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兒女雙全,又是享譽天下的前輩高手,令狐兄可謂是人生圓滿。」
趙榮順勢回應,令狐沖頓時露出失望之色,摸了摸酒罈,有些後悔方才說的話。
令狐沖點頭,知道他要去做什麼。
這時對著墳冢舉杯,滿飲后道:「太師叔,您這小友真是懂你。」
(番外完)
令狐沖認為他說得有道理。
「人生燦爛,總有寄託之處。」
「太師叔。」
「那我下次不帶便是。」
這時小女娃又喊爹爹,令狐沖將她抱起,逗樂玩鬧。
趙榮舉杯與他對飲,替自己的好朋友感到高興。
兩道清麗人影,也上到思過崖。
令狐沖露出好奇之色,「那位教主到底是什麼人?」
「摩月教起勢之後,又陸續傳火至白駝山莊、靈鷲山,開啟西域武林新氣象,號稱傳火教主。」
「這些人惹你不快,就這麼輕鬆放過了?」
墳冢前有塊頑石,他們如往常一樣抬袖掃走灰土,坐在上邊。
趙榮見狀,揶揄道:「你真是一點沒變。」
兩人又喝了幾杯酒。
「每隔幾年,他都來此與我們喝酒暢聊,真是人生樂事。」
這時,他忽然看向山道和圖書方向。
「正如你所說……我登時失了興趣,沒有殺傷摩月教任何一人。」
一路登階,不要別人去扶,踉蹌朝上攀登。
俄然神功就,峻拔在寥廓。
更有一管簫曲,奏響笑傲江湖……
趙榮微微點頭:「其實也不算大事。」
「聽說你去了一趟西域。」
「風老先生,我又來看望你了。」
不多時,聽到有人即興歡唱。
「甚麼寂寞,甚麼哀情……
她口中念叨著許多話,總是不停,本來就聽不清楚,那山間瀑布聲越來越響,更不知她在說什麼了。
令狐沖聽罷哈哈一笑:「原來如此。」
趙榮搖了搖頭:「我倒不信他的話,更不信什麼誓言,只不過……」
「我與他老人家是劍中友,勝過你這個徒孫,又有什麼奇怪?」
她扎著個羊角辮,眼睛大而明亮。
雖說陰陽兩隔,卻又像是被這股忘年交的友情穿透了。
興緻濃時,又請風老先生喝上一杯。
若一出招,這把火就要在劍氣下熄滅了。」
兩人朝著深深一禮,趙榮拿著酒杯,令狐沖端壇倒酒,趙榮上前兩步,將這杯酒倒在墳冢側邊一柄銹跡和_圖_書斑斑的長劍上。
「來,幹上一壇!」
「可是因為摩月教的事?」
令狐沖傾倒著空罈子,滿眼惋惜。
趙榮思忖幾秒,忽然對著墳冢笑道:「風老先生,您老人家痴痴于劍,心卻細膩得很。」
洪壚作高山,元氣鼓其橐。
趙榮笑了笑:「我在摩月教門庭之前,留了一道劍氣。」
這時喝酒說話,距離風老先生極近,像是也能讓老人家聽見。
令狐沖笑著接話:「只不過一代劍神,不屑對一個晚輩出手。
「沒錯。」
兩個少年正結伴登山,他們前方,還有一個小小女娃。
後方兩名少年一齊抬頭。
令狐沖聞言,深深看了趙榮一眼,作為老朋友,他很懂趙榮的脾性。
酒一上桌,一名看上去大概四十歲,俊朗中透著洒脫之氣的中年人頓時露出笑意。
令狐沖聽罷,欣然點頭。
看到玉女峰瀑布下方的新葺木樓,才聽到她喊著「爹爹」。
少頃,這沒有生機綠意,看不到半分蒼翠的思過崖上,
可一想他們多年交情,何必那麼生分,乾脆將趙榮帶來的蜂酒滿飲三碗,長呼一口酒氣,倍增豪邁。
趙榮在一旁和-圖-書微笑凝望。
心想著這一劍怕是要把人家門庭斬成兩半。
