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雲都路。

雷鳴頓時感覺自己的臉火辣辣得疼。

「所以啊……」

「我問你話呢？」徐坤語氣逐漸加重。

「我到現在都不敢相信這兩條新聞是真的。」

徐坤把手機遞給雷鳴，「看評論，你自己翻吧，多看幾條。」

雷鳴都有點不敢想那時的網路輿論會成什麼樣。

當楊寧數到「99」的時候，店門口的風鈴又一陣響動。同時，一個衣著時尚、面容姣好的女孩站在門口向店內伸頭打量：「你好？」

掛在店門處的風鈴叮噹作響，楊寧看著自己眼前的一碗紅燒肥腸、一碗麻辣毛血旺陷入沉思，「我記得，我好像說過，要吃的清淡一點？」

「只送有緣人。」

雷鳴掛掉與陳濤的電話，隨即撥通了報警中心的電話。

張冬雷跨過一顆顆礁石來到她身後，「麗婷……」

「有沒有一種可能，這人就是他女兒殺的？然後他女兒殺了他之後又自己了斷了？」

女孩頓時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啊？您聽出來了噶？不好意思，說習慣了家鄉話……」

女孩詫異道：「不要錢噶？」

這時的黃麗婷坐在海邊的礁石上，一襲長發於海風中飄揚，白色長裙隨風舞動，陣陣海浪於她腳下不斷沖刷著礁石盪起雪白的泡沫……

當即轉頭向楊寧問道：「老闆，這些娃娃怎麼賣啊？」

「這、我也不知道啊，要不我聯繫她問問？」

忽然，他的手機響了。

徐坤轉頭看著他，「要多久能破案？」

這時的楊寧剛剛數完「100https://m.hetubook.com.com」，他收起之前自己為其點香的娃娃，笑著應聲道：「沒錯，請進吧。」

「當公眾輿論開始為善用私刑者而歡呼高歌的時候，私刑者就成了英雄，那我們呢？」

他急忙接通，「喂？黃麗婷？！你在哪？！」

「他是一個可好的人了！」

通過警務通內線找到黃麗婷的手機號碼，雷鳴撥通過去。

雷鳴點頭說：「徐局，我明白。」

「好的。」

他自己拿出手機打給張冬雷：「老張，還記得昨晚跟我們見過的那個接線員女孩黃麗婷么？」

雷鳴長出一口氣，說：「抱歉徐局，這案子，可能得無限期拖下去了。」

說完她站在地毯邊，脫了鞋到楊寧對面跪坐在蒲團上，「小師傅，是這樣的，我有一個哥哥，昨夜他忽然給我打電話，哭著說他最近可能會遇到不好的事，我本來想去天馬寺給他求個玉符保平安……」

店裡的小鬼們按照他的吩咐忙碌起來。

收起地鋪，楊寧盤腿坐在落地書桌后，一邊用手敲著桌子，一邊百無聊賴地數起了數：「1，2，3……」

他繼續往下看。

女孩頭上戴著一頂鴨舌帽，明黃T恤，牛仔熱褲，上身飽滿、雙腿修長，她進到店內先是往左右的置物架上看了看，見那一個個栩栩如生的娃娃不由自主驚嘆道：「好可愛啊！」

「其實說起來也挺奇怪的，我今天和*圖*書根本沒有出來逛街的打算。可是忽然間就心血來潮想出來……」

楊寧：「……」

「說是胃不舒服，好像是去醫院檢查了吧？」

「請大家不要驚慌，相信當地警方，一定會將兇手繩之以法！」

「剛剛我看到你門口的牌子，好像你這裏的娃娃也有這樣的功效，是不是噶？」

楊寧擺手道：「不礙事，我也在彩雲省生活過好多年，您貴姓啊？」

如果此時再有張輝父女的關聯人員死亡。若是那人和張輝的其他親戚一樣死法常見一些還好，最少不會引人注意。但若是那人步張輝父女倆後塵，只怕……

徐坤沉聲道：「輿論翻轉？那雷鳴我問你，你覺得輿論反轉之後是好事還是壞事？」

原本張冬雷以為自己的任務會非常艱巨，結果他剛一開口，黃麗婷便舉起手機向他示意。

女孩看著楊寧的臉眼都不眨一下，喃喃說道：「小師傅您長得真好看，氣質也好……」

電話一直忙音，沒有人接。

蒼洱市警隊。

「浮躁，太浮躁了！現在這社會，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面對楊寧的質疑，十幾個小鬼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

