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永不離開的約定

不要放棄你的夢想。當夢想沒有了以後,你還可以生存,但是你雖生猶死
——馬克·吐溫
Don't part with your illusions,When they are gone you may still exist,but you have ceased to live
——Mark Twain

1、為了別人而存在

尽管心中有万般不舍,我还是朝后退着,一步、两步、三步。
“伊流影,暴雨马上就要来临,你会失去性命的啊!”
“既然你迟早要走,快乐的一个星期只会成为我今后生活中的无尽折磨。”
“伊流影——!伊流影!危险,停下!伊流影!”
“伊流影——!!!!!”
脑海中不断来回飘荡着伊流影的话:我输了,我报复不了你。因为你不爱我,我的痛苦你感觉不到,我的感受你也丝毫不在意……我是个傻瓜,原来不管怎么做,都是在惩罚我自己。
上牙关和下牙关不断地打架,声音都嘶哑了!
“你走吧……”
奔涌在胸腔里的情绪就要爆发,化为热流,我转身要逃,一个小女孩突然刷过我,飞奔着扑到伊流影面前——
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一头扎进了海水里。
“其实遗忘一个人,不是想象的那么难的。”我忽然又抬起头,朝他露出明亮的笑容说,“你以前不是很喜欢那个叫米琦的女孩吗?!你以前肯定也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她,会喜欢着她吧?可是你看,这个世界是变幻莫测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不管多深厚的感情都会被https://m.hetubook.com.com风干……”
伊流影……我怎么会不爱你呢!
“来不及了!”
又是一个凶猛的浪打过来,在我被海浪卷走以前,工作人员发现了我,正在朝这边赶过来……
我爱的男孩子啊,他是这么优秀高大、英俊逼人……我傻傻地看了他三十秒,在他疑惑的眼神中,垂下眼睫说:“因为……一星期后……我要离开。”
伊流影一愣,望着我。
我愣了一下,飞快追上去:“喂,你觉得……”
我回头看到伊流影坚硬的下巴,轮廓分明却是憔悴不堪的容颜。我的出现无疑是他生命中的一个巨大灾难,我摧毁了属于他一切的简单幸福!
“伊流影,快别浪费时间了!”我有些着急地拽他,他反而停住了脚步。海浪冲刷掉我们身后那一排长长的脚印,他站在黄澄澄的海边,头低垂……
一声尖叫,我踩着海水朝深处跑,一个汹涌的浪头打过来,我被迫冲回沙滩。
似乎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一般,他猛地抬头望着我,视线停在我脸上:“你走。”
“伊流影,你在做什么!你要去救那个孩子?你不行的m•hetubook•com•com!我……我去叫工作人员!”
狂风碎浪下,伊流影的面容模模糊糊的:“如果我无法为自己而存在,也无法为别人而存在……那样的生存,意义是什么?”
我拽着伊流影的胳膊拼命往前走,他沉默着一直面向海浪,不发一言。
“去哪?”
就在这时天空一阵闷雷,狂风大作。连老天都感受到他的情绪一样,瞬间变脸,浓浓的乌云从天边翻滚,掩盖了了夕阳和金色云层。
“你走吧,”他缓缓地把手放下,声音淡漠,“现在就走!”
“嗯,对!一星期!”我朝他伸出一根手指,“这一个星期里,我会装作很喜欢很喜欢你,绝不会让你看出任何破绽!然后我们就会和普通的恋人一样,度过美丽的一星期浪漫回忆。怎么样,你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吧?”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响,顺着小女孩望过去的方向,伊流影正在朝咆哮的海浪走近——
“我们去捡贝壳?o>O
……
我的叫声根本无法阻止他的脚步,伊流影此时半个身子都没入海浪中。
这是暴雨前夕的征兆,远处有工作人员正在海滩边架隔离带和插“请勿靠近”的警告https://www.hetubook.com•com牌,而海滩上游玩的人早就被驱散得差不多。我再回神,伊流影站的地方没有人影,只有那个小女孩拽着游泳圈在撕心裂肺地哭。
“……”
天空阴沉,又是划过两道闪电,乌云低低地浮游,似乎要落进海里。我哆嗦着回头,朝远处的工作人员用劲挥舞着双手,大叫:“救命——喂,过来,救命——”
我喉咙一哽:“很快的!一定很快很快的!伊流影,你这么优秀,老天都不忍心你痛苦太久!”
我疯了一样冲上去想要拽他回来,他猛地回头,神情严肃:“金卡卡,我给你个责任,把小女孩带到安全地带去!”
“很烂的主意。”
他把手抬起来,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颊:“或许我这一辈子,都是为了别人而存在。小时候,照顾川,做一个好哥哥,为他撑起一片天空是我的责任和存在。我心动过的女孩,单薄受欺负却倔强不肯认输,默默守护她关怀她,不知不觉也变成我的责任和存在。”
“大哥哥,救命!”她苍白的小手紧拽着一个歪掉的游泳圈,哭着朝伊流影喊,“大哥哥,晓晓被海浪卷走了……呜呜……”
他的睫毛密茵如忧伤的草和-圖-書:“第一次,我不为任何人去爱去痛。我求你,威胁你,甚至囚禁你……你还是坚定地要走。”
我和伊流影沉默地一前一后走在夕阳下的海滩边。再次重返这里,已经没有了笑意,心情沉甸甸的厚重。
我看着伊流影坚定决绝的侧脸,他难得下定了决心放手……而这也是我唯一离开他的机会。
“要不这样,我们去冲浪?潜水?!o>O
“我们去抓海虾?o>O
“……”
海风带着腥甜的气息拂过,吹起他漂亮的刘海,和刘海下那双比星辰还明亮的眼。他这回身的一瞬间,似乎变成电影的慢镜头,在我的脑海中定格。
“……”
他的侧脸那么忧郁、伤痛。
“美好的一星期?”
忽然一个嬉笑的小孩笑闹着撞到我的怀里,我连退两步,一只手很快从身后抵住我的肩膀,防止我摔倒。
“可是我们就这样一直赌气下去,到底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啊!”
我笑说:“当作你没有恢复记忆,我没有对你说那些残忍的话,当作我们还停留在去郊外的田野放烟火的那一天!伊流影,我不能给你未来,但我可以给你美好的一星期。”
我扬起头来看红彤彤的夕阳,眼眶中又抑https://m.hetubook•com•com制不住地盈满了泪水,因为光线的折射,所看到的这世界都覆盖了七彩水晶。
“为什么是一个星期?”他忽然又停住脚步,在暖暖的夕阳下回头看我。
“我要离开这座城市。伊流影,只有我离开,你才有空间忘记我,忘记仇恨和过去。”
我挽着他胳膊的手僵住……
伊流影的唇倔强地抿成一条直线,双手插在兜里,刷地经过我朝前走去。
“撒谎。”伊流影把脸别过去看奔涌的海浪,“老天如果真的心疼我,就不会让我一而再地错失幸福。”
伊流影站在距离我五米远的地方,声音哑哑的说:“我痛苦了三年才遇见你……那么,我需要痛苦多少年,才能遇见另一个你?”
我这才注意到,原本平和的大海正在咆哮,潮水上涨,起码前进了十几米!
“伊流影,竟然你报复不了我,竟然折磨我只会让你更加痛苦……”我吸吸鼻子,说出思考已久的决定,“那么不如当作这一切都没发生过吧!”
我怎么敢不爱你……
我忍不住跑到他身边,挽起他的胳膊:“好啦,伊流影,抛开那些不愉快的,我们快点计划我们这美好的一星期怎么过吧。”
这句话,就像一枚沉重的铁锤,狠狠地击中了我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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