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桌上的啤酒罐一聲長嘆，便被扯開了拉環。
女生抬腳摟在男生屁股上，男生提著袋子跑走，兩人追逐吵鬧里迅速遠去。
雪之下陽乃的出租屋。
「哦。」雪之下陽乃敷衍地應了一下，又喝了口啤酒，直勾勾地盯著白影看。
「正經點，你把別人的難題挑出來，總得給個靠譜點的答案吧？」
「這個啊……」男生想了想，「也許是，也許不是，如是。」
「說起來，我想起勇者曾經讓我幫忙的事情。」白影一邊大快朵頤，一邊爆出某人黑歷史，「她一邊抒情一邊試探地要我幫忙，我當場就地一滾，跳河逃生！倒是沒想到她腦子一抽，跟著跳下河……」
把別人的心思攪得一團亂，還想不幫著出點主意？我可不是雪乃醬那個小受氣包。
太甜了確實是貶義詞。
女生滿意地微笑道：「那下次回家我叫上你。」
「混球，說說你對問題的想法。」
兩人打打鬧鬧，女生滿臉笑容地咬著牙，指尖拈著臉皮不妨，男生怒目而視，完全沒有形象地伸出舌頭，從嘴角探出的舌尖抖來抖去，一副試圖是舔手的架勢。
「確實是貶義，但和這個可沒關係，難道我把果汁倒進啤酒里，再和你說這是果酒……」
男生豪氣地一揮手：「放！」
白影轉頭朝門口一看，眨眨眼招呼道。
「這個嘛……」女生笑眯眯地回道，「說起來似乎有點複雜，混球怎麼想？」
「聽說雙氧水可以迅速清理血跡，破壞DNA。」
這種事情能解釋嗎？！
「那考慮一下我之前的提議。」
「看來你還是個人。」
「然後你先把我賣個好價錢？」雪之下陽乃笑眯眯地損了一句，從袋子里拿出還熱乎的燒烤啤酒，將筷子拆開道，「別說那些沒意和-圖-書思的東西，先吃晚飯再說——幫我開一下啤酒。」
「哈哈哈！」男生大笑三聲，「我不去！」
「擼特辣的串。」
白影咽下一口烤肉，嚴肅道：「我可是吃飯高手，社交什麼的很礙事。」
他看向女生。
雪之下陽乃輕輕扯了下嘴角：「要是我的話，就在岸上找石頭砸你。」
「琢磨自己太麻煩了，隨便就好！父母不管是怕還是煩，拉開距離不經常打交道就行了！」
老闆拿著辣椒面的瓶子，沉默了一下問道：「所以要不要辣椒？」
男生微微點頭：「老闆此言在理，就像這種吃燒烤口味不同，一個喜歡辣的，一個喜歡不辣的，本來就是很正常的事情，不必把爭論蔓延到放不放辣椒上。與其爭吵，為什麼不直接點兩份，一份加辣，一份不加辣呢？」
「沒有看見課本在桌子下撩成一棟的場景，我不是很認可你大學生的身份。」
「問題？哦，答案是下一頓烤串？」
「確實在理。」
看著埋頭乾飯，宛如徐庶進曹營一言不發的白影，雪之下陽乃微微刀一笑。
咔嚓。
「人生就是簽一份份合同，那些條條框框的內容，是有些看得懂，有些看不懂的字句，你看著那些東西沒什麼感觸，所能做的只有在指定位置，簽下自己的名字，平時那些合同沒太多存在感，但一旦違反，就會有人出現警告你……」
「雖然打小報告的人是我，但你要相信我呀。」男生誠懇地說道，「我一直都是站你這邊的！」
男生震聲道：「我忠心耿耿，日月可鑒！」
男生換了一個角度，進言道：「女兒苦母久矣。吾聞二世雪乃也，不當立，當立者乃大女。大女勵精圖治，母置外不用。今或聞無罪，二世代之。百姓多聞https://www.hetubook.com.com其賢，未知其失權也。大哥為勇將，數有功，興家業，或可驅之。他稱鳳雛，吾號卧龍。汝有大志，可收卧龍、鳳雛，取二世而代，滅母以掌大權……」
