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體育祭、文化祭和戀愛劇
第一百零七章 沒人比我更懂姐姐!

雪之下陽乃臉上掛著冷笑,假裝能夠看見殺手皇后,盯著白影笑吟吟地問道:「你的意思就是你很可憐,無法給出一個結論,希望我們給你發點善心,讓你拖延下去,等到以後再說?」
豐濱和花張張嘴,發現自己失聲了似的……唉?最初就是這樣吧?誤以為這傢伙欺騙姐姐的感情,急匆匆跑去陣出,好多次被嬉笑調侃,結下莫名其妙的孽緣,總是被迫不情不願地嘴上服軟。
在陣出?在某次打鬧?在煙花大會?在青春期綜合征?她自己大概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埋下的心思。
「黑粉君,你好像一開始就把計劃說漏嘴了吧?」櫻島麻衣深深吸了口氣,「明明是挺嚴肅麻煩的事情,怎麼到了你嘴裏,給人的感覺就那麼……想踩你幾腳?」
豐濱和花覺得沒什麼毛病。
這算什麼?來自長輩的宿命?
雪之下陽乃:「不能讓殺手皇后害了混球,還是把他沉東京灣吧。」
白影挑眉問道。
「#!」
空氣在古怪的氣氛中沉默數秒。
「你確定不是出於愧疚和彌補的想法?」白影目光銳利地看過去。
櫻島麻衣抬手捋捋鬢髮,試圖遮住有些紅潤的耳朵,瞥見雪之下雪乃與雪之下陽乃的注視,她將目光挪向旁邊的落地窗,似是在專心俯窺城市的風景,就是臉上的表情和姿態,怎麼看都格格不入。
「如果我說喜歡你,你又該如何應對?」白影忽然喝問。
為什麼?能夠頤氣指使,宛如胡鬧地讓混球去找姐姐告白,卻沒辦法張開口,說出明明是相同意思的話語。
「哎呀呀,櫻島家的狀況還真是亂呢,明明每個人看起來都挺好,湊一起卻變成這樣的情況。」
「爬,誰要吃你啃過的蘋果。」豐濱和花翻了個白眼,心情終究是沉悶下來,她雙手抱胸靠著沙發,皺著眉頭說道,「怎麼說呢……姐姐應該是那種很不喜歡用話語表達感情的類型?」
混蛋也是,幹嘛不早點和姐姐在一起……
「我要對你們使用裝可憐博取同情的戰術!」
豐濱和花咬住嘴唇,聲音里多出幾分委屈:「你……你混蛋!」
白影恍然道:「父愛如山,巍峨不語?」
豐濱和花鼓起臉頰,嘟囔幾句,氣餒地靠著沙發:「你和那個白英花都煩,煩死人了!」
「我不知道。」
「大概?哎呀,反正我的意思就是——」豐濱和花的雙手凌亂比劃,一咬牙說道,「反正我喜不喜歡你沒關係,你什麼時候向姐姐表白?!」
「爬爬爬,凈說些莫名其妙的東西。」
白影隔和圖書著茶几,坐在另一頭的沙發上,嚴肅地將鍋給摘出去。
今天的門鈴聲,格外吵鬧。
豐濱是和姐姐一樣,喜歡卻想當撮合的那個?姐姐是顧忌家裡和現實的因素,豐濱肯定不是吧?
