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川木一驚:「已經在催了?!」
「哦,時代發展的新體裁啊,白編劇準備寫點什麼題材的?」
「什麼黑暗料理故事?否。」
妙啊!
呃……這瓜的味道越來越不對勁了啊。
「既然是我的孩子,那我有資格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
雪之下雪乃:「你綁得住他?」
雪之下陽乃笑眯眯地回道:「小笨蛋在鑽牛角尖的意思。」
「是啊,送父母晚年之後,故鄉終究沒了自己的根,但不知不覺間,又在其他地方紮根下來。人非草木不無情,人似草木情似根……」上杉太郎古怪地看了眼白影,語氣頗為幾分複雜,「白編劇這一篇,是取『關山難度,誰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儘是他鄉之客』的意境?」
男演員不禁點頭道:「這個確實,我偶爾會點石狩鍋,基本吃不到正宗的味道。」
「唉?好像比上次拍的電影簡單很多唉。」
雪之下雪乃:「那我被打斷思路的煩躁眼神和冷淡態度,被你誤認為是什麼意思?」
他長得像白影,穿得像白影,聲音像白影……
演員情緒略微失控,白影因擾亂拍攝,被導演收回講戲權力,結算工資,驅趕到一邊。
兩個編劇將導演架到片場,對著其吆喝「鏡頭向左偏移2毫米」「你這空間畫面感不夠精鍊」「太意識流了,畫面片段太意識流了」「平庸的鏡頭,毫無爆點」之類的奇怪內容。
「是嗎?」
雪之下陽乃起身。
「因為三體運動難以計算。」白影忽然上前,從右側架住三川木,「演員已到,劇本就位,該導演你當打工人了!我定會從旁好生輔佐,協助拍攝!」
一隻白影倒退著,似勸誡又像歌劇般唱著,倒退出一段距離后,蹦蹦跳跳地遠去,眨眼間隱沒於行人之中。
白影雙掌成刀,架在身前,滿臉警惕,腦袋朝著四周來回張望,順便被周圍的行人時不時打量幾眼。
幾個行人停下腳步,側頭望來。
一個男人因為發現自己對妻子的感情變化,心中不斷懷疑和惡意揣測,於是年長的他和年少時的他進行對話,喚醒了曾經那份真摯的感情?
三川木想到妙處,忍不住發出笑聲。
「你混得不好,既不能衣錦還鄉,也不能接家人相聚。」白影聲音一沉,「來時容易還時難,徒留思念,唯有思念,只能思念。」
三川木瞬間失去反抗能力,他算算自己的工期,想想資方的存在,看看忽然聯合起來的兩個編劇……
男演員懷疑編劇在念自己的簡歷。
「從內容上來看,分明是輝夜姬擔心父母,不好觸怒天皇,只能進行應付的行為,要回天上的時候,還給天皇寫什麼『自己拒絕入宮是件失禮的行為,現在很後悔』,依舊是擔心天皇遷怒到父母身上,故意將所有責任攬在自己身上。」
「第四集是遊子的味道,什麼叫遊子?」白影背著手,問著年近三十的男演員,「遊子在外應該思念什麼?」
「指指點點之恩,當真沒齒難忘!」上杉太郎禮貌性地猶豫了一下,果斷從另一側架住導演,他臉上掛著黑眼圈地說道,「該輪到我們了!」
三木川一愣,注意到兩人站在一起,紛紛朝自己投來圖謀不軌的目光:「……因為桃子有兩個?」
拍攝過程異常順利,櫻島麻衣和豐濱和花,扮演餐館女老闆和一個送傘女路人,看著男演員格外入戲地展現出精湛演技,一集遊子的味道拍攝完畢,能夠撐過本周的檔期,導演
https://www•hetubook•com•com也逃離了被資方吊打的命運。
「越過山峰的人,總是少數,處境相似的人,總在引力下匯聚。你舉目眺望,重重難關宛如千山,不見道路,你低頭環視,綽綽人影皆似浮萍,偶然成簇。意氣風發早已被消磨殆盡,只剩過去的一點挂念,遙遙指向故鄉。」
豐濱和花當場僵住,只覺渾身血液沸騰,從頭頂衝出一片問號。
白影在輾轉。
白影一針見血地問道:「有沒有一種可能?並非外地的家鄉料理古怪陌生,而是家鄉的料理,已經不認識在外漂泊多年的你。」
「夜深人靜,孤獨忽然清醒。你看見一家飯館,從外置的菜單上發現家鄉一道料理,於是走進去點餐。你吃著家鄉地區的料理,越吃越覺得味道不對,十分陌生,於是忍不住點評——終究外地廚師做不出本地料理的味道,不夠正宗,無法還原故鄉的味道。」
白影眨眨眼:「你猜?」
上杉太郎眼角微抖,被這一下刺得肝疼,忍不住生出嫉妒的魔念——可惡!看同行脫離卡文苦海,簡直比自己卡文還難受!
