白影搖頭嘆息道:「比企谷認為是自己救狗的錯,所以他無所謂;由比濱認為是自己沒牽住狗,認為車禍受害者比企谷討厭自己,是自己的錯;雪之下並不覺得自己有錯,但為了讓由比濱與比企谷和好,她想要虛空造鍋,想要都是自己的錯。」
呼……很正常,看來白影的抽風期已經過去了,接下來大概是進入社畜模式開始工作吧。
「我當然知道這是誤會,但沒有名偵探的幫助,就憑你們幾個廢物警察能解開真相?」
「再怎麼心似冰雪也有種失落~」
白影摸出一個話筒。
「太長不念,給我攔門!」
事情並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糟糕,解開誤會後,一切都如往常那樣,是比自己所想好太多,反而有點夢幻的結果。
安潔莉娜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感覺這貌似和超能力組織沒什麼關係,只能默默做好堵門的工作,做一隻合格的工具人。
由比濱結衣和比企谷八幡有點詫異地看了眼雪之下雪乃。
由比濱結衣立刻接上,努力解釋道:「我將小企的話,認為是他的怪我沒看好狗導致他被撞,以為小企討厭並未說出真相的我,所以自顧自傷心,準備默默退部!」
「那你就在這裏表演吧,我先出去……」
雪之下雪乃:「……你們是什麼眼神?」
雪之下雪乃:「?」
「MUSIC!勇者——接招吧!」
已經過期的歌詞,激不起半點共情。
有效!
雪之下雪乃:「!」
「所以,似乎我們都不太了解彼此。」由比濱結衣頻頻注意白影的舉動,連忙說道,「但是我們主動對話,解開了車禍的誤會,剛才只是一點點下意識的反應——嘿嘿……」
雪之下雪乃看到了勝利的曙光,露出一個挑刺的微笑后,立刻開始大力指指點點:「白菌,怎麼不說話了?該不會後面的歌詞都是這種虛構內容吧?」
比企谷八幡無和-圖-書
所謂,只要別被部長拉去表演戲劇就OK。
雪之下雪乃冷淡道:「哦?這次白菌又是在扮演名偵探柯南嗎?那個話筒是什麼意思?莫非想要在這裏製造凶殺案件?我可以立刻打電話報警。」
雪之下雪乃:「……」
比企谷八幡沉重道:「我只希望部長不要再努力,理解你的藝術對我而言為時過早……」
雪之下雪乃麻了。
白影似乎又得出了結論,最後看向由比濱結衣,沉聲道:「那麼兇手就是你了——由比濱!」
白影深情開口:「都是你的錯,選擇了坐車。讓人不知不覺捲入愧疚的漩渦——」
由比濱結衣欲言又止。
雪之下雪乃調整心態,嚴陣以待——
三人不自覺大鬆了一口氣。
背刺、圈套、誘敵深入、這是一個陰謀!
歡快的笑聲里,齊耳短髮,面容看上去與雪之下雪乃有幾分神似,但顯得格外成熟的女子,憋不住笑地探頭看著教室里的狀況。
白影敲著桌子,忽然發出瘋狂の藝術家的憤怒之語,他開始敲擊筆記本鍵盤。
如果是之前還沒解開誤會的話,這歌詞姑且還能撬動自己的思緒,但現在——白影的歌詞必然已經過期!
