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團里有收集通俗小說，之所以叫古典文學部，只是因為學校建了一個文學部，為了避免重名，我只能古典一些。」

上次在逛街，成功「勒索」妹妹獻出零花錢買了冰淇淋，回頭再找機會搜刮一下。

關穀神奇只能從她旁邊走過，實在沒忍住地自嘲道：「真的很抱歉，將你看成了另外一個人。」

沖田信子想著。

雪之下雪乃見狀，果斷抬手戳了一下白影的臉頰。

「說起來隔壁的……」

他們在自顧自地燃燒，不是為了發光發熱，只是燃燒一旦開始，便不會停下。

今天，外出征戰的勇者回家，要開始和NPC完成日常任務了。

老師給出一個總結——擊敗敵人的最大助力，有時並非強大的自己，而是敵人自身。

我接受一切，並非出於包容，而是軟弱。

「聽說你在寫小說？」

教室里能夠聽到同學們間不滿的議論聲，偶爾有一些性子急的同學質問老師，或是被老師訓斥回來，或是被直接敷衍過去。

「唉？我還想看看你寫的小說呢。」

校方下達今年不舉辦文化祭，讓學生們全力備考的通知，躁動與憤怒的種子便被栽種下來，伴隨著時間流逝而不斷生長，直到長出燃燒的花。

關穀神奇乖巧地坐下。

「切。」戶部遺憾地咂舌，一如往常般問道，「你數學作業做完了嗎？」

我是一片孤舟，在驚濤駭浪中勉強沒有沉沒。

「我是獨生子女，信子呢？」

「關谷太衝動了。」

父母終於不是NPC了，會憤怒地指責自己為什麼要犯錯——不，應該是指責自己為什麼會被退學。

朋友也不是朋友了，有的會來安慰，有的會遠離，有的會保持沉默。

如今高三學生面臨著畢業考試的壓力，學生會長的職位理所當然是傳給高二學生，在高二的學生里，關穀神奇的支持力度最高——從來不與人結怨，和善對待每一位同學，讀書成績優異，朋友非常多。

原來我喜歡的不是你，而是我眼中的你。

數學老師會禿頂撞擊，應用題、方程題、幾何題等等會將對手毛髮斬草除根。

白影靠著椅子，呼呼大睡。

關穀神奇對此不以為然，我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腦子而已，作家哪有那麼好當？他也對作家沒什麼特別的興趣——非要說最喜歡哪個作家，他會選夏目漱石。

聽說沖田信子還沒有加入社團，下次試試拉她加入自己的古典文學部吧。

雖ｈｔtps://m•hｅｔuｂoｏｋ•ｃｏｍ•ｃom然有些疲憊，但也足夠開心。

不是她的錯嗎？她本應是理性而正確的人，但那只是自己可憐醜陋的妄想。

關穀神奇笑了一下，將一閃而過的有趣念頭記下來。

戶部湊上來起鬨道：「讓我看看讓我看看~」

「要努力保持，學習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高中生活很順利，自己建立了社團，主動結交到不少朋友，甚至鼓起勇氣邀請沖田信子加入了建立的古典文學部，一切都非常順利，果然我努力一下，很多事情也能做到嘛……