大抵是上了年紀,上杉太郎有些感慨:「遊子失鄉,頗有幾分笑問客從何處來的意味……但才播放的第三集是故鄉的味道吧?」
第三集非常積極,講究一個用料理勾起對故鄉的回憶,渲染出淡淡的溫馨,第四集就來一個遊子的味道,還是遊子失鄉的意境……
更多行人停住腳步,反應慢的還只是張望傾聽,反應快的已經摸出手機。
男演員:「?」
櫻島麻衣抬手揉揉眉心:「和花是怎麼認出來的?」
「這部電視劇的演技上限在每一集的配角上,我雖然是主演,但更像是駐場配角,每一集的主角都是演客人的演員。」櫻島麻衣教導著一些就業問題,「好劇本不是那麼好遇到的,遇到的好劇本,也不一定非常考驗演技,這是多個角度的問題……」
「我的爸爸!你又何嘗不是口中他人的模樣?盤算得失對錯,將她貶入塵埃,托起自己的榮光!你的愛情,何時成了蠅營狗苟的模樣?她是你的敵人,還是你深愛的人?」
「姐姐呢?」雪之下雪乃反問道,「壓抑自己的想法和感情,偽裝得輕車熟路,一邊在我面前若即若離地和白君交談來往,一邊又從未主動做過什麼——你在逼迫我行動,就像我和白君中間有一個進度條,你不斷點擊著滑鼠,想讓我更快一些……你怕父親和母親的壓力,你顧忌我的心情,你很口渴地看著一杯水,只願意抿抿杯子,希望我快點把水杯拿走……」
「白英花?」
交錯的兩人不知何時背對瞬間,伴隨吟詩般的念誦,兩隻白影同時轉身,面朝彼此。
雪之下雪乃反過來拽住雪之下陽乃:「但這麼精明的姐姐被騙,反倒能說明些什麼的樣子?」
「嗯……我提幾點。」
嗯?這是哪門子輝夜姬的故事?
雪之下陽乃走向門口。
「噗咳咳、感覺很有可能。」
幾個圍觀人士左右一看,稍稍讓開些許道路,只見一個年輕人邁步走了過來。
世上竟有兩日落幕的王權?
「偶爾也會有意外情況啦。」
「然而,那就是正宗的原材料,正宗的做法,正宗的味道,對於運輸和信息都很發達的現在,做到這些很困難嗎?」
豐濱和花撇嘴道:「反正肯定是想整人,一腳踹上去准沒錯!」
「假裝成https://www.hetubook•com.com懷疑自己感情,彷徨迷茫的雪乃醬,問我究竟什麼是喜歡。」雪之下陽乃糾結了一下,還是坦誠描述被騙經歷,「我告訴她,既然要追求真實的東西,就是該較真,該痛苦——忽略外在氣氛的影響和約束,勇敢地表達心情,尋找到自己的喜歡……怎麼說呢,我覺得能彆扭成那樣的,肯定是雪乃醬,畢竟正常人被騙肯定是怒罵騙子,而不是一個勁兒琢磨自己為什麼被騙……」
……
雪乃醬變了,勇到自己都害怕!
「啊?!」
猩紅劇團的精神……男女,不會拒絕演出的邀戰?
「?」
……
「她叫倒是叫了,但我又不會寫劇本,頂多當個配角。」豐濱和花開心道,「姐姐學校文化祭那一天,我已經提前準備好請假了。」
豐濱和花已經邁步上前,話還沒說完就被白影厲聲打斷。
疑似白影的人表情愧疚,他一步步朝著對方走去,語氣沉痛地念誦道:「一切都是我的過失,我將她的孤獨誤認成詩,擅自在她心中空白處填詞,等我回神之時,譜寫出事故的故事。」
雪之下陽乃有些意外,雪乃醬好像不僅僅是自己看不懂了,還有些奇怪了吧?
