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體育祭、文化祭和戀愛劇
第一百四十章 是你的雪之下

「我贊同。」
平冢靜愣住,驚悚地瞪大眼睛,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白影和葉山隼人早就不見蹤影。
哦,你說白影那小子……嗯?!
「也是,果然還是當白同學不存在吧,這樣方便我說話。」
白影感慨一聲。
由比濱結衣一邊工作算賬,一邊眼巴巴地看向會議室上桌的位置。
「是和不是重要嗎?你困住自己,別人還能替你解開不成?」
「勇者Plus?」
葉山隼人感覺情緒漸漸沉穩下來,縈繞著朦朧的霧氣,難以分明,他只能順著開口,讓這份情緒流淌出來:「我有些嫉妒你做到了我曾經沒做到的事情,又覺得這是理所當然,因為你真的在看著雪之下,我只是在看著記憶里那個糾葛的影子……雖然沒這麼說的立場,但一個真正懂她的人,才能給她幸福,我希望你能給她幸福。」
白影努力對抗著扒拉。
葉山隼人慾言又止。
葉山隼人五味雜陳地嘆了口氣:「從結果來看,只是我以從前的目光看雪之下,自顧自地將她表現出來的東西,歸類于某種特徵——她既不是小時候的那個雪之下,也不是我以為的那個雪之下,雪之下就是雪之下,我……」
「我看只要把你小子弄啞巴,就能省一大半的事兒……」
「你從哪兒冒出來的?!」
不自覺微微變化的少女依舊穿著總武高校服,神情依舊冷淡,但漸漸褪去銳利的拒絕氣息,在他人口中的評價總是變來變去,她投來淡淡的目光,輕輕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你說是就是吧,再說我本來就是在表達自己的心情。」
白影眨眨眼:「我昨天下午用廣播也給勇者Plus告白了啊。」
更換場景,經典天台!
「白同學的吵鬧玩笑里,總藏著一些東西,不是嗎?偶爾我會覺得自己和你有些相似的地方,例如對待他人一視同仁,但具體來說又完全不同……不過有些地方是一樣的吧?對某個人感到特別起來的時候,態度總是很難藏得住。」
「或者這隻雪之下威力加強版……」
平冢靜怒髮衝冠:「你小子快把葉山放開,是男人就和我一對一決鬥,生死無論那種!」
……
「……」
「學名櫻島麻衣。和_圖_書
平冢靜一愣,下意識鬆開手想要摸煙,同時皺著眉頭,猶豫地看著這個曾經的學生。
河神踩著鼓動的泉流浮出水面,抬手一揮,化出三隻雪之下雪乃。
……
比企谷八幡處理著工作,死魚眼裡發出看穿事情真相的目光。
「還是這隻雪之下雪乃標準版……」
白影摸摸下巴,又問了個問題:「你昨天回家比較早?」
葉山樵夫慌張地站在岸邊,痛恨自己沒能抓穩對方。
最好的辦法就是用自顧自的行動,打敗對方自顧自的行動!
「你小子是躺進了棺材還得詐屍是吧?!」平冢靜颯然回頭,笑容滿面地捏捏拳頭,「我雖然沒什麼男人緣,但女人緣還是不錯的!」
「唉唉~」雪之下陽乃抬起手肘捅捅對方,「不是家裡的老大突然作妖,母親變化可能比小靜想得還大,也不是我忽然沒有家裡的壓力,準備隨便找誰玩玩,補償自己被壓抑那麼多年的心情,當然——更不是說個謊逗小靜玩什麼的……」
嗯?
肯定會被這傢伙抓在手心裏把玩,怎麼都逃不掉,一旦鬧出什麼矛盾來,摸不清現在是什麼狀況的陽乃,一旦失去喜歡的感覺,說不定就會把他丟掉……希望陽乃能調整好自己的心態,找到合適的相處之道吧。
「白同學,麻煩你鬧出奇怪的事情時,還是別把我帶上。」葉山隼人嘆了口氣,試圖分割。
葉山隼人沉默半晌,自嘲道:「是啊,這就是比企谷君常說的自我意識過剩吧?確實挺噁心的。」
說到特別情況,那肯定就是部長。
雪之下陽乃眨眨眼睛:「但是我有男朋友了哦。」
「因為暴力老師和9528不敢進來。」
「有嗎?」雪之下陽乃無辜道,「雖然雪乃醬的男朋友喜歡悲劇,但那都是故事創作層面的偏好吧。」
唔唔唔——!
雪之下陽乃抱著平冢靜的胳膊,認真點頭道:「我和小靜可是關係很好的,經常一起喝酒吃飯!」
葉山隼人嘆了口氣,真是完全跟不上這個人的節奏。
葉山隼人展現出格外的冷靜,搖頭笑道:「手機還遮不住你整張臉,我看到你臉頰動了……」
「……」
沒錯,我不是單身,我只和-圖-書是單身主義者!
