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度過此關再說。」
迎客的鏢師趕忙問侯:「大師,道長,敢問仙居何處?」
母子二人聊著聊著,忽然發現林震南目光獃滯。
巷子前方,黑衣少年漫步走入。
賈布、上官雲、童百熊,孫仲卿還有石鄔兩位長老,不算其餘的魔教高手,只這些人加起來就相當棘手。
登時,那些早就不滿的江湖人紛紛大叫。
林震南感覺一家有救,又要磕地拜謝:
童百熊對東方不敗忠心無比。
內宅悄無聲息冒出一個人來,這個關口他們本該心驚肉跳。
旁人只道林遠圖做鏢頭時手上沾滿鮮血,晚年在這佛堂懺悔生平所犯殺業,卻哪知道他本就是和尚這才誦經念佛。
趙榮見他還要跪伏,稍稍用力將他拉到一旁靠椅坐下。
趙榮起身去扶,又道:
趙榮順勢說道:「今夜來的這些人藏頭露尾,即便我露面與他們也沒什麼可談的。今晚我殺再多人,他們也還是要盯著你們不放。」
林震南有些躊躇:「我此前這樣想過,可一想起來就心驚膽寒,生怕他們直接在林家動手。」
臨近福州嵩山駐地,卜沉有些不解。
這句話一出口,偌大的鏢局廳堂忽然安靜。
「他不一定看得上劍譜,恐怕是不想讓我們得手。」
從他身上絲毫瞧不見大廈將傾的樣子。
林平之聽了這話,才明白父親隱瞞也是有苦衷。
童百熊大笑一聲:「不就是辟邪劍譜么,為什麼要聽他的,直接上門拿劍譜就好。」
他才靠近西邊院牆,路過下方院中天井,背著長劍的白須長臉老者抬頭望了過來。
短短時間,林家已經來了上千江湖人!
「林總鏢頭好大的排面,眾位江湖高人已經到此,你竟然還不拿出辟邪劍譜,難道以為小小的福威鏢局真有資格與我們坐論劍譜?」
人生妙諦絕對在此不會有錯了!
「最好再聯合正邪兩道上衡山,滅了這心腹大患!」
矮個道人仗著正道掌門身份,他倒是不擔心趙榮暴起殺人,但是心中一點不怕那是不可能的。
第三日晚上。
「孫兄弟,方才為何要走?」鄔石兩位長老問道。
「……」
沒想到……
鄔石兩位聞言眼睛一瞪,不由想起那個用劍之人。
「正是。」林震南應了一聲,還準備說自己與余觀主的事。
他話罷將林家祖宅與地窖具體方位告知趙榮,又安排最好的房間給他住下。
林震南不再強拜,卻又連忙站起來將趙榮請到上座,這才在一旁陪著坐下。
踩著青石板路登鏢局大門的人絡繹不絕。
鏢局前的眾多江湖人聞言全都望了過來。
林震南道:「鏢局在城西,向陽巷則在城北。這都是以前的稱呼了,城中沒多少人知道林家老宅,之前那邊種植過許多葵花,此時要說葵花巷那才好找。」
不把劍譜搞出來,這些人貪心泛濫之人絕不會罷休。
九江白蛟幫史幫主、長鯨島島主司馬大。
「諸位堂主長老,屬下有事要報!」
孫堂主朝西邊撇了撇,「衡陽那人方才來了。」
他露出追憶之色:「遠圖公留有遺訓,他說福州向陽巷老宅地窖中的物事是我林家祖傳之物,凡我林家子孫不得翻看否則有無窮禍患。」
上官雲謹慎道:「這次主要目的是殺掉向問天,再奪劍譜。」
趙榮伸手,一把將他扶住。
看了看上官雲一行,又看了看武當少林嵩山派。
此刻也大致猜到這些人為什麼會忽然退走。
林平之點了點頭,覺得娘親說得有道理,可又想到面前災禍,心中焦急痛苦不知怎麼辦才好。
林家三人大驚,沒想到青城派竟然有此圖謀!
