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那黑暗的、死寂的、虛無的宇宙里。
唐欣的屍體突然做出吸氣的動作，接著耀眼燦爛的光芒從她那深陷的眼窩裡浮現。
……
天陽非但沒有住手，反而加快了速度。
然後像是電線短路般，燈光迅速消失。
「哪怕最終我會滑入永夜，那我的手上，一定會牢牢地捉著你們。」
乾巴巴的身體也迅速膨脹充實，有了血肉的質感。
「如果你跟我們易位而處，我不信，你會什麼也不做地任由自己滑入黑暗，走向終點。」
黑色濃霧迅速蔓延擴展，不過片刻的功夫，『海王號』也被那黑霧籠罩了進去。
布萊特的雙眼就被光芒佔滿。
「這樣的話，也沒什麼好說的了，你說是嗎？」天陽攤了攤手。
這個時候。
她已經奄奄一息。
彷彿有天神降臨在那漆黑的雲團里，此刻正為光芒所照亮。
布萊特想要開燈，但打開開關后，只見電燈先是一亮。
太陽正在冷卻。
唐欣深深地吸了口氣，卻沒能夠再呼出體內的氣息。
在『知識聖殿』里，記錄者的確有提到過。
結果既出乎意料，又在意料之中。
她相信『永恆照耀者』可以做到這一點。
這說明火柴上的火焰並未熄滅，只是它的光芒被吸收，被黑霧遮擋住。
天陽微笑著說道：「或許吧，但假設是沒有意義的。」
「一個也不會剩下！」
「所以你看，我們之間的矛盾不可調和。」
過了片刻，布萊特才重新又看到了東西。
天ｈｔｔps://ｍ•hetuｂｏｏｋ•ｃｏｍ.ｃom陽點頭：「這點不用你提醒，我很清楚自己的狀態，我也沒有想過改變這種狀態。」
她站了起來，嘆了口氣：「有必要做到這種程度嗎？」
又有兩個光團出現，它們迅速膨脹，轉眼化成了兩個同樣的，微縮的，熾烈的太陽。
盡他所能的，做出一番完善的檢查。
天陽從黑暗中走了出來，悠閑隨意地舉起兩隻手晃了下：「我從來不認為，可以雙手不沾血腥地解決你們。」
正因如此。
她的臉容已經不再年輕，臉上每條皺紋都是那麼的深刻，彷彿嵌入了無數的時光。
和曦沒有用言語回應，只是在這個漆黑的宇宙里，在這虛無的深空中。
她的祈禱，她的想法，全都瞞不過天陽。
他開始讓黑霧滲進唐欣的屍體里，從細胞層面將其分解，這讓唐欣的屍體開始發生某些變化。
太陽所散發出去的光芒只要超過一定範圍，就會徹底消失，會被這個宇宙吸收。
天陽的聲音響起時，一道道虛黑的『河流』朝著那三顆高懸的熾烈太陽涌去。
她的頭髮早已變得斑白，再沒有絲毫光澤。
布萊特開始感到恐懼，彷彿黑暗中有無數看不到的怪物正虎視眈眈，他急忙大叫：「來人，快來人啊。」
「怎麼會這樣？」
但即便是一個縮小版的『永夜宇宙』，也足以將這方天地容納進去。
天陽微微眯了下眼睛，伸手做出握拳的動作。
『永恆照耀者』m.hetubook.com.com讓自己化為一輪微縮的太陽。
天陽沒有就這麼罷手。
難道剛才那顆『太陽』，是從『海王號』里升起的？
難道『永恆照耀者』真的已經離開唐欣的身體？
布萊特倒是不在意，反而在船上的時間還長著呢，有的是機會推薦唐欣。
她死了。
全都消失。
這時，天陽的聲音在四面八方響起：「如果你還想有所保留，我倒是不介意，還要感謝你這麼便宜我。」
這個過程持續了快一天。
在那個儀式里，天陽認為，獲得好處最多的不是和曦，而是記錄者。
「不管是未開化的生靈，又或者高高在上的神明。」
和曦只能夠維持著太陽附近的光輝，但這顯然不能夠維持太久，祂所化身的太陽正在迅速地喪失溫度、熱量。
「如果你想從我的精神狀態，從我的內心作為突破口的話，我勸你省點力氣。」
「對於這樣的人，我更不會有任何心理負擔。」
這『河流』里出現一道道半透明的身影，那些身影都穿著各種各樣的護甲，拿著不同的武器，乘坐不一樣的載具。
布萊特也曾經去過逆界，但就算是逆界里的黑霧，也沒有這麼誇張。
「我甚至連唐欣都騙了過去，讓她以為我確實已經離開了她，但你仍然不願放過她。」
就在這時。
漆黑的霧氣在船上每一個房間，每一寸地方瀰漫著。
心裏泛起一個連他自己也不敢相信的念頭。
這動作讓唐欣僅剩的那點生命和活力和_圖_書
都給抽了個乾淨。
天陽無動於衷。
而記錄者都沒能夠創建『神國』，和曦能夠辦到？
布萊特大吃一驚。
就在這時。
他們用『狩獵者』跟自然教會交換『光輝』，從而讓雙方的神明都得到資源恢復自身的力量。
