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集 艷鬼奇譚
第十六章 奇譚:山中人(一)

了解情況后,杜玉也就沉默下來,只剩下謝千尋啰嗦個沒完。師叔對謝千尋還是存有偏見,實際上謝千尋不是這般碎嘴的人,這幻境中的她倒有些失真了。
趁著這點間隙,杜玉逐漸回憶起一些陌生的記憶:地根村近來有大蟲,夜半潛入農戶偷吃家畜,為人虛偽的縣老爺(葉霜月飾)得知后,決定打虎作功,召集了一隊獵戶準備上山打虎。而杜玉是縣城武館的某位普通弟子,得知此事也自告奮勇加入其中。這便是葉冷星故事的背景。
路人甲乙丙哈哈大笑:「那大蟲再通靈,還能提前知曉我們要走牛車過此路不成?杜大少,我這兒還有一點青梅酒,你要不拿去解解渴!」
兩輛牛車顛簸直行,忽而路邊出現兩個身影和一輛已經摔得稀巴爛的牛車——連拉車的老牛也跑得沒影了。這二人不是別人,卻是顏綾心和李清雅。
「她們是哪裡人?也是一起去打虎的嗎?」
兩口子?杜玉一愣,他看到的分明是兩位嬌俏的姑娘,原來在設定中這兩位應該是一對夫妻嗎?師和_圖_書叔的故事顯然不那麼嚴謹啊,簡直錯漏百出。葉霜月在當姦猾虛偽的縣太爺就罷了,現在又讓顏綾心和李清雅在演一對脾氣不太好的夫妻,謝千尋就更是一個二流子模樣,果然師叔是性情中人,看人只憑喜好。
杜玉不想李清雅和顏綾心牽扯其中:「正是。不過這幾日山中有大蟲,二位若不想丟了性命,還請繞道而行。」
牛車發出哐當哐當的響聲,旁道另一輛牛車駛過,上面坐著三個面目模糊的漢子:「杜大少,怕不是喝傻了?」
杜玉抬頭,只見天色陰沉,似乎即將要下暴雨,這無論如何也不是個打虎的好日子。
杜玉蹲在斷木前細細端詳,依他經驗,這巨大爪痕八成真是一隻大蟲留下的,而且這大蟲體型奇大無比,應當不是尋常貨色。難道這個故事的主角便是這隻體型奇大的老虎?也可能是虎妖?
無論如何,在如此陰沉的天氣貿然入山無異於自尋死路,杜玉抬頭說:「這鬼天氣如何打虎?待會若是下起暴雨,林中水氣氤氳,怕是www.hetubook.com.com連路都看不清。不如我們折返回去,等天晴再來?」
杜玉嘖嘖稱奇,看來顏綾心的開車技術也被師叔記住了,進而在這幻境中也有了反映。
這憤世嫉俗的模樣也學了七成,杜玉心想。
牛車顛簸,杜玉幽幽轉醒,發現自己正坐在牛拉的板車上,行在崎嶇的山路間。
「杜大少,你喝醉了,能看出什麼門道?」那三個路人甲乙丙又在起鬨。
謝千尋點頭:「想起來了?你在送行宴上喝得酩酊大醉,差點錯過今日的要緊事。」
不知師叔又在故事中扮演什麼身份?
他倒是好奇其他人在故事中會扮演什麼了。
不過既然有了殺法在身,杜玉心中也有了底氣,至少妖物一時半會也拿他不下。
不對,不是平時的謝千尋,更像是扮作男裝的謝千尋。她坐沒坐姿,弔兒郎當的模樣簡直完美符合師叔對「毒宗小鬼」的刻板印象。
謝千尋搖頭:「不是,應當只是路人吧。這兩口子也是,吵架非要在這山道邊吵,也不怕別人看去了笑話。」
m.hetubook.com•com千尋苦笑搖頭:「你以為我們不想?那鬼迷心竅的縣太爺偏要我們今日出發,恨不得明天就看到大蟲的屍首。而且剛才來的時候起了大風,把唯一的木橋給吹斷了,我們今日怕是回不去咯~算了算了,反正那什麼大蟲頂天也就一隻尋常猛獸,我們這裏的人都有一把子武功,一人一拳都能給它打死。」
他晃了晃腦袋,試圖回憶起更多,但明顯師叔這個故事的背景設定不如杜瑤和李清雅,無論杜玉如何回憶,也想不起更多的細節。他只知道他們這群人要去打的大概不是什麼虎,而是師叔嘴中那隻至今未被抓到的妖物。
顏綾心義正詞嚴:「還不是你這婆娘非要在後面啰嗦!你再啰嗦,能把那老牛啰嗦回來?能把這爛掉的木板啰嗦回原樣?我勸你還是閉嘴了好!」
「打虎……我們這是在要去打虎的山路上?」杜玉喃喃自語。
兩輛牛車五名好手停在一根斷裂的橫木前,橫木攔住了去路,前方牛車難以通行。
杜玉看了眼愈發陰沉的天色,以及鬼影綽綽的山林和圖書,只能提醒道:「那一切需小心再小心。」
謝千尋不耐煩地朝他們踢去石子:「你們幾個山野村夫,沒有見識,別礙著人家正兒八經的門派弟子勘察!」
謝千尋懶得再理他們,而是向杜玉詢問:「你如何想的?」
這下連謝千尋都搖頭:「不行。如何等得了幾日?」
杜玉還想再勸,顏綾心便帶著李清雅越過橫木往山林走去。杜玉想上去拉住二人,謝千尋卻先一步拉住他:「杜兄弟,好言難勸該死的鬼!」
謝千尋朝他們嫌棄地擺手:「去去去,你們去前面探路去!」
李清雅一臉憤慨:「你開的什麼車?連牛車都開不穩?我奶奶都能開的車居然能被開翻!你也是奇才!」
杜玉捂著腦袋,只覺腦袋裡生痛:「我這是怎麼了?」
幾人說話時,那對吵架的夫妻也跟了上來。她們見到這裏攔路的斷木,詢問:「幾位好漢,敢問前方可是威虎山?」
「醒了?叫你莫要貪杯,那酒勁忒大。幸好你醒得早,若是再吃些,哥幾個沒空照顧你了。」一道雌雄莫辨的聲音傳來,聽口氣有些油腔和圖書滑調,不像是良家子。杜玉睜開眼,便看到謝千尋倚靠著板車另一邊,將腿翹起。
提到武功,杜玉試了試自己的無涯功,驚喜地發現自己的殺法居然沒有受到限制——然而玄法幾乎毫無反應。
杜玉心想:謝千尋的文化程度可不支持她說出這種話來。
杜玉摸了摸巨木的斷口處扎手的木刺:「這巨樹應該是被刻意推倒的,就像是知道我們要來一樣。」
也許這是因為此處是師叔搭建出的幻境?
幾人下車查看,發現這巨木不是被風吹倒的,而是被什麼巨大的野獸撲倒的,上面還殘留著讓人皺眉的巨大爪痕。
「這大蟲恐怕並不尋常,體型不尋常,靈智也不尋常。極可能是成了妖的大蟲。」杜玉嚴肅地說,「打虎一事,不得馬虎,我們五人也未必能應付它。我建議我們就在此處紮營觀察幾日,等到木橋修好后回縣城再求援。」
顏綾心嗤之以鼻:「什麼大蟲!都是那些個官府和客家串通好了,誆人住下好謀財害命的!我偏不信這山中能有大蟲!我自幼在這附近長大,也從未聽過威虎山裡真有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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