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之下陽乃:「……」
「這事兒是我偶爾從關谷老哥那聽來的,就是劇組原來的編劇。雖然行政上這裏就叫陣出,但在民間實際上有南陣北陣的區別,我們所在的就是北陣,千反田家影響力更大的地方。」
兩人選了家餐館,走進去密謀。
「混球,這麼亂髮好心的話,當心某天被柴刀哦。」雪之下陽乃笑眯眯地提醒一句。
「在一堆無所謂的食物里選一種,不選就會餓死,這不是非常有深度的事情嗎?」
「我確實有點想把這段事情改進去,但受限於篇幅和主題,未免有些擾亂主旨的意味。」白影唏噓地嘆息道,「藝術表達只能提煉和精簡,從片面一角窺探世界,而且明天我該回去了,遠離加班,從我做起。」
「這還用得著扮演?我本來就是個文藝青年。」
雪之下陽乃看向白影。
「更可能是母親把我倆摔地板里,採取武力矯正。」雪之下陽乃微妙道,「櫻島母親和母親不太一樣。雖然看上去也是表情沉穩,情緒很少外露,但行動上的關心很明顯……幫女兒打理劇組人際關係,對你這個怪人編劇也很容忍,因為你對女兒有幫助……」
「嗯?」雪之下陽乃笑眯眯道,「我忽然想試試撕毀條約。」
櫻島母親奇怪道:「莫非是導演又要編劇改一下劇本?」
雪之下陽乃表情一僵。
「……」雪之下陽乃望著旁邊的河,嘆息道,「可惜,我現在還真找不回當時的心情,要不然就能一腳把你踹下去。你具體的計劃是什麼?讓9528來摻和一手吧~」
「太長和_圖_書不念是9527,你當然是9528了。」
「有什麼我不知道的地方?」
「你?」雪之下陽乃瞅瞅,笑道,「文藝少年還差不多,你距離青年還差著好幾年。」
白影抬手比劃道:「我們來演一個大的!」
真是奇怪得很,還以為這混球會用各種方法推脫和糊弄自己,卻意外地非常直接坦誠。究竟是在不知道的地方給自己下套,還是因為自己並非關鍵人物,所以沒興趣多做手腳?
雪之下陽乃瞭然道:「肯定是從豐濱和花入手吧。」
雪之下陽乃若有所思道:「若是自己和雪乃莽撞一點……」
「笨,都說了目標是她們媽——9528,越複雜和矛盾的關係,越要看清全局,直到所有細節都符合情理。」白影摸著下巴嘀咕道,「現在還欠缺一個關鍵人物,才能給勇者Plus來一個大的……」
「……我們還是談談待會兒吃什麼吧。」
白影簡短地概括道:「大概是幾十年前,因為水源和土地的歸屬問題,南陣和北陣發生過一次劇烈衝突,從此結下仇怨,很多活動都互不往來。如今這件事情已經隨著老人離去和時代變化,逐漸平復遺忘,南北陣出的年輕人彼此往來並不少,但在祭祀一類重大的事情上,南陣與北陣依舊默許互不干涉,不得越界。若實在不得已,往往需要千反田家出面打個招呼,保證一些活動能夠正常推行。」
「9528?」
「哦。」雪之下陽乃笑吟吟道,「混球身上散發出來的,莫非就是死人臭?」
「豐濱和花hetubook.com.com……我感覺和雪乃醬真的很像,既憧憬作為姐姐的櫻島麻衣,又對此感到格外厭惡吧。」
「混球損人也真是一點也不明顯呢。」
白影哼笑一聲問道:「那你覺得是為什麼呢?」
大概是表達欲發作了,櫻島母親倒也見過演藝圈不少這樣的人,她點點頭:「願聞其詳。」
「只是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演技方面還得麻煩編劇指導麻衣。」櫻島母親神色一如既往地平淡穩重,她從袋子里掏出一罐特濃黑咖啡遞過去,「編劇先生也很忙的樣子。」
「管得嚴那就是控制欲強,放養那就是不負責任,罵孩子必然沒有耐心,打孩子鐵定是教育失敗……」白影意味深長地說道,「愛感動的是別人,還是自己?這總是個問題嘛。」
「我可是轉世重修的無上大帝。」
雪之下陽乃一眼認出對方,之前只是大致有個印象,現在則是認真觀察和揣摩……櫻島麻衣的母親有什麼不同呢?