「首先,這不能怪我。」
白影不屑撇嘴,侃侃而談道:「以我觀之,勇者Plus是一種若即若離,不愛說話的小動物。她總是喜歡把自己梳理得漂漂亮亮,擺出從容不迫的模樣,理直氣壯地走到我身邊趴下,我往旁邊挪一挪,她跟著往旁邊挪一挪,也不吵鬧,只是偶爾將尾巴甩過來碰一下,讓我明顯地感覺到,等我轉頭看她的時候,她又狀若自然地將尾巴甩了回去。她喜歡這種主動把握狀況的感覺,這讓她十分安心,所以向來喜歡表現得遊刃有餘,好似發生什麼都不會慌張。我時常在手心藏一點冷水,伸手撫摸她的身體,她不安又期待地甩著尾巴,便被冷水摸了一個渾身激靈。原本從容的樣子消失不見,嗷嗷叫喚地衝著我一陣猛撓,撓完就轉身跑走。她將亂糟糟的自己重新梳理乾淨,便又從容不迫地摸了回來,繼續窩在旁邊慢悠悠地甩尾巴。她雖不自覺,卻喜歡被動,意料之外的東西,總是讓她的悲喜格外真切。」
豐濱和花看向茶几,上面有一把水果刀。
他眨眨眼,又咬了口蘋果。
「真的假的?」白影滿臉懷疑,「火柴人,你的識人能力有待商榷……」
豐濱和花神經反射似的一個打斷:「是我可能有點喜歡你?」
「啊?我?呃……」
雪之下雪乃跟著站了起來,纖眉輕蹙,這究竟算是一時熱情就貿貿然行動,還是確認心情就坦率表達的真誠果斷?大概這就是屬於笨蛋的喜歡?一個完全不想假如的人,說什麼「要是有假如,我選不喜歡你」的話,那不就是口是心非……姐妹真亂。
白影打開房門。
平心而論,這應該是件非常嚴肅的事情,畢竟是超能力,是超自然,是不可抗力的具象化,是希臘悲劇的第一則預言……
雪之下陽乃慢悠悠地站起身,笑眯眯地看了眼豐濱·灰白雕像·和花:「和花醬,平時還真是小看你的膽子了,沒錯!就要有這種哪怕喜歡的人結婚了,對象還是姐姐,只要有感情,有衝勁,直接偷姐夫的勇氣!」
白影略做思考,恍然大悟。
「你寫什麼作文呢?」豐濱和花嫌棄地皺了下眉頭,直接逼問,「反正你肯定對姐姐有意思吧?那就快和姐姐告白!」
叮咚——!
「……漫畫里的https://m.hetubook.com.com第二炸彈?」
「以普遍常識而言,我們兩個的關係不是很好嗎?」白影抬手比劃,「我負責騙你,你負責被騙,簡直是天作之合……」
白影滄桑地舉目眺望落地窗,哀傷地說道:「我無法給你們想要的承諾,指不定什麼時候,我就會變成一個惡人,對世界帶來難以想象的破壞。以前為了不被影響,我通過自殘的方式將殺手皇后弄碎,後來為了解決青春期綜合征,又在各種機緣巧合之下,讓它恢復了力量……」
「不準插科打諢!」豐濱和花瞪圓眼睛,沒好氣地說道,「你是怎麼想的?快給我從實招來!」
「那麼問題來了……」白影指指自己,奇怪道,「你讓我和你姐姐告白乾什麼?」
咬蘋果的聲音,在這個瞬間格外響亮。
「混球還能說什麼?」雪之下陽乃臉上笑眯眯的,隱隱有牙縫裡咬出來的殺氣,「我看這傢伙就是在搞樂子,想看人間喜劇,乾脆綁起來直接沉東京灣吧……」
咔嚓。
豐濱和花捏捏拳頭,已經硬了!
「我是說假如。」
雪之下陽乃動動嘴唇,露出嘲笑的表情。
白影已經拿著劇本起身,朝著門口走去。
豐濱和花叉腰喘氣,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實在逮不住這個滑溜靈活的傢伙,只能試圖以目光對其造成無形的精神傷害。
「呵呵。」
「不,這種事情算不上什麼錯,不過……」櫻島麻衣輕輕吸了口氣,雙手抱胸,嘴唇輕抿,「黑粉君,你應該說點什麼吧?」
有什麼問題?
白影氣勢十足地抬手握拳。
兩個當姐姐的目光擦出閃電與火星,雪之下雪乃倒是有些在意豐濱和花的反應。
幾人一時間被整不會了。
「咳咳。」白影察覺到冷颼颼的氣息,連忙坐正道,「從邏輯上來說,這就是你的問題呀!」
「哈?你不是都知道的嗎?姐姐喜歡你!」豐濱和花皺眉不滿道,「節目上你還說過吧?」
白影邊走邊嘀咕著各式各樣的人物。
白影饒有興趣地問道:「知道我是怎麼想的,你又要怎麼想?例如其實我喜歡你?」
一聲嘆氣從後面傳來,豐濱和花下意識轉頭,當場變成一尊灰白雕像。
白影的聲音悵然里縈繞著豁達,忽然又變得正常起來,沉聲道:「最心口不一的人,不是你嗎?證據就是你不肯說!」
白影嘴角一勾,雙手張開,後背往沙發上一靠:「你奈我何?」
「有沒有一種可能,來的是阿姨或者大哥?」
濕答答的情緒,澆滅心頭火苗似和*圖*書的煩躁。
豐濱和花略微心虛地瞥了眼,發現白影正斜靠沙發,滿臉探究的表情,不由轉心虛為嘴硬:「看什麼看?你有什麼意見?」
「#!」
雪之下雪乃沒說話,只是靜靜看著白影,明亮的眼眸里沉靜無聲。
一場事關生死的追逐戰之後。
「真的嗎?我不信!」
白影嚴肅點頭:「對對對,我就是這麼想的,我很可憐,你們不能怪我,都是世界的錯!」
姐妹二人將眼神互相丟來丟去,拉拉扯扯。
一個粉色身影當場前屈,跪在門口的墊子上,以一個標準土下座姿勢登場。
櫻島麻衣稍稍冷靜下來,回以不同款但同意的眼神。
豐濱和花磨磨牙,什麼叫姐夫更刺|激?我看你是想刺|激刺|激!
