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冢靜叫停兩人,轉頭問道:「比企谷覺得怎麼樣?」
白影振奮精神,靠在椅子上一個後仰,抬手虛招:「小平啊,你這年紀應該結婚了吧?沒結婚也該談戀愛了吧?啊哈哈哈哈~閑聊就到這裏吧,快把勝利者的獎勵發一下……」
「是嗎?我覺得部將的發言不夠公正,疑似被人威脅的情況下做出的發言,無法代表真實狀況。」白影斜眼看了一下比企谷八幡,「果然是不出所料的背刺,但我相信你是言不由衷……」
白影這次直接看向雪之下雪乃,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勇者,你不就是部將的朋友?還是說,你覺得部將不是你的朋友,這一整年的相處下來,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吶吶吶~是怎麼回事呢?」白影掐著蘭花指,語氣幽怨地說道,「姐姐教訓起我來總是千言萬語,現在怎麼又一言不發?我終究是沒其他妹妹來得貼心,要說我哪裡不對,暢所欲言便是……」
其他人定睛看去。
自己突然成為決定勝負的關鍵棋子?
「故意?」
「要證明部將依舊是原來的部將,非常簡單。」
怎麼就忘了這個?怎麼就忘了這個一開始就有的委託!不行!如果繼續這麼下去,自己豈不就是在委託比試里輸掉,要、要給白君打那什麼?!姐姐是什麼笨蛋判斷,這傢伙哪裡是排斥過度親密的接觸了,分明是逮住機會就發|情處心積慮想整色|色的有毒菌類!
「嘖嘖嘖。」平冢靜只是搖頭。
比企谷八幡的表情端正起來,略做思考,毫不猶豫地說道:「我覺得我沒變。」
雪之下雪乃倒是沒反駁,只是眼角微跳。
砰!
「今日,我將加冕為王,一聲令下,莫敢不從,沒有人能再對我大聲說話!」
「委託內容就是糾正這小子的扭曲性格。」平冢靜稍微回憶了一下,「我把這小子抓來這裏,因為這小子比較頑固不化,所以是個長期任務,結果不知不覺下來反倒忘了……」
「這麼想來,比企谷君改變了,這個委託算是被完成了,但在誰出力更多的問題上,我認為值得商榷。」
咔咔m•hetubook.com.com咔!
由比濱結衣滿頭問號地插話,有種突然成為局外人的彆扭感。
「……」
「分功勞這種事情,分著分著就會變成訴苦和指責,不好不好。」
「總不能全憑白君空口白牙的斷論吧?」雪之下雪乃寸步不讓地分析道,「莫非是白君單方面評價一下,就算是完成委託了嗎?」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懟了起來,白影冷笑著瘋狂暗示,雪之下雪乃冷著臉打壓暗示。
「……」
雪之下雪乃當即打斷道:「不對!嚴格意義上的委託人是平冢靜老師,應該讓平冢靜老師對比企谷君進行判斷。」
比企谷八幡誠懇道:「我所說的一切都發自真心。」
有種違背自己的準則,立刻說謊然後強撐著死不認輸的衝動……
雪之下雪乃張張嘴,她向來是說不出違心的話語,沉吟道:「細想一下的話,比企谷君確實變化了很多,沒有誰刻意灌輸什麼,只是因為社團活動經歷了更多事情,見識到更深層次和更多樣的東西……」
「白君!」雪之下雪乃瞬間明白過來,臉蛋將所有情緒繃住,目光凌厲地刺過去,「上次期末考試,你大張旗鼓地吆喝要把考試成績當作委託比試,直到被我徹底否定掉;春假的時候,因為放假的緣故,只有母親的委託還未完成,哪怕讓你贏了也不過打成平手——只要讓我不斷見招拆招,因為現狀分散注意力,就不會思考以前遺漏的問題……你是故意在誤導我?」
「改變說的自然是比企谷君某些性格,而不是中二與否。」雪之下雪乃淡淡道,「這些東西能測試什麼?測試對方有沒有白君這麼感情充沛和離譜荒謬?白君的證明材料有失偏頗。」
「……」
白影詫異道:「勇者,我故意幹什麼了?身為接受委託的一方,記住每一次委託難道不是應該的事情嗎?難道不是應盡的本分嗎?難道不是最基礎的義務嗎?如果是想把一個人的錯誤扣在另一個人的頭上,那就太卑鄙了!」
「嗯?」
白影打了個響指,將紙翻了個面,提筆hetubook.com.com在上面寫出一條條特徵:「要說以前的部將,那自然是——第一:別人眼中的孤僻小透明,社交絕緣體;第二:對現充抱有敵意和排斥;第三:沒有任何朋友的孤獨人。」
那麼,該選誰呢?這還需要選?