張輝、張雯父女的遭遇已經在網上掀起了滔天輿論，這還是張輝一家其他人的死亡消息沒被廣泛傳播的情況下！

「人之初性本善，不管這人做過什麼惡最少應該給他一個改過的機會，而不是直接滅口。」

「這人是變態吧？！殺人不過頭點地啊！居然用這種辦法折磨人？」

「請問你們這裏hetｕｂｏok•ｃoｍ.ｃｏｍ可以請娃娃是么？」

秉承著不能浪費的原則，楊寧還是把這頓不怎麼清淡的飯吃完了。

「我叫蘇鶯，我哥哥叫蘇虎，他還有一個外號叫虎子。」

「希望早日破案吧，讓那樣的變態逃亡在外的別的人來說太危險了！」

「有了消息我第一時間聯繫你！」

「而且一到你這店門口，聽見這叮叮噹噹的風鈴聲我不由自主地就進來了。」

一直到三點，小店裡除了偶爾響起的風鈴聲，整體環境安靜異常，一點雜音都沒有。

楊寧瞥了他一眼，冷聲道：「孫胖胖，我看你最近是有點飄了啊？」

從徐坤的辦公室出來雷鳴直奔技偵科，剛一進門就喊道：「給我定位黃麗婷的手機！」

「我們去抓公眾為之稱讚的大英雄么？到時候事情會變得更加棘手……」

「不好意思雷隊，今天黃麗婷她請假了。」

那一刻店裡的風鈴好像入了魔一樣瘋狂擺動，發出的銀鈴聲一陣比一陣高亢，直到楊寧睜眼醒來才停下！

孫大胖低下頭默默玩著自己的腸子不說話。

叮鈴——

楊寧笑問：「彩雲省人？」

「一會我把她坐標發給你，你去找她，一定！聽好了，是一定，要讓她說出，當年侵犯她的那個人的具體信息，中州警方在找這個人。他們懷疑楊寧、咳，他們懷疑嫌疑人下一步會對這個人實施兇殺行為！」

「是！」

楊寧向女孩示意了一下自己對面的蒲團，說：「不好意思，我們這裡是靈娃，不是普通的玩具娃娃，只送有和-圖-書緣人。」

「加油！早日將兇手緝拿歸案！@蒼洱警方！」

本來案情就撲朔迷離，如果吸引了公眾視線又破不了案，蒼洱警方和中州警方就等著被釘上恥辱柱吧。

她頭上戴著耳機，身體跟隨耳機里的樂調輕輕搖擺，整個人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一個人的世界里。

女孩一下明白了，當即笑道：「噢噢，我懂我懂，小師傅我明白了。」

看到這，雷鳴將手機還給徐坤，後者背著手看向窗外，「雷鳴，不止這一個視頻，短短半天，張輝的事在各大新聞平台都是頭條，已經引起公眾安全感動搖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半個小時后，張冬雷成功在蒼海邊找到了黃麗婷。

蒼海不是海，是一個內陸湖，蒼洱市就是因為蒼海、洱山而聞名。

雷鳴閉上眼深吸一口氣，睜眼堅定說道：「是！」

「我市局刑偵隊長雷鳴，黃麗婷在么？」

小胖鬼孫大胖扯著自己肚子里的腸子說：「這還不夠清淡啊？那要不我再給你加點料？」

「好我知道了雷隊！」

「是！」

「北邊放凶靈，第一排魂娃，第二排鬼娃，兩邊三到四排先空著，嗯，還有就是，三點叫我起來。」

說完楊寧又把自己的地鋪打開，躺在上邊倒頭就睡了過去。

「我的天！真想不到現在這個社會還能發生這種事，我好害怕！」

徐坤從窗邊走過來，站到雷鳴對面，直視雷鳴雙眼問：「這就是你準備給公眾的交代？」

「好的陳隊，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這邊馬上聯繫！」

手機上只有簡ｈｔｔｐs://ｗｗｗ•ｈeｔuｂｏoｋ•ｃｏm.cｏm短一句話：那個人外號虎子，肚子上有一道疤，我只知道這麼多。

雷鳴到了之後，這位頭髮花白的老警長拿著手機給雷鳴看，上邊是一條關於張輝凶殺案的新聞視頻。

拿出一個娃娃為其點上一炷香，把兩塊寫著「萬物生靈、緣來緣往」「靈娃請送」的牌子放在店門口，又拿出幾十個娃娃放在地上，楊寧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說：「嗯，到了午休的時間了，我先睡了，你們把這些娃娃按照分類放在兩邊前兩排的貨架上，南邊放福靈，第一排放念娃，第二排福娃。」

想到這，雷鳴的眉頭就跟被穿了線一樣緊緊擰在一起。

雷鳴無奈道：「把張輝人販子身份的事報道出去，公眾會理解的，輿論也會翻轉。」

三點一到，十幾個小鬼紛紛顯形圍著楊寧開啟了趴體。

「什麼黃麗婷？我徐坤，你來我辦公室一趟，馬上！」

「送？」

「不用，我聯繫她。」

雷鳴低著頭不說話，他不知道該怎麼說。

「請假了？！她幹嘛去了？！」

雷鳴打開那條視頻的評論區，點贊十余萬第一條評論——

在一連幾個電話打過去都沒人接之後，雷鳴的神情愈發變得凝重！

徐坤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坐在身後的轉椅上說：「雷鳴，張輝的身份壓不了太久的。在他的身份被爆出來之前，把這個還沒成為民眾心中英雄的私刑者先一步揪出來，明白？」

徐坤，蒼洱警隊一把手，市局局長。

看了看時間，經過和陳濤的談話、又吃了飯，已經到了下午一點。

「哪個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