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玉肅然起敬,大哥雖然偶爾發癲,但骨子裡是個純粹的武者,在目睹了如此多驚才絕艷的武者戰績后,沒有絲毫氣餒,反而以此鞭勵自己,其心純凈,可敬可嘆。
出了皇宮,公孫若好像又變回了那個無涯門嘰嘰喳喳的小黃雀,提著劍在杜玉身邊蹦來蹦去。連她最懼怕的師叔葉冷星也澆滅不了她的興奮之火。
「殿下,國相還有一句口信。」
「當然有……唔……」
杜玉啞然失笑:「知道啦,大哥。」
「師兄師兄,你會不會練劍啊?要不要我教你?」
「好~」
「……」
「爛師兄爛師兄爛師兄!」
杜琰笑著錘了一下杜玉的肩膀:「三弟你切莫貪戀女色,你身懷絕世天賦,可不能浪費。等你哪日若是想潛心武道,大可喊上我一起,我們兄弟二人共闖北荒!回去給老太爺捎個口信,就說我杜琰就要和靈兒結婚,他哪怕要打斷我的腿我也不變!」
小師妹戳了戳杜玉的腰:「爛師兄,你可不能和他一樣變成個武瘋子。你要是不貪戀女色了,李、李清雅怎麼辦?」
許多年後的齊國使館。
「好。」杜玉總不能讓姑娘們駕車,他自己大剌剌地躺在馬車裡睡覺。他坐在馬夫位,甩動馬繩,馬車便緩緩駛動了。
「害!貴客您別不信,咱家當和圖書時可是從小太歲的親哥哥口中得知的。除此之外,小太歲可是長得一表人才,像個讀書人,外表確實看不出是個練武的……」
杜玉接過信物,面露疑色:「大哥,你不隨我們回家么?」
「師兄師兄,你到底是什麼時候學的武功啊?」
「師兄師兄,他們為什麼叫你小杜道長,可為什麼不叫我公孫小道姑啊?」
「什麼?」
葉冷星揉了揉太陽穴:「你們好肉麻誒,能不能收斂點。」
三人一路說說笑笑,好不歡樂,這段時間所有煩惱都在此時煙消雲散。
「師兄師兄,我給你看我的劍,刷刷刷刷,刷刷刷刷~」
「啊?師叔你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不要臉。」
「公主殿下。」為首的禁衛統領半跪在地,「國相說路途遙遠,為殿下備了車馬盤纏。」說著,身後的禁衛散開,一人牽著兩匹駿馬,駿馬連著一輛不算太大的馬車。
「還有你和師叔什麼時候關係這麼好了?」
等禁衛離去后,師叔毫不客氣地坐進馬車,吧唧吧唧地開始吃裏面的水果,美其名曰試毒。公孫若還是心疼師兄的,她看了一眼座位,對杜玉說:「師兄,我們輪流駕車吧,你累了就換我。」
公孫若小心翼翼看了一眼葉冷星,然後認真地向她鞠躬:「謝謝師叔。謝謝師叔。我以前誤解師www.hetubook.com.com叔了,師叔是個大好人。」
「我已經破罐破摔啦,羞不羞都無所謂啦。」杜玉說。
「師兄師兄,我剛才帥不帥?」
「師兄師兄,你怎麼不說話?」
他嘆了一口氣:「虧我之前還叫你拜入赤霄門,現在看來你早已拜入仙門。」除了仙門,他不知該怎麼形容一個蝸居在蓮子鎮尋仙山的無涯門,一個有葉冷星坐鎮,教出了杜玉和公孫若兩位天之驕子的隱世奇門。
「嗯。」葉冷星嗯了一聲算是回應,她這可是看在杜玉師侄的面子上才回應的。
杜玉看著她那可愛的小動作,忍不住牽過她的手——他錯愕地發現,他現在居然能臉不紅心不跳地牽過女孩的小手——說:「放心吧,你師兄可沒有那樣崇高的武道志向,你師兄只想守好自己一方小天地而已。除了李清雅,我不還答應你,到時候一併娶了我師妹么?反正到時候要辦婚宴,不如一齊辦了……」
「啊啊啊啊啊~」小師妹故意發出怪聲,她越聽越害羞,又拿頭去撞杜玉,「爛師兄別說了!你羞不羞!」
話癆的小太監照例領著賓客們穿梭在廊間,嘴巴一刻也停不下來:「咱家給貴客們說,當時還是咱領著那小太歲來的使館。嚯,諸位一定知道當初大小太歲大鬧西京城的故事,但不知道那小太歲其實只習武不過半年吧?和*圖*書
」
杜玉摸了摸肚子,他能感覺到肚子里已經有一團邪火了,這丫頭蹦來蹦去,胸前兩團像兩顆皮球一樣彈來彈去,他不得不閉上眼睛默念清心訣。
「當然可以。」杜玉好奇到時候如果他來給公孫默拜年,國相大人不知又是什麼表情。
「師兄師兄,你怎麼突然武功那麼厲害的?」
「……唔……」
「師叔,我快忍不住了。」
「因為你天天拿著劍到處亂跑。」
杜玉滿頭大汗,這老東西……哦不,老國相真是絲毫不在意麵皮,他一個成名多年的高手還親自教訓他一個初出茅廬的後輩,這說出去不叫人笑掉大牙嗎?
