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不太想抑或者為難於開口,她乾脆擺出等對方自己解釋的姿態。
白影三步並作兩步,噔噔噔地湊過來。
雪之下雪乃:「?」
雪之下雪乃心中自問幾句,聽到白影溜達過來的腳步聲,她強作鎮定,抱著雙手左右看看,有點想找個地方坐下來的時候,已經看見白影出現在門口。
「呼……」
那是什麼?!
……
櫻島麻衣踩住白影腳尖,鞋底傳來實實在在的觸感,令她安心,稍微分析了一下狀況:「情況好像更加嚴重,之前校門口她只是觀測不到我的存在和行動,現在她觀測不到,我卻變得不存在,連湯勺都拿不住。」
「喲喲喲,勇者的語氣不太妙啊,讓我來看看你發現了什麼寶貝……」
雪之下雪乃快步走向過道。
「你……」
雪之下雪乃指出問題:「自以為看到真相的白君,能解釋一下什麼叫量子糾纏嗎?」
「太過分了!」
雪之下雪乃抿抿嘴,目光筆直地看著白影。
白影表情一變,憂愁起來,他走著小碎步,抬手掐了個蘭花指,嘴裏飄出細柔如絲,秋水泛波般的女子幽怨輕語:「瞧你這眉眼凝霜的樣子,真是想要凍死個人,嘴角抿得像刀尖,怕不是想罵我幾句,用傷人的話在我心上戳幾個眼哩……」
「沒有絕對標準的變化莫測。」白影摸著下巴琢磨道,「哲學思考上的缸中之腦,只要能夠修改人類的認知,就能修改人類眼中的世界……修正人類認知https://www.hetubook.com.com,這青春期綜合征真是人性化。」
「認知是會衝突的,衝突則會將事物沖刷出真實的模樣。」櫻島麻衣想起校門口那次,白影上躥下跳地介紹自己,雪之下雪乃不為所動的模樣。
「白菌,能過來一下嗎?」
櫻島麻衣從旁邊走過,坐在床邊,她翹著右腿,手肘抵著膝蓋撐著下巴,一臉看戲的表情。
咕……
雪之下雪乃緩緩吐了口氣。
雪之下雪乃和白影坐在桌子兩邊,中間放著照片,視櫻島麻衣如無物地討論著。
「先不提我的調查結果。」
手肘撐桌,掌心托著下巴,櫻島麻衣心中吐槽了一下,想想之後感覺憋著有點虧,便張口說出來。
「這叫成熟。」櫻島麻衣反駁。
「……知道了!」
……怎麼看都是女性的房間?!
聲音從走廊另一頭的房間傳來,夾雜著明顯的沉重。
「?!」
雪之下雪乃腦子裡開始放煙花,心情瞬間沉重起來,參考自己的經歷——白君莫非是在和某個異性同居?會是誰?完全想不到,總不可能是安心院吧?等等,完全有可能是誤會……不,這能是誤會嗎?
「黑粉君,你這是把那些離譜的回答縫成一個更離譜的回答。」
白影憤憤拍桌道:「瞧瞧那勇者,進你家的門,吃你缸里的米,用你的廚房和廁所!勇者Plus,你咋就不敢和她干一架呢?我要是你,當場就和她拼了!」m•hetubook•com.com
櫻島麻衣抱手,坐在椅子上。
「白菌!」
從感覺上來說,應該是坐著的,如果自己集中注意力,試圖用力將椅子挪動一下,托起身體的阻礙就會瞬間消失,之前就差點摔一個屁股蹲……有意識地試圖拿東西、推東西、鬧出一點動靜,自己就會虛無化?
雪之下雪乃輕嘆一聲,聲音溫和:「白菌,請編吧。」
白影沉聲說道:「簡單來說,因為愛引發了量子糾纏,梓川咲太在未來,為了保護心愛的小學生……也有可能是初中生牧之原翔子,他們的愛情遭到世俗反對,好在一路穿過難關,就在他們以為能得到幸福時,忽然遇到失控的大卡車迎面而來,梓川咲太千鈞一髮之際將牧之原翔子推了出去,自己不幸死亡,胸口被法醫解剖摘掉心臟,最終悲傷的牧之原翔子引發量子糾纏現象,導致現在的梓川咲太胸口出現傷疤。」
「勇者不言不語地生起悶氣,也不知是我何處不得你的心意?」
白影反駁她的反駁:「成熟的人可不會因為弔橋效應,半夜跑到異性房間找開導。」
白影避重就輕,皺眉道:「勇者,你是否清醒?法醫治病把人給救活了?你在講什麼魔幻故事嗎?」
「呵呵……」
……
白影悲悲戚戚地嘆息,繞著雪之下雪乃走兩步,側對著她,面朝看戲的櫻島麻衣,抬眼哀怨道:「平日里有事就輕言細語,沒事就要給我提條件,嘴上說著一片好心,定是www.hetubook.com•com我礙了眼,惹得你不高興。」
如果集中注意力在自己的衣服上……
櫻島麻衣,那說的不就是……我?!
