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許落丟給她一把木劍。
「什麼？」
薛凝不屑的別過臉，可不是她想聽，是許落自己聲音太大。
「當年你打算修那個劍道的時候，我就和你說過，你會後悔的，你還不信……還跟我說什麼，總能靠你改變些什麼的，現在你不還是明白啦？」
許落很無奈地看著秦暮雪，他之前修的劍道，其實他知道，是一個很容易鑽牛角尖的東西，但是那時候他年輕，有一腔熱血，以為靠他能改變身邊一切，能平盡天下所有不平之事。
「初晴你照看著，關於陣法上面的我也不懂，不用我說，你多教教她。」
許落聽著她絮絮叨叨，仍舊裝死，「我聽不懂師尊在說什麼。」
「好了，那就這樣吧，辛苦你了，我午睡了，你出去吧。」秦暮雪開始三連趕人了，許落自然就走了出去，順便替她關上了門。
「我猜你是……吃著碗里的，還想著鍋里的吧？嗯？你這個貪心的小鬼。」
「是啊。」
「她竟然捨得就這麼放你走？」秦暮雪的眸子有幾分狐疑。
白初晴帶著幾隻貓貓躲到了院子的角落裡面，認真地望著許落的側臉，揮舞了一下小拳頭，一時之間卻忽然不知道該給誰加油。
大師姐是渡劫一重，小落才元嬰初期，那就給小落加油……嗯。白初晴揮舞了一下小拳頭。
「是啊。」
「師尊下令，弟子自然全力遵命。」許落一副全然沒聽到她的後半句話的樣子。
「……」秦暮雪被他賤到了httｐs://wｗｗ•hｅｔｕｂｏｏk•cｏm.com。
「說說吧，這次在太古秘境都幹什麼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薛凝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我自己悟。」
雖說是要教薛凝練劍，但許落還是先去陪白初晴一起喂貓了，他呼喚一聲，小黑小白小橘小灰都來了，院子里養了這麼四隻貓，小白是公貓，其它三隻都是小母貓。
許落將一粒蓮子拿了出來，遞給秦暮雪，秦暮雪愣了一下，「七色蓮子？」
許落的手中也出現了一把木劍，視線里的薛凝緩緩地站起身，衣袖間露出一抹白|嫩皓腕，她握住了木劍，緩緩將長劍抬起，擺好了暮雪劍法第一重的起手式。
「是什麼？」
「當然。」許落點頭。
「你別又嘴上知道，趁人家下山你趕緊聯繫千殺閣要買人家的命，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做的。」
後來被現實重鎚，收斂了心中熱血。
「你找到了兩顆聖果？」秦暮雪問他。
「我看初晴……也絕對不會說出半個不字吧？」
「凝凝師姐，一個人悟也太孤單啦，你不會沒有朋友吧？」
「……吃軟飯來哄別的女人，你倒是在行。」秦暮雪笑了笑，「最近你們安分點，我快渡劫了，等我渡劫了，就不怕別的山門再來噁心人了。」
所以她很早就想明白了，她也曾熱血過，現在仍舊是路見不平，會拔出她那把暮雪劍的暮雪劍仙，只是現在她……才懶得去分對錯，做了就是hetubook.com.com多了，只要我做了，那我就是對的。
「因為她要渡天劫了，留我在身邊也沒什麼意義。」許落淡然解釋。
「師尊，咱們何必彼此嘲笑呢，你之前也修那個。」
「遇到蘇瑾汐了，被她抓住了，然後榨取了本源，哄了哄她，她放我走了。」許落柔聲回答。
許落的表情溫和，也緩緩抬起手，用的是和她一樣的招式。
秦暮雪過去的「道」，與他相差不多，但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就好像那年，她因為摘月樓的醜事，在那裡大開殺戒，懲治了不少人，然後帶了許落和許悠悠上山。
明明這傢伙的年紀已經是老婆婆了，卻抱著一顆少女心，房間裝飾的粉粉|嫩嫩的，許落還給她做過幾個布娃娃，放在她的床頭，是她從來沒見過的，什麼皮卡皮卡，傑尼傑尼。
白初晴身上的裙擺隨著風輕晃，落葉飛舞，院子的角落裡還種著兩棵桃樹，許落拿著剪刀去修剪桃樹的枝條，不然長出來的桃子太小了，不好吃。
許落陪白初晴餵了好一會兒，小聲的和白初晴聊天，跟她說太古秘境里遇到的事情，白初晴聽的很認真，當然，故事里不乏有許落吹牛編造的成分，但是他說什麼，白初晴就信什麼，眼眸晶亮亮的，一臉崇拜。
「那我看你也沒吃剩下一顆。」秦暮雪看了一眼他的右手，那裡原本是小指的位置，仍舊空空蕩蕩。