「……不行!越想越氣!我的作品怎麼可以無人欣賞,無終而亡!」
白影穿著總武高的小西裝校服,早上套上外面的神父服自然是換下來收在書包里,他龍行虎步地走到屬於自己的王座,將包放下開始從里往外掏東西。
「我受傷的心靈。」
雪之下雪乃跑了。
由比濱結衣連忙說道:「小白!誤會已經解開了!」
「既然白菌傳染衝動這麼強烈,不如去操場高歌……」雪之下雪乃不著痕迹地一轉話頭,「我們可以立刻離開,等白菌在活動教室盡情宣洩完表演慾望再回來,很體諒你吧?」
雪之下雪乃冷靜道:「細細想來,確實如此,我誤會整件事和*圖*書情的邏輯,讓這個誤會變得更加混亂,同時也想著用近乎于謊言的方式解決問題,那時候……」
「很好,你還是那個彆扭的少女,沒有一絲絲改變。」
由比濱結衣不禁後退半步。
「我不能接受。」
白影卡頓,只有伴奏幽幽回蕩。
「為什麼會這樣?我辛辛苦苦,熬夜汲取靈感,努力尋找著合適的語句,加班加點不斷創作,梳理你們彆扭奇怪的思維——」
「人心千變萬化,真相只有一個!」
只要無動於衷,並在事後進行瘋狂的指指點點——就像尋求指教的材木座。
但是無所謂,比企谷八幡會這麼說:「部長,你覺得自己有錯嗎?」
白影一愣:「啊?」
「完美的雪之下雪乃,應該是與娛樂和動漫無緣的存在,不應該看過名偵探柯南甚至能接上對話,也不應該知道柯南唱歌極爛的特色。」
白影忽然露出笑容:「但你有沒有想過,我只是在等伴奏呢?」
「我承認都是逃避惹的禍,那樣的心思太蠢又太怯弱~」
雪之下雪乃一動不動。
由比濱結衣小聲道:「要不……就算了唄?小白。」
雪之下雪乃下意識看向白影身後的特邀嘉賓。
「很好,你還是那個自閉的少年,沒有一絲絲改變。」白影似乎已經得到某種結論,他又看向雪之下雪乃。
「啊?」由比濱結衣愣了下,嘗試跟上對話,「那屍體是誰?」
比企谷八幡和由比濱結衣下意識看向雪之下雪乃。
砰——!
當自家姐姐發來「雪乃你沒事吧?雪乃你還好吧?雪乃哈哈哈」的三連嘻哈,腦子裡更是有什麼東西綳斷。
雪之下雪乃恢復平常心,感覺自己此刻就像帶著角色升級后的無敵光環,她抱著手看向白影:「希望你的歌聲別像鑽進耳朵的海膽一樣可怕……」
白影語氣滄桑悠揚地繼續唱。
白影驚訝道:「你們解開了什麼和*圖*書誤會?」
生路就在眼前!
「我也誤會了,我誤會是車禍導致比企谷有心理障礙,比企谷歸咎於遛狗的由比濱,不願意和由比濱維持人際關係。」雪之下雪乃鬱郁地嘆了口氣,卻感覺渾身輕鬆不少。
一直在充當小透明的安潔莉娜猶豫了一下,想起這是長官の命令,立刻攔在教室門前,整個人直接貼了上去,一副此路不通的模樣。
你才是跑跑專業戶!
白影高舉話筒。
說起來要打敗這傢伙,果然還是要從他的表演入手吧?
雪之下雪乃面無表情地抱著手,側頭彷彿在欣賞風景——絕對沒有不好意思。
筆記本電腦的音響里飄出一陣很有年代感的伴奏。
白影愣住,皺眉道:「那我寫的歌怎麼辦?」
白影打開筆記本,一邊做著什麼,一邊隨口說道:「雪之下雪乃應該是抱著文學著作生下來的,從小到大就在努力學習,同任何『平凡』的因素無緣,不玩電子遊戲,不看動畫片,不逛街,不打扮,不自|拍,沒有任何與偉大無關的興趣,立志將有限的生命投入無限的自我提升,屬於一種類人型完美生物——」
白影氣勢沉穩地一個收音,讓伴奏無人應和地繼續前行。
白影傷心地說道:「你們知道我有多努力嗎?多辛苦嗎?我為你們幾個彆扭小年輕操碎了心,昨天才睡四個小時,大清早還得起來積攢功德,現在你們說自己已經解決了問題?甚至要讓我在沒有觀眾的舞台上表演?你們知道我的痛楚嗎?!」
部長/小白為什麼會在這裏?!
雪之下雪乃準備離開。
「車禍的前因後果,我已經弄得很清楚了,客觀事實固然只有一個模樣,不同的人卻會有千般想法,正所謂一千個人眼中會有一千個哈姆雷特——接下來就讓我,名偵探白影,來揭開謎題吧!」
這番指責間,三人感覺良心有點……嗯?完全不痛https://m.hetubook.com.com
啊。
安潔莉娜猛地感到背後透光,並沒有鎖上的門就這麼被拉開了。
兩人看向雪之下雪乃——快!快說點什麼,打消白影接下來的行動!