「很正常,編劇都那樣。」
「那我就一廂情願地理解姐姐的意思了。」雪之下雪乃臉上浮現出淡淡的,很有魄力的笑容,「你也來想劇本,想這個問題,想一個答案。」
一隻手從後面伸出,扒住豐濱和花的肩膀,將她往旁邊挪了一下,櫻島麻衣神色自若地站出來:「孩子是我的,我是你的,孩子不也是你的?」
白影瞭然道:「遊子無根,終是他鄉作故鄉,落地發芽。」
「我給他下藥行了吧?!」雪之下陽乃惱羞成怒,「反正等我叫你回家吃飯的時候,你得管他叫姐夫信不信?!」
白影頷首:「是的,我是故意的。」
白影滿臉悲憤地怒目而視。
未等三川木開口,掛著黑眼圈的上杉太郎跟著走進來,將手中的稿紙放下。
白影忽然上前兩步,抬手揪住對方的衣領,表情宛如人們下意識印象里的憤怒一般,清晰明了又極具魄力地控訴:「是你假意將她欺騙,騙一個女人付出愛戀,魔爪牽住的婚姻,是囚禁她的鎖鏈!無法生育的你,折辱她的一廂情願,我不是你的孩子,是粉底塗抹在你臉上的顏面!」
「這倒也是……你說白君是輝夜姬的話,他會幹什麼?」
雖然是編劇,但和以前劇組一樣,莫名其妙就客串了演技講師的工作,對著演員的演技指指點點。
一老一少瞪著眼,火花閃電噼里啪啦。
「遊子的味道,這一篇確實好啊。」
「你背對鏡子,鏡中是背對你的自己——你何時正面看著我,看著你自己?」
男演員看嚮導演,請教場外援助。
櫻島麻衣愣住,眯眼看著白影。
雪之下陽乃弄不太懂妹妹的想法,姑且放下一團亂的思緒,湊到一起觀摩文化祭表演節目的劇本。
嗯?黑粉君怎麼一副警惕的模樣?莫非……最近出沒的猩紅劇團白英花在附近?
行人隱隱騷動。
什麼鬼?大型家庭倫理劇,一轉愛情狗糧派發中心?
「哎呀呀,都是過去的事情……」
櫻島麻衣察覺不對,停住腳步,還沒來得及叫住妹妹……
雪之下陽乃果斷拉住雪之下雪乃。
「我也沒認出來啊,他們轉來轉去的時候,我都分不清誰是最開始那個,誰是後來的那個。」
另一隻白影和圖書站在原地,臉上的思索、苦惱和恍然,如同走馬燈般掠過,他端正神情,正經地走向櫻島麻衣,像是故事里的主角間相互表達愛意般熱烈:「我的苦惱,我的彷徨,我的詰問……致以我深愛的人,這是獻給你的情詩。」
三川木:「?」
「白英花是怎麼騙你的?我是說過程。」雪之下雪乃問道。
「這個角色的名字不好聽,換一個。」
三川木翻看幾下,忍不住心中喊了幾個妙字——好好好!果然靈感就像編劇腦子裡的水,擠一擠總是有的!只要再榨一榨,劇本還能更上一層樓啊!
雪之下雪乃看著姐姐:「越是看重關係,越是沉醉感情,越是容易被欺騙——這好像是某人曾經和我說過的話?」
雪之下雪乃目光沉凝下來:「你想等故事塵埃落定,那之後你又打算怎麼做?」
哇哦哦!
哇哦!
雪之下雪乃忽然問道:「姐姐,你顧忌我,顧忌父親和母親,顧忌並順應這些氣氛一樣的東西,習慣性地壓抑自己的心情和行動,這種喜歡是不是真的喜歡?」
「啊?」
「年輕時是當演員的,幾部知名經典電影里,我還當過群演呢。」上杉太郎笑道,「有次不小心傷了身體住院,才發現自己的身體好像拼不動了,偏偏又沒拼出個說法……想到身體已經不行,心氣也就散了,養傷之時偶然拿起筆,結果又混跡到如今。」
「?」
「?」
真是一個神經病劇團出來的傢伙,都是姓白的混球!
熱鬧沒了,稍微凝滯的行人們,繼續各自走著各自的路。
上杉太郎望著正在拍攝的片場,看了眼這個在數鈔票,跟自己卷了兩天的少年,不禁懷念道:「我曾年輕氣盛之時,也毫不拖泥帶水地揮別家鄉,在外一闖蕩就是十年,走得越遠,離開越久,生活越困窘,心頭的掛礙反倒越重……走上編劇之路,反倒像是命運的玩笑。」
「太意識流。」
「狗屁不通。」白影震聲道,「當然是混得不好才會思念故鄉!」
「好好好,那你要我怎麼辦?」雪之下陽乃站住腳步,笑眯眯地轉過身來,「你要我怎麼做?要我搶?那可以啊,我回頭就找個機會拉上白影去酒店生米煮成熟飯……」
這充滿意識流的表演……
「我。」
豐濱和花臉頰微抽。
這就是權力!