白影一個激靈，當場清醒過來。

燃燒是需要氧氣的，武術道觀燃起來奪走了氧氣，學生們便燃不起來。

原來，我不是一個優秀的人，依舊是初中時那個沉默而嚮往太陽的人。

一千日元上的夏目漱石，就是最有魅力的作家。

「最近學習怎麼樣？」

「嗯。」

我感到莫大的惶恐不安，緊接著左顧右盼，發現其他人也惶恐不安——這一刻，我和他們的感情居然達成一致，他們變成了我們。

我無法形容那一刻聽到的動靜，感受到的情緒，人群中醞釀出的氛圍。

國語老師會「我一席話語，保管讓你束手投降」，讓你對那些習以為常的文字感到陌生，難以思考。

……

朋友們熱烈的情緒如同火焰，我覺得自己被懸挂在十字架上。

宣洩自己的情緒？我已經無話可說。

文化祭是一項傳統活動，當然傳不傳統無所謂，正如各種各樣節日對於大部分人的意義只有一個——放假。

「啊，也不算吧，就是有興趣的時候寫點東西，我好歹是古典文學部的部長。」

……

「沒怎麼樣啊，學校把事情壓下去了，後來文化祭依舊在舉辦，只是改了個名字，學校原本是為了競選重點，所以才想要停辦文化祭，鬧出這些事情，最後也告吹了。」

鈔票上肖像權的使用費，他們可以直接收自己頭像的錢嗎？

體育老師是老師食物鏈中最弱的那個，存在感取決於他什麼時候宣布自由活動。

一萬日元上的福澤諭吉也很有魅力，只是那份魅力距離學生太過遙遠，高攀不起。

「還好。」

「別鬧。」關穀神奇將筆記本合上。

我，關穀神奇，將踏上從體育老師開始的道路，成為拳擊之王……

等成為學生會長，就像信子表白吧。

關穀神奇很想安慰對方不是你和_圖_書的錯，很想質問對方為何要參与抗議，很想宣洩自己的情緒。

他感覺自己的家非常標準化，關於家庭的事情，自己並沒有發言權，也不存在知情權，偶爾能聽到父母在房間里的談話，但具體內容永遠是模糊不清的。父母就像遊戲里新手村的NPC，只會提供一些生存所需的基礎裝備和消費品，每次與其進行對話，永遠只會有環繞幾個固定主題式的內容。

「嗯？！魔道導演的電影大賣了？我怎麼會做這種夢？！」

白村和是另一個典型，有一些關係很好的朋友，同時擅長讓所有人不滿意。

屏幕上的人從天台躍出，音響里迸發出一聲怒吼，旋即屏幕一黑。

想在討厭的同學臉上，畫一個五顏六色的烏龜。

軟弱堵住胸口——

「我有一個可愛的妹妹。」

「哈哈，我現在偶爾也會衝動地想要一了百了，上班時看著電車軌道，時不時就像跳下去算了。」

不知道是誰丟了一本書，砸在還未開口的班主任頭上。

父母喜歡將自勉的話語用來勉強別人。

「好！神奇肯定沒問題！」戶部第一個大聲支持道，「神奇帶我們抗議吧！居然停辦文化祭，大家明明都期待了那麼久！」

「目前正在構思，創作流暢，整理一下應該能寫出來……沖田有興趣加入古典文學部嗎？」

「後來怎麼樣了？」

當白村和宣稱要掀了屋子的天花板，學生們就更願意將票投給關穀神奇。

理科老師會以科學計算進行完美的拳擊，每一招都符合生物與物理。

「他的任務是觀察與記錄，將籠子里的人們所討論的東西匯總起來。」

四天王之首就這麼不戰敗逃。

他們雖然都競選學生會長的職位，但以普遍理性而言，白村更像是天花板。

如信子這般的人，應該和妹妹相處很好，彼此關心吧？例如買東西的時候，都會留意給妹妹準備一份。

我在這時候反倒能代表他們了。

關穀神奇停下筆，神情憔悴，表情沉默地將筆記本放到活動教室的箱子里，他環視了一下這間活動教室，拿起一張自己的退學通知書，眼前不斷閃過一幅幅畫面。

「是啊……白村同學直接翻了所有體育社團的成績和人數，得出給經費不如給遣散費的結論，成功讓所有體育社團不高興了，最後也沒得出一個結論。」

剛才歷史課上剛好在講二戰的故事，班主任還來了興緻，幽默詼諧地介紹了和-圖-書一些二戰時期關於情報戰的趣事——什麼情報全靠瞎編的加西亞，什麼不懂英語卻刺探出大量英國情報的西塞羅，什麼德軍情報頭子秉承著「真情報一概不行，假情報悉數採用」的優秀原則，在這些卧龍鳳雛般的間諜推動下，德軍頑強抗擊盟軍最終被擊敗。