廁所最乾淨的時候,就是領導巡視的時候,否則免不了奇奇怪怪的陰暗氣息。
那麼問題來了——自己聽見廣播,以為白影和雪之下正式確認了關係,為此情緒複雜,各種往事和感慨湧上心頭,以至於乾脆順著形勢,與白影來一場單方面傾訴……
「比起喜歡和留戀,更多的是愧疚與嵎彌補。」白影蹲在旁邊,探頭看著樓下如螞蟻般的人群,「我懂我懂。」
平冢靜平復了一下情緒,放句狠話準備轉身離開。
「不過,陽乃警告我這個前科犯,不準再主動接近雪之下……」
「真是個聚滿了恩怨情仇的所在啊……」
「可笑!」白影不甘示弱,「我和王子殿下可是三角戀的關係!」
「白同學既然什麼都能看出來,我覺得這已經沒什麼好聊的了!」
……
白影貓在後面。
葉山隼人自顧自地搖搖頭,乾脆學著白影,直接蹲下來,他目光有些憂鬱嘆息地看向前方,避免說話的時候,突然看見白影做個鬼臉打岔:「我應該是不喜歡雪之下的,或者說……我喜歡的雪之下,大概不是真正的雪之下,只是那個不知道被美化過多少次的模樣。」
葉山隼人從沉默的尷尬里回神,看見白影將熄屏的手機放在面前,雪之下雪乃清冷的聲音從中冒出:【葉山君,我也不需要你對當年的事情感到愧疚,因為真正該感到愧疚的人,根本不會懺悔自己傷害別人的言行。那些事情我已經看開了,你也該把一條腿從以前的泥濘里拔|出|來了。】
「你小子少在這演戲!」平冢靜冷笑道,「剛才不是還大喊著雪之下才是你女朋友嗎?」
通話中:勇者。
……
「是挺早的,要趕補習班的課程。」
「如果我能有你……不、哪怕我有你的眼睛,也做不到一些事情。」
自己居然有格外想要傾訴的慾望,真是罕見。
葉山隼人慾言又止,琢磨著怎麼把場面緩和下來——
平冢靜又忍不住操心起來。
「是笑心吧!」
「我還真是不知道該說討厭你,還是該說羡慕你。」葉山隼人苦笑一聲,「每次看見雪之下,我確實想起的都是小時候那個她,文靜乖巧,雖然和_圖_書不像其他人那麼愛笑,但笑起來的時候很好看……我一直覺得回國后的雪之下,是因為小時候的那些變故,所以厭惡朋友關係,變得冷酷孤獨,對誰都一副先豎起尖刺的偏激姿態——當用惡意揣測他人的時候,迎來惡意、形成矛盾就會順理成章,讓人很是擔心……」
白影發出了不是男人的聲音。
「白同學,為了避免你誤會,我要先說一下,我對雪之下……」
葉山隼人不以為意地笑了一聲,撐著大腿起身。
河神向葉山隼人提問。
平冢靜嚇了一跳。
男廁所。
「沒錯!你肯定有很多心事與話語想要說出口吧?那些話除了對我說,你難道還能對勇者嗶嗶?!」
烏黑長發,稚嫩的臉蛋,額前是M型的劉海,表情雖然平淡,眼睛卻夾雜著明亮的靈動,後背上還有一個小書包,朝他輕微地點點頭,神情微微緩和了些。
……
葉山隼人深吸一口氣,輕聲開口。
「白影,這就用不著上偽聲了吧?」
手機並沒有發出聲音,葉山隼人也不知道上面顯示的是不是雪之下的電話。
「你看著她就想起自己曾經的錯誤,愧疚忍不住浮上心頭,又找不到方式彌補,所以你根本不是在看她,你只是透過她在看自己的錯誤。」白影點了點手機,隨口說道,「你以為她厭惡朋友,但她有交到朋友,你以為她冷酷孤獨,但她只是自閉沉默,你以為她對別人帶有揣測的惡意,但她只是對人對己十分嚴格……你只是在放大自己的愧疚和小時候的片面印象,高估了自己對勇者的影響。」
這這這、我都沒有和小雪與優美子做過這種分享歌單,一起聽歌的親密事件!