……
「語氣突然變得有點噁心。」
雪之下陽乃托腮看著白影，眸子微眯：「吶，你該不會有什麼陰謀詭計吧？」
白影點了個贊，開始享受起晚餐。
雪之下陽乃又喝了口啤酒，垂下的眸光看著桌面，發現開擺也不失為一種選擇。反正喜歡上一個人結果沒成，那也很正常嘛，讓雪乃一步也不算無法接受，是讓問題最少最小，最不會和母親產生衝突的方案……
「你忠心耿耿？」
白影流暢自如地動筷子，一個勁兒掃蕩葷菜燒烤。
「我說，你就不該說點什麼？」
「記得手不小心抖一下。」
雪之下陽乃換掉鞋子，走向客廳里的小茶几，聞言隨口道：「我要是把書在地上撩成一棟，突擊檢查的母親也得把我撩成一棟。」
女生付錢，男生提袋，兩人互相逼逼著走遠。
砰！
不管混球怎麼想的，進了這門還想跑？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跳躍式對話，已經人到中年的老闆烤著串，忍不住搭話道：「你們是情侶？」
「我覺得很好。」
「老闆，一點辣椒都別放。」
……被堵住的竟是我自己？！
燒烤店前，老闆塗油擺串，加快效率進行烤制，兩位客人杵在燒烤架前，準備將食物打包帶走。男生以深邃的目光盯著老闆，似是在監督老闆的一舉一動，女生擺弄了一下手機，看不出什麼情緒。
「那我也覺得很好。」
女生搖頭說道：「不放，我是付錢的那個哦。」
卡奇——！
「母親大人……」
晚風習習，燒烤煙火氣。夜色ｈttps://wｗｗ.ｈeｔuｂｏｏｋ•ｃｏｍ•cｏm如雲燈似雨，塵世將人洗。
男生驚訝道：「拖的人難道不是你？」
老闆也看向女生。
「我就說沒有啦！你剛才的問題我有一個答案！」
雪之下陽乃愣了一下，微妙道：「這殺手皇後用來干雜活還挺省力的。」
「要來點啤酒嗎？」雪之下陽乃滿臉不懷好意。
「怕你惡意酗酒。」
雪之下母親深深吸了口氣，邁步走進房內。
雪之下陽乃綳得住表情，綳不住狂跳的心，她連忙微微給白影使個眼色。
關門的聲音敲在雪之下陽乃心頭。
「結果你還真就這麼簡單地跑過來了？」
看來是在鬧矛盾的小情侶？
「那還不如下一頓烤串，找打。」
女生笑眯眯地使出絕殺：「老闆，加糖！」
「混球，你說人生的意義上什麼呢？」
雪之下陽乃驚訝了一下，忍不住笑道：「混球也會有說蠢話的時候，你當我是小孩嗎？這……」
白影理所當然地說道：「等你學會開擺你就是大人了。」
女生：「呵呵。」
「情侶不吃同一份？」女生淡淡翻個白眼，手肘捅一下男生，「還是說你想把母親的問題拖過去？」
女生收起手機，隨口提出一個隨便想出的經典問題。
「？」雪之下陽乃翻了個白眼，痛快地喝了口啤酒，隨著味蕾品嘗到酒精，臉上的表情就漸漸淡了下去，她倒是沒多少胃口吃東西，只是找個由頭將對方扯過來……
「嗯哼？聽說你家鄉評價食物，太甜了是貶義詞？」
她發現自己好像無路可逃。
白影嚼著燒烤，臉上同樣不懷好意：「你想挑戰一下法律嗎？」
白影放手將門推上，走過去盤腿坐下，他將袋子放在桌上，一臉嚴肅道：「你我共謀大計……」
「那來點夜宵？」
「真巧，我也不信，手機
heｔｕｂoｏｋ•ｃｏm.cｏｍ交出來……還真沒有？」
「首先，我們點出一個問題，接著，我們表示對問題採取了一定措施，最後，問題雖然變成了更大的問題，但也意味著最開始的問題不是問題，你不能說我們沒有努力解決問題。」
