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跟隨仙人上山,仙人會保護她嗎?」凄清月色下,許悠悠乖乖地站在許落的身後,不知所措。
「如果你死了……她一定會很難過吧。」
顏傾也沒阻攔他嗑藥,「重要的是結果,不是過程,我修為比你高,所以能欺負你,我還能殺了你師尊,若是我想,我還能殺了你們劍宗大多數人。」
「會,就算你不選,我也會儘力。」
溫珈藍還沉浸在問心雷的試煉里,不停地喃喃著,錯了……
「她沒有做錯什麼,但你們劍宗的修士都該死!」
「來咯。」
「我就是小孩子啊。」
誰都會怕死,可總有比死亡更重要的事情。
許落更慘,肩膀,手臂,胸口,全都是觸目驚心的劍傷,他給自己喂下兩顆丹藥,「接下來的一招,你要小心了。」
許落跌跌撞撞的從地上站起來,朝著秦暮雪身邊跑過去。
「感覺值得。」
許落看的稍微有一點點愣神,望著面前紅髮的女人,紅髮的女人抬起手中的劍,指向了還在恍惚中的溫珈藍,不,準確來說,現在是秦暮雪。
「我就修行了四年……你修行那麼多年,欺負我個修行了四年的,有什麼好嘲諷的。」許落的聲音斷斷續續的,給自己喂下兩顆療養傷勢的丹藥。
「為什麼?」
她的笑容頗有些戲謔,抬起了腳,許落從地上爬了起來,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精神高度緊繃……面前的這個人是邪修,許落也不知道她打算做些什麼,但似乎……她對秦暮雪很不善。
「你是誰……?」雖然許落是在問,但是他的腦袋裡已經隱和圖書隱約約有了結果。
紅髮的女人這句話說完,仍舊只是輕描淡寫的揮出一劍,甚至都沒有用劍尖,用的是劍身,可許落甚至都看不清她的身形,看不清她的劍刃,猝不及防間被這一劍身所觸及,整個人被拍落在了遠處的樹上,層層的樹木折斷,他的五臟六腑都在移位,可許落還沒來得及起身,紅髮的女人已經出現在了他的身前,對著他的小腹,踩了一腳。
先前的暴雨,因為秦暮雪斬出的劍風變作了漫天飛雪,許落抬頭能看見一大片的飛雪,也能看見踩在自己小腹上那隻纖細白凈的小腿,他伸出手擦了擦嘴角,「你是誰?」
「那我跟著你。」
秦暮雪現在仍舊只會喃喃著錯了,沒有任何的反應,像是完全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面前的紅髮女人,看著許落這般護著她的樣子,眼眸里有淡淡的戲謔。
顏傾忽然轉過身,像是瞬移一般再一次出現在許落面前,捏住了他的脖頸,把許落給提了起來,許落就這麼望著她,看見她的笑容猙獰。
許落也從坑中跳了出來,手中的驚鴻劍沒有一點猶豫的出現,被他握緊。
這把劍……許落作為劍修的敏銳感知,這把劍下起碼有數萬的亡魂,而且品階……是絕品之上,卻沒有聖品該有的意,很奇怪,但絕對要比許落的驚鴻更強。
「她的新徒弟,就只有這種程度?」
許落感受到了滔天的殺念,他的呼吸逐漸放緩,畢竟,這個女人是真的有能隨手殺死他和秦暮雪的能力。
下一秒,顏傾像是瞬移一般,再度和-圖-書出現在了許落的面前,蹲下來輕輕撫摸他的臉,笑容甜美。
面前的女人微微愣了一下,忽然笑了。
許落說過值得,那就值得,從小在青樓長大,這裡是黑暗的地方,他見到了許許多多常人不能企及的東西,可他從來都無力改變什麼,那天秦暮雪揮劍的模樣他記得,所以他覺得值得。
他也想在未來某一天,擁有執劍斬斷萬千的能力。
「修仙一途,會有許多兇險,沒有你想象的那般輕鬆,你怕死嗎?」
她有一頭鮮紅的長發,原本鮮紅的頭髮總會讓人聯想到奇怪的東西,在這個女人身上卻一點都不顯得違和,反而有一種莫名的高貴,她的五官很精緻,一雙眼瞳同樣是淡淡的玫瑰紅色,穿著一身黑色鎏金的長裙,手握一把墨黑色的長劍,劍刃就是血氣與殺氣的根源。
而且許落震驚的原因還在於……這個女人很漂亮。
「我叫許落,她……是我的師尊。」許落如此回答。
「我和你師尊早就鬧掰了,是見面不死不休的地步。」顏傾聳了聳肩,反倒很開心地捏了捏許落的臉,「你這哪像什麼修士,怕不是溫珈藍看你皮相不錯養在山上的小白臉。」
顏傾別過臉,不去看許落,「我只是不想看她死在天劫,她只能死在我手上。」
秦暮雪和他說過。
「小孩子才這麼干。」
漂亮的一點都不像話。
「你耍賴。」
她是許落這麼多年來遇到的最強的對手。
至於她的修為,許落一經探測,神魂自動觸底反彈了回來,一陣刺痛。
打不過歸打不過,氣勢和*圖*書上不能輸。
「那你要跟著我嗎?」
他幾年來都沒吐過這麼多血。