「那你又是什麼高明人物?」
不敢藏得太深,生怕有笨蛋找不到。
難道是無形劍氣?!
聽了他的話,心中又不由一陣火熱,更是佩服。
正邪兩道牛鬼蛇神全部湧入。
香案檀香浮細,正有一人站在檀香前觀摩那幅《卧虎圖》。
林震南問話時面前之人回過身來,他腦海中的一系列記憶被擊穿,那張面孔與印象中那人對應上了。
天河幫萬人大幫,第二把交椅便是幫主黃伯流之下的第一高手。
「我本對辟邪劍譜無有興趣,現在聽你這麼說,倒是想拿到手中,看你余觀主敢不敢來雁城了。」
寂靜深夜,趙榮提劍輕踩在宅邸瓦片上。
「此事雖然複雜,不過還是可以解決。」
「那些黑衣屍首暫且放這邊,夜裡不安全,等天明再行處理。」
有人問:「向問天還在福州嗎?」
他們頗為心驚,可見到林震南忽然成竹在胸,不像是裝的。
他話中藏針,暗有諷刺。
三日已過。
他駐足細聽確定沒人察覺,這才走入佛堂。
但是……
沒有,什麼都沒有了。hetubook.com.com
第二日上午。
何德何能啊……
江湖傳聞若能讓這兩位出第二招,那麼死也無憾。
這便是瀟湘劍神?
「他昨夜出手助福威鏢局,方才又故意在此地露臉,恐怕是在提醒我們不要輕舉妄動。」
余滄海皮笑肉不笑:
瀟湘劍神?!
林震南點頭,幾位鏢頭又看了看告帖內容只覺頭暈目眩。
「今日趙大俠不出手,我林家滿門恐怕都已不在。」
「孫兄弟,怎麼回事?」
趙榮微露思索之色。
夫君(爹爹)怎麼會認識瀟湘劍神?!
「阿彌陀佛!」
「不要在鏢局門口堵人。」
「天下間無人有本事在我身旁窺伺。」
「好!你們終於來了~!」
「我有沒有資格與你坐論劍譜?」
趙榮按照林震南的指點入了一個巷子。
空空蕩蕩的佛堂,真是比狗舔過的碗還乾淨。
方生大師對救命恩人極為客氣。
賈布訕笑:「好大的口氣,一個小小鏢局,有什麼資格請天下英雄。」
很快二人又將這事告知了童百熊等人。
那些還在觀望中的人吃驚了。
再往前是廚房,在一堆雜草叢中,他來回撥弄找到了那地窖入口。
上官雲贊了一聲:「向問天,你倒是有些膽色。」
這些人對他來說不足為慮,可對於福威鏢局依舊是滅頂之災。
林震南吸了一口氣:「趙大俠的意思是……」
林家三人一聽,才明白這位一直暗中上心。
第三日上午。
「我何止是有些膽色,你們的膽色加在一起也是不及我萬一。」他嘲諷一句。
萬沒想到當初小小善意,竟會在林家遭受滅頂之災時換取一線生機!
「總鏢頭,林家祖宅具體|位置在哪?還有那地窖所在你可知道?」
他陰陽怪氣,旁邊走來一個駝子,正是那木高峰。
「不錯。」
上官雲看了賈布一眼,賈布與他目光相交。
可這佛堂覆蓋的屋頂當真不小。
「在,他聽說那劍譜與東方教主有關,恐怕不捨得走了。」
尤其是內力高明之人,他們在聽到這句話后表情無不一變。
當時情況混亂,面對天下間有數的高手,他們三人暫避鋒芒也不算丟臉。
「趙大俠大恩,我林家無以為報~!」
此刻他對林家危機才算有了真正認知。
今日一見,果然劍氣森森,傳言無假!