「按照輕小說的經典劇情,這就是修羅場的解決之道!」
「驚喜時刻!大幕將開!讓我們猜猜看門外會是誰呢?左思右想決定干涉的阿姨?磨刀霍霍殺機四起的大哥?突發奇想前來拜訪的櫻島她媽?暗中尾隨忍不住敲門的豐濱她媽?戀愛睏擾試圖求問的絕命廚師?篤定喜歡再戰一次的三浦?假裝成我老爸老媽的白英花?突然來找我的老爸老媽?閑著沒事挑戰生命的部將?努力琢磨遇到問題的愛瑠侄女?擇日而亡的心腹大患?」
豐濱和花更不滿意了,悶悶地吐出一口氣:「有沒有一種可能,姐姐從來不傳緋聞,從來不和別人進行CP一樣的營業?她肯定是喜歡你,才會模稜兩可的回復,這一點我可以確認!」
「不是你在說……說一些怪話?!」
白影奇怪道:「怎麼不說了?」
豐濱和花動動嘴唇,沒能出聲。
「沒錯,第二炸彈·枯萎穿心攻擊。」白影伸手將小烏龜取下來,塞進殺手皇后嘴裏,讓它沒活可以咬個第二炸彈,他目光深沉地凝視著殺手皇后,說道,「我是個早晚會死的人,我這一生背負著炸彈,這就是我無法迴避的命運……」
大雪之下為什麼也在這裏?!!
豐濱和花煩躁地點著腳。
「不是,我們捋捋。」白影條理清晰地說道,「你一上來就說什麼我喜歡你……」
雪之下陽乃不動聲色地往走廊其他房間挪步,卻被雪之下雪乃眼疾手快地逮住。
和花本來就是這種比較遲鈍的性子,如果在心底先知道自己喜歡黑粉君,她肯定會下意識保持心理距離,如果是在心底先喜歡上黑粉君,才知道自己喜歡黑粉君,那就會是現在的狀況了。
豐濱和花一副篤定的口吻:「沒人比我更懂姐姐!」
豐濱和花猛地起身,表和-圖-書情是風中凌亂的,她顧不上懟雪之下陽乃,連忙辯解道:「姐姐!不是你想的那樣……」
豐濱和花的回答突出一個擲地有聲。
「沒錯,所以我說我喜歡你,你肯定會震驚、錯愕並推脫,糾結、煩惱然後踹我。」白影摸著下巴道,「火柴人,很多犯罪行為都是一時衝動的結果哦。」
白影正吃著蘋果,手裡拿著雪之下雪乃寫的戲劇,忽然就被視線集火。
「去你的!什麼父愛如山?!反正姐姐雖然不說,但肯定是喜歡你!」豐濱和花強調道,「姐姐不會說她喜歡你這種話,所以必須要你去向姐姐告白!」
白影說出一個合理猜測。
「因為姐姐肯定不會主動向你告白啊!」
「豐濱的想法……該說你真誠得簡單,還是隨便得離譜呢?」
「哈……」櫻島麻衣格外頭疼,有種在意料之中,又不在意料之中的微妙感,「不要慌張,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
「嬌嬈冬開時季錯,落花春信向櫻托。寧肯相思入雪泥,不依紅豆滿南國。」
我不知道喜歡從何時開始,我可以煩躁地想個只傷害自己,胡來般的辦法,也可以接受自己好像晚了的事情,這種事情有沒辦法,但哪有讓人把喜歡從心裏連根拔起的……
幾人頭上冒出問號,還沒反應過來,白影就打了個響指,在旁邊召喚出殺手皇后:「想必各位也能看見這玩意兒了——漫畫里才有的殺手皇后,導致本人戀手癖晚期的罪魁禍首,冤魂不散的吉良吉影……」
豐濱和花木訥了幾秒,猛地警惕道:「你又想耍我?!」
豐濱和花:「我贊成!」
雪之下雪乃:「白君想在戲劇上回答嗎?那就等文化祭……」
白影驚訝道:「我和勇者Plus有什麼生死之交以外的關係嗎?」
櫻島麻衣:「好主意。」
灰白雕像隱隱裂開。
「這一點我贊同。」
白影沉吟道:「你是說心口不一的傲嬌型?」
「因為白君不在意殺手皇后的威脅,他能夠理解並正視這份危險。」雪之下雪乃輕聲說道,「白君故意調轉邏輯,混淆目的,反倒讓一件很危險的事情,聽起來多了幾分輕鬆和調侃……弄得別人想關心一下都說不出口呢。」
姐姐為什麼會在這裏啊!剛才的話都被聽到了?!