噗!
雪之下雪乃的聲音里多出幾分利索殺意。
字好醜。
「因為你親自體驗過了!在你有了朋友!在你婉拒絕命廚師的告白之後!」
由比濱結衣習以為常地無視白言白語,好奇地看向比企谷八幡:「和小企有關?」
由比濱結衣放空大腦,沒關係,只要什麼都不想,就能快進掉小白的日常抽風……
「確實,這需要一些當事人的自我評價。」
「第二條!對現充抱有敵意與排斥感,說到底就是看不慣一群人玩自己眼中虛情假意的好朋友遊戲,一種消極看待人際關係與集體的態度,並從消極里誕生出一些偏激……」
比企谷八幡嘴角一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目光注意到正在撓頭的平冢靜,比企谷八幡不禁想起了踏上歧途的第一步,表情變得古怪起來,喃喃道:「對了,由比濱不是最初的那個委託……」
比企谷八幡當即說道:「我可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需要糾正的地方,反倒是老師需要糾正的地方又多又明顯,無論是抽煙還是習慣使用暴力……」
「別說得我好像是犯罪了一樣。」
「我認為當事人才有資格評價自我!」
白影眯起眼睛,冷笑一聲:「勇者還要負隅頑抗嗎?!」
「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部將可是總武高鼎鼎有名的大現充!」
【呵!(注:高傲不屑音)】
「呃……」由比濱結衣歪了下頭,「好像,確實是小企會說的話?」
「然而這是委託,委託是否完成,需要委託人的判斷。」
比企谷八幡有點沒反應過來,無語道:「你們聊著誰當家做主的事兒,怎麼突然把話題挪自己身上了?最初的委託不就是由比濱誤入料理室,白部長傳授殺人曲奇……呃?」
比企谷八幡:「這隻是別人的看法吧!我才不是什m•hetubook.com.com
麼大現充!」
「……我?」
比企谷八幡吐槽一句。
雪之下雪乃盯著一臉懵逼的比企谷八幡,緩緩睜大眼睛。
雪之下雪乃繃緊神經,努力挑刺:「第三條不太對,應該是朋友不多。」
「第三!」
噗!
這聽起來怎麼怪怪的?
雪之下雪乃:「……」
平冢靜笑眯眯地捏著拳頭,一陣清脆響聲讓比企谷八幡默默閉嘴。
雪之下雪乃微抿嘴角,明亮眸子對上白影的目光,說不清是心虛、不甘或者羞澀,眼帘不由得迅速眨動幾次,最後終究是氣惱地移開視線,喉嚨里艱難擠出扭捏糾結的聲音:「是你……」
「唉?你們在說什麼?」
白影目光一轉,笑容爽朗道:「我的部將,你說我有沒有完成委託?」
「來,說吧。」白影的微笑宛如魔鬼,「我已經把每句台詞的語氣標註好了,你按照這個說一遍,我就承認沒能改變你——請開始你的表演!」
【看破謊言,蔑視罪惡,庸俗才會成群結隊,而我是深諳孤獨的天才(注:推眼鏡冷笑)。】
站雪之下,被部長搞事,站部長,依舊被部長搞事,還可能被雪之下記仇,那我站部長豈不是白站了?
比企谷八幡的語氣越說越心虛。
「對哦,還有這個委託來著。」
白影忽然伸手翻翻書包,從裏面拿出紙筆,抬手一通狂草之後,舉起手中的紙朝向比企谷八幡:「只要將上面的話念出來,就說明部將你沒有變!」
【青春是謊言,青春是罪惡,青春是一群蠢貨扎堆,虛情假意里產生的狂歡(注:低沉陳述音)。名為現充的生物,散播出積極的氣氛,宛如高亮電燈泡,讓被照耀的笨蛋變得開心起來,消極與苦惱就成了擾人歡喜的罪過,每個人都壓住心事,努力表達快樂,這是謊言(注:徐徐漸進音)!當氣氛形成,便能打著玩笑與熱情的名義,堂而皇之地干涉他人,若是不予回應,干涉就會化作敵意的排擠,轉變為集體對個體的壓迫,這是罪惡(注:高昂激烈音)!】
唔!你是色胚!
