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之下雪乃有些焦躁,然後皺眉沉思,然後冷靜下來,然後涼颼颼瞪著一臉無辜的白影:「你是不是故意的?!」
雪之下雪乃站在校門口,狐疑地盯著白影。
閉目養神的雪之下母親睜開眼,看著門口的三個年輕人,微微點頭:「請進。」
抓緊時間去買貓飯盆、貓砂和貓窩一類的東西,得趕快回家看看Knight的狀態,另外還得準備貓貓貼紙,今天才注意到,自己完成收養貓貓的委託后,還未貼上勝利的證明。
「白君,你是不是在搞什麼事情?」
雪之下雪乃果斷道:「我這就回去幫你收拾行李,你到時候記得順手拿走。」
來到樓上的辦公室,拉開門。
「這個我知道。」
雪之下雪乃並未說出口,反正白影碰壁之後就知道了。
哼,哪有贏了就跑的道理……
進門前,有看到對方悄悄深呼吸,握拳頭,在打氣。
監護人協會?哦,家長會……要解決大人方面可能存在的問題?也對,名義上是學生們自主投票,但學生們若是投票去自殺聖地青木原樹海修學旅行,大人們腦抽了才會不管。
室內布置頗為簡潔,鋪在地上的榻榻米,角落幾處盆栽,室內中間一個矮腳桌,一壺冒著熱氣用以接待客人的紅茶,還有正坐于矮腳桌后的端莊婦人。
老實說比起不服氣,更多的是有趣和讚賞,但不服氣也是有一點的。
要和自己對話的,不是白影?而是這個小姑娘?
雪之下雪乃警告一句后,抿嘴搖頭道:「另外你想要說服母親……恐怕不可能。」
「雪之下夫人,我m.hetubook.com.com叫千反田愛瑠,神山市千反田家的女兒。」
「訂票和路線規劃的問題,這方面是校方負責,神山市陣出地區,也是一個地區——因此你想讓修學旅行目的地是自己家鄉,那麼路線規劃方面必須有所考慮,時間要短、價格要實惠,儘可能從各個角度減少校方顧慮,說服監護人協會的代表。」
雪之下母親有點遺憾,拿起茶壺上茶,動作不急不緩。
雪之下雪乃反駁道:「可以找學生會。」
這樣子的千反田……還是第一次見到。
千反田愛瑠抿嘴笑道:「我是千反田家的女兒,我想為大家介紹我的家鄉。」
雪之下雪乃點頭告別,瞥了眼推著自行車離去的比企谷八幡,那背影中透出莫名的滄桑,另一頭背著包離去的安潔莉娜,動作也有點奇怪的走形。
雪之下雪乃姑且鬆了口氣。
白影簡單梳理道:「學生會和校方並不對等,很難影響校方,但監護人協會可以影響監護人,家長們可以影響校方,就是這麼簡單而已。」
哼什麼哼?你根本不知道那個女人多麼強勢,甚至可以說是獨裁者。
對於演戲劇的人來說,這點考驗果然很簡單。更重要的問題在於……
「勇者今天有一種神經的美感,我怎麼可能去做那種違法犯罪的事情?」
前天小姐姐翻了翻記錄本確認,多瞥了幾眼三人,看著像一個大人帶兩個小孩,細看才發現三人都穿著高中制服。
神山市或許有點名氣,但神山市陣出在大眾耳中,名氣基本為零,學生們突然投m.hetubook.com.com出一個聽都沒聽說過的地方,大人一方會進行干涉的可能性很大,這方面理應考慮到並提前去解決。
雪之下母親稍作鋪墊,準備call一下白影。
坐姿端正,容貌秀麗,神態鎮定平穩。
推出一個小姑娘當擋箭牌?不會以為這樣就能躲過去吧?
昨天是有心算無心,被打了一個先手,以至於後續被牽著鼻子走,算計得結結實實。
「因為學生影響校方決策的最好辦法,就是找家長進行協調,而要找家長的話,自然得找家長里的頭頭,算下來不就是監護人協會嗎?」白影一副不解的模樣。
白影喝了口茶,開始擬態成木雕。
雪之下雪乃姑且放心了一點點。
公共場合大聲喧嘩——呃,似乎算得上?
「阿姨,打擾了。」
雪之下母親表情和藹,氣勢凜然,注意力集中在那個套了自己一次的年輕人身上。
如今時代在變化,監護人協會裡使用的辦公室是另外一間——布置沙發和會客桌,更適合現在很多人的習慣,這裏其實算出於個人喜好布置的休息室。
白影禮貌地回答道:「你媽。」
白影諄諄教誨道:「同時要牢牢記住——你不是以未成年人學生的身份在對話。」
雪之下母親倒是沒在意這一點,瞥了眼白影,心中瞭然。
白影一口否決:「我絕對不知道監護人協會的代表是你媽!」
白影再離譜,再混沌,再不可捉摸,也不至於自尋死路。
她做出決定的話,誰都不可能改變,對超出掌控的東西,會抱有十足的敵意和否定,想要從母親入m.hetubook.com.com手,去解決大人一方存在的問題,說不定會弄巧成拙。
雪之下雪乃深吸一口氣:「為什麼一定要是監護人協會?」
一個是心累的,一個是鍛煉後遺症加上排練的體力消耗。
你前面都說要去拜訪我媽……我母親!