三川木驚覺自己竟有被架空之兆——你們不是應該繼續相互指指點點,努力精進劇本……
「孩子不是我的!」
櫻島麻衣笑著搖搖頭:「走吧,去雪之下家裡看看。」
白影踏步走進房間,手中持著一疊稿紙,宛如奉上地圖的荊軻。三川木淡然一笑,拿起稿紙翻看了幾下,略作品味,眉頭一皺,忽覺很妙……不行,再壓榨一下,應該能出更好的貨!
行人是懵逼的,這瓜吃著吃著,怎麼開始串味兒了?
雪之下陽乃:「……」
一大一小倆編劇,再度爆發對彼此創作的指指點點。
兩人來到外面大街上,忽然腳步齊齊一頓。
「輝夜姬最後可是和天皇書信傳情哦?」
「???」雪之下陽乃慌了,「雪乃醬!快、我們去看看醫生……」
也許吧,自己也許並不大胆從容,只是沒有被逼到死角,直面在乎的東西……
白影動作敏銳地向後一退,他掃了一眼兩人的表情,於是笑眯眯地倒退幾步,轉身如風般跑遠,眨眼間消失在看熱鬧的人群之中。
男演員遲疑道:「父母和家鄉吧……」
莫非就是那種熱血漫常常出現的劇情?和圖書
「婚姻是愛情的孩子,從喜悅歡欣,到衝突爭議,請轉過身去,想起往日真誠熱烈的自己,抬手輕輕擦去不和諧的音律……」
豐濱和花還有些意猶未盡:「莫非是我也有演技了?」
「色|色的那種。」
「和花,雪之下有沒有叫你去幫忙寫劇本?」櫻島麻衣忽然問道。
「姐姐,混蛋那邊沒事吧?」
三川木陶醉地靠著椅子,這就是手中握著無上權力的感覺嗎?太棒了!可以盡情追求更加極致的電視劇,沒有甲方指指點點,提出一些不懂裝懂的要求,沒有顧忌演員形象,對角色改來改去的煩惱,沒有擔心編劇卡文,能催促編劇攀登更高的山峰!
上杉太郎獰笑道:「沒錯!送你上工!」
已經快要六十的老人唏噓,曾經轉行做編劇,時常閱讀補充底蘊,每每讀到古人年少便能流傳千古的名篇,都不禁心生憧憬和喟嘆之情,眼前好像就有個神似的年輕人,讓他不禁生出幾分愛才之心。
櫻島麻衣帶著豐濱和花,向片場下班的人告別,向外面走去。
白影沉聲問道。
白影笑道:「京都難入,放眼皆是他鄉之人;故土易失,回首早無來時之路。」
用心歹毒,用心背刺!
剛剛冒出一個音節,旁邊的豐濱和花古怪道:「喂……你是白影還是白英花?」
雪之下雪乃:「那你怎麼逮得住?」
幽幽的喟嘆聲傳來。
看戲的行人們,發現自己好像真的在看戲?
「我只是外援選手,工資已經到手,無事一身輕。」白影彈彈到手的鈔票,「上杉編劇還要多努力,多絞點腦汁。」
「我信。」雪之下雪乃抿了口咖啡,目光望向窗外,「姐姐無論做什麼都很厲害,討人喜歡的能力上比我強,白君會在某個時候喜歡上總是和他搭腔,一起胡鬧的你,也不是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雪之下雪乃沒理會話里的夾槍帶棒,問道:「那白君變成姐夫,我依舊喜歡他,無視外在的約束和影響,是不是真正的喜歡?」
「休想騙我!你根本不是我爸,媽已經都告訴我了!」
「雪乃醬,走!我們去看醫生!」
「你仔細想想,回憶起來!」白影繞著男演員,輕柔飄忽描述道,「你出生在鄉下,理所當然地嚮往著大城市裡更加繁華、更加便利的生活,於是你背著行囊,滿懷夢想地來到大城市,但這裏的生活對你來說很艱難——生活時刻緊追著你,夢想早已遙遙無期,家裡人來信之時,總得佯裝無事,回答一切平安……」
「你抽什麼風……」
雪之下陽乃微微警覺:「白英花?」
「這倒是個新奇的辦法。」
「懷念家裡的環境,家鄉的風土人情,懷念只能隔三岔五通信的父母……」三川木試圖奪回導演的部分權力,「從這個角度出發,就是遊子在外的心情。」
三木川仔細翻完,抬頭正欲發號施令,忽然發現兩個編劇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他眉頭一皺:「你們這是什麼眼神?」
「平庸,毫無爆點。」
「萬一踹錯了呢?」
「我最近籌劃著寫輕小說。」
「是我。」
櫻島麻衣臉神情微妙,控制住入戲的情緒,如閃電般思索著用什麼台詞回應。
這片熱鬧的瓜田裡,即將生產出美味的瓜!