「才會在剎那之間——只想得到~孤獨的結果~」
也罷,反正問題都解開了,只是一場誤會,我倒要看看這傢伙又想發什麼瘋。
「當然,我知道肯定不是以為我不會來活動教室所以才來的,你真是大大滴忠臣呀。」
「房子就在那裡不會跑掉,故事則過期不候。」
雪之下雪乃冷淡說道:「我坐車算什麼錯?白菌的歌詞真是牛頭不對馬嘴,藝術固然高於生活但依舊來源於生活,為了創作強行曲解一些東西,不太好吧?」
特邀嘉賓安潔莉娜面露乾笑,雙手合十動動嘴唇——私密馬賽!
白影為什麼會在這裏?!
三人一愣,猛地一個後仰,彷彿那不是話筒,而是手榴彈。
「嚯,看來是被我斬殺心中的魔鬼,於是菩提樹下悟得真我,勇敢地去求證,去尋找真相,解開了這場糾葛。」
白影趁著一番話差點把其他人腦子繞暈的空隙,將筆記本從包里抽出來,放在桌面上。
白影抬手理了理衣領,說道:「孤高的孤僻症患者自願放棄解釋的權利,傻樂天正深陷朋友PTSD的自我懷疑,跑跑專業戶試圖南轅北轍抵達目的地——能夠拯救世界的,只有我這個高中生名偵探!且讓我高歌一曲,你們就會逐漸理解一切……」
「哈哈哈哈——雪乃你在說什麼呢?太奇怪了吧!」
雪之下雪乃露出有點怪的眼神:「安心院?你……」
安潔莉娜捏著下巴,左看右看——莫非這就是立於生物鏈頂端的長官嗎?
比企谷八幡正色道:「我覺得由比濱是正確的。」
「沒、沒錯!」比企谷八幡確認道,「這隻是一個簡單的誤會……」
「我承認都是謊言惹的禍,偏偏似糖如蜜說來最安樂和_圖_書~」
先是以絕對殺意凝視某個罪魁禍首。
白影拿著話筒,默不出聲,只有伴奏在幽幽回蕩。
終歸是已經過時的歌聲,尚不足以令她舉旗投降。
比企谷八幡站在命運的岔路口,他有錯的路,那裡人煙稀少,雜草叢生,他看沒錯的路,那裡寬闊平坦,筆直暢通。
「勇者的功力,不差。」
寂靜奪走了世界的一秒鐘。
白影一聲低喝。
她懷疑這人真敢去操場高歌一曲,那倒是無所謂——有所謂的是這傢伙到底寫了什麼歌。
然後是表情綳不住地浮現出羞惱和尷尬。
白影轉瞬已經收拾好情緒,目光如炬地掃視三人,忽然問道:「比企谷,你覺得自己有錯嗎?」
說起來,莫非創作者的剋星,就是讀者、觀眾、甲方一類的欣賞者?
白影將話筒放在嘴邊,聲音已經變得空靈中略帶沙啞,他彷彿跨越了時空,同那時的她站在一起,如此宣言道:「我來承認!我來允許!我來背負所有錯誤!」
目光接觸的瞬間,雪之下雪乃下意識錯開,旋即又感覺自己沒什麼好怕的,重新將目光移回來:「你……」
比企谷八幡連忙說道:「是我的錯!我和由比濱挑明知道救了她的狗,讓她不需要愧疚或者感激——」
「?」
這傢伙莫非是現場改詞?!
比企谷八幡下意識將椅子向後挪了三厘米,說道:「部長!我對你赤膽忠心,日月可鑒!」
由比濱結衣結巴道:「小、小白你不是要去找、找租房嗎?!」
雪之下雪乃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微笑道:「過期的流量藝人,過時的期刊雜誌,過去的伴奏曲調——經典固然能超越時代,但一個跟不上時代的創作者,也不可能觸碰到經典的範疇,白菌莫非就屬於這種?」
只是一個誤會而已,是自己想得太沉重……
雪之下雪乃有些失神,努力收斂好心中的情緒。
旁邊還站著表情有些微妙的平冢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