簡單閑聊幾句之後,櫻島母親詢問了一下,順便還給了雪之下陽乃一瓶可樂,然後提著東西前往劇組。
兩人交談間走進村鎮,迎面碰見採購了一些東西的櫻島母親。
「喲,阿姨下午好,你又在給劇組準備加餐?」
「那應該是小靜——等過幾年到三十,小靜就不是青年而是中年啦。」雪之下陽乃損了幾句不在場的某老師,旋即說道,「你剛才是在給她打預防針?避免她和豐濱和花直接爆發衝突?」
「哦?這又是哪門子深度?」
雪之下陽乃奇怪道:「姐妹都是演藝圈和*圖*書出道,算是同行。彼此父母有一堆舊賬,長輩宿怨。她們的關係不應該這麼好吧?櫻島麻衣不像高中生,豐濱和花倒是挺符合年齡……父母若是言傳身教地灌輸舊怨,她們少說也得是相互避諱。」
「你想哪兒去了?」
白影嘚瑟地抖了抖:「心裏覺得迷茫而空洞?找不到想做的事情?無論幹什麼都沒勁兒?心情沒有錨點總是無法集中?想要給自己找點刺|激來尋找意義?沒問題!從今以後你就是本大帝座下童子9528……」
白影深以為然道:「你媽讓你露出笑容去見客人,多關心你的未來和人際關係啊,快說謝謝媽媽。」
「別急別急,我正在構思,定要那勇者Plus的算盤落空……」
雪之下陽乃跟著前面走著的白影,饒有興趣地分析道:「這種感情如果要追尋一個理由的話,肯定離不開家庭與父母的因素。雪乃醬從周圍人的評價那裡,總是得到『你姐姐如何如何,你不行』的評價,對我排斥而討厭。因為想要得到母親的認可,對我又是憧憬與喜歡……如果按照這個邏輯的話,豐濱和花有大致相似的經歷吧?」
雪之下陽乃收回目光,問道:「你在她面前扮演的,就是一個頗有本事但個性獨特的怪人編劇?」
「唔……你既然想要一點參與感的話……嗯,那就來給我當個演員吧。」
白影打個響指:「一哭二鬧三上弔,保管你媽舉手投降,你爸火燒屁股。」
「9526=0。」
「差不多吧,有了個心理預期之後,就不會在驚訝中失措。就算爆發衝突也不怕—和圖書—我很看好豐濱和花情緒爆發,從一個莽撞孩子的角度來撕開成年人的遮羞布。」白影擺手道,「最多就是找一下哭唧唧逃跑的豐濱和花。」
「離異家庭我還真沒見過,也很難說得清。」
「那前面還有9526個?」
白影比劃道:「和父母吵架鬧叛逆,不理解也不想理解父母的言行,腦子裡在進行所謂冷靜思考前,情緒已經帶動身體做出反應,情緒來得快又去得快——人家才叫鮮嫩正常的女子高中生,你們一個個都快發出老人臭啦,嘖嘖嘖。」
白影評價道:「你這個分析吧,滿分100,我給60分吧。」
雪之下陽乃笑眯眯地想要拍一下白影,白影眉頭一跳,伸手指著她抬起的爪子,露出嫌棄和警告的眼神。
「是是是~9528怎麼比得上混球看人的眼光呢?」雪之下陽乃聳聳肩,「所以你要做什麼?給我透露一下。」
雪之下陽乃享受著這種思考、探究與好奇心帶來的滿足,這才有種自己還活著的實感,而非心情波瀾不驚地做著各種各樣別人以為「有意義」的事情。
白影奇怪地問道:「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差點拉著我跳河?你這個殺人未遂的兇手。我這次可不會犯相同的錯誤,跑路計劃十分完善。」
白影伸出三根手指,一根一根收下:「勇者鑽牛角尖里出不來,像個為了指標加班的社畜;勇者Plus已經擁有心理獨立的能力,像個獨居的成年人;你努力創業破產大夢成空,像個苟延殘喘的迷茫社會人。」
「這確實是個充滿深度的問題。」
「那我只能忍痛以hetubook.com.com後和人說話都用你的聲音了。」
從自己觀察到的狀況來看,卻並非如此。豐濱和花意外地很親近櫻島麻衣,櫻島麻衣意外地沒有排斥豐濱和花,說出諸如「你直接離遠點」「我不想和你太親近」之類的發言。
白影說道:「大齡青年你好。」
「現代人看來有點莫名其妙和脫褲子放屁,宛如小學生在課桌上畫三八線來區分彼此領地,誰越界就少不得一頓爭吵打鬧,得班長站出來吼一嗓子制止。但深入了解的話,又能梳理出幾分傳統文化、家族觀念、長幼|交替、時代變化等因素帶來的影響。」
「也就是說合格,但細節欠缺很多的意思。」雪之下陽乃嘗試繼續琢磨道,「一個姓豐濱,一個姓櫻島,彼此母親不同又是姐妹……同父異母的兩個家庭?這又有點奇怪了吧?以常理而言,她們倆不說是相逢陌路,至少也得血流成河,來點拉扯謾罵吧。」
「忙著取材搞創作,最近總感覺靈思枯竭,所以到處逛逛尋找素材……」白影興緻勃勃地聊起來,「例如陣出這地方吧,別以為看著偏僻狹小,所謂有人的地方就有故事——你知道南陣和北陣的故事嗎?」
「看來是我不太能夠領略到的東西。」雪之下陽乃笑問道,「那你接下來打算幹什麼?捅那對姐妹兩刀,讓她們袒露心扉,或者看到對方的腦子?」
莽撞孩子啊……
「不錯嘛,助手,居然能發現如此顯而易見的切入點。」
「你們兩對姐妹四個人,我掰著手指頭數了數,就勇者Plus她妹的心理年齡符合身體年齡,行為作風最像個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