「大哥。」杜玉迎上前,這次能順利混進皇宮,多虧了大哥拿赤霄門的身份打掩護,如若不然,少不得一番波折。
小七兒一邊跑一邊倔強地喊:「咱可不是亂說!咱可不是亂說!」
就在小太監啰啰嗦嗦說著些八卦故事時,另一個大太監拿著雞毛撣子走出來往他身上打:「你個小七兒,還在嘴碎,又把哪裡聽來的坊間傳聞到底亂說?咱家打爛你的嘴!」
(本集完)
「你很快就懂了……呵呵……」
坐在馬車裡吃葡萄的葉冷星露出一個神秘微笑:「二號師侄,你別問了,等到晚上,你就什麼都知道了。」
就這樣,載著無涯門師侄三人的馬車,搖搖晃晃地駛出西京,在愈發熾烈的陽光中漸和*圖*書行漸遠。他們在西京留下的傳說,卻自此流傳在每一位參加齊國大比的武者心中。
杜琰搖頭:「我這一行,見了傾城劍,見了三弟你和弟妹,還見了北荒妖師和葉前輩……已經深感天下之大,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一直呆在赤霄門中也只是閉門造車,根本無法追得上真正高手的步伐!我想要繼續往西走,去到西域諸國,然後再去一次北荒,與世間武者們切磋交戰!所以我就不同你回家了。」
「你這小太監滿嘴胡話,那杜玉怎麼習武不過半年?我聽聞他在娘胎里就開始聽武道真解了!」
公孫若從禁衛手中接過韁繩:「回稟皇叔,就說若兒以後會再看望他的。」
只見碧空如洗,晴空萬里,正是絕好天氣。
「三弟。」杜琰又向葉冷星行禮,「前輩。」
「師兄師兄,你忍不住什麼啊?」
就在此時,杜玉聽到身後一陣鎧甲摩挲聲,回頭一看,只見一群皇宮禁衛居然追了出來。公孫若下意識地去拔劍,葉冷星也微微眯起眼隨時準備出手。
杜琰向他抱拳告別,毫不拖泥帶水地往另一個方向走去,頗具俠客風度。
「國相說,如果在無涯門受人欺負,務必給他寫信,他會親自教育杜某人。這是國相原話。」
「幹嘛幹嘛幹嘛,叫我幹嘛。」
「是他的那把大劍呢。」
小師妹怕杜玉無聊,一直陪他說話。
「師兄m.hetubook.com.com師兄,師尊這段日子有沒有念叨我啊?」
三人走了一陣,便見杜家大哥追了上來。葉冷星瞥了他一眼,不耐煩地抱胸。公孫若見到陌生人,也突然老實許多,乖乖巧巧地站在杜玉身邊。
葉冷星怔住了,她這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說她是大好人,箇中滋味有些奇妙,有些尷尬,但也有些驕傲。她昂首抱胸:「現在知道了吧?你們家師尊老是詆毀我,以後她要是說我壞話,你們得為我這個師叔說說話。」
「師兄師兄,你大哥說的靈兒是誰啊?」
在這時候,眾人也都鬨笑起來:使館內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杜玉和師妹對視一眼。杜玉上前檢查,發現馬車內備了水果糧食,還有一些銀兩,馬車足以容納兩人休息,加上馬夫位,剛好夠坐下三人。
「三弟,恭喜你抱得美人歸!」杜琰真誠祝福,「希望我來年再回家時,能看到我的大侄子!這樣我也和二弟也不用被老太爺嘮叨了!三弟,你且收著此物,此是赤霄門信物,你以後若有空,可以去赤霄門走一走,持此信物,便是赤霄門貴客。」
公孫默是真心疼愛她這個侄女,被不懂事的侄女鬧了一頓,還念著給她準備返程的車馬。這麼一看,杜玉反倒成壞人了。公孫若也是有些愧疚,她小聲說:「師兄,要不以後我們每隔兩年來看望一下叔叔吧,公孫家就他一個人在齊國了……怪冷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