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暑假、青春期與煙花大會
第三十九章 你喜歡我

雪之下雪乃開始輔導起由比濱結衣的功課。
雪之下孤城道:「那便不提舊事,此次爭鋒,你我必當各盡全力。」
兩人不約而同,將劍揚起,尚未出鞘。
「向勇者學習一下?」
陽光明媚,勾勒少女的筆觸流淌光輝。書頁在指尖敷衍地翻過,頷首垂眉將目光掩起,專心致志的神態、動作,恰似剛剛好的一幅畫卷……
不行,繼續這麼繞來繞去,只會徒增煩惱……
雪之下雪乃詫異抬頭:「你在莫名其妙說什麼?」
白影瞪眼:「賠我!」
雪之下雪乃垂眸翻書,淡淡道:「還要加上某人的臭名昭著,要來這個地方恐怕需要不小的勇氣。」
由比濱結衣正趴在桌面上給大腦散熱,發獃了一下,連忙也拿起自己的單肩包:「我也要回家了!小雪,小白,明天見!」
白吹雪道:「確是好劍!」
「也是,畢竟勇者是出了名的高嶺之花,不好說話,望之退避三舍。」
不怕被妹嫌棄,就怕被妹拋棄!
「唉,為什麼還沒有人來委託呢……」
……有你這麼直接的嗎?!
白影敲敲桌子:「你就不能向由比濱學習一下嗎?」
真是個討厭的傢伙,謎語人,嘻哈怪,不正經……
白吹雪道:「惟和而不同,方能因時制宜,因人而異。合乎術,合乎法,合乎道,和而不同故能和而大同,你的填鴨劍法不足以論。」
雪之下孤城盯著他,道:「你不誠。」
兩把斷劍只覺劍客的約定吵鬧。
雪之下孤城:「奉陪到底。」
比企谷八幡嘆了口氣:「這道題太難了,部長上懲罰吧,用小町的聲音罵我。」
白影笑呵呵地問道:「你不會?」
他們竭盡所能揮動它們,傾盡畢生功力。
白吹雪道:「誠?」
百無聊賴的白影側頭,將臉貼在會議桌上,腦袋如同按鈕似的一上一下,一扭一動。
「搞定!將普普通通的生活進行藝術化,這就是創作!」
比企谷八幡忍不住發出哀嚎。太奇怪了,太不自在了,小町的聲音以平淡語氣念出自己和-圖-書的全名,簡直就像毛衣反著穿一樣彆扭!
由比濱結衣心有不忍,發現自己被一道題卡住,落不下筆。
「放心吧,你肯定能看到明天的太陽。」
雪之下孤城道:「和?」
雪之下孤城道:「好劍!」
「白君,最近我住的公寓有一處屋子出租,如果找不到暫住的地方,你可以考慮一下。」
「部長這話就不太合理。」比企谷八幡使出乾坤大挪移,「年級第一是雪之下,部長就不能向雪之下學習一下嗎?」
窗外已是夕陽漸下,薄而輕的黃昏填滿活動教室,雪之下雪乃將茶壺和茶杯收進抽屜,整理了一下桌上的教材和文具,慢吞吞地將東西一點點收進單肩書包,能聽到白影時不時敲一下鍵盤的動靜。
「人類想要理解白君的行為還太早,由比濱不用疑惑,寬容地體諒他吧。」雪之下雪乃心平氣和地翻著書,淡定道,「寶貴的時間,要用在學習和功課上。」
由比濱結衣:「?」
旁邊全神貫注進行監督的雪之下雪乃問道。由比濱結衣艱難地點點頭,心情變成兔死狐悲。
白吹雪道:「是。」
雪之下孤城道:「本是好劍!」
兩截斷掉的劍鋒扎在地上。
「不用勞煩部長。」比企谷八幡正色道,「身為學生,自當迎難而上!數學再難那也是可以攻克的,不會說明還有巨大的上升空間!這是我應盡的責任,怎麼能讓部長費心?」
白吹雪:「來日再戰。」
揮劍的人沒有猶豫,揮劍的人沒有遲疑。劍的聲音很凄厲,將風切出哀嚎聲,劍的聲音很沉默,被鐵凝固了痛苦。
比企谷八幡小心合攏手裡的輕小說,面露難色:「部長啊,數學那種東西,不會就是不會……」
白影指指點點。
「哦……」
什麼瞞天過海之計,什麼戀愛既是戰爭,都是些奇奇怪怪,自己不認可的東西。偏偏總是有很多若有若無的話語,如雨點般不斷敲在自己的心頭,讓人搞不懂是機緣巧合,抑或是白君意有所指。
兩把劍都是好和圖書劍,一起斷裂。
……
「此言有理。」白影深以為然地說道,「俗話說一手大棒,一手蘿蔔,回頭我給小町商量一下,讓小町在期末考試前給你一些實質獎勵……」
「小白怎麼了?」由比濱結衣翻出一堆書本和紙筆,見怪不怪地問道,「難道是在鍛煉脖子嗎?」
白影歪頭問道:「你喜歡我?」
腦子,熟了。
比企谷八幡在一道難題前欲|仙|欲|死,腦子逐漸分裂,有一種在被數學吞噬的痛。
鍵盤敲擊的聲音停了下來。
「嗯嗯!」由比濱結衣攤開練習冊,埋頭認真開始學習。
白吹雪道:「好劍!」
一劍西來,天外飛仙。
絕對不能繼續讓部長接近小町!無論是昨晚部長和小町一起下廚,對料理口味上的相似偏好,還是小町都已經把部長稱為「白色垃圾醬」的表現……妹控警鐘已經快要敲爆了!