不過。
『永恆照耀者』表情平靜，不激動，也不怨恨，語氣平淡地說：「就連螻蟻也會為了生存掙扎，身為神明，作為高等生命的我們，為自己的命運抗爭難道有錯嗎？」
再進一步，就連皮膚也將失去，只會剩下一具白骨。
天陽才覺困惑。
黑霧之中，突然光芒大作，隱約勾勒出一道巨大的身影。
現在流失的是她的生命，她的活力。
「你們引發了災難，正在把我們這個世界，這個宇宙推向終結。」
所以才會看不到。
原本沒有光澤的頭髮，從根部起全都染上了漆黑。
可不知為何，唐欣推掉了。
「武力，終究是解決爭端的唯一途徑。」
他看到了一顆巨大的光團迅速向上升起，升往天空，如同一輪微縮的太陽。
『海王號』上，布萊特打開窗戶。
和曦當然也不會例外。
讓唐欣的屍體縮小了三分之一，除了一頭沒有光澤的白髮依舊外，其它的，幾乎都已經分解。
天陽則化身成一個袖珍的『永夜宇宙』。
「所以，我不介意變得跟你們一樣，也不介意犧牲掉一兩人。」
和曦所化身的『太陽』顯得如此孤單。
她不斷向『永恆照耀者』祈禱，祈禱那位神明會降臨到自己身上htｔps://wｗｗ•ｈetｕbooｋ•coｍ•cｏｍ，讓自己的身體恢復活力和健康。
漆黑、虛幻、沉重的霧氣突然憑空出現，接著飛快地包裹住那輪『太陽』，將之容納了進去。
「你在上一次戰鬥里果然有所保留，如果在上一次戰鬥中你願意全力以赴，說不定隕落的會是我。」
和曦搖了下頭：「歸還所有『本質』，我就無法存在了。」
天陽檢查著這具屍體，從裡到外，沒有遺漏任何一個角落。
「看起來你恢復得不錯，至少已經恢復了三分之一的實力。」
和曦嘆了口氣：「是啊，最終，還是要靠力量來解決問題。」
「除非你願意歸還所有的『本質』。」
它孤零零地掛在虛空中，原本應該光耀萬物的『陽光』，此時顯得無比『柔弱』。
唐欣的屍體，沒有異常！
「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
布萊特突然看到三等艙的窗戶，一個又一個亮了起來，耀眼的光芒透出窗戶，照亮了尚顯昏暗的海面。
轉眼之間。
唐欣已經沒有力氣『抗議』，她卧倒在這片空間，像一隻上了岸的魚那樣大口喘息著。
隨後。
「這樣一來，你跟我們也沒什麼太大的區別。」
唐欣現在就是一具皮包骨的屍體，她體內的器官、脂肪、血液等。
祂已經恢復到能夠建立『神國』，不用再依靠使徒就可以存在的程度？
唐欣，不，現在這位，是『永恆照耀者』！
火柴上突然有光芒亮起，可沒等這光芒壯大，布萊特的視野就再次被黑暗籠罩住。
現在這樣的『折磨』，m.hetuｂｏｏｋ•coｍ•cｏｍ比起給送到神明手上那些『羔羊』的遭遇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麼。
當初和曦藉助天陽的成神儀式，獲得了一些好處，獲得不少信仰之力，從而幫助祂恢復更多力量。
很快，唐欣的星蘊和能力已經完全消失，她已經變成了一個普通人。
和曦看著天陽道：「不管你信不信，你正被『永夜』影響，你在變得冷漠，變得殘酷，你正在向黑暗滑落。」
『海王號』上的人當然不會知道，他們現在看到的異象。
布萊特又摸索出自己口袋裡的火柴，憑著感覺劃了一根。
天空一下陰沉。
她的皮膚開始迅速失去水份，角質層發生了變化，漸漸變成一具乾屍。
是『永恆照耀者』和天陽先後開啟了自己的『真神姿態』所導致的。
它們像是一支支大軍，升起了虛幻的狼煙，向『永恆照耀者』發動了『戰爭』！
是的，分解。
唐欣的身體恢復了生機，並且比之前還要年輕，現在的她看上去只有二十幾歲。
「所以有時候，太會計算，未必是一件好事。」
可過沒多久，布萊特明顯感到手指一痛，那像是火柴燒到了盡頭，燙到了他的手指。
在『知識聖殿』里，他知道唐欣，或者說『永恆照耀者』做了什麼。
昨天得到唐欣的治療后，他的病基本恢復了，原本昨天他就要把唐欣介紹給其它人。
布萊特腦袋有些空白。
「何況你保留了她的意志，可她並未因此而抗爭，顯然選擇了站在你的陣線。」
已經全都分解。
說話間，和曦的身影豁然膨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