看到不少人坐定,余滄海面露冷色,他盯著林震南眼中滿是殺意,還有一股懊惱與悔恨。
王夫人知他有話想說,於是拉上兒子一道跟上。
「什麼~!」
聽下面人說了一會兒話,顯然是魔教賊人。
那趟子手頓時一驚。
這兩句話一出,上官雲、童百熊、賈布等人的面色全都變了。
趙榮恨恨地盯了屋頂一眼,眼下不宜動手,等風波過後再來掀這屋頂不遲。
可一眾鏢師鏢頭們的恐懼已寫在臉上。
黑門白牆,牆頭爬滿老藤,好幾處窗戶透出光來。
林家勢弱,乃是一塊肥肉,怎麼能與一幫食客坐論。
「其實我也不知那是不是劍譜,更是從來沒有見過。」
「一個青城派原本不足為慮,現在天下皆傳辟邪劍法與東方不敗有關,因此引亂武林。這一點我也無法料到,一路倉促下福州來得有些晚了。」
有劍神坐鎮,林家就算是肥肉,幾人敢當面動筷子?
孫仲卿道:「衡陽那人來了。」
按照林震南所說,他踩著飛燕抄水勁小心翼翼朝著老宅後門摸去。
他把破盒子放在碎掉的酒罈旁邊,拿一些土和碎瓦片稍微掩蓋一下。
「沒想到在這還能碰到少林與武當派的人,你們不是與嵩山派在鄭州與我神教相抗嗎,怎得有時間下福州?」
丁勉道:「左師兄馬上就到,我們見機行事。」
他敏銳察覺到,自己真氣在體內跳動了一瞬。
「難道也貪圖劍譜?」
只見少年青衣鼓盪朝後振飛!
想到辟邪劍譜從手中飛走,他恨不得飛身上前,一記催心掌將林震南的心臟打成八瓣。
忽然一陣妖異的西風嗚咽一聲,讓巷口兩株葵花輕輕舞動,可惜此時不是花開時,瞧不見它們向陽燦爛。
「阿彌陀佛~!」
王夫人和林平之聽著什麼樂安故舊心中疑惑。
福州的天空昏沉陰暗,烏雲翻滾。
若是江南四友在此,絕不會大驚小怪,在場之人對七弦無形劍的了解太少。
「可又實在記不起來,我林家何曾結識過這等人物?」
不少人用眼睛怒瞪著他。
此言一出,正邪兩道的人齊刷刷看向余滄海!
嵩山太保站在少林武當兩位高手身邊,與魔教眾高手相對。
正邪兩道不少人與他有仇,但此時氣氛極為詭異,竟然沒有人動手。
泰山派玉磬子、玉音子。
趙榮繞著宅邸https://m•hetubook.com.com一圈,查知還有人藏在暗中,但比之前大大減少。
眾多江湖人見到這一幕只覺興奮。
他朝上方屋頂看,辟邪劍譜就在瓦礫木柱龍骨的夾層中。
「我倒要瞧瞧,哪門哪派敢咄咄逼人。」
來福州的人更多了,可今晚的福威鏢局卻異常安靜。
林震南心跳劇烈,想到種種可能不由呼吸局促!
我此番留一個劍譜,可算幫你圓上了。
若不是鏢局早有交代,他已經要進去喊總鏢頭出來迎接了。
這時外邊又來一人,白須垂胸,一襲白袍,他一邊走一邊喝酒。
「有道理。」
福州城北。
「請~!」
可這背影實在熟悉,他又一身黑衣,分明是剛才出手相助的江湖大俠。
趙榮繼續道:「非但不能堵,反而要請人。」
幾位魔教高手撇了撇少林和尚與武當道長、還有那些太保,到底是忍住了。
眾人都沒什麼意見。
趙榮又問:「這向陽巷在哪?」
一眾被他聲音影響到的高手同時發力,在趙榮出現瞬間也展露各自氣勢,眾人揮袖抬掌擺手間勁風大作!
忽然,外邊有魔教教眾快跑過來。
「欸……」
真氣,竟然與說話之人聲音共鳴,像是劍一樣朝上躍動一瞬!