唉?是不是順口說了些丟人的話?
「謎題揭曉!」
「你才傲嬌。」豐濱和花哼了一聲,「我說的是……姐姐不習慣把話說出來,只是用行動表達她的想法——就像節目上的時候,你在說亂七八糟的東西,她沒有嚴肅否認,或者平hetubook.com.com時有什麼事情,她總會記著你,劇組要找編劇,她不就立刻推薦了你嗎?反正就是那種……」
櫻島麻衣看著很清楚,她緩緩睜大眼睛,緊盯著殺手皇后的左手——在那紫紅色的手背上,鑲嵌著烏龜小車般的東西。綠色履帶小車的正前方,嵌著一個殺手皇後頭部模樣的骷髏頭。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說出這麼無情的話?」
……咕!
豐濱和花愣了一下,白眼猛翻:「比起你,我當然最喜歡姐姐!」
噗通!
雪之下為什麼也在這裏?!
「那這不就成『姐夫,我可能有點喜歡你』?」白影一拍大腿,總結道,「背德的刺|激感大大提升了!」
「直接踩就好了!」
「沒那回事……」
說不出來,這句話就像不是一句簡單的話,而是自己和混蛋間的回憶與心情,說出來似乎就意味著要破壞它,否定它,讓它在聲音里消散一空。
這下四個人多多少少都有點慌了。
「?」
「換個不那麼莫名其妙的說法。」白影雙手交叉,放在大腿上,下巴微抬,「說『請你向姐姐告白吧』!說三遍呀三遍!」
「才不是那麼回事啊!」豐濱和花用力拍拍桌,額頭青筋直冒,「你再給我插科打諢,我就……」
櫻島麻衣難得感覺思路都混沌起來。
白影饒有興趣地指了下桌上的蘋果:「吃個蘋果,仔細說說。」
「我們複合吧!小女子不才,請多多指j……啊嗚!」
「假如就是不知道唄!」豐濱和花沒好氣道,「事情又沒變成那樣,我怎麼知道怎麼辦?不應該是遇見事情怎麼樣,才會開始想怎麼辦嗎?就像我喜歡你該怎麼辦,不是假如我喜歡你要怎麼辦,這種事情哪兒來的假如?要是真有假如,我才不要喜歡你……」
白影指指點點,痛陳厲害:「我究竟哪點比不上勇者Plus?!」
「好吧,就當是這個意思。」白影繼續說道,「在表達了一些好感之後,你突然讓我去找你姐,找勇者Plus告白。」
雪之下雪乃高估了自己綳得住的極限,她幽幽吐出一口氣息:「今天還真是個奇妙的日子,白君有什麼想說的嗎?」
假如不喜歡這個混蛋,就可以心平氣和,不用煩惱,理直氣壯地給姐姐當個僚機。
「有沒有一種可能,那只是營業效果?」
豐濱和花下意識挪開目光,煩躁地擺擺手:「總之別說亂七八糟的,你趕緊……」
「哈……呼……咳咳!你這傢伙給我做好!認真聽我說話!」
豐濱和花當即震聲道:「都是混蛋的錯!」
「姐姐絕對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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