秦暮雪的房間很少女。
「說起來，你打算什麼時候跟初和*圖*書晴……公開啊？」秦暮雪輕晃著足尖，笑容頗有幾分小狐狸般狡猾的味道。
院子里，貓貓在慵懶地曬著太陽，薛凝還在看劍譜，白初晴在喂貓。
「我讓薛凝最近在練暮雪劍法第十重，你幫我教教她，給你個近水樓台的機會。」
她還在看劍譜，暮雪劍法是秦暮雪多年前，據說是一場大雪以後，徹夜間悟道，然後開創出了這套暮雪劍法，但非常遺憾的是，這套劍法很難，能修行的沒有幾個，而且……不管是身法，還是劍招，都偏向女子一些，看上去要更加柔軟，少了幾分凜冽之氣。
那天她還把許落擁到懷裡摸了好久的頭，軟聲軟語勸慰，這傢伙的眼淚都滴落在她胸脯上了。
「你覺得初晴的情況怎麼樣？」秦暮雪想了想，換了個話題，畢竟剛才的話題，秦暮雪也幫不了許落太多，道理是要他自己去想的。
所以暮雪山門就這麼幾個徒弟，別的想拜入暮雪山門，秦暮雪都通通讓滾蛋了，她只收自己找的徒弟，雖然她每天弔兒郎當沒個正型的樣子，但不能否認的是，秦暮雪在劍道上的天賦，很強。
「嗯，我知道。」
「還是說，你更想睡狐狸？還是那個當年和你一起上山的凡俗小姑娘？或者……咱們隔壁山門的那個劍宗聖女，你個好色之徒，我猜你也挺感興趣吧。」
「我這不是在為你的道侶大事考慮嗎？我看薛凝雖然天天都想打死你，但要是真的許配給你當道侶，她估計也就面無表情的，說句師ｗｗｗ•ｈｅtｕｂｏoｋ.ｃoｍ.ｃｏm命難違，然後就從了呢？」
「師尊請別污衊我們，我和初晴師姐之間清清白白。」
「請指教。」
「等我想明白了再吃吧。」許落這次不是謊言，也不是敷衍，是認真在回答。
「呵呵。」她這兩個字的道理不言而喻。
但那時候，秦暮雪就明白，她殺的人，其實無法以好壞去區分，若是因為好壞來評判，她內心的道德崩潰感，就足以讓她的劍道無法自圓其說，然後產生心魔。
「……」許落沉默，秦暮雪總是什麼都知道。
能從許落口中說出天賦很強，那就是很強，許落覺得他有資格評價。
秦暮雪噗嗤一聲就笑了。
她的性子一直都很淡。
秦暮雪瞪著小眼睛，努力讓自己的語氣有幾分威嚴感，但是看著她稚嫩的臉，確實……蠻可愛的，許落畏懼不起來。
「那個大慶皇女的天賦很高，太過狂妄也總歸不是好事，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當年的事情，其實沒你想象的那麼簡單，你別把初晴的心結看的太輕了，這裏面另有隱情，只是被你哄著哄著，她自己都想藏起來了，畢竟也沒法告訴其他人。」
多年前她就勸過一次許落，許落當時不聽，秦暮雪知道他未來一定會吃苦頭，直到看見他斬了尾指，滿臉疲憊，跟她說決定放棄此道。
白初晴很喜歡許落養的貓，平日里也都是她在照顧，這一年倒更多是薛凝在照顧，但薛凝對寵物本身也沒什麼情感，鏟屎餵食都是一臉漠然，貓貓爬到她的身上她也不和-圖-書聞不問，懶得搭理。
「那可未必，她這個壞女人，除了覬覦你的身子，她可還有別的覬覦的東西。」秦暮雪笑的很狡猾，許落就面無表情，裝死。
薛凝眉梢輕挑，抬起頭，「你，又皮癢了是嗎？」
「應該還好，畢竟也一年了，即便再想不明白，等我砍了大慶皇女，她總會慢慢想明白的。」許落淡淡的回答。
「蘇瑾汐送的。」
這可是一株靈植，許落兩年前系統抽到的蟠桃樹種子，種了兩年，今年夏天第一次結果，許落已經期待很久了，蟠桃本身沒有什麼功效，大概也就和靈石差不多，滋養靈脈，增加靈氣儲備，但是應該會很好吃。
「你不要太小看這件事。」秦暮雪認真地說道。
「……」許落的嘴角微微抽了抽。
她坐在了床邊，輕晃著腿，手撐在床上，許落就站在她的對面，「怎麼了？」
「你倒是有心。」秦暮雪打了個哈欠，收了下來。
「等你什麼時候跟初晴私訂終身了，她想告訴你了再說吧，在這之前我得替她保密，你也不用心急，現在來看，也不算什麼大事。」
「師尊，沒有證據之前，你可不能污衊我。」許落倒是習慣性裝死，只要他不承認，那秦暮雪就拿他沒有辦法。
秦暮雪只是冷笑一聲，就不再提這個話題。
等許落覺得薛凝聽的差不多了，他站起身，走到了薛凝的面前，一副很正經的模樣，「師姐，師尊跟我說，要我教教你暮雪劍法第十重。」
真想挖開她的小腦袋瓜看看她每天都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