孫仲卿只要大喊一聲再主動出劍全力攻殺,今日就有一定概率促成魔教眾高手大戰瀟湘劍神的局面。
那天王老子向問天天不怕地不怕,卻在衡州府附近被嚇退,此時劍神當面再被嚇退,那也是合情合理。
「砰~!」有人摔碎茶盞:「老子來這不是喝茶的,快將辟邪劍譜拿出來!」
「嗯,貼上去吧。」
從鏢局大廳連著兩個院子被打通,連續擺著靠椅,容納千人那也是輕輕鬆鬆。
林震南瞧著一眾江湖豪強,心中發苦。
趙榮沉吟一聲,看向林震南:「鏢頭我先問你一句,你林家可有劍譜?」
鄭州八卦刀掌門莫星,這位與洛陽金刀門數代姻親,與福威鏢局還沾親帶故。
向問天、上官雲、賈布、童百熊、丁勉、陸柏、震化子、松紋道長……
林震南有些恍惚,嘆了一口氣。
趙榮卻反問道:「若辟邪劍譜在我手中,余觀主真有膽量上衡山與我論劍?」
諸地江湖人無不恍然,也明白為何福威鏢局忽然硬氣。
這天下間能讓他產生危機如此謹慎的,也唯有東方不敗。
「全聽趙大俠安排。」
「老衲又聞劍神一面,風采更勝往昔。」
想到祖宅中還有旁人,頓時又謹慎起來。
西門大街對過距離林家最近的酒館內,一名黃臉漢子安安靜靜坐在木窗邊,他已經坐了好幾天。
「丁師兄,為何要走?!」
這佛堂佔了很大一塊地方。
好啊好啊好一個左大師伯。
他不想對趙榮隱瞞,此時猶豫卻是朝四周屋頂望去。
讓趙榮沒想到的是……
「哈哈哈!」
如此多的高人名宿。
這時,一道清冷的聲音壓過一眾嘈雜,將天河幫第二把交椅身後那疤臉壯漢的聲音硬生生打斷!
趙榮揮袖一擺,這股勁風吹向了余滄海,矮道人的道袍衣角翻飛,臉上青筋不住跳動。
「趙大俠~!!真的是你!!」
鏢局大門再次打開,又出現了與昨日相似的一幕。
福威鏢局內下了一場血雨。
孫堂主摸著白須:「福威鏢局沒有這個資格,但衡陽那人卻有。」
他們是從一眾鏢師趟子手中挑選出來的,可以說是最穩重鎮定之人。
北有東方不敗,南有瀟湘劍神!
只因這聲音頗為詭異,就像是在他們耳邊說出一般,又覺胸口微堵,氣息不暢。
丁勉滿臉殺氣:「從旁一劍襲來能殺我韓師弟,攻殺江湖好手只用一招的,天下間能有幾人?」
「嗯?!」
「王夫人林公子不必如此,我與總鏢頭是樂安故舊。當年總鏢頭於我有恩,此時我出手相助是應當的。」
林家老宅。
林震南壓下心頭憂慮,強行鎮定交代諸事穩定人心。
他離開老宅,又朝福威鏢局去……
林平之瞧著那與自己差不多年歲的面孔,感受對方身上那股氣度,心中好生驚嘆。
心中正在權衡,忽然外面傳來一陣興奮地呼喊聲:
眾多不明真相的人嘲笑福威鏢局沒有自知之明。
福威鏢局大門敞開,連續三十多塊門板被趟子手鏢師們抬了出來,門板上全是黑衣人屍首。
「若是這小子從林家把劍譜拿走,我們就偽裝魔教滅了林家滿門,讓江湖人知道林家因瀟湘劍神而死。」
「知道知道。」林震南趕忙回應。
這……!
史鏢頭和鄭鏢頭瞧了瞧告帖上的內容大吃一驚,把這些閻王請上門,那還不天翻地覆?!
