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
杜玉摸了摸她的腦袋，像照顧小動物一樣：「明白了，你繼續睡吧。」
他嘆了一聲，隱入竹林。
杜玉向前走了一步：「你是捨不得離去嗎？」
不知是否是錯覺，杜玉說出這番話后，師叔的氣場驟然減弱了許多。身邊傳來一陣香風，杜玉頭腦有些暈乎乎，抬頭便見師叔走近他：「讓我抱一下。」
「師兄……！你幹嘛……我嘴邊怎麼濕濕的，你又欺負我了是不是？」這丫頭眼神都沒聚焦，就這麼含糊地說著混沌的話。
葉冷星說：「……不，你沒錯，是我這幾日心神不寧，有些反應過激了，你不要在意。」她說著，轉身欲走，杜玉叫住她：「師叔，你決定如何？還會回來嗎？」
她怎麼了？師尊奇奇怪怪，怎麼師叔也奇奇怪怪的？
不對，是師叔還是師尊？她們二人靜立不動時，杜玉還真分辨不出誰一誰二，他以往是靠著二人的氣質和談吐區分的。氣質溫和、談吐文雅的是師
m.hetubook.com.com尊；氣質尖銳，說話咄咄逼人的是師叔。那這個背對著他的人是誰？
「師叔，我……那是我錯了。」杜玉也不和她爭辯，和女人鬥嘴沒有意義，今日磨破了嘴，明日還要重新再解釋，後日她又有了新的念頭，再費一番唇舌。
他沒想到，在師叔那間小屋旁，他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背影。
他猶豫片刻，走出無涯門，決定去師叔那間小屋看一看。杜玉其實並非特別擔心師叔，他覺得以師叔的本事，到哪兒過得都自在，倒也不必太擔心她。杜玉擔心的是師尊。師叔性格外顯，她不開心了會隨意發泄，把煩躁與苦悶丟給別人；但師尊不行，她性格內斂，總是包容接納，積壓的鬱悶得不到釋放，早晚會爆發的。
杜玉抱住這具豐潤的女子軀體，感受著他過去體驗過無數次的溫暖，下意識地抱緊了些。
「師尊呢？怎麼是你個小妮子睡在這兒？」
「hetubook.com.com是有些捨不得。」杜玉如實說，「那師叔你回心轉意了嗎？」
他再度出聲：「師叔，是你嗎？你怎麼又回來了？」
「當然是師尊更重要。任何人都代替不了師尊。」這些話已經說過千百遍，每次師叔想攛掇他改口叫師尊，杜玉都會嚴肅地拒絕，並反覆強調只有葉霜月才是師尊，無論如何，師尊都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子，「但我可以同師叔你一起向師尊請罪，今日不行，明日再請，明日不行，後日再請，總有一日師尊會原諒你的。」
杜玉回無涯門時已經是下午時分。他經過院子時下意識地看了眼擺在院子里那張藤椅，不見師尊的身影，睡在上面的卻是公孫若這小丫頭。她嘴巴張大，嘴巴有晶瑩剔透的液體流出來。杜玉笑了笑，用袖子替她抹去口水，誰知這一拂把她驚醒了。
杜玉無奈：「師叔，我都說過了，我不想去爭辯你我之間的是非對錯，因為那根本辨不清，說不https://m.hetubook.com.com
明。只要你是真心想在無涯門好好生活，我就沒什麼好計較的了。因為對我來說，長生未必是福，與常人同壽未必是禍。」
公孫若又閉上眼睛，睡前還在嘀嘀咕咕：「爛師兄，不遵守諾言……」說到一半又呼呼睡去。在無涯門的日子這般悠閑，不是吃就是睡，她現在劍都不練了，杜玉心想，這丫頭早晚要胖三圈。
不是你先來抱我的嗎？杜玉一頭霧水，以往一大半的時候都是師叔你主動湊過來的，今兒個怎麼這麼矜持？
「去做什麼了？」
葉冷星立在原地，烈日在她頭頂畫了個小小的弧，她才開口：「我偶爾會來這裏看看，不必挂念我。」說完，杜玉眼前一花，神出鬼沒的師叔再次消失不見。
「都把你害成這樣了還捨不得？！」葉冷星猛地回頭，怒目而視。
「玉——杜玉師侄。」她冷著臉，「你有沒有想過你師尊會如何看待我？你如此輕易地原諒我，讓我姐姐置身何地？在你心中，究ｈtｔｐs://ｍ•hetuｂook.ｃom•ｃom竟是我姐姐重要，還是我重要？」
「是我。」葉冷星終於開口了，只是語速有些慢，僅僅兩個字，卻拉得很長。
杜玉覺得哪裡怪怪的，他和師叔分別那天，他不都說了不怪罪師叔了嗎？希望她留下來和師尊好好相處，怎麼師叔會錯了意？
葉冷星遲遲不答，也不轉身，好像在與他置氣。或許也不叫置氣，杜玉和葉冷星之前把話都說到這個程度了，葉冷星如今不再理會他也實屬尋常。
「是。」
師叔猛地推開他，用一種杜玉看不懂的銳利眼神盯死他。
師尊此刻在房間里自閉，那這個人只可能是師叔了。
「事到如今，你還想著那檔子事？」葉冷星壓低聲音。
葉冷星小聲地嗯了一聲，那聲音近乎呻|吟。杜玉心肝一顫，師叔你都和我雙修過多少次了，怎麼還能發出這種大閨女一般的嬌喘？他竟有些不能自持，小杜玉昂首挺胸，抵在了師叔平坦的小腹。
她身著白衣，背對著杜玉，望著竹林出神。
杜玉本想去敲門和圖書向師尊請安，思來想去還是作罷，他不知如何面對這樣的師尊。在他心目中，師尊應該是永遠處驚不變，永遠淡然自若的。
杜玉低下頭不敢再看。
「師尊……師尊，額，師尊。」公孫若迷迷糊糊地說，「師尊吃完午飯後好像就回房休息了，她今天情緒好像不太對勁。她去了趟師叔之前的小屋，回來后就不怎麼說話了……」
杜玉尷尬地雙手交叉在身前，用道袍的袖子蓋住下身。
「不知道誒。」
杜玉心想，也許師叔說的沒錯，他真是鬼迷心竅，貪圖師叔的肉體，才會像個傻子一樣原諒師叔。以後再有人說他是練雙修的淫道士，杜玉恐怕都難以反駁了。
他說完這些話，卻見葉冷星盯著他一言不發，表情糾結，似乎陷入某種掙扎中。師叔在不說話、蹙眉的時候，恍惚間居然與師尊完全重疊在一起。
「去師叔之前的小屋了？」
「我看捨不得的是你吧。」葉冷星一如既往地不客氣，她始終背對著杜玉，「我都說了要走，你怎還來這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