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集 葫蘆、青磚與姐妹·續
第九章 稱心如意

杜鵑道人呵呵一笑,一招手,二人便消失在這方天地。
他伸出手,下一秒,手腕一沉,某個物件突然出現在他的手中。
「總之,經此一事,你心境有長進,半步長生才算是穩固。」杜鵑道人指著前方一塊碎片,「看,那就是你的無涯門。」
他還想呼喊什麼,卻感到一股巨大的吸力,被吸入那碎片當中。
杜玉當然不會知道,他將禁制破除,會為他帶來多大的「驚喜」。
葉霜月同樣困惑:「為何佛像下會藏有這些……?」
「杜玉是在你床上昏迷的!你怎麼都脫不了干係!你就是個掃把星,每次與你這位好姐姐有關的事都沒有個好結局!以前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
葉家姐妹臉上露出喜色,各自趕赴床邊,一左一右圍住他。
「杜玉……是你……是你……還有婆婆……」
「這是我們倒數第二次見面了。」杜鵑道人笑著說。
「玉兒!」
「三天……」杜玉手忙腳亂地從床上爬起來,就穿著睡服往外跑,「師尊,師叔,我有很重要的東西給你們看!」
杜鵑道人搖頭。
「玉兒……」
葉霜月和葉冷星追出來,她們m.hetubook•com.com不解地看著杜玉,不知道他在做什麼。
沒想到這些青磚居然還能派上用處……這樣起碼不會遺失或損壞了。
「師尊,師叔……你們還記得嗎?」
虛無的大道中,二人並肩遨遊。
杜玉跑到尼姑庵的佛堂內,只見佛堂相比幾百年前破敗了許多,梁木也換了不知第幾批,佛像的金身早已褪盡,早已不復當年。
「?」杜玉錯愕,「師祖,你這是什麼意思?」
杜玉忐忑地伸手取下其中十數塊青磚。
杜玉愣了愣:「只是一些書紙,也不行嗎?」
「我是在罵你。」
就在她們爭論不休時,杜玉眼皮微動,他的魂魄歸位,悠悠轉醒。
他緊張地來到佛像下,朝著佛陀拜了拜,祈禱那些東西還保存完好。
杜玉想了想:「師祖,等我一會!」說罷,又轉身朝著寂月庵跑去。他翻過圍牆,來到佛堂前,用法術將書紙都藏匿在青磚之中。
杜玉吹去灰塵,只見佛像底座下的青磚依舊。
杜鵑道人呵呵笑著:「也只有你會這麼回答。那麼好m•hetubook•com•com的機會,不修破關去修什麼石化之術;在毫無把握的情況下沖入妖群;明明已經完成了任務卻已經要留下來……這些事可都算不上理智之舉,我雖不認同,但也不得不讚歎這些都只是你杜玉做得出來的事。」
學到了什麼……他當然學到了許多,諸如人需勝天自強不息、事需寬濟過猶不及,但這些道理都太過抽象。
「那是因為你每次做事都不考慮後果,只顧著自己開心!不說起舊事倒好,說起舊事,我要與你算的賬可算不完!當初師傅死後,若非你去京都大鬧一番,那天機玄梁也不會知曉我們的存在,玉兒這些日子也不至於憂心忡忡愈發憔悴!他如今昏迷,你未嘗不是罪魁禍首!」
杜玉雙手奉上葫蘆:「一切都結束了。」
「玉兒……你這是在?」
「肯定就是你的緣故!年紀這麼大又是個老黃花,坐地吸土毫無節制,這才害得我家杜玉昏迷!」葉冷星也是關心則亂,什麼話都往外蹦。
呼之則來揮之則去,這就是稱心如意。
杜鵑道人從他手中接過葫蘆,看著他身上的包袱,笑道:「這些東https://m.hetubook•com.com西可帶不走。」
