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陌一愣，然後一下子明白過來，他之前問這棟小洋樓里沒什麼人的時候，蓮花大師笑而不答了。
談陌不由鬆了口氣，說道：「原來是拘級，難怪這麼……」
談陌錯愕。
蓮花大師點頭，「正是。」
「回答了？」談陌愣了愣，然後仔細回想了下，瞬間恍然大悟。
不是沒有人。
蓮花大師吃的不多，這會兒擦了擦嘴，說道：「因為他們已經回答了啊。」
這附近沒什麼人家，不過居然有一棟小洋樓。可能是哪個洋人在此修建的，因為寧嘉縣遠離戰火，這幾年都較為太平，所以每年都會有不少洋人來此定居。
女魔頭。
活了六十年的黑魚？
蓮花大師還是搖頭。
海上喜歡興風作浪的東西，可有不少。
「蛇級？」談陌心中一涼，那兩個東西，可是能知方圓十里之內夜裡發生所有的人事，神通不可謂不大，居然只是蛇級？
於是談陌問道：「師兄，這妖鬼，是如何區分它們的強和_圖_書弱？」
「至於拘級和歿級……你能逃就逃吧，逃不了的話也是命中有此一劫。」蓮花大師說到這卻沒有詳細解釋，只是雙手合十。
「這個有先人給分好了，因為沒有妖鬼對此表示異議，所以一直沿用到了現在。妖鬼的從強到弱，是四個字——歿、拘、虎、蛇。」
談陌儘管面無表情，但這會兒已經聽得心裏很不安，他咽了口唾沫，問道：「師兄，那麼之前梁祝石像下的，是虎級嗎？」
「多謝師兄解惑。」談陌雙手合十，心裏很懵逼。
「六御之上，是三才。」
談陌聞言一驚。
至凶至戾。
他們當時形容羅小蓮的時候，用了女魔頭這三個字。
談陌的雙眼一下子瞪大。
那兩個是什麼東西？
「吃好了，那麼就去休息吧，明兒去交差領了賞銀，然後便要去那位張大人的府上了。」蓮花大師說著，將手腕上的念珠取下，遞給談陌，「小師弟，今夜不要躺著和-圖-書睡，若是實在不安，那麼就拿著此物誦經一宿。」
因為門上了鎖，所以蓮花大師是破門而入。
「天生一物變三才，交感陰陽結聖胎。」
蓮花大師說到這，就微微搖頭，「不過貧僧沒答應，那條黑魚便說貧僧不講道義，不念舊情，可能會懷恨在心，他日你若夜裡頭遇到渾身帶著魚腥味的人，千萬別提貧僧和師父的名號，不然你會遭遇不測。」
蓮花大師搖頭。
為此談陌當時問過，蓮花大師卻是笑而不答，只催促他生火。因為談陌背的竹箱里有兩塊火石。
「師兄，你不是說今夜就知道是誰將林守田的屍體給分了的，怎麼你剛才沒問那兩個？」談陌含糊不清地問道，他吃的滿面油光。
蓮花大師這意思他明白，那條黑魚多半是成妖了，而且能耐不小。畢竟是伴隨大摩僧十幾年的黑魚，聽經那麼多年，要是沒能修成什麼道行，那麼這條黑魚絕不可能活那麼久。
「是，師和*圖*書兄。」談陌連忙點頭。
「那條河裡有條活了一個甲子的黑魚，早年可能不吃人，但現在吃不吃人，就不好說了。每年那條黑魚都從東遊到西邊的石鎮，又從西遊到東，從不離開那條河。林守田沒了一半的屍體，多半是被羅小蓮分地方扔下河后，讓那條黑魚給吃了。」蓮花大師這時候如此說道。
單個的話，居然只是不入級？兩個才勉強入級？
「三才？」談陌的眼神一動，他遲疑著說道：「天生一物變三才，這一句話，不是出自道門那一邊的？」
將雞腿在放了蒜末的醬中沾了沾，談陌大口撕咬起來。這雞終究是沒能及時放血，在水中浸泡了好一會兒，去掉血紅色，才能煮。因此忙活到現在，已經是將近午夜時分了。
「一條黑魚，能活這麼久？」談陌下意識地這樣問道。
不過，蓮花大師的回答，讓談陌的心一下子沉入了谷底。
「那是師父養的黑魚，跟了師父十幾年，師父一直捨m.hetubook.com.com
不得吃。在跟師父前，那條黑魚就活了十多年。後來師父圓寂，貧僧就將那條黑魚扔河裡，想讓它走前留個種，本以為那條黑魚活不了幾日，哪成想去年下山訪友的時候，那條黑魚找貧僧幫忙，說是石鎮上有個道士做人不地道，給人算卦，十卦里必准五卦，害得它的子孫被漁夫抓走不少，讓我去教訓那個道士一頓。」
蓮花大師微微頷首，給談陌仔細解釋道：「蛇級形容的，是有毒蛇之毒，這一類妖鬼，遇到了少不得要大病一場，便是丟掉性命也只是尋常。而虎級，說的是下山猛虎之狠，這一類妖鬼，一旦撞上，往往是有幾個人死幾個，滿門被滅的事情時常發生。」
回答個問題，便需要人命為祭。
蓮花大師微微搖頭，打斷談陌的話：「那兩個，單個的話連蛇級也算不上，加起來才勉強算是蛇級。那害死你全家，貧僧也不敵的青眼，則至少是虎級。」
這地方有「人」！
「那麼這六御之上和-圖-書，還有哪些境界？」談陌滿眼希冀地看著蓮花大師，真希望蓮花大師說出一連串的境界，最好是能直達飛升，然後飛升后還有一大堆境界的。
他沒想到，在這裏的門戶之見居然這麼淡。
這些紅髮紅眼的洋人，多數是帶了不少財富過來，相對的還有不少護衛。至於沒什麼錢的洋人，基本是死在了路上。當然這沒錢的，也沒辦法橫渡海峽過來。
「歿級、拘級、虎級、蛇級？」
那麼這條黑魚得多大啊？
能被這種東西用「女魔頭」來形容的，那個女人又豈是善類？弱女子一詞完全搭不上邊，將一具屍體如此處理，也就順理成章了。
蓮花大師緩緩說道。
然後談陌就發現這小洋樓內什麼東西都很齊全，還有大蒜等調味蔬菜，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沒有人。
蓮花大師見狀笑了，他用手輕輕敲了敲桌面，說道：「師弟啊師弟，沒想到你年紀這麼小，門戶之見卻這麼重。你要知道，儒門釋教道相通，三教從來一祖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