比企谷八幡:「……」
比企谷八幡連忙給雪之下www.hetubook.com.com雪乃使眼色。
比企谷八幡:「……」
平冢靜此時面露恍然,瞅了眼比企谷八幡,頗有幾分懷念地說道:「當時你倆劍拔弩張,還得我動用指導老師的權利……嘖,還有你這個亂寫作文的傢伙,說起來這個委託還是我的,是我把你給抓過來進行改造。」
比企谷八幡眼角一跳。
由比濱結衣:「?」
「總之先冷靜一下吧!具體情況我們具體分析,當初我確實是逮著比企谷來委託你們,至於這段時間比企谷感覺如何,發生了什麼改變,他本人的意見不容忽視。」
雪之下雪乃按捺住心頭的情緒,將腦瓜里的思緒排空,旋即如閃電般思考起來。
雪之下雪乃淡淡笑道。
艹!論不做人還得是部長您啊!
「你說啥?我沒聽見,大聲點。」
總之必須趕緊想想破局的方向……
白影看著雪之下雪乃,選擇了單刀直入:「勇者喲!你認為在部將的經歷中,我的影響更大,還是由比濱的影響更大?究竟是侍奉部的影響更多,還是援助部的影響更多?」
「是你贏了!」
好激烈的掙扎力度,雪之下雖然挺好強的,但也沒必要強調這種細枝末節吧?
兩人看向比企谷八幡。
所以第一條和第二條就對了?
「……!」
「沒錯。」比企谷八幡立刻接話道,「經過整整一年的高中生活,我的中二病早就痊癒了!」
白影目光一厲,震聲說道:「以你同班的葉山隼人與三浦優美子為例,你對他們的看法已經變了吧——處於一個圈子裡,每個人都多多少少壓抑著一些心情,但這正是為了不刺傷彼此,也不意味著就是百分百的謊言與欺騙……正如三浦優美子對海老名姬菜的幫助,葉山隼人努力調節其他人關係,並肯定他們都是朋友的態度。哪怕依舊不喜歡,你也沒有消極的偏激了吧?」
「這麼說的話,這個委託應該是算作失敗。」
「你這勇者,大局已定還想垂死掙扎?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白影握住拳頭,發出一陣爽朗的大笑聲。
「真的嗎?」白影詫異道,「所謂現充,就是現實生活很充實的人和圖書,所謂現實生活很充實,無非是人際關係很多、參与豐富的現實活動、直接概括一點就是被人喜歡的角色……」
「那就換個證明方式。」
她努力思索著,忽然間又發現一條可以辯駁的轉機。
「白君才是吧?為了取勝殫精竭慮,不惜陰謀詭計,打的恐怕不是什麼好主意。」
「獎勵你一頭包!」
平冢靜看著這一幕,倒是想起社團剛成立那會兒的狀況,不禁有幾分懷念……淦!懷念個頭,這聽著怎麼有幾分打情罵俏的古怪感?
今天雪之下怎麼如此鍥而不捨?
「結果就是這樣。」雪之下雪乃試圖蓋棺定論,「這次委託算作失敗,不計入勝負比分之中……」
「這和你沒什麼關係。」白影抱著手說道,「是你加入之前發生的事情——沒錯!我們在孤立你!」
「大概是這樣吧,那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雪之下雪乃沉默了。
比企谷八幡很想吐槽,奈何部長的攻勢已經來了。
「最初的委託……比企谷君?!」
雪之下雪乃突然強勢出聲,冷靜地說道:「比企谷君依舊是個彆扭的傢伙,排斥集體,思想偏激,習慣自閉。事態發展令人遺憾,我們並沒能完成老師的委託,將他改造成一個積極開朗,樂天陽光的人——這個委託,算作失敗。」
「積极參加煙花大會,作為執行委員參加文化祭和體育祭,這不就是豐富的限時活動?生活很充實?絕命廚師還喜歡你,告白過,這不就是被人喜歡的角色?」白影一條條說下來,抬手一指,「你自稱不是現充?也對,現充一般也不會自稱現充,謙虛地炫耀也是現充的一大特點。」
除了受到嚴重精神打擊的比企谷八幡,由比濱結衣和平冢靜感到古怪。
這麼丑的字居然不影響閱讀?!
「終於!我勝利了,贏下了所有!從今以後沒有侍奉部,只有援助部,沒有兩個部長,只有一個部長!」
「白君,覺得不合心意就認為是謊言,這種行為簡直像小孩子撒潑打滾一樣輸不起呢。」
雪之下雪乃認真地論證道:「我認為由比濱對比企谷君的影響程度很大,由比濱是侍奉部成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