又聽趙榮說道:
王夫人將林平之一拉,也上前來拜:
和*圖*書「趙大俠對我母子救命之恩,大恩大德,難以為報~!」
余滄海捏著拳頭,朝四下看了一眼,忽然朗聲挑刺道:
矮個道長操著川西口音冷聲道:「青城山松風觀,余滄海。」
這人生妙諦到底能有多妙啊?
少林武當乃正道魁首,沒想到方生大師與清虛道長竟也聯袂到此。
趙榮知曉此人性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此刻也不想與魔教一眾高手大戰。
林家老宅竟成了龍潭虎穴。
他又望了空蕩蕩的佛堂一眼,跟著出了院子,上了屋頂,朝院牆附近走去。
是了……
他儘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往前幾步抱拳拱手問候:
達摩畫像呢!
趙榮見他們還想拜謝,連忙伸手制止。
孫仲卿已經看向福威鏢局大門方向。
一大群擋路的江湖人再度讓開。
「上官堂主!」
趙榮微微搖頭:「滴水之恩也當銘記,何況我此番既然有些能力,若是坐視不理,豈不成了忘恩負義之徒?」
雕俠上官雲走在最前方,日月神教四大堂主,兩位長老,他們一道走來彷彿天空中的烏雲都更濃厚一些。
「老衲少林方生。」
大廳內坐得是正邪兩派頂端人物,坐到院中的也是幫主、寨主。
林家三人執意要拜,趙榮身體一讓,讓三人拜那香爐。
林震南拱手道:
當天晚上……
雖然用的是潑墨披麻寫意劍法,但在頂級高手眼中還是能看出端倪,分屬不同陣營的高手一退,其餘人在亂局中鑽不了空子,便作鳥獸散。
他們正在議論,福威鏢局門口掛起新的牌子。
不對……
福威鏢局有大批人馬盯著,他們貼出的告帖很快傳播開來。
「賈堂主!」
王夫人和林平之愣愣瞧著這一幕,心中滿是驚異。
趙榮朝方生大師微微點頭,又看向余滄海。
有人在喝茶,有人在冷笑,還有人彼此打量迸發殺機。
他話語平靜,但那股撲面而來的底氣卻讓林家三人震撼無比。
從地窖中出來后,他從後院躍上屋頂,朝著祖宅那片腳步聲最密集的地方摸去。
木駝子嘲諷道:
林震南的情緒難以描述,他複雜又激動地敬呼一聲,雙膝朝前就要跪倒。
但在旁人看來,那就是少林寺也對瀟湘劍神禮敬有加,不敢怠慢。
瀟湘劍神!
但一股莫名劍勢化作寫意劍氣,將一眾高手的回應盡皆壓下!
丐幫副幫主張金鰲。
正準備問話,但又同時住口,頓住腳步。
這辟邪劍法練了之後心態扭曲性情大變,旁人看不出林遠圖的變化,恐怕與他一身佛法有關。
他原本對割雞劍法沒有多少念想,此時到了這裏,倒想看看有什麼奇妙。
趙榮又尋了一圈,不放過任何角落,可是根本找不到畫像。
向陽葵花……
崆峒派玄空門高手神拳二老……
「童大哥何必與一個毛頭小子置氣,我們此行目的是將東方教主安排的事辦好,等三天再拿劍譜也是一樣的。」
「得虧劍神援手,老衲已無大礙。」
他偏頭過去不與趙榮對視,哼一聲道:
但此時也不是問這些的時候。
看樣子像是誤打誤撞,並不知道這是林家老宅。
趙榮的話他們是絕對相信的。
「他換了一手劍法卻瞞不過我的眼睛。」
「狂妄~!!」
「哈哈哈,還能是什麼要事?」
方生大師雙手合十第一個站出來問候:
暗中窺伺的人不再觀望,一批黑衣人殺入林家!
「他娘的,這個散播消息的該死狗賊,把衡陽這小子引來可是個大麻煩。」
二人目光正好相對!