「那待會兒一起去雪之下家……」
他宛如戲曲唱詞般懺悔,已然靠近白影身前,如同在互相照鏡子,分不出誰是倒影。
「還真是……白英花?」
「導演先生,你知道為什麼是兩桃殺三士?」
雪之下www.hetubook.com.com陽乃:「我不用手!」
雪之下陽乃頭也不回。
豐濱和花目瞪口呆,是白英花吧?!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沒有被騙?看從東京到千葉,大半個小時的車程足夠讓我冷靜下來,仔細思考那是不是雪乃醬。」雪之下陽乃笑眯眯地說道,「我只是想借這個由頭,將話給雪乃醬說清楚哦。」
兩個相似的聲音一唱一和,好似在辯駁,又像在如詩般爭論,一個冷冽漠然,夾雜著陰鬱的憤懣,一個熱烈激昂,縈繞著真摯的質問。
「還有我。」
「白編劇接下來有什麼工作?或許我們還會有合作。」
「字太多,精鍊一點,能讓觀眾留下記憶的台詞,應該是簡短而有力的。」
我真切地感受到了——權力的美妙!
白影桀桀一笑:「導演吶!資方剛才派人過來問進度啦!」
「我的孩子!時光是最深厚的血緣,共鳴是最真摯的牽絆!」白影反過來抓住對方的手臂,腳下挪步牽絆,熱烈地高聲道,「誰的行為找不到理由開脫?誰不會正直地扭曲罪惡?誰沒有用過錯掩蓋過錯?衣衫襤褸的人啊,總要將別人剝個精光,便好似自己優雅整潔,高高在上。」
這瓜居然是內嵌另一瓜的?!
「大概是因為黑粉君的感染力?」櫻島麻衣想了想,「總之都挺好的。」
「等等!我是導演!」
雪之下雪乃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姐姐就這麼喜歡我?上次也是被白君這麼騙的吧。」
演員:「?」
「沒有王權是永恆的,沒有統治是神聖的,沒有座椅是不會腐爛的,沒有時代是走不到盡頭的。」
不遠處,豐濱和花本以為是常見的前後輩撕逼現場,但看著總感覺味兒不對。
「好啦,專心揣摩角色,接下來要到我們了。」
雪之下雪乃:「然後姐姐失蹤,白君成為變態殺人狂?」
「上杉先生是轉行的?」白影挑眉道,「從搬磚轉行到搬筆?」
三川木睜開眼睛,目光威嚴凜然:「哪個亂臣賊子在妄論幕府?!」
雪之下陽乃愣住:「等會兒,雪乃醬,你正常點,快給姐姐鼓一個包子臉,無力又讓人興奮地瞪我一眼……」
白影被這玩笑般的辯解激怒,漲紅臉地厲聲質問。
豐濱和花總感覺這劇組大有問題。
唉?最近好像是自己在指指點點?
櫻島麻衣皺眉嘀咕,黑粉君是故意想把白英花引出來嗎?
「如果我是假的,能讓你說出真心話,那就當我是假的吧。」雪之下雪乃輕輕呼氣,「剛才那個衝進來一頓冒火的姐姐,倒是讓我感覺更真實,而不是以前那樣,總覺得是隔著什麼和你說話。」
豐濱和花理直氣壯:「就當是混蛋還債了!」
「面對問題就只會逃跑,等所有事情塵埃落定,哪怕傷心苦悶也不敢面對。」雪之下雪乃幽幽道,「姐姐,你這樣和我以前又有什麼區別?」
「……戰國爭姬?」
一轉攻勢!
「不夠勁。」
「兒子,我對不起你。」
櫻島麻衣正說著,突然被片場里響起的聲音打斷。
白影再度一問:「那麼問題來了,為什麼會思念父母和家鄉?」
雪之下陽乃:「我把他綁上不行嗎?!」
「哈哈哈哈!還有誰能阻擋我?誰能阻擋我呀!」
白影在挪步。
「……姐姐,你待的劇組是不是有點奇怪?」
櫻島麻衣果斷一腳踩上去,豐濱和花一腳踹向另一邊。
「我就先回去了……」
「為何最親近的你,偏要背離我的心?」
轉悠幾圈下來,忽然間好似誰是誰都分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