提高嗓音剛喊出聲,雪之下雪乃忽然又忐忑起來——自己,是不是該裝作沒發現,偷偷調查一下?如果就這麼強硬的逼問,得到一個自己不能接受的結果……
「閉嘴!」
我才不想要那些。
雪之下雪乃淡定地笑了一聲,她下意識瞥了眼客廳的過道,又瞥了眼白影,徑直起身離開椅子。
白影瞬間恢復正常,後撤一步道:「這是櫻島麻衣的房間。」
雪之下雪乃呼吸加重,鼻翼稍稍放大。
白影點頭道:「你臉皮厚。」
微妙的聲音浮現出來。
嗯……學不來黑粉君的神髓,因為自己太正常了吧。
櫻島麻衣:「……」
剛從洗手間出來,偶然瞥見開著門的這個房間,雪之下雪乃立刻沒忍住,走到門口朝裏面看了一眼。
冒然拉抽屜進行仔細檢查什麼的,說到底自己也並沒有那個權利,雖然很不甘心。
「……」
白影雙手交叉,抵住下巴,先裝一波深沉和嚴肅,腦海里倒騰著劇團那些傢伙給出的答案,緩緩說道:「因為愛。」
櫻島麻衣遏制住嚇人的念頭,看向旁邊,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就像在廚房裡,正拿著勺子準備攪一下鍋,勺子就從手裡穿了過去,噹啷一聲掉在地上。
平心而論,白君不是個缺乏細膩的人,但絕不是一個推崇精緻細膩的人。
帶著柔和與細膩www•hetubook.com.com色彩的房屋中,點綴碎花圖案的牆紙貼滿,床上鋪著柔和淺黃色的整齊被子,床頭左側靠內的書桌上,整齊擺放著幾本《演員的自我修養》一類演技書籍,右側靠外的床頭櫃放著有透明花瓶,上面插著幾朵有些枯萎的百合,透過落地窗能看到外面的陽台,擺放著幾盆綠意昂揚,乾淨嶄新的盆栽,頗為養眼。
「我先和你拼了。」
白影抬手比劃:「量子糾纏嘛……就是量子那麼糾纏在一起,一種讓愛穿越時空的東西!」
白影提醒道:「毛玻璃門的就是廁所。」
櫻島麻衣眼角直跳,試圖以魔法打敗魔法,嘗試夾著嗓子讓聲音變得「矯情」起來:「我這個無依無靠,漂泊可憐的命,哪裡敢惹你不高興?好心租給你屋子,我卻像寄人籬下,遭你嫌棄哩。」
雪之下雪乃說道:「或許是做手術的醫生原本是法醫,或許是梓川君遇到什麼意外,導致被法醫當成屍體差點解剖,白君的調查結果呢?」
「看似不可理喻的事情,只是忽略了內在邏輯。」雪之下雪乃若有所指道,「例如乍看之下非常不可理喻的白君,你認為梓川君的傷痕是因為什麼?」
「噗……哈哈哈!」
看不到自己的雪之下雪乃出現在附近,於是自己就反過來變得透明了?明明之前是自己做一些行動,雪之下雪乃卻完全看不到。
櫻島麻衣愣住,目光落在白影身上,下意識揉揉眼睛。
白影興緻一來,張口吟道:「我要建一座獨一無二的城和-圖-書……」
下意識邁步走進房間,雪之下雪乃沒有貿然去動房間里的抽屜或者柜子,她側頭看了一下,從卧室配套,打開門的一個洗手間,隱約看到洗臉槽旁擺放的一些化妝品。
「白菌,能過來一下嗎?」
雪之下雪乃緊緊抱著雙手,有些凌亂地低喝一聲。
她都搞不清自己現在是什麼狀況,也不知道自己是理所當然坐在椅子上,還是扎了個馬步假裝坐在椅子上。
「還真是個青澀的孩子呢。」櫻島麻衣玩味地說道,「會因為這些事情害羞和不好意思……」
「梓川君胸口的疤痕,應該是法醫手法留下的傷勢。」
櫻島麻衣的臉都皺了起來,一陣不自在地扭了一下,她笑著看眼雪之下雪乃,從對方衣領露出的白皙脖子上,似乎能看到點雞皮疙瘩。
牙縫裡擠出的回答,有種想咬人的羞惱感。
「什麼叫編故事?我覺得就是因為愛。」
雪之下雪乃下意識連退了幾步,反應過來猛地站穩。
不對!有些事情,就是要說清楚,問清楚,單純怕被破壞掉,從而故作矯飾的東西,那麼就一定會在某個時候破碎掉的。
「這種事情嘛……」
冷、冷靜,不能自己瞎想……
總之先冷靜下來。
「高興的時候叫白君,不高興就喚作白菌,圍著你的喜怒轉啊轉,我就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命。」
雪之下雪乃幾近氣急敗壞地伸手,直接抓住白影的胳膊,她深吸一口氣將繁雜的情緒壓下去,單刀直入地問道:「白君,住在這裏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