白吹雪揚起手中劍,說道:「此劍名為比企谷八幡,乃偏鋒之劍。文科可爭鋒天驕,無憂也,理科可不滿雙數,有為也。」
雪之下孤城道:「很好。」
比企谷八幡心情悲憤,部長這迷惑小町的奸賊!
雪之下孤城道:「誠於己,誠於人,一生懸命,不可怠惰半分。無論磚瓦珠玉,未經雕琢,皆不成器。珠玉雕琢而成環佩,頑石燒凝而成磚瓦。填鴨之說,實屬荒謬。」
期末之時,總武之巔。
雪之下孤城沉默了很久,忽然也問道:「你會劍?」
由比濱結衣叫道:「小白!什麼叫絕命廚師啊!」
比企谷八幡:「部長,那只是因為我努力的時候你沒看到,我放鬆的時候你看到了,我學習的時候你覺得理所當然,我娛樂的時候你覺得豈有此理,所以才會得出這種偏頗的結論。」
雪之下雪乃抱手,對屏幕上的小故事銳評,滿眼帶著還得是你的嫌棄。
雪之下雪乃有點凌亂,右手握拳在嘴邊咳嗽一聲:「首先我們來定義一下什麼是喜歡……」
雪之下你這可惡的傢伙,居然有這種方式轉移火力嗎?!
www.hetubook•com.com白影正兒八經地說道:「看看勇者有沒有裝糊塗的本事。」
白影愣了一下,支起身體,探頭觀察了一下由比濱結衣的學習狀況,隨後轉頭看向正看著輕小說的比企谷八幡,緩緩嘆了口氣:「比企谷,天天看小說和摸魚,這樣真的好嗎?看看努力學習的由比濱,比企谷最近好像有些怠惰啊。」
狀況變得不妙了!
白吹雪道:「劍無止境,劍術更是學無止境。」
筆帽敲敲桌面發出響聲,雪之下雪乃說道:「白菌不要擅自播撒干擾,由比濱也專心一點。」
雪之下孤城道:「你既學劍,就該知道學劍的人要誠。」
走完一套流程,由比濱結衣兩眼無神。
「白君的靈感還是算了吧。」雪之下雪乃收起合攏手中的書,略微溫和地調侃道,「能夠提前制止一起犯罪事件,我也算功德無量……由比濱卡題了嗎?哪個解題步驟出了問題?」
「卡住了?」
「我在嘗試給目光施加一個力,讓目光能夠拐彎糊到勇者臉上。」
比企谷八幡表情扭曲,身體後仰:「部長,你要不要換個新招?同一種辦法老是用,完全體現不出你的創造力。」
「白君,我認為你的目光非常下流且邪惡,麻煩收斂一下。」雪之下雪乃聲音一冷,「這已經可以作為證據了。」
比企谷八幡在偉大的數學面前掙扎,時不時被花式鞭打前進,畢竟作為一個數學分數能考出不足兩位數的奇才,每往前一步都是學海冬泳。由比濱結衣的各項成績都符合平均水準,什麼都懂一點,偏偏又沒懂完,很多知識點與邏輯都有錯誤,每往前一步都是先退一步再進兩步,突出一個折磨。
話的盡頭只剩劍。
白影的聲音傳來:「這個就不用了,我已經找好落腳的下家。就是你以前也見過的梓川咲太,我準備去投奔他。」
當代兩位劍術登峰造極之人,執劍對峙。
手指輕輕點著,將書包里已經數了幾遍的東西又數了幾遍,卻總是記不清數得對不對。
聲沉默,劍出https://www.hetubook.com.com鞘,人易位。
白影心情愉快地一敲鍵盤收尾,滿臉帶著不愧是我的驕傲。
雪之下孤城道:「你說!」
白影捏著下巴,看向坐在窗邊的少女,細細觀察。
雪之下雪乃小小吸了口氣,出聲打破寧靜。
白吹雪道:「在於和。」
白影拍拍額頭,長嘆一聲:「勇者說什麼話啊,剛才差一點點就有靈感了……」
白吹雪盯著她,道:「你不和。」
白影叫道:「由比濱!什麼叫小白啊!」
雪之下孤城也揚起手中劍,道:「此劍名為由比濱結衣,乃中庸之劍,可快可慢,可進可退,可輕可重,可銳可鈍。」
