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和白初晴對視在一起,薛凝努力維持著平日里冰冰涼涼的表情,這是她戴了十幾年的面具,輕而易舉。
「聽話。」
「我沒事啊,放心好了。」
房間里。
「沒什麼所謂的嘛,畢竟……你和我心裏都清楚的。」
許落轉頭看她,低頭在她的額頭親了一下,「去乖乖睡覺去。」
薛凝被許落弄得迷迷糊糊的睡著了,許落看著她的睡臉,笑得很開心。
薛凝沒有笑,就只是這麼望著許落,過了一會兒,她輕輕地嘆息一聲。
「好了,跟我回房間。」
還好今晚處理的好,如果他的態度不強硬一點,以薛凝的性子,應該很久都不會想搭理他了,他知道他沒錯,薛凝也沒錯,但總歸有些事情,不是簡簡單單的對錯就能拎清的。
「初晴,你,你不要……誤會,我和,我和他沒有……」
秦暮雪也不會來喊許落起床,她睡的要比許落晚多了。
床單上沒有落紅。
院子里空空蕩蕩,那顆古樹的葉子隨著風飄散。
……
最終薛凝放棄了,還是要先把許落給叫起來,喊了好幾聲,許落終於乖乖地鬆開了手,然後倒過頭繼續睡,薛凝鬆了一口氣,從許落的床上下來,剛穿上鞋子的一瞬間,她聽見了腳步聲。
「好啊。」
她慌慌張張地離開了許落的房間,像是逃竄一般的,不敢再留在這裏。
她原本覺得自己不敢靠近,可卻怎麼都無法脫離。
「昨天,昨天晚上……我偷偷跟著他……看見,看見他和*圖*書在拿他自己的血煉藥……」
「嗯?」
……
蠢到爆炸了。
「我身邊冷……你不要抱我。」
「不小心……掉了。」薛凝不會說謊。
她忽然湊過去,像是啄木鳥一樣的,小心翼翼的在許落的臉上親了一下。
「然後,然後他很虛弱……我送他回房間……就只是和他一起,一起睡著了……」
薛凝看著白初晴不可置信的表情,沉默了好幾秒,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好像一切都變得有些糟糕,床上的許落彷彿還半夢半醒,翻了個身。
剛從許落的床上站起來。
許落沒有醒來,沒有感覺,可她的唇角卻不自覺的上揚,好像偷偷做了什麼惡作劇一樣般的開心。
「要不是我現在沒力氣了一定狠狠揍你一頓屁股。」
薛凝下意識的想躲藏,可許落的房間哪裡有能躲藏的,她只能期盼來開門的是秦暮雪,可偏偏……事與願違。
「他睡了……我就睡了……」
「那就喘給我聽。」
薛凝無法抗拒他的話,原本鼓起的勇氣也全都消失了,許落剛打開他的房間門,可意外的是,身後響起了腳步聲。
薛凝本以為他醒了,可仔細一看,他不過只是在說夢話,薛凝又試著掙扎,可許落還是把她摟得緊緊的,薛凝有些著急了,臉頰緋紅,想叫醒許落又怕打擾到他休息,明明這傢伙都睡著了,可偏偏還……抱她這麼緊。
月色明亮,如同流水一般傾瀉下來。
許落的手指在她的腰間輕輕地撓了一下。
淡淡的血跡瀰漫在他的嘴角,可許落的表情仍舊輕鬆寫意,「不會接吻我教你。」
白初晴坐在了許落的身邊,臉上的表情明暗不定,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在暮雪山呆了那麼多年,薛凝和許落之間,到底對對方都是怎樣的情緒,她當然清清楚楚。
可她得起來了,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間了,再不起來……要是到時候白初晴來叫總是賴床的許落起床,一會兒就什麼都說不清了。
她看著白初晴,手在半空中有些無處安放,也變得有些語無倫次起來。
薛凝怔了一個瞬間,那是許落昨晚單手解開的,內衣的改革是這幾年瑾雅閣推出了以後改的,畢竟更加方便舒適,薛凝剛想拒絕,可……
白初晴努力朝著薛凝溫柔的笑。
薛凝剛穿好鞋子。
可白初晴也知道薛凝封閉自己,所以她現在和許落不會有可能,但偏偏今天早上出現的這一切,讓她先前所堅信的東西,一下子就又全部推翻了。
薛凝不用香水,可她身上總瀰漫著淡淡的香味。冰冰冷冷的觸感總想讓他抱的再緊一些,想把溫暖傳遞過去幾分,可薛凝開始掙扎。
「我不放心……我……」她沉默半晌,終於將剩下的幾個字一同說了出來,「看著你睡。」
房間里,燈火閃爍,薛凝輕輕的吹滅了那一盞燭燈。
所以終究只能慢慢等待,許落摟住了薛凝,又在www.hetubook.com•com她恬靜的睡臉吧唧親了一口,睡覺。
許落當然不會拒絕她。
薛凝這麼想著,試著掰開許落的手,可剛剛掰開一點點呢,許落一下子把她給摟得緊緊的。
薛凝的臉頰暈紅,臉頰還殘餘淚跡,可許落才不管那麼多。
薛凝避躲開他的視線,許落把那個裝著丹藥的小玉瓶塞到她的手裡面,薛凝不接,許落想了想,然後啪的一下,拍在了她挺翹的臀上。
許落的手輕輕的從少女的腰肢往上。
……
許落有些意外,要知道要讓薛凝說出這幾個字,那可要比登天還難,但薛凝還是鼓起了她的勇氣。
「沒,沒有……真的沒有,你相信我。」薛凝的口氣很著急,她很想辯解清楚,可她並不擅長言辭,白初晴沒有打斷她的話,在安靜的聽她說。
薛凝咬著牙,可許落又變回了那副無賴的模樣,「我做什麼事情,你也管不著呀,我說要去我就要去,但我會保護好自己的,我要是死掉了,悠悠初晴都會難過的,所以我很惜命,你從來都不用擔心。」
「要笑給我看。」
所以這是一個三歲小孩子都知道的謊言。
薛凝看著他的睡臉,過了一小會兒,她的心跳忽然加速起來,腦袋裡有了一個小念頭。
這是不是又說明……兩個人早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聽不見。」
她這件內衣是白初晴送給她的!