林震南聞言震撼,心中情緒激蕩翻滾。
「余觀主剛來福州就這般大的火氣,怎麼不趁著晚上打入鏢局,也好獨得那劍譜領悟人生妙諦。」
「趙大俠實在言重,當年我只是胡亂丟了幾個暗青子,哪裡算上什麼恩情。」
嵩山大太保托塔手丁勉走在前方,後面是費彬、陸柏、鍾鎮,卜沉。
「青城派也算是名門正派,我也不好直接打殺。所以一直派人盯著他們,等余滄海動手我再抓他幫你平難。」
「余觀主,裡邊請!」
「好!」
他按照林震南說的祖宅布局,朝著西北方向找那處佛堂。
上官雲卻懂他的性情,勸說道:
「這位是松風觀的余觀主吧,好大的聲威。」
上面寫著:黑衣賊匪,入門十步者死。
「衡陽這人先不要管,萬一他搗亂,我們這兩件事都不好辦成。」
趙榮的聲音不疾不徐:
「把這些藏在福州的人全部請上鏢局,再與他們論這劍譜歸屬。」
這幅江湖勢力匯聚的場景在他看來,那就是地獄繪圖!
「李鏢頭,你帶人將鏢局大廳外院中間的隔牆打通,再做些邀客布置。」
「上官堂主都已下福州,我們怎能讓辟www.hetubook.com.com邪劍譜落入魔教之手?」
這時又連進十幾人,迎客的趟子手鏢師只覺頭皮發麻。
一些脾氣暴烈,手段兇悍的綠林人在第二日晚間再次闖入。
趙榮眼睛微眯,下方的長臉老者皺了皺眉。
一聲叫好響人耳膜,不少江湖人紛紛避讓。
矮道人,你趕緊閉嘴吧!
故而哼了一聲也不再莽撞……
余滄海領著青城四秀與幾名弟子,沒有立刻進鏢局,而是左右掃了幾眼,眼神極為複雜。
「奇怪,難道他也是奔著劍譜來的?」
「那些黑衣人見他出手,所以全被驚走了。」
「鏢頭只需請人,三天內讓他們全部來齊。」
但卻有了一股當時不具備的超然氣度。
鍾鎮皺眉:「他不是已經領悟人生妙諦了嗎,還來福州作甚?」
上官雲道:「講。」
趙榮取下包袱,裏面有個破舊盒子,這袈裟正被他裝在破盒子中。
「屆時,我來同他們談。」
「所以,這事情得擺在明面上說,讓他們自己去爭。」
方才那些高手沒有把握帶走劍譜,各都沒有動真格。
能將那些牛鬼蛇神全部驚走的天下間無有幾人,眼前這位便是其一!
「總鏢頭,真要這麼幹嗎?」
一名老和尚與老道士聯袂而來。
飛身上了矮牆。
「林總鏢頭,許久不見。」
短短時間,福威鏢局已人心惶惶。
余滄海從未找過林家祖宅,看來只能是……
可是可是!
林震南經這一晚波折什麼都認清了,祖訓中的「禍患無窮」早也顧不得。
趙榮在心中猜測,輕聲下到佛堂前的院落。
這地窖深不過一丈,地下有些碎掉的酒罈子。
這些魔教教眾竟是把林家老宅當作落腳地。
趙榮耳朵一動,朝著巷子前後看了看,又貼靠幾步,果然聽見林家老宅內有腳步聲。
一個冷臉漢子沒什麼表情,他身後一人道:「這是我們天河幫第二把交椅!」
王夫人深吸一口氣,看向林震南:「平兒說得有理,若非這位前輩出手相助,我母子二人已經被人擒住。」
「不知道在下有沒有資格與你坐論劍譜?」
門板相連,黑衣人屍體排成一排。
總鏢頭這是……
「鏢頭可是一直想與青城派交好?」
「快拿出劍譜!」
第四日一早,福威鏢局門口早早站上兩排迎客門衛。
若是一般人被這般多高手盯上針對多半要嚇死。
在巷中走了半盞茶的工夫,抬頭便見一棟廢棄大院。
上面寫著:福威鏢局三日後請天下英雄登門共商要事……
無論哪一個拿出來,都是一方有名的高手!
