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找你!」小師妹哼了一聲,遠遠地朝他喊一聲,便轉頭又去掃地去了。
葉霜月搖頭:「玉兒,這八年你到底學了什麼……為什麼一個個都這個模樣?」
她並未給杜玉再說話的機會,起身往外走:「玉兒,我教不了你任何武功。你最近不太理智,你且在山上休息半年,等到腦子清醒了再談此事!」
葉霜月沉吟片刻,掀開被子起身著衣,並不避嫌,杜玉將頭埋得更低了。
「師妹是第三重要的人。」
杜玉的朋友很少,目前只有李清雅一人,他這些話也只能向李清雅傾訴:「是。師尊將我禁足半年了,她不許我學武功。」
「師尊學富五車,一定知道些無需依賴經脈也能修行的硬功。」杜玉其實已經在心中默認師尊和葉冷星脫不了關係了,哪怕師尊不是葉冷星,她恐怕也曾經是武林中人,不然無法解釋師尊當年憑什麼能幫他解化生毒宗的蠱毒。
「一個讓為師又愛又恨的人。」
杜玉看著她的背影,她為什麼對杜玉想學武功這件事反應這麼強烈呢?以往每次杜玉提m.hetubook.com.com出想學一門護身武功,師尊都會苦口婆心地勸說他沒有必要,有師妹保護,他一輩子都不會遇到危險。
說是在山上休息半年,其實就是禁足半年。以前只有公孫若享受過此等待遇。
有人殺過他,還要害他身邊的人,這是最簡單最純粹的仇怨。
「我剛被禁足呢。」
杜玉腦子一抽,忽然問:「那師妹呢?」
「獃子,現在見面招呼都不會打了?」李清雅好像一直在笑,自從她死裡逃生后,面對杜玉時便一直在笑,杜玉問過她緣由,她也只是笑吟吟地說看到獃子就想笑罷了,「怎麼,有心事?這麼愁眉苦臉的?」
「學武功做什麼?」
杜玉鬆了一口氣,醞釀片刻,決定向溫柔如母親的師尊坦白:「師尊,我發現我當年病倒送上山的原因。我並非病倒的,而是被人下了毒。」
「回師尊,是第三次了。」
「可你練不了武功。你的經脈斷絕,尋常內力無法運轉。」
「如今世道以武為尊,弟子身為男兒,自然會想習武。」
她忽然和*圖*書話題一轉:「獃子,我們去縣城逛一逛不?」
「而且,我發現下毒的人極大可能就是化生毒宗的人。我的經脈斷絕,手腕上的蜈蚣印記,都是此人的手筆。」
「……」
葉霜月用力眨了眨眼睛,在床上翻了個身,又翻了回來:「玉兒,這是你這個月第幾次說想學武功了?」
杜玉心思轉動,他回頭看了一眼內院,只能看到藤椅一角,師尊想必正躺在藤椅上嗑瓜子。
得給玉兒安排門親事了,免得玉兒胡思亂想……葉霜月心裏冒出一個念頭。
「你想臨時學一門武功,用你那三腳貓的功夫去找人家成名十數年的高手報仇?然後被人打死後,留著你的師妹以淚洗面,留著你師尊萬念俱灰,留著你父母親人悲痛欲絕?」葉霜月語氣難得嚴厲了幾分。
葉霜月呼吸停了一瞬,看了眼緊張的杜玉:「不是。」她心思亂了一瞬,忽然覺得杜玉近來避著她,是不是因為這孩子思春了?所以不敢正臉看她,也比過去拘謹,對了,想想杜玉的歲數,也該是這個年紀了,以前她一直把m.hetubook.com.com杜玉當孩子看待,倒是忽略了這點……
她在說誰?
此時去縣城,傍晚便能趕回來,似乎也不礙事……
葉霜月問:「玉兒,你可是聽說了什麼?或者說在蓮子鎮受了誰的欺負?」
「有武功才有報仇的基礎,一年練不好我可以練五年,五年練不好可以十年。」杜玉認真地說,自從李清雅康復后,他就認真想過此事。他的人生因那蠱毒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如果不是師尊,他恐怕早就死在八年前,李清雅也在受盡病痛折磨后撒手人寰,這世上就不會有一個假正經的杜玉,公孫若也會永遠被留在那塊無人的荒地……
「師尊,我想學武功!」
「玉兒,從我接你上山,已有八年。這八年朝夕相處,你的性子我是最了解的。你就像那黃牛,鞭子打一下,才會想著往前走,如若沒有外物刺|激,你是絕不會想跳出現狀的。」她簡單穿戴完畢,將杜玉拉起來,「你和為師說說,是遇到什麼事了嗎?無論發生什麼,你都是為師最重要的人,為師都會站在你這邊。」
他抬頭,希
和_圖_書望得到師尊的支持,可讓他意外的是,師尊的眼神中是難掩的失望。他從未在師尊眼中看到過這樣的情緒,哪怕是他當年死活學不懂藥理的時候,師尊也從未失望,只是溫柔地讓他慢慢學。
這種失望讓杜玉有些慌亂。
倘若師尊真的是如她所說,只是一個厭倦了塵世的山野閑人,怎麼能解如今大樑第一毒宗的主修蠱毒呢?
她似乎很熱衷於向杜玉分享一些生活趣事:「像你們無涯門的這規矩,我也是第一次聽說呢。」
「……」
每月初,李清雅都會與杜玉對接本月送糧事宜,有時是李清雅上山,有時是杜玉下山。
他當然可以假裝什麼事也沒發生,繼續在尋仙山過著悠閑溫馨的生活,但他體內流的血依然是十八歲男兒的血,那血是火熱的。
杜玉點頭:「是。我也是第一次聽說武林門派禁止練武的。」
葉霜月打斷他:「所以你想報仇?」
「這多不好。」杜玉嘴上一邊說,一邊跟著李清雅往山下走。
葉霜月表情沒有變化,杜玉心想:師尊果然早就知道了……
「腿長在你身上,你去
和_圖_書不去?」李清雅小聲哼了一聲,「你要是去的話,我將你當年的事都一五一十說給你。特別是你家小妹……哼哼,你一定很好奇吧。」
李清雅驚訝地問:「為什麼不許你學武功?門派不就是為了傳功設立的嗎?你知道李霸天不?就是我堂弟,一個小胖子,他被送到鐵掌門學武功,門主要求他們每個月起碼修完一招一式,出師前還必須改進鐵掌秘笈,改進的秘笈還要查重,如若不然就不得出師……」
「誰是第二重要?」
「師尊!」杜玉想叫住她,可葉霜月恍若未聞,筆直地向外走去。她像是生氣了。
李清雅此時的臉色比年前紅潤了許多,透著一股健康的氣息。她妝容打理得比過去更加精緻了,一眼看過去如同天女下凡。
杜玉也不跟這小丫頭計較,來到無涯門大門處,只見李清雅早已恭候多時。
杜玉心中莫名緊了:「是個男人?」
得,這下師妹和師尊都得罪了。
杜玉起身掃了掃長袍下擺,有些鬱悶地出了師尊的房間,一出來就碰見師妹拿著把掃帚走來。杜玉露出大白牙,笑著打招呼:「師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