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師尊好像也躺下就寢了。杜玉等到她的呼吸逐漸平穩,才悄悄睜開眼。
她一直沒合眼,就這麼躺在杜玉身邊,看著他的睡顏。
結果恰好對上葉霜月的眸子。
曹竹秋看著那四個血字,心中的不祥預感更加強烈。她此刻無比擔心杜玉的安危……
曹竹秋皺眉:「不是讓你們押杜綵衣回來?她人呢?」
公孫默朝他拱手:「雲盟主,我知曉正道聯盟牽扯頗多,不能輕易捲入這等齊國私事中。」一句話就給這件事定了性,堵住了斷浪的口,也給了雲起塵台階。
那天?是哪天?
雲起塵聽完他們的話,猶豫著不敢給出答覆。
「杜琰。」公孫默微微抬下巴。
這四個字猩紅得刺眼,彷彿都能看到杜綵衣寫下四個血字時那猖狂的表情。她早就知道杜玉的師尊會因為心中的弱點而失控,她也知道一旦事態發展到那個地步,她一定會被榨乾最後的利用價值,所以她寧願奔赴黃泉,在九泉下看著他們這群仇人焦頭爛額
www.hetubook.com.com。她怕死,但她更怕那些她憎恨的人過得高枕無憂!
斷浪怕雲起塵被說服,連忙說:「盟主,不可!那女人明顯就是葉冷星,無涯小太歲怎麼可能獨自出門?當初在京都這兩人可是敢與天下為敵!以他們的關係推斷,這女子必定是葉冷星。」
公孫默伸手打斷二人爭執:「杜玉一共救了我齊國三次,一次是救了亡國的公主,一次是救了碎劍的傾城劍,一次是救了被邪教佔領的西京。無論如何,他都對我齊國有大恩德,如今他既然可能陷入窘況,我齊國都必須全力協助。若只是烏龍一場,那自是最好;但若是真如竹秋所說,杜玉此時正進退兩難甚至有人身危險,那我們便不能忘恩負義。」
雲起塵及時入場:「諸位,先不要吵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只見斷浪皺眉:「我可以確定那人一定是葉冷星,我試探了兩次,她的反應都很暴躁,很符合葉冷星的性格。」
花開兩朵www•hetubook.com.com,各表一枝。從葉霜月暴起傷人到帶著杜玉離去,其實都發生在短短一刻鐘內。
公孫默從搖椅上站起來,面露凝色。二話不說,帶上一眾人馬往牢房趕去。雲起塵糾結半天,也帶著正道聯盟眾人跟了上去。
葉霜月湊近了些,那絕美的臉龐與他挨得極近,二人的呼吸混雜在一起。
「師尊……你還不睡啊?」杜玉有些尷尬,「明個還要趕路,不早些睡嗎?」
「為師還想再試一次。」她這麼說著,手卻攀上了杜玉的腰間,一路往下摸索。
公孫默推開牢房大門,也不顧滿地的水漬,跨步走到杜綵衣的監牢前。果然見杜綵衣不知用和辦法掙脫了鐵鏈,靠在牆邊一動不動,顯然是死透了。
公孫默不敢耽擱時間,叫人趕緊去地牢押杜綵衣上來。既然是杜綵衣造的孽,說不定能從她嘴裏套出點信息來。
曹竹秋拱手:「諸位前輩,下午時杜玉的師尊與國相、斷浪前輩起了衝突,短暫交手后帶著杜玉離開了西京。我們認hetubook.com.com
為她應當是陷入某種麻煩中,想派人去追回杜玉,而斷浪前輩則認定她真實身份是葉冷星,不願再去招惹葉冷星。」
對她來說,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太過殘酷。最敬愛的師尊無故打傷了唯一的叔叔,甚至師尊離開西京都沒有選擇知會她一聲,好像對師尊來說這位弟子根本不重要一樣。
「玉兒,為師在想那天的事。」
等到雲起塵等正道聯盟的主力趕到時,現場只剩下滿臉憂慮的平民百姓。
雲起塵面上表情一變再變,最終只是長嘆一口氣,什麼也沒有再說。他想,若是商盟主還在,興許有膽子幫上一幫吧。
眾人抬頭,只見牆上寫著四個血浸的大字:
「公孫國相,她可是一言不合就打傷了你!更是想著對我下殺手!這般脾性和武功,除了葉冷星再無他人!依我看,就這麼由得她離去就好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公孫默嘆氣:「竹秋,你說吧。」
曹竹秋皺眉:「義父,牆。」
hetubook.com.com公孫默也沒有指望他會支持,他知曉雲起塵的性子,若是他有些魄力,早就把西京從化仙教手中救出來了。
曹竹秋將配劍猛地摔在地上:「真是不可理喻!我在無涯門呆過一段時間,她是不是葉冷星我豈會撒謊?你們不願幫忙就算了,別來攔著我們去救人!」
杜玉乾巴巴地說:「師尊,時候不早了,別想了,先睡吧。」
雲起塵心中駭然:「這可開不得玩笑。」仙君是發了脾氣還是中了幻術,這二者絕不可相提並論。前者發生就發生了,他們正道聯盟認栽就是;而若是後者,他居然想不到一個能阻止「仙君」的方法。
公孫默看了眼曹竹秋,後者微微頷首,公孫默便搖頭:「我還是選擇相信杜玉的話,那不是葉冷星。」
雲起塵在腦海中將這些信息過了一遍,臉上不由浮現異色:「麻煩?是指什麼?」
雲起塵找人問了個大概,便匆匆趕往皇宮,卻見公孫默、斷浪連同正道聯盟其餘成員都早已在殿內爭論什麼。那位仙君的女弟子表情悵然若失,不知受了m.hetubook•com.com什麼打擊。
右手纏著紗布的杜琰站了出來:「是這樣的,我懷疑杜玉的師尊是中了杜綵衣的邪術。當初杜玉中招後有段時間也是五識盡失,如同換了個人,和仙君的情況如出一轍。」
一直默默聽著他們吵架的公孫若大吼道:「如果真是冷星師叔,她也絕不會打傷我的親人!」說完,見眾人面面相覷,小師妹憤憤地轉身往宮內跑去。
入夜,杜玉吃完烤鳥兒,早早地尋了個地鋪閉眼歇息。只有等師尊入睡后,他才有機會掙脫戒尺……
誰知報信的小兵匆匆忙忙跑回來,帽子都歪了:「報!報!國相!」氣喘吁吁,面如白紙。
「拭目以待」。
公孫默咳嗽幾聲:「所以我認為杜玉的處境現在不容樂觀。他師尊現在處於一種失控狀態,無論她要帶著杜玉去哪,結果可能都好不到哪裡去。我的想法是,聯合西京城內剩餘的力量,想辦法把杜玉救出來並且幫助仙君解除幻術。」
「國相,杜、杜綵衣死了!」
斷浪強硬道:「你們也不能去,她好不容易走了,何必把她招惹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