紅茶的香氣在室內瀰漫開來。
這種氣氛,讓折木奉太郎渾身都不自在,默默催眠自己是個小透明——這位白叔進來就裝木雕?這合適嗎?話雖如此,自己也只能在這種帶點嚴肅和認真的環境下裝石頭,啊……渾身就像有螞蟻在爬。
「不錯,就是這種氣勢。」
雪之下雪乃神態凝結,目光幽幽,嘴角有些抖:「你想要覲見的那位貴人……」
白影露出微笑,右手在身後朝渾身不自在的折木奉太郎晃了一下,他在門口脫鞋,走進房間,來到矮腳桌相對於雪之下母親的左手邊,簡單直接正坐下來。
雪之下雪乃一時竟不知如何總結,轉口道:「我是說,你這會兒不回……不回去,在這裏等什麼?」
「如果你弄出什麼後果,也別想逃避責任,到時候我願意把客房租給你,母親也會直接把你掃地出門。」
原本的辦法宣告失敗,回到活動教室卻發現一個人都沒有,結果一直到放學時間,才在校門口蹲在溜達出來的白影,以及一副燃盡姿態的比企谷八幡。
「我要帶他們去監護人協會拜訪一下。」
「搞事情?」白影奇怪地說道,「搞事情的定義是什麼?」
「嗯嗯,要解決大人們的顧慮,才能讓投票結果出來的時候,不會有其他意外嗎?我懂了!」
「小雪,m.hetubook•com•combaybay~」
由比濱結衣精神地揮手。
因為是那個女人——
「那麼,幾位客人有什麼事情嗎?」
這一次,是我先手,讓我來好好拷、考驗一下你的成色!
白影說道:「我約了愛瑠侄女和折木,要去覲見一位貴人,這是委託必須解決的部分。」
她看向那位女生,以及同自己面對面,空著的位置。
「嗯是——雪之下夫人在樓上等待,請進。」
千反田愛瑠聲音平穩,吐詞清晰地說道:「冒昧打擾,是想和您商討總武高修學旅行一事。」
「安心,只是拜訪而已,我絕對不會拜訪的時候提和你有關的事情。」白影擺擺手說道,「我這人最懂風險管理了,這不是純粹給自己的目標添亂嗎?」
「嗯,明天見。」
白影比了個大拇指。
……
「從我的視角來看,對比我老家,學生會是分割老師部分權力的組織。他們負責的依舊是管理學生,固然有和校方對話的渠道——但這種事情,學生會為什麼要接受?甚至投票結果出來,學生會更可能站在校方一邊,認為去一個偏僻陌生的地方修學旅行有風險隱患,需要修改。」
雪之下雪乃警惕道:「你該不會真要去綁架或者賄賂校長吧?」
折木奉太郎有點疲憊地跟在旁邊,兩人間的談話讓他感覺有點不適應,也有點疑惑……白影的口吻,似乎是以千反田為主去進行交涉?為什麼是千反田?莫非千反田在交涉中能得到什麼優勢?
自己考慮得不夠周全,白影未免也過於自信了吧?一副投票結果已經註定的模樣……好吧,多少有點自己不如對www.hetubook.com•com方考慮周全的鬱悶。
雪之下母親確認了,這次上門的三個人里,白影讓這位小姑娘當真正的話事人。
折木奉太郎倒是很快理解了,學著白影的做法,脫鞋進屋,坐到雪之下母親的右手邊——對於新時代的年輕人而言,正坐屬於一種偶爾會在課程與習俗節日用到的東西……就像軍訓時要求把被子疊成豆腐塊。
折木奉太郎坐的很不適應,動作有點歪,有點下意識要「縮」起來的架勢。
這就是自己的主場了。
折木奉太郎有些愣住。
……
「我是預約的白影,三位。」
本來以為找回場子的機會得等半個月以後,沒想到第二天對方就打電話上門,說是有事情要和監護人代表討論。
進屋后,脫鞋,鞋子規矩地併攏放置,落落大方地走過來,當仁不讓地坐在自己對面。
千反田愛瑠握握小拳頭,鬥志熊熊:「我一定會努力的,白叔!」
這是無理取鬧。
「不是吧,房東?我做錯了什麼,你要這麼殘酷地對待我?」白影納悶道,「拜訪大人里有影響力的角色,提前解決後續可能存在的隱患,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違反公序良俗——似乎算不上?
說得也是……做正事的時候,在別人母親面前說我和你女兒同居,簡直是黃泉路上插隊——但求速投胎。
說起來千葉監護人協會……嗯?!
「哼。」白影簡潔地表達不屑。
白影正眺望著侄女什麼時候出來,餘光忽然看到雪之下雪乃湊得很近,他一個后跳拉開距離,擺出防備的架勢,警惕道:「你想幹啥?偷襲我?!」
雪之下雪乃揉揉額角,腦瓜子突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