「你今天會死。」
顏傾的眸子閃爍了一下,像是在追憶往昔。
「怕。」
許落說不出話來。
但偏偏面前的女人,如此輕描淡寫的一劍。
當初他還在渡劫五重的時候,給他壓力最大的那隻妖獸,也沒有現在僅僅只有出竅中期的顏傾更強,所以他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懈怠,劍意被他所催動到了極致,可對面的女人……劍意竟然分毫不差,她用的劍招也是暮雪劍法,和許落用的劍招一模一樣。
「顏傾,紅顏的顏,傾城的傾。」
「你……不是來殺她的吧。」許落的腦袋快速運轉著,將目前所有能猜到的線索匯聚在一起,得出了這麼一個結論。
顏傾愣了一下,看著面前的許落,忽然笑了,她笑得很開心,再過片刻,許落能感知到,她的修為變成了出竅中期圓滿,是她自行封印的。
「……那既然我們都一個師尊,你還打我?」
而許落則凝神望著面前的女人,還有些恍惚的說不出話來。
顏傾居高臨下地望著許落,許落這時候才終於能打開系統的鑒定模板,終於看見了這個女人的修為……合體十重。
而且同樣是出竅中期,她的靈氣也不對勁,體質也不對勁,許落用陣法,她也用陣法,兩個人在這片山頂,毫不留手的互相廝殺,直到大雪落滿這片山。
顏傾的手並沒有鬆開,「你想活命嗎?」
「我給你機會,你親手殺了她,今天你就能活著離開這裏。」
顏傾的眸子靜默地凝視著他,hetubook•com.com許落的頭一直都高昂著,沒有一絲一毫要低下的跡象,即便她的手越握越緊,即便死亡的陰影已經將他籠罩,即便他的喉管已經盡數碎裂,血跡順著她的手掌流淌到手臂。
「我師尊做錯了什麼?」
「我不管,你就是欺負人,你敢不敢……也用出竅中期圓滿的修為,和我打一場?」
合體十重?????!
「出竅初期,你的極限已經能對上渡劫八九重了,你應該是她很滿意的徒弟吧。」
「你師尊沒教過你嗎?女人耍賴是特權,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她從這個坑中跳了出來,握著手中的那把邪劍,朝著許落挑釁。
「來。」
呼吸變得越來越困難,眼前的一切一片黑暗,恍恍惚惚間,許落彷彿回想起多年前,他隨秦暮雪上山時候的畫面。
顏傾不再搭理許落,顯然是不想多說,她朝著秦暮雪走過去,望著秦暮雪的臉,稍稍有些惘然。
秦暮雪笑得很開心。
許落一怔,看向身邊的女人,這下湊近了,看著溫珈藍身上的衣裙,忽然一愣,好像回憶起了一些什麼……幾個月前,秦暮雪看了瑾雅閣的雜誌,那時那一期雜誌賣的最貴最好看的,也就是她現在身上穿的衣服,秦暮雪從許落這裏敲來的靈石……哇哇的說要買這條裙子。
許落現在沒法動彈,渾身骨頭都斷了,修復還得要那麼一段時間,稍微有點疼,許落話都說不利索了。
女人淡淡地掃了許落一眼,「你是誰?是她的什麼人?」
「看來你的師尊,沒有和你說過我啊……說起來倒也是,我是讓她一輩子都蒙hetubook.com•com羞的徒弟,如果要算輩分的話,我還能算是你的大師姐。」
「你只需要點頭就好了。」
許落身邊的劍氣涌動,每一片雪花都彷彿成了靈劍,以他為圓心自成大陣,他朝著顏傾衝去,可顏傾只抵抗了兩秒,修為氣勢就從出竅中期回到了合體十重,隨手一拳把許落打飛出去很遠,撞斷了十幾棵樹才停下來。
顏傾的嘴角微微滲出血跡。
許落的骨頭總算是好了一點,從地上坐起來,看著面前的女人,一點都不避躲視線的,因為她確實很好看。
秦暮雪的天劫已經過了,不,準確來說,還剩下一道問心雷。
一般來說,誰都不敢硬替別人阻擋天道雷劫,這是最最最極端的方法,會惹得天道震怒,以後在各種各樣在與天道牽連的事情上,天道都會因此而憎恨。
許落當時還哄她說她穿不了呢,現在……許落好像明白了。
……
半空中,那個執劍的身影,從半空中落下來,帶著滔天的血氣與殺氣,站在了許落與女人的面前。
「你是她的徒弟啊,那恰好,試試看……她現在的徒弟,都是些什麼貨色。」
「你想幹什麼?」許落下意識地站在了秦暮雪的身前。
他仍舊沒有低頭。
她火紅的長發上傾落下幾片雪花,她鬆開捏著許落臉的手,剛才的動作就像是在揉捏玩偶,好像她的心情還蠻不錯。
這一腳下去以後,地面出現了一個深坑,許落吐出一大口血來。
顏傾說完這麼一句,抬起纖細的小腿,許落不知道她要做些什麼,下意識的想躲,可根本……來不及,又是一腳,許落又吐出一口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