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觸感從腳下傳來，巴寧格低頭看去自己正赤足站在水中，完全靜止的水面剛剛沒過腳踝，隨著自己雙腳微微移動，一連串的漣漪慢慢擴散開來。

隨著意識的突然恢復，巴寧格猛地睜開了自己的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水天相接、一望無際的奇怪世界。

「很遺憾，這裏不是天堂，你也沒有死～」

「您本月個人績效統計已完成，請及時查看，如有異議請聯繫集團人力資源中心。」

女子微笑著說道：

莉莉絲微微低頭，臉上露出一絲歉意。

「不過你不用擔心，我永遠都不會背叛Master～我現在所做的一切，也是為了幫助Master，只不過暫時處於保密狀態罷了～」

一連串熟悉的語音提示，隨著眼前女子的檀口微張在巴寧格的耳邊響起。

「今日打卡已完成，感謝您對阿特拉斯集團做出的貢獻。」

巴寧格抓住了其中一個關鍵詞，按照莉莉絲的說法，似乎她口中的「數字生命」並不僅僅是自己一個。

莉莉絲上下打量著這位老兵，她確實沒ｈeｔｕbook•ｃom•ｃｏm想到這位剛陣亡不久的老兵，這會竟然還向著安珀。

這時，巴寧格才發現自己的正穿著一套夏季作訓服，同時褲腿和袖子還被人「貼心」地卷了起來，防止被水打濕。

「就是你們教導隊啦。」

「提取戰鬥數據的事情，Master自然是知道的，這些數字卡現在就在無盡號的數據實驗室內。不過把你們變成『數字生命』這件事Master並不知情，或者說這本就是一場實驗，也只有我一個人知道。而你，也是我喚醒的第一個『數字生命』。」

這樣的想法，一直持續到眼前這位女子再度開口。

「嘖嘖嘖您還真是忠誠啊，Master知道了一定會感動死的～」

尤其是當聽到最後的戰術警告提示后，他整個人就好像PTSD發作一般發顫，但巴寧格很快控制住了自己身體並在連續大口呼吸后冷靜了下來。

要知道他90%的時間都是在教導隊摸爬滾打，身邊除了人類男性就是羅姆人男性，如果出現這樣一位女https://www.hetubook.com.com性，他不可能沒有任何印象。

「瞞著Boss你到底想做什麼？」

莉莉絲抬手揮了一下，巴寧格的眼前頓時出現了一塊虛擬屏幕，裏面是十幾張插在某個終端上的儲存卡。

直到摸空的那一刻，這位老兵才反應過來自己現在並沒有穿著作戰外骨骼或者動力裝甲。

「難道說我上天堂了？」

「在你面前的是——阿特拉斯集團數據中心總監、集團行政中樞管理人格、集團作戰部隊輔助人格、安珀的永恆摯愛、數字化利維坦、掌管虛擬空間的神、史上第一個強人工智慧莉莉絲～」

巴寧格臉色不善地問道，很顯然他對於莉莉絲的這種舉動，並不怎麼待見。

「大概猜到了，你應該是集團的管理AI」

這位老兵疑惑地看了看四周，舉目望去沒有任何的建築和參照物，只有延伸出去無邊無際的水面。

「至於我嘛。也不是什麼陌生人啦，其實我們之前每天都有打交道來著。」

「怎麼樣？勾起你的回憶了嗎？現在是不是知道我的身份和_圖_書了？」

在聽到「安珀的永恆摯愛」的時候，巴寧格不由自主地挑了挑眉毛，同時在心裏感嘆「不愧是Boss，連涉獵範圍都遠超普通人的想象」。

眼前這無邊無際的水面，雖然也看不出什麼名堂，但至少給他一種寧靜、放鬆的感覺。

巴寧格有些不確定地說道，畢竟在他之前的認知中，阿特拉斯集團的管理AI似乎並沒有如此的擬人。

「對於『死亡』，我個人有一些和你不一樣的定義，從我的角度來說，你並沒有死，只不過換了一種。生命形式罷了～」

巴寧格站直了身子，看向身後突然出現的這個「人」。

「艹沒想到我這樣的人都能上天堂？在一般人看來，我不應該是殺人如麻嗎？」

按當時的說法，這些卡片是用來提取他們教導隊戰鬥數據的，但現在看來並沒有那麼緊張。

這是一個飄浮在半空中疑似人類的女性，其身著一套極盡華麗的紫色禮服，黑色的長發垂至腰間，美得不似人類的面容彷彿是直接建模出來的一樣。

「這裏就是我所掌控的虛擬空間，也ｗww•hｅｔｕbooｋ.com•ｃoｍ是你們這些數字生命今後生活的地方～」

「你們？」

巴寧格心中突然冒出了這樣的想法，畢竟眼前的景象和世人想象中「地獄」的景象還是有些區別的。

「怎麼回事我記得。我應該是死了啊？」

莉莉絲仰起頭環視了一圈四周，繼續說道：

巴寧格突然開口問道，同時他的眼神也變得嚴肅而銳利起來。

「從人類的角度來說你確實死了，但從數字生命的角度來說，你才剛剛出生。至於這裏？」

巴寧格如連珠炮一般，向眼前的女子問出一連串問題，對於這個突然出現的能夠交流的「人」，他同樣也非常好奇。

「當然，有幾位隊員直接被重粒子炮轟碎了，所以我也沒辦法讓『工蜂』取回他們的儲存卡，對於這一點我也很抱歉，是我考慮不周。」

巴寧格平復了一下心情，開口問道：「所以你就是集團內部傳說中，那個隱藏起來注視著一切的AI？」

「嗯哼～」

這是自己死前最後的記憶，巴寧格非常肯定這一點，但他完全想不到自己現在為什麼又是這樣的狀態。

而這位老兵ｍ•ｈｅtuｂoｏｋ.ｃoｍ.coｍ也立馬認出，這是當時放進他們脖子後面微型處理器里的那些儲存卡。

「你是誰？為什麼我會出現在這裏？你剛剛那句話是什麼意思？我明明記得我已經戰死了啊。」

「那你能不能解釋一下，我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態，這裏又是什麼地方？」

「哦？你很敏銳嘛，巴寧格上尉～」莉莉絲難得露出一絲讚許的目光，

「算了，還是正式的自我介紹一下吧」這名女子搖了搖頭，整個人也從半空中落下，腳尖輕點水面泛起一陣陣漣漪的同時，接著開口說道：

陌生的女聲在背後響起，巴寧格幾乎是在瞬間就轉過身來擺出防禦姿態，同時右手像是肌肉記憶一般朝身後並不存在的「武器掛架」上摸去。

「你做的這些事情Boss知道嗎？」

巴寧格聽到這話，眼裡的疑惑更重了，他很確定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這樣一位女性。

與此同時，一連串的記憶像開閘放水一般在巴寧格的腦子裡出現——燃燒的陣地、滴血的斷臂、失去生機的孟菲斯，還有從天而降的Boss。

「警告，偵測到高能反應，請及時尋找掩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