這傳火教主看來是早有準備,有過最壞的打算,你一來,他也只是認錯,不敢動武。
「言說本意要帶領教眾走向正途,可受環境大勢所限,他也自有苦衷。」
「他叫上官虹,乃是之前雕俠上官雲的兒子,上官雲死在嵩山峻極封禪台上,上官虹趁著黑木崖無主,與紫衣侍者盜取了葵花寶典,又將殘篇帶去西域,遠走波斯。」
聽他這般說,趙榮倒沒有否認。
「不過……」
「不過,榮兄你對他評價如此高,卻又忘了,如今武學昌盛的源頭全在你身上,若非你傳武天下,他再有本事,也不能將這把火傳到西域。」
「太師叔晚年總說起你,比起我這個徒孫,他老人家對你的事更上心呢。」
個頭稍矮一點的少年這時一拉小女娃,也朝上喊了一聲爹爹。
伴著蟬鳴,偶有螢火閃爍。
令狐沖看到她們手提的酒罈子,興奮叫「妙」。
玉女峰上,雨後瀑布沖崖而下如山間白龍,水汽蒸騰綿延,沖刷起一陣寒涼。
「榮兄可要一觀?」
「我來看望好朋友,帶酒見和-圖-書友,哪裡需要將華山衡山分得那麼清楚。」
他們順著山道往上,此去七八里,到思過崖后崖,面朝一個墳冢。
「摩月教多在中原一地為亂,我本有幾分興師問罪的念頭,卻不想這倒真是個人物,一見到我便以後輩身份自居,再將摩月教的教義、武功寶典拿給我看。」
只見木樓中,正有兩人對坐歡談。
「不知這位傳火教主見你了,又說了些什麼?」
他扭頭對趙榮說:「太師叔感受過劍魔的劍意,曾言無敵寂寞,為此他給你留書一封,如今存在我身邊,已二十多年。」
令狐沖本想向他感謝。
令狐沖豪氣干雲,抱起酒罈相邀,趙榮笑著搖頭,卻也抱起一壇酒。
個頭稍高一點的少年也出聲問候兩位長輩,跟著拿起幾個酒罈上到木樓,擱在石桌上。
有腳步聲傳來……
思過崖上,忽然響起令狐沖歡暢洒脫的笑聲。
望著一雙兒女的背影,酒蒙子再次舉杯時,臉上洋溢著昔日所沒有的慈愛笑意。
趙榮滿足他的好奇心,耐心講述:「這波斯有一大教名曰摩尼教,當年曾將聖火傳至中土,如今武學凋零,這上官虹也算是奇才,藉和*圖*書助中原武學思想與殘篇寶典,整理摩尼教武學,重燃聖火。」
趙榮笑了幾聲,「你愛酒,風老先生卻痴劍。」
二人抱壇痛飲,酒可盡,豪邁洒脫不盡。
「干。」
趙榮朝思過崖方向瞧了瞧:「走,我們上去瞧瞧。」
他說得輕巧,令狐沖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仲夏時分,西嶽蒼翠。
旁邊還擱著兩柄長劍,也許方才動劍比過一場。
一如當年,充斥著歡笑之聲。
「榮兄這一言,才是太師叔最想聽到的話。」
真是聰明人。
「改摩尼教為摩月教,再立魔門。」
此後教眾出入門牆,都會看到這柄懸在頭上的劍,想想就壓力極大。
「我想這封書信,我就不必看了。」
這時,上方一青年側過頭來,微笑點頭。
令狐沖朝趙榮看了一眼,笑道:「榮兄,每次到華山來,還要讓你帶酒上山,這怎麼好意思呢。」
聽到有人喚「師兄」,還有人喚「榮哥」。
而後又恭敬地喊了一聲「師伯」。
令狐沖端詳著酒罈,笑吟吟問道:「玉臻,這酒是哪來的?」
趙玉臻恭敬道:「這是我娘叫我們送上來的。」
片刻后,他叫兒子帶著妹妹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