一家三口立在內宅廳堂入口,左右各有一盞外印彩繪獅子繡球花邊的圓燈亮著光,內廳還有一幅絹本綾裱立軸的卧虎圖。
翌日天明。
趙榮覺得不可思議,卻沒去打擾他們。
王夫人則是憂心道:「趙大俠,如今江湖共逐,一旦牽扯進來豈不是要為你惹來大麻煩?」
「豈有此理!」童百熊拍著胸口正要放出狂話。
之前被打斷話的天河幫高手一言不敢發,甚至目光都不敢朝那個方向瞥。
趙榮微微點頭,心說林震南給的位置極准。
瀟湘劍神?
林震南慚愧又慌亂,連呼不敢。
一些本地趟子手用方言唱著閩北山歌,他們沒什麼唱歌天賦,那調子鬼狐狼嚎,正好送這些孤魂野鬼上路。
「余觀主,你還沒有回我的話?」
石長老一驚:「他怎知道我們在此地?」
「瀟湘劍神與貧道論劍譜自然要得,但是貧道沒有與你論劍譜的道理,難道辟邪劍譜已在你的手中?那大家應該去衡山論劍譜,而不是到福威鏢局。」
一眼便瞧見那塌了一半的煙囪,朝著那個方向摸,終於找到一間小院落。
「童堂主!」
王夫人面露疑惑:「以這位前輩展露的劍法,就算我家真有劍譜恐怕他也瞧不上吧。」
「哈哈哈。」有人狂笑一聲:「那可正好,先殺向問天,再殺上林家讓他們交出劍譜,我東方兄弟的武功怎能讓旁人學去。」
渡元和尚還真是小心。
王夫人在旁暗嘆。
方才見識過黑衣人的手段,哪個都不是他們能對付的,因此搬動屍體時也頗為驚心。
有人!
趙榮心中一定,自知多慮。
向問天皺眉放下酒杯。
木魚、蒲團、佛經、鐘磬……
二人互瞪一眼,各哼一聲入了福威鏢局。
聽了他的話,林震南知道自己多慮,又看了妻兒一眼,這才說道:
趙榮謹慎道:「這處地方多半還是要說出來,也要確保一定有劍譜才行,否則他們找不到劍譜還是會來找林家麻煩。」
「敢問是哪裡的朋友?」門口左邊的鏢師問。
「正該如此!」
他們也不想將小命搭進去。
「哼,福威鏢局的排場當真不小。」
「我青城派是名https://m.hetubook.com.com門正派怎會幹那些勾當,你駝子干這勾當卻合適得很,但聽說塞北明駝想搶劍譜被人打得倉皇而逃,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紫金堂石克章長老看出孫仲卿表情不對。
這時門口右邊的趟子手朝一個滿面風塵的矮個道長問:「敢問道長來自哪出高觀?」
不過,
林家三人很晚才睡,之前擔驚受怕,現在卻有種難言的安定……
心中嘀咕著眼睛朝佛堂中一瞅,趙榮懷疑自己看錯了,眨了眨眼睛又掃一眼。
「可能是昨夜跟來的,只是我們沒能察覺到。」
「王鏢頭,你去將年關時放入倉庫的桌椅茶具全部取出來……」
林震南作為此間主人,反而一改往日愁容,顯得精神飽滿,容光煥發。
又是血雨飄灑的一夜。
「不管他是什麼目的,我們幾人現在不方便與他動手,上官堂主他們馬上就到,不必急於一時。」
「平兒,我們不能奢望太多,若把人家也牽扯進來實在有愧。」
清冷目光掃過那被淡淡月光籠罩著的垂脊狻猊、碎瓦飛檐。
「貧道武當清虛。」
口中低聲念叨著什麼「是那位」「是那位嗎?」
還有一些人希望將水攪渾,不想看到什麼坐論劍譜歸屬。
這佛堂一定是被人搜過……
「咱們鏢局內死掉的兄弟不可馬虎,後事全都要安排好……」
