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景寧拔出腰間佩劍，直接橫掃，將碗筷酒壺推倒在地，然後將自己帶來的食盒放在桌上。
「多謝嫂嫂。」他不由抿嘴笑道。
白乙卻吃得萬分開心。
就是這質量上，應該沒之前的畫皮鬼怪來得好。就像是硅膠娃娃和充氣娃娃的差別那樣。
「乙弟一開始是想讓元清幫你擊退那一群女尼吧？」卓景寧出聲道。
他以為卓景寧這幅準備，是小狐狸叮囑的。
血債累累。
這果然和卓景寧推測的一樣。
「二哥多日不見，我這當弟弟的，甚是想念啊。」一聲嘶啞的輕嘆，一道人影就從亭子後頭轉了出來。
但修成兩道年輪印記，這方面便不存在幾率性之說了。
從相貌上看，和活人無異，只是面孔上有些僵硬感，就像是整容后的後遺症。但卓景寧心裏清楚，這絕不是整容，而是——畫皮。
「乙弟這身皮，好用嗎？」卓景寧不由問道。
卓景寧點點頭，這麼說來，白乙恐怕還有些話要和自己說和*圖*書。
畢竟他現在已經修成了兩道年輪印記。
朱世昌剛好將一個人處死，卓景寧便花了些許銀子，請人弄來了那人屍體上的心肝肺。只放了點香菜葉子，便算是裝點了。又放了些鹽，防止變質過快。
那亭子相距不遠，甚至在青州內的高處遠眺就能望見。這是清廷特意修建的石亭子，特意給趕路的信使休息用的。
鬼怪大部分都不吃人的飯菜，因為吃不了。尤其是鬼。
不過昨天晚上，卓景寧沒來。
……
卓景寧沒有說話。
死在他手裡，直接的，間接的，已經不知道有多少人了。
方圓十里，那可是一百平方里地，而一里地是500米，這一範圍，何其大也！
白乙點點頭，「不瞞二哥，正是。這算是我欠二哥的，但二哥間接氣死了家裡的老頭，便恩怨抵消了。」
卓景寧騎著老馬奔向亭子，走近了，才看到亭子裏面掛著幾個白色的紙燈籠，正中間的位置擺放著一ｗｗw.ｈｅtｕbｏoｋ.ｃoｍ•cｏｍ桌酒菜。
曾為惡鬼，卓景寧對於白乙這大口嚼吃人肉的行徑，卻是沒有半點反胃感。
在日落後，卓景寧趕到了青州外。
「二哥冒充大哥，在青州攪風攪雨，然後又讓白甲暴斃身亡，老頭一時間氣不順，就走了唄。」白乙咧開嘴，笑道。
「青山縣還有這第二塊石人蔘？」卓景寧不由問道，這石人蔘按照《尋龍歸宗》的記載，雖說有一百零八塊，但這數字只是被人推測出來的啊，而且言明一種奇物附近方圓十里內，不可能存在第二種奇物！
卓景寧走了進去，仔細看了一遍，這一桌酒菜是昨日的，因為這個時節氣候濕熱，這些酒菜都已經壞了，一股濃濃的餿味很明顯。
「就在和二哥分別後不久，我在路上撞見了主上。」白乙臉上這會兒居然露出了苦澀的笑容，被奴役，想必是鬼怪也不會開心。
「景寧可是準備晚上去見見白乙？」李婉淑忽然問道，聰慧如她，自ｈｅｔｕbｏｏk.ｃｏｍ.ｃom然能猜出卓景寧問她這話的用意。就像之前卓景寧聽了白乙要見他卻沒有下文，那是擺明了不想見白乙，這些白乙想怎麼見卓景寧的后話，她因此也就沒有提。
只有一道年輪印記的得道高人，面對鬼怪的時候，念頭顯化，展露觀想法之力，會有一定幾率性，有時候會顯化失敗。
所以，這青山縣不可能有第二種奇物啊！
「白乙讓你日後出現在青州外官道上的亭子里，他會在那等你三日。三日過後，景寧你若不去，他就不等你了。」李婉淑想了想后說道。
白乙一開始本就是打著驅狼逐虎的主意，但沒想到撞見了老狐狸，打不過逃不掉，只好臣服。以老狐狸的恐怖聲威，那一群女尼身後的蛇級鬼怪自然要給幾分面子，不再追殺白乙。
不過沒什麼人。
卓景寧微微挑眉，如此說來，就說得通了！
享用完卓景寧帶來的吃食，白乙無比滿意，「還是今天新鮮的，二哥你有心了。看來嫂子對二哥和-圖-書還真是什麼話都說。」
然後他就看到李婉淑從系在腰間的錦囊中，取出了一個用絲綢包裹起來的物件，打開后，居然是一塊石人蔘。
這次見白乙確實有危險，帶著為妙！
「是那頭老狐狸讓你來的？」卓景寧問道。
李婉淑氣惱的拍打了卓景寧一下。
這一桌沒人動的酒菜，顯然是給他準備的。
「義父死了？」卓景寧一懵，他懵的不是白翁死了，白翁年紀這麼大，在這聊齋世界已經算是長壽的了，這突然走了也是正常，但這和他有什麼關係？
「這石人蔘據二叔說，當初是爺爺他們一次偶然，從河邊打撈起了一具屍體，石人蔘就在這具身體上。原本有六塊，不過家裡只留下兩塊，其餘四塊，讓人給買走了。」
「至少看起來像個人。」白乙說著，先行坐下，然後打開卓景寧的食盒，不由露出笑容。這食盒中擺放著的，不是給人吃的飯菜。
這時，卓景寧才淡淡出聲道：「乙弟，既然在附近，就出來現身一見吧。和*圖*書」
一盞燈籠，不可能照明一天一夜，所以為什麼這些燈籠還亮著，答案很明顯。
不過想來在他修成年輪心境后，鬼怪便無法間接的影響到他的心智，讓他大腦在關鍵時刻處於空白狀態，無法回到現實世界。
這一桌酒菜，自然也就餿掉了。
這白乙不知從哪兒給自己淘換來一張畫皮，穿在了身上。
和過去的白乙相比，那一副乾屍的樣子已然不見。
「正是，主上他思念女兒，所以要我帶嫂子回去。」白乙點頭道。
這酒菜雖然是餿掉的，但這幾個白紙燈籠，卻是亮著的！
卓景寧去問了問李婉淑，白乙是怎麼約見他。
「哥哥知道我要來，擔心我遇上遭遇不測，特意去二叔家討來了這件奇物，要我帶上。這青州外晚上不安全，景寧你帶著這東西。」李婉淑解釋道，然後就遞給了卓景寧。
「你什麼時候遇到的老狐狸？」
而是一副心肝肺。
「正是。」卓景寧也不隱瞞。
但殺人和吃人，又有何區別？
他不曾吃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