這二人就是如此,明明單拎一個出來都是獨當一面的半仙,但二人聚在一起,便只剩下無止境的爭吵與怪罪,一件小事都辦不成。
做完這一切后,杜玉才重新回到杜鵑道人身邊:「師祖,這下真的結束了。」
回頭看去,卻已經見不到仙人的身影。
「杜玉!」
「那當年你早聽我的,不把骨灰讓出去,不就沒有後面那麼多事了嗎?」葉冷星惱怒,「我不想與你爭那些陳芝麻爛穀子,事到如今,你不如好好想想,有哪些法術能把我家杜玉治好!」
杜玉意識逐漸清醒,他看到面前這對成熟美艷的俏佳人,不知為何,心中湧現許多感動。好像過去許多壓抑、困難、挫折終於走到了盡頭,他情難自制地一把抱住她們:「……師尊……師叔……我好想你們……」
她忽而明白了什麼,咬牙走向關押葵思戀的房間。
看著杜玉手中那個葫蘆,葉霜月和葉冷星怔在原地,諸多本該被遺忘的記憶如暴風般回溯。
「我學到了要珍惜當下之人。」他說,這個答覆的格局相比于那穿越數百年的緣分、動輒滅世的災難,顯得過www.hetubook.com.com於小家子氣了。他知道杜鵑道人也許會失望,但這確鑿就是他此行最大的收穫。
杜玉心念一動,他明白還缺少了某種契機。某種真正將過去與現在聯通的契機,某種破除禁制的契機。
杜玉掰開青磚,裏面發黃的文書便顯露了出來。杜玉及時用妖力將紙張包裹住,防止紙張碎成紙屑。看著那一頁頁熟悉又陌生的文書,跨越了數百年的羈絆在今朝重現,他將那些文書小心翼翼地捧起,送到困惑的姐妹面前:
「師祖,你這算是誇我嗎?」
葉冷星抽過一張文書,她按住太陽穴,疑惑無比:「……這是……好熟悉……是我寫的嗎?為何我完全沒有印象……」
他好像就是一棵樹,深深扎入了無涯門的土地,脫離不開這片世俗的土地。他做不到像杜鵑道人一樣高深到近乎冷漠,他只是杜玉,不是任何人的繼承者、後來者。
杜玉順著她的指示看去,只見碎片中的杜玉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床邊師尊和師叔正爭論著什麼。
「三天。」
梁國,西南行省,洛縣,蓮子鎮,尋仙山,無涯門。
就杜玉昏迷一事m.hetubook.com.com,葉霜月與葉冷星之間爆發了激烈爭吵。
「額……」
百無聊賴的花紅樓忽然坐直身體,她手中的煙槍無力地脫落。
正如他當年對少女葉霜月所說,南方多潮,青磚才能保存得長久。
葉霜月呼喚了一聲,她本做好了準備,當杜玉醒后要告誡他以後不許再與她行那等悖倫之事。可杜玉這匆匆忙忙的舉動卻打斷了她醞釀許久的情緒。
葉霜月紅著臉,但還是勉力維持著長輩的威嚴:「你!你怎能有如此粗俗之語!再說玉兒還不是被你教唆著行此等之事?若是玉兒有個三長兩短,我絕對不會輕饒了你!」
杜玉後知後覺問:「師尊,師叔,我睡了多久?」
「杜玉,此次穿越,你可有學到什麼?」杜鵑道人微笑著,雙眼幾乎眯成了一條縫。果然,現在的杜鵑道人看起來就是比以前和藹許多,死亡也許也讓她的心態發生某些改變。
二人被杜玉同時抱住,錯愕之後,臉上卻都只剩下對杜玉的寵溺。她們不知道杜玉昏迷后遭遇了什麼,但她們知道現在能陪伴在他身邊已經是最好的選擇。唯獨在這件事上,姐妹二人能達成共識。
葉冷星對她不滿地哼了聲,隨後追出門外。
花山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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