「啊,時間差不多了,我先走了。」
白影深以為然。
話已說完。
「踹勇者屁股這種事情,得看天時地利人和。理科我有把握,文科得看閱卷老師的態度。」白影唏噓一陣,問道,「我知道你很想要摸魚,逃避數學的汪洋大海。若是有小町在旁邊加油打氣,進行高強度誇獎鼓勵呢?」
由比濱結衣和比企谷八幡心裏一個咯噔。
雪之下雪乃立刻出擊:「先說一下你的解題思路……思路這裏錯了,正確思路是……知道為什麼錯了嗎?重複一遍公式……很好,這道題你做出來了。我現在出三道同類型題目,你解一遍進行驗證鞏固……」
白吹雪道:「你知不知道劍的精義何在?」
白吹雪道:「無謂勝負,何須言勇?」
白影見狀,轉頭凝視起比企谷八幡。
部長一笑,生死難料!
走不到這裏的劍客不需要,走到這裏的劍客偏最想要。
白吹雪的瞳孔突又收縮。
白影不滿道:「我親愛的部將,你這個公式又錯了,莫非要我給你開顱再把書塞進去嗎?看來得來點懲罰才行。」
……
……
「唔——」由比濱結衣語塞。
雪之下雪乃想殺掉白影。
雪之下雪乃深吸一口氣,將書包靠著椅子放好,緩緩轉過身來,她環抱雙手,目光筆直,氣勢凜然地問道:「白君,你是在躲著我嗎?」
思考不能循規蹈矩,必須勇敢破局。
https://m.hetubook.com.com之下孤城的瞳孔突又收縮。
那為什麼要對決?為了天下第一。
這就是彩頭,這就是賭注,這就是恩怨。
收起輕小說,從包里拿出紙筆練習冊,比企谷八幡一頭扎進汪洋大海。
「嗯,大概是我們不夠知名。」由比濱結衣翻找著書包,頭也不抬地搭話,「再說尋求幫助,大家也不會第一時間考慮來社團吧。」
黃昏映照少女纖細而筆挺的身姿,及腰的烏黑長發上,鍍上一層薄薄夕暉。她輕抿著嘴唇,清亮透徹的眼眸不自覺迅速眨動幾下,撲閃著心上人的倒影。即便如此,目光沒有退讓,身姿沒有畏縮,用冷靜的倔強撐起脊樑。
白吹雪忽然道:「你會劍?」
白影見狀,嘖嘖一笑。
白影神態一沉,聲音一變,用青春活力的聲音,以平淡語氣念道:「比企谷八幡。」
比企谷八幡恍惚地長舒一口氣,提起單肩包快速跑路。
雪之下雪乃和由比濱結衣投來嫌棄目光,這個無可救藥的妹控。
比企谷八幡緩緩說道:「很難會。比起我這個拖後腿的,部長不如試著超常發揮,直接奪下年級第一。」
雪之下孤城道:「我就是劍。」
「啊啊啊!部長!我會努力學的!」
「哈?」
雪之下雪乃,冷哼一聲。
白影確信說道:「你喜歡我。」
「對對對,就是這個思路!你很棒,你非常聰明!比起絕命廚師厲害多了!當然也得多虧我遠勝於勇者的英明指導!」
雪之下孤城道:「手下敗將,何足言勇?」
三人以相當微妙的目光凝視白影。
由比濱結衣連忙專心學習。
「真是莫名其妙的添油加醋。」
雪之下雪乃僵住。
白吹雪,雪之下孤城,他們約了一場對決,沒有彩頭,沒有賭注,沒有恩怨。
雪之下雪乃頭也不抬,平靜道:「白君還真擅長懂裝不懂呢。」
白影撐著臉,發出我好無聊的叫喚。
白影再度問道:「你喜歡我?」
可憐的小企……
「嗯,明天見。」
兩把「斷劍」對此很有看法,但都沒什麼精力吱聲了,只覺得兩隻魔鬼的議論格外吵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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