戶部將作業接過來，故作鬼祟地左右張望，將作業本塞進衣服里，弓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投來一個「我這像間諜了吧？」的眼神。

關穀神奇無奈道：「學生會的事情，有時候挺亂的。」

「我挺喜歡看書的，但對古典文學不太感興趣，我喜歡通俗小說。」

文化祭就相當於變相的放假，各個班級組織開展活動，期間完全停止課程。

「一切一如往常般無聊，約翰先生。」

籠子里的吵鬧聲開始了，他們愈發激烈地表達著意見和心情，我並不在乎對還是錯，感到難言的疲憊。

直到各班的一些同學，闖入學生會辦公室。

權威被打倒了。

雪之下雪乃靜靜聽著那意義鮮明的歌詞，側頭問道：「這是姐姐唱的……白君？」

父母不會問自己最近心情怎麼樣。

衝天火光瞬間壓下了所有抗議的喧囂聲。

直到不知是誰，點燃了武術道場。

「達米安對同僚抱怨道：『他們總在重複爭論著昨天爭論過的事情，我都快能背熟他們的話了。』，對於巡查籠子，達米安頗為不滿，但約翰先生並不這麼認為。」

「別吵了，要吵就去吵學校！」白村和同學一如既往的直言道，「我們直接遊行抗議，我推舉關穀神奇當代表，他朋友很多，同老師關係也很好——大家覺得怎麼樣？」

有人附和起來。

轉過頭來，我就成為了學生領袖。

他們打倒了權威，開始了狂歡。

傍晚，關穀神奇和沖田信子結伴離開校園，他暫時將學生會的煩惱事情放開，略微出神地看著含笑的沖田信子，經過一年來的努力，自己已經和初中時完全不同，自己建立社團，朋友遍及全年級，拉近了和信子的距離……

「大作家，又在寫東西呢？」

「『這很有趣，他們爭論的東西是一樣的，但並非一直在爭論，你沒注意到一些籠子里的人離開，走進另外的籠子里嗎？他們總能爭論出一些新花樣。』約翰先生說道，『你可以試著走進籠子，同其他人進行一番友好親切的謾罵，那些荒唐古怪的話語，能讓人開懷大笑。』」