「沒錯沒錯!」
「啊?」
「關係的虛假的,感情才是真實的。」白影親切地摟著葉山隼人,稍離半步以作盾牌,「我和王子殿下情投意合,老師別說異性,感情好的同性都沒有吧?」
葉山隼人護在前方。
葉山隼人心情頗為舒暢,笑著回道:「如果不是已經和雪之下確定了關係,我不覺得你會開這種玩笑——當然,其他人眼裡的你,只是很日常地弄出一些不太日常的事情……人與人的偏見,真是奇妙。」
「可笑!」雪和_圖_書之下陽乃不甘示弱,「我和小靜恩若母女,以後哪怕小靜結不了婚,我也會替她養老送終!」
【說到底只是一道難關,我不覺得你有什麼對不起我的地方,也不覺得你當時的想法有什麼問題。如果你一定要我說沒關係,謝謝你當時出手相助,我也可以對你說一遍——而不是現在這樣,你來對白君說什麼希望我的幸福。這是白君和我的事情,我可以接受你的祝福,但不接受你的插足。】
「比起嫉妒和嚮往,更多的是認同與感慨。」白影比了個手勢,朝著葉山隼人咧起嘴角,露出白牙,「我懂我懂。」
白影擺弄著手機,點頭道:「回憶銘刻著那道白月光,此後每天看見月亮,都會想起那時的皎潔明亮。」
「爆炸吧,現充。」
「你丟的是哪一隻雪之下雪乃?」
葉山隼人以良好的情緒管理能力,控制住凌亂的表情:「我覺得你在把一件很正常的事情說得奇怪。」
白影打了個響指,深情道:「王子殿下,就讓你向我表達自己的心意吧……」
由比濱結衣震驚、錯愕、狐疑和失落。
……
葉山隼人噎了一下,無奈道:「不過從感情上來說,我對你……」
白影:「我也不信。」
忽然間,河水翻湧起來。
葉山隼人自動忽略,他站在鐵絲網前,透過網孔,俯視著學校里的場景,他心裏確實憋著不少話。
平冢靜綳不住了,你擱著咒我呢?!她抬手逮住雪之下陽乃的臉頰,稍稍用力往兩邊扯開,額頭迸出青筋地冷笑道:「就是這張嘴?這張笑裡藏刀的嘴嗎?!」
葉山隼人:「……剛才的話,究竟是不是雪之下說的?」
葉山隼人疑惑道:「這有什麼問題嗎?」
「王子殿下自願護奴婢周全,你這鄉野村婦安敢在此饒舌?」
白影滿臉感動地揮揮手,雖然他一句話都沒說,但眼中的敬意與敬仰如此明亮,大大的笑容燦爛如太陽,無需多言,眼角冒出的淚花就是情至深處的體現,有一種學生在與好老師道別的感覺……
天台的空氣沉默了。
歸國后的少女穿著總武高校服,神情冷淡給人不好相處的感覺,渾身散發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息,她投來淡淡的目光,眉頭微不可察和-圖-書地皺了一下,便移開視線。
葉山隼人沉默了。
雪之下陽乃:「小靜,這可是我對你的一片孝心……」
葉山隼人:「我不信。」
葉山隼人扒拉著白影。
噗——!
葉山隼人綳不住了,表情微僵:「……」
「還是換個地方吧。」
白影摁了一下開機鍵,手機屏幕亮起。
白影忽然寶相莊嚴起來,聲音變得胸廓:「葉山樵夫,你和雪之下走在路上的時候,雪之下不小心掉進了湖裡……」
「是你的雪之下雪乃。」
葉山隼人轉頭就準備走,白影從後面一個餓虎撲食抓住他雙肩:「別走啊!陪我繼續聊聊天唄!」
葉山隼人失笑,回了一句后便轉身離去,走到天台門口時,他想起那天教室的事情,轉身朝白影抬手比了個中指。
平冢靜面無表情地抬手,重新扯住雪之下陽乃的臉頰:「嗯,祝福你爆炸,被你喜歡上的那個人還真是悲劇……」
「你好文青哦。」白影皺眉道,「你可能不知道文青是什麼意思,簡單來說就是忽視客觀事實,對於一時情緒的極端方法表達……」
葉山隼人無奈笑道:「白同學,為什麼是這兒?」
雪之下陽乃摸摸下巴,嘗試著描述道:「如果做出不斷朝他說『我喜歡你』這種事情,哪怕是沒什麼特別意義,自己的心情都會變得很滿足?愛操心的小靜婆婆,這應該沒問題吧。」
白影忽然道:「如果我說廣播告白只是一個讓校園祭熱鬧點的玩笑呢?」
雪之下雪乃和三浦優美子,一人戴著一邊耳機,兩顆腦袋湊在一起,似乎正在聽歌。
「年輕的葉山喲,你弄丟的是這隻雪之下雪乃Mini版……」
總感覺這傢伙在想一些傻事,那八成不是聽歌,而是有什麼特別情況吧?
白影詫異道:「你難道不是在想我的事情?難道不是想和我獨處一下?難道不是打算與我來一場靈魂與心靈的交流?」
為什麼會這樣呢?
「那種感覺怎麼說呢……」
【白君,你就是為了讓我聽這種戲碼,打擾我工作?】
平冢靜用力扯了兩下,嘖!手感不錯啊!年輕孩子真是太討厭了!她冷笑著懟回去:「你可別成天拿這事兒扎我,你呢?我看你這脾氣以後也是個單身主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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