雖然只是一瞬,卻讓他有些心悸。
他眼睛一斜,不用正眼看林震南。
他大笑一聲朝迎客鏢師喊道:「老子向問天!」
「敢問……敢問前輩可是瀟湘劍神趙大俠?」
封不平微微皺眉,又喝一口酒。
一時間不知怎麼感激才好。
忽然他想到什麼,喉頭滾動一下急忙說道:
可也被這一眾江湖人的身份嚇了一跳。
只覺《卧虎圖》上的那隻大虎,在眼前這位面前只是只貓。
「哦?」
只要將屋頂整個掀起來,一定能找到劍譜。
福州,向陽巷林家老宅內。
趙榮心中已有定計,他四下再巡視一圈,這才朝鏢局內院方向走去……
「我當初路過江城發現青城派弟子盯著福威分局,想到是你的生意於是令人查探,這才發現那松風觀余滄海一直圖謀你家劍譜。」
趙榮微微一笑:「無妨,他們除去夜行衣,各露身份根腳,反而多有忌憚。」
「你只管說。」
各派內力高深之人與向問天感受一樣。
後面站著的,也都不是好惹人物。
一時間,他們有種恍然大悟之感。
眾人也無須指引,只朝著座椅一掃就知道自家勢力該排在哪個座次。
林平之道:「會不會是行俠仗義的大俠?」
……
青城派的余觀主可是他們往日見都見不上一面的,甚至連禮物都送不進去,如今余觀主竟然親身登門。
就算後人翻看地窖,那也是什麼都找不到。
眾高手一起轉頭瞧著聲音來源,只見一青衣少年帶著淡淡微笑自廳旁走出。
「禍之不盡啊……」
趙榮笑道:「大師法體康健?」
「爹娘,方才那位高手在幫我們!」
……
「林家朝外散布消息,說三日後請天下英雄登門共商要事。」
是了,還是那個少年!
想他林震南打下偌大家業,一直處事鎮定,此時站起來局促不已,感覺說什麼都顯得蒼白。
「余觀主竟然……」
「難道福威鏢局有高人相助?」
林平之回望那些黑衣人屍首,心中無法平靜。
是錯覺嗎?
「不錯,一個小鏢局有什麼資格說劍譜歸誰,將辟邪劍譜拿出來,我們自會……」
母子二人見他這個樣子很是擔心。
林震南一時拿不定主意:「若是能保住我一家,這祖物也沒什麼好心疼的。只不過這樣散布消息,只怕那些後來沒得到東西的人還要上門找麻煩。」
一眾江湖人終於看清來人是誰。
真氣劍躍不甚明顯,卻讓他們心頭震撼,哪怕是面對東方教主也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
「與我們為難的,定是衡陽那小子。」
林震南拍了拍王夫人的肩膀,抬頭朝內院方向示意。
峨眉派松紋道人、松崖道人。
王夫人問:「趙大俠,我們此刻該怎麼做?」
「史鏢頭,鄭鏢頭,且將這告帖貼在鏢局門口,左右各一張。」
「鏢頭不必如此,快快請起。」
王夫人摸了摸他的後腦,嘆了一口氣:「謠言四起,那些貪心之人妄想天下無敵對我林家全是惡意,如今江湖共逐,這位大俠已救我母子一次,大恩難報。」
只要能坐下的,全是有名有姓。
崑崙派掌門師弟震化子。
王夫人與林平之滿是疑惑,驚喜又忐忑。
孫堂主毫無戰意,他看了一眼后一言不發,隨即轉身朝身後的院落走,腳下越走越快。
原本福威鏢局上下是人心惶惶的,甚至有的人收拾好包袱都準備跑路了。
達摩達摩畫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