憤怒的抗議和罵聲湧https://www.hetubook.com.com上去，班主任惶恐地喊了幾聲后逃離現場。

望著窗外，將試卷折成紙飛機，擲出自己的苦悶。

關穀神奇在天台上眺望著校園，發現自己竟然說不出話來。

「好啊，給我一張申請表。」

櫻島麻衣豎起食指，示意雪之下雪乃安靜。

能放假的節才是真節，不放假的節都是假節。

作家還是算了吧，把自己胡思亂想的東西寫出去給別人看，未免太羞恥了。

「達米安走過一個個籠子，每個籠子里都關著人——至少兩個，至多則數不勝數。」

「沒錯！」

首先就是老師四天王！

沖田信子見狀露出微笑，嘴角顯出些許白牙：「恭喜你之前作文大賽得獎，也祝你競選學生會長成功。」

嘶吼般的片尾曲緩緩飄蕩出來，並非那麼平淡，而是激烈起伏。

窗外的蟬鳴聲聲不斷，老師講課，學生朗讀，種種聲音交織著迴響，直到下課鈴聲中斷一切嘈雜，學生們在課間爆發的嘈雜喧鬧掩過一切——

「我去通知其他班的同學！」

「他忙著呢，看動態在外國旅遊。」

歷史老師會讓你把很多名字記在心底，然後忘記自己。

學生們攻佔了校園的每個角落，大聲抗議著要校方給出自己滿意的回答，他們迫切想要下一秒就得到一個回應和承諾，若是沒有聽到，便會越發憤怒和激動，認為自己被蔑視。

「白村沒有來聚會嗎？」

「籠罩廣場諸多籠子的巨大籠子里，兩人的爭論聲不斷響起。」

一群已經換上大人衣服的成年人正在聚會，觥籌交錯間感慨地談論著往事。

……

班主任推了一下眼鏡，簡短點頭。

「待會兒去給關谷送束花吧。」

「籠子里的人究竟是無聊還是有趣？達米安和約翰先生就此爭論起來，雙方面紅耳赤，吵到口乾舌燥。」

抗議遊行在校園裡逐漸聲勢浩大起來，已經無法正常上課，我被迫站到人群最前方，面對匆匆趕來的班主任，以為在四天王之首的勸誡和壓制下，這場騷亂很快就會結束——

時光在老師嘴裏念經般溜走，我想成為一名拳擊手，將擂台拉開，迎戰各路身懷絕技的老師。

關穀神奇提起書包，走出活動教室，迎面看見滿臉擔憂的沖田信子。

「因為是剛想出來的。」關穀神奇說道，「靈感來源於最近各個社團的爭論，申請經費的時候，他們吵得實在是煩人，尤其是體育。社團之間的爭議，好在白村同學把問題給解決了。」

嘈和_圖_書雜的聲音里，一場遊行抗議開始了，我無法阻止也無需推動，當看見信子也情緒激烈地加入抗議大軍，我一度懷疑究竟是不是自己太過冷漠的緣故……

關穀神奇想象著間諜接頭，情報戰等諸多內容，搖頭道：「你要是在二戰時期，肯定當不了間諜。」

「聽說白村同學把他們都給罵了一頓？」

「一個籠子里的兩人爭論今天饅頭好吃還是不好吃，其中一個只會說好吃，另一個每次只會接一句『好吃個烏龜』。一個籠子里的十幾個人，正在爭論生命的意義，每天都有觀點被提出或者推翻。一個籠子里的幾十個人，每天都坐在地上高喊『放我們出去』，明明籠子從來沒關上過。一個籠子里的幾百個人分成了兩派，互相謾罵打壓，爭論關於『哪一個更好』的問題。」

當這股聲音越來越大的時候，附和的聲音也會越來越大。

勇者完成了日常任務，LV+1。

「回答正確，請坐。」

伴隨漸漸黯淡下去的屏幕，一句平淡的話語勾出句號。

質問對方嗎？自己都沒能擺脫大家賦予的責任，她是主動還是被動都一樣。

……

抗議和發生火災時不見蹤影，跟著消防車一起回來的校方領導，一頓火冒三丈的訓斥后，送自己一張退學通知書。

我要當作家！我生來就是為了創作的！

「神奇……」

「不能讓文化祭停辦！」

關穀神奇笑了一下，繼續翻書。

在這四大天王之中，歷史老師乍看平平無奇，實則有隱藏實力，乃是老師食物鏈的頂端，四大天王之首——他是班主任，擁有召喚父母，三位一體的終極必殺技。

學業從此徹底斷絕，父母關係完全緊張，自己為此努力的一切，變成把自己綁在十字架上燃燒的熊熊烈火。

話題從自己身上移開，轉向親戚朋友的瑣碎閑談。

兩人邊走邊聊，談論到兄弟姐妹的話題。

「對！關谷！關谷！」

「廣場上擺放著一個個籠子。」

古典文學部的社團教室里，沖田信子合上手中的筆記本，抿嘴含笑道：「這個故事感覺很簡陋啊。」

「我們直接去樓下抗議！」

關穀神奇滿懷高興地回到家裡。

關穀神奇安靜地吃完晚飯，說一聲我吃飽了之後，便回到房間做作業和複習，當然也不會忘記把今天所幻想的那些東西記載筆記本上。認識他的同學都戲稱他為大作家，因為經常能看到他在筆記本上寫東西。

我愣住，正想表達對此沒有興趣。

關谷純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