白影抬頭瞥了眼，埋頭繼續吃燒烤：「假裝看我身後有東西？小學生招數罷了。」
雪之下陽乃憋出一個稱呼，然後卡殼，大腦如閃電般思考起來。
「就是這張嘴？惹是生非的就是這張嘴吧？！」
「擼串。」
老闆不由侃起大山：「你們這些小年輕啊，談戀愛就認真談嘛，遇到困難多多溝通，不要一惱火就發脾氣……眼前這點小問題都過不去，那以後還怎麼繼續往前走？」
「你這麼多怪話，怎麼不對母親說？」
我要怎麼解釋下午才在母親面前露餡，對混球有不該的心思，晚上就被母親大人堵門，看見和混球共處一室的場景？
女生笑呵呵地伸手，果斷掐住男生的臉頰，男生連忙後退一步，臉皮便被拉長些許。
「卧槽！怎麼會有你這種人？！」
「吃了。」
老闆繼續等著下一位客人，微微抬頭看著夜裡的燈光，不禁有些出神，想起了自己曾經年少的學生時光，那可真是……
「快放手！我要伸舌頭啦！」
「9528為何作驚訝狀？」
「好主意，之後就讓殺手皇后打掃客廳，處理廚餘垃圾，澆滅房間內的蟑螂老鼠螞蟻等邪惡生物。」
突然從情侶戀愛問題上升到家庭問題，老闆就不太好插嘴了，一邊豎著耳朵吃瓜，一邊埋頭烤串。
「你若不相信我的用心，那沒關係，我來為你忠心謀劃一番。」
「哈？」
「哈？不怕母親一怒之下，直接把你沉東京灣？」
在放和不放之間，老闆最後選擇了折中：「放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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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會幫你呢，哼！」
「不了。」
剩下的日子都是在簽合同。
「本人沒有除態度以外的一切服務。」
「打小報告的人難道不是你？」
除了幾個隱隱約約，不太真切，已經勾勒不出模樣的名字，真是沒什麼好回憶的。
「你怎麼知道我沒說？」
「你一留學生怕什麼？」
十分簡潔樸素，基本沒什麼裝飾物，打掃得倒是非常乾淨細緻，裝在包里的吉他擱在角落，書桌上擺放著紙筆，還有一個木製框架，框里列著一本本書籍，大多是管理學相關的教材，偶爾夾雜一些其他讀物。
「是是是……」
「阿姨晚上好，吃了沒？」
男生負手道：「根據論證可得，我解決了問題，烤串是我贏得之賞。」
「我不信。」
門打開了，雪之下母親站在門口，眉頭微皺像是在思考什麼問題，然後抬頭看進來，不由一怔。
「這麼詆毀自家老媽，會不會不太好？」
雪之下陽乃幽幽評價。
「嗯？我說混球，你的手機應該不是通話中狀態吧？不會又在給母親打小報告吧？」
白影嘴角叼著蝦尾巴，氣勢洶洶地說出毫無氣勢的話。
白影詫異道：「你難道不是蹲下來哭嗎？」
白影簡單點評一句。
「嗯？」
等會兒，這不就是自己之前的想法嗎？！
「卧槽！你簡直不是人！」
老闆面無表情地招呼一聲，提起一個袋子打斷道：「烤好了！」
「你和父親？」女生撇撇嘴，「我看你們一個是腦生反骨，一個是左右逢源，有你們兩位傾力相助，母親該是要直接罰我禁足。」
嘖，從之前的接觸來看，這傢伙似乎對手都一副無所謂的態度……乾脆嚴刑拷打吧！
女生眯著眼睛，笑吟吟的語氣暗藏殺機。
門鎖忽然一響，雪之下陽乃目光投向房門處，有點詫異，誰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