「我來喊他起床,他說他要繼續睡。」薛凝的聲音冷冷淡淡,白初晴哦了一聲,下意思的點了頭,畢竟和-圖-書這麼多年來,也沒見薛凝和許落之間有什麼明面上的奸|情,以薛凝的性格,她也更不可能和許落睡在一起,這比師尊忽然長高了更難以置信。
「薛凝師姐……你……」
薛凝顫抖著手,接過。
許落抓住她的手,不由分手地靠在了她的身邊,他的腳步緩慢,稍微有些虛浮,畢竟消耗了精血,薛凝最終還是將那瓶丹藥收了下來,攙扶著許落走回院子裏面。
許落沒有給她掙扎的機會。
直到薛凝一不小心,咬破了他的嘴唇。
過了一會兒,白初晴坐在床邊,哭聲都已經快要傳出來了,房間門又被匆匆忙忙的打開,這一次,薛凝終於沒法像之前那般淡然冰冷了。
但白初晴在薛凝往前走幾步以後,忽然發現了端倪。
薛凝這一夜睡得很安心,被摟著的感覺很溫暖,一夜無夢,醒來時候仍舊被許落抱得緊緊的,一整夜他都沒有鬆開手,許落還沒醒呢,大概是因為精血消耗的關係,他得多睡一會兒。
白初晴的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起來,眼眶一下子變得緋紅,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彷彿下一秒就會哭出來一般。
「那……是你的嗎?」白初晴的聲音很輕,望著正擺在許落床邊的胸衣。
白初晴忽然覺得內心有些空洞,她本以為自己和薛凝一樣的,許落從來都不會偏愛誰,可現在許落和薛凝都已經堂而皇之的雙修了,她們是這種關係,但是她們還瞞著自己……只有自己被蒙在鼓裡,什麼都不知道。
「你……沒事吧?」
和圖書但白初晴往前走了兩步,深呼吸,把那件胸衣撿起來,然後遞給了薛凝,「那師姐……下次小心,不要再掉了。」
次日清晨。
「小落,吃早飯……了。」
「我說……」
她的這句話剛剛說完,許落就已經在她猝不及防間,輕輕地摟住了她的腰肢,他和薛凝面對面,還尤其無辜地眨了一下眼睛,「你說什麼?」
「如果你不知道該怎麼笑的話……」
「師姐……」
但許落並不覺得這很遙遠,如果可以的話,給他十年的時間,他有一定的把握帶著薛凝一起回南域,把她的仇家都殺乾淨,薛凝不是等不起,但是她固執,她擔心害怕,她也會膽小。
「都是,都是我的錯……我不該,不該這樣的……初晴。」
是的,她很不擅長說謊。
「不許嘆氣。」
薛凝的仇家在南域,合體十重。
「我知道你總是喜歡想什麼,可你乖乖的,也能讓我輕鬆很多,我不喜歡這樣複雜的纏繞,只因為是你所以,沒有關係。」
……
薛凝急的呼吸都不順暢了,白初晴安靜地聽著,好像很多事情又都想明白了,她轉過去擦了一把眼淚,深呼吸,「沒事啦,薛凝師姐……原來是這樣啊。」
很小很小的念頭。
「不許跑……」他含糊不清地念著。
「胸衣掉在那……是,是因為……他說抱著硌手……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就,就讓他脫掉了……」
很蠢。
而許落睡得很熟,像頭死豬。
「沒有?」白初晴抬頭,眸子就這麼盯著薛凝的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