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玉遲疑著點頭：「那……行吧。」
杜玉眼神一動，指著前方一對男女：「誒，有了，你看他們！」曹竹秋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前方一男一女正牽著手，二人都是一副門派弟子打扮，想來也是習武之人。
杜玉搖頭：「是，你是大小姐，你不差錢。」曹小姐好名聲面子也許不止是個缺點，至少她會樂於去做善事。
杜玉連忙將手掙脫出來：「別別別，我可沒那本事。你若是克服了心魔，便早日回去，繼續當你的傾城劍，我能聽到你名揚四海的消息，就已經是最大的回報了。」
如果霄飛練繼續成長下去，有一天他是不是能自由出入秘境？
曹小姐之前抓杜玉的手沒臉紅，請求杜玉當她的戀人時沒臉紅，偏偏此時臉紅了：「額，嗯，順路去看了一下。」她才不會說她當時是迷路了，找不到蓮子鎮，乾脆在縣城亂逛起來。堂堂傾城劍，總不能說是個不認路的吧？
如果讓杜玉來選的話，他不會選曹小姐作為伴侶，因為那樣的關係太和_圖_書累人。
「啊？你不是有未婚妻，不是還和小公主眉來眼去的嗎？」曹竹秋滿面錯愕，「你不懂，我也不懂，那我們這怎麼當戀人？」
用世俗的目光來看，曹小姐應當是那種年輕俠客們的夢中情人，容貌姣好、身材婀娜、武藝高強、身世顯赫、性格剛正。杜玉以前看過的所有江湖八卦里有關正派女劍俠的描述都可以套在她身上。但作為曹小姐為數不多的朋友的杜玉，卻更了解曹小姐身上的缺點：喜歡較真，對劍的執念蓋過了自己的常識，還有好面子。
只見那對小情侶在一拿小勺的畫糖小販前停下，二人腦袋湊在一起說了些什麼，之後那男子遞過幾塊銅錢，小販便給他二人做了個首尾相連的鴛鴦糖。小情侶便拿著鴛鴦糖，甜甜蜜蜜地轉身離去，杜玉探頭一看，發現那二人同吃一根糖，看得人好生肉麻。
杜玉一時出神，開始思索有什麼辦法給霄飛練補充靈氣。
hｔｔｐs://wｗｗ.hetｕｂooｋ.ｃｏm.ｃoｍ「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杜玉說。他想了想和曹小姐一起逛街、一起說話的場景，打了個寒戰，那氛圍過於尷尬和生硬了，曹小姐不是李清雅那樣的文弱女子，她可坐不住的。
不。杜玉心想，如果是兩個互有心意的人，握手時是會心跳加速的，甚至於，只是握個手便會起生理反應。
縣城的街道更加寬敞，還有一條專門的牛道，供牛車通行，牛道兩側還有剃光頭的小童拿木板鏟牛糞。往縣城中心走，牛車已經不許前進了，杜玉和曹竹秋只得從板車上下來，曹竹秋海多給了車夫兩文錢。
曹竹秋急不可待地拉著他往山下跑：「那快些，我們去縣城吧！」
「誒誒誒，你別拉我，我現在不會武功了，跑不了你那麼快！」
「你給多了，只須三文錢，你給了他五文。」杜玉提醒。
「縣城。」杜玉說，「在洛縣時，我們才是戀人，臨時的。」
二人雙手相握，互相看著對方。不知為何，杜玉心中對www.hetubook.com.com曹小姐總生不出旖旎之感，握著她的手時，能想到她持劍的模樣，還是覺得那英姿颯爽的模樣更適合她。
「是臨時戀人。」杜玉豎起一根手指，「但我必須強調一件事，在蓮子鎮和尋仙山，我們依然只是好朋友，我不想讓李清雅……也就是我的未婚妻誤會。」
曹竹秋的喜悅逐漸退潮，她臉上還帶著興奮的紅暈：「那我們現在是什麼關係？是戀人？伴侶？」
杜玉開始懷疑，曹小姐這用情愛破除心魔的辦法到底能不能奏效了。
杜玉指著遠處那座酒樓：「那裡便是雲雀樓，洛縣的地標。」他指向雲雀樓時，忽而心神搖曳，他想起來在秘境中，葵思戀也是住在雲雀樓里的。不知那滿嘴尖牙的紅毛大狐狸現在是不是還被禁足呢？葵思戀的友情純粹又真摯，倒是讓杜玉生出幾分思念。
他更喜歡和李清雅待在一起，兩個人就這麼安靜地牽著手，隨便走走停停，她偶爾說些捉弄他的話，最後兩個人都笑得直不起腰，直至最後，他們的眸子里除了hｔｔps://m•ｈeｔuboｏk•ｃoｍ.ｃoｍ
對方就再無旁物。
她臉紅時還挺可愛的……杜玉想，曹小姐要是平時少談些武道劍道，其實也是個不錯的戀人……
他吐出一口氣：我在想什麼呢？
「你去過了？」杜玉疑惑地看向她。
只見曹小姐伸出手。
曹竹秋猶豫著說：「那我們學他們？」
杜玉和曹小姐走在街道上，走著走著，曹竹秋按捺不住了：「杜玉，戀人應當做些什麼？我們就這麼走著是要幹什麼啊？」
曹竹秋面露疑惑：「那我們如何才能算戀人？」
對大部分梁國人來說，窮其一生，也走不過一縣之地。自杜玉病愈起，他便對縣城有獨特的感情。師尊以前每年下山，幫鎮民解決困難后，若是有時間，便會帶上杜玉去縣城。葉霜月會用面紗蒙住面龐，用麻布包住秀髮，杜玉以前還以為她是想掩蓋自己的美貌，現在想想，更可能是為了避免被有心人發現那和葉冷星過於相似的外表。
「牽手啊。他們都牽手了。」
二人你看我，我看你，場面一時有些滑稽。
曹小姐拍了拍袖子：「https://www.hetubook.com.com我曉得。我只是希望他回去能同他妻兒說他今日多賺了一些錢，用兩文錢買他們一家一時的歡笑，已經非常划算了，不是嗎？」
杜玉猶豫片刻，牽住了曹小姐的手。他早就發現了，曹小姐的手很小，總覺得握劍都握不穩，手掌冰冰涼，摸起來像一塊玉一般。
曹小姐也微微一笑：「這感覺好古怪，我原以為會害羞，但心中卻並無波瀾。戀人之間牽手也是這樣的嗎？」
「我去過了。」曹小姐說，「沒什麼好看的，就是一群大爺大媽嘮嗑的地方。」
「幹什麼？」
曹竹秋眼中迸射出光彩，她猛地抓住杜玉的手：「杜玉，大恩不言謝！如果我克服心魔，以後我請你去天齊大將軍府當首席！」
杜玉願意答應曹小姐，更多的是對當初在西京的回報，他就當是為了曹小姐磨鍊劍道陪她演一場戲罷了。
杜玉也臉紅了。他也是個小牛犢子，哪裡知道戀人應該幹什麼？以前和李清雅在一起時，都是李清雅牽著他的手，在鎮子上走了一圈又一圈，或者是去米鋪里，兩個擠在一個蒲團上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