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馬屁許落是一流。
花瑤霧很清楚這一點，明明她已經很努力了，很努力的，只是想要和姜錦好好地聊一聊，聊一聊這些年彼此的心路歷程，聊一聊彼此心裏所想，可每當她想要開口，在看見姜錦眼眸的時候，就有些喘不過氣，怎麼都說不出口。
花瑤霧沒有能力去言語，所以她只能低下頭。
「你又不貪戀權勢，也沒有什麼血海深仇，估摸著也不是很在意力量吧，所以啊，您真的很厲害。」
誰負心？誰貪婪？誰自私？誰背叛？
這戀情並不為世俗所容，所以她們沒法昭告天下，她們要避嫌，兩個人人生中最快樂的時光，大概是一同尋了借口遊歷四域的時候，她們走過許多的路，曾在湖邊賞蓮，曾在雪天觀雪，彼此都有不一樣喜歡的東西，卻又都在為此而努力，慢慢地迎合彼此的喜好，熟悉的久了，變得越來越了解彼此，越來越像彼此。
姜錦一直都話少，倒也不是性子冷，就只是話少而已，而花瑤霧總喜歡圍繞在她的身邊喋喋不休，像是只蝴蝶一般，那時候姜錦也沒有嫌她很煩，大概就是想著……有這麼一個朋友，也蠻好的。
「你還記得我們最開始認識那天嗎？」
「不斷架子，就有人以為你平易近人，越是平易近人，就越沒有話語權。」姜錦淡淡的念道，許落倒是相信她這一席話，無奈地搖搖頭，嘆息一聲。
姜錦閉上眼睛，「那就這樣吧，你想說的，我已經都知道了。」
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說吧……從你進和-圖-書門來就恍恍惚惚的，你到底有些什麼想說的？」
「害，何必端那麼高的架子呢。」
「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喜歡就在一起，不喜歡就分開，有什麼難說的嗎？」姜錦的眸子凝視著花瑤霧的眼睛，只是她的語調提高了那麼幾分。
明明他覺得這應該是一件奇奇怪怪的事情，給姜宗主捏足，這或許都沾點閨房情趣了，但一向嚴肅的姜宗主，為什麼現在又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呢？
花瑤霧看著她，她的心跳變得好快，恍惚了好一會兒，「我也不知道……就是想著……就是想著……」
她抬起頭看向花瑤霧，眼眸很明亮，只是多少有幾分惆悵，「就是想著……其實沒那麼喜歡？」
是因為沒有勇氣。
「你就是個討厭鬼。」
姜錦倒是被他捏的舒服了，許落心裏也不敢有什麼非分之想，所以氣氛好像倒也和諧，姜錦微微眯著眼睛，慵懶地躺著，嘴裏念念有詞，「明日就是你受封成為劍宗七長老的日子，記得穿的隆重一些，斷不可與平時那般玩鬧做派。」
他朝著花折鏡湊過去，在花折鏡的左臉吧唧親一口。
這可是一門深沉的學問，你得先知道對方心理欲求是什麼，再對症下藥，許落這麼念著，姜錦原本都還稍微有些繃著的眉眼，現在逐漸緩和下來。
「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說。」
許落將花瑤霧的靈舟拿了出來，還給了花瑤霧，花瑤霧捏住了那隻靈舟，看著他，接著便沒有再言語，從他的身邊擦肩而過，許落hetubook.com.com則是走到了花折鏡的身邊。
……
桌上的熱茶已經微涼。
同樣無顏再面對姜錦。
「你嘆氣什麼？」姜錦問。
院子里，花瑤霧收攏旗袍的下擺，坐在了姜錦的對面，她看向院子門外兩個人離去的背影，眸子似乎有些空洞茫然。
花瑤霧這麼回答道。
「我可是還記得你去一趟北域，就又多了個魔族皇女墨雨清呢。」
姜錦不會忘記的，那一年的東域大比上，她第一次遇到花瑤霧，是在擂台上，她是名滿東域的劍宗聖女，而花瑤霧是花宗的一個內門弟子，並不算出名，敗在了她的劍下，姜錦一不小心傷了她，所以有帶著歉意去照料她。
但是花瑤霧已經提前看過了結局。
姜錦不想再做過多的言語，所以她走出了這個院子，而花瑤霧只能獃獃地坐在那，望著桌上那壺殘茶，將那壺殘茶一飲而盡以後，她跌跌撞撞地走到房間裏面，關上門，蓋上了被子。
「現在想說沒那麼喜歡了的，也是你。」姜錦慢悠悠地念著，抬頭再看花瑤霧。
花瑤霧看著面前滾燙的茶水，閉上眼眸，心底的情緒複雜，說不出口。
「折鏡姐姐的黑絲真好看。」
姜錦忽然愣住，抬起頭仔細看著許落的眼睛，許落好像就只是無心之言，這句話卻又彷彿忽然就在那麼一個瞬間，戳中她心底某個柔軟的地方。
「我看姜宗主，也不想平日里總端起個架子吧？我偶爾也有聽瓔珞說，其實你的威嚴都是給別人看的，你只是不愛說話一些，這
和圖書些年您的劍宗宗主做的很好，辛苦你啦，看你這麼急著想甩手，就知道肯定過的也不是很開心了。」
……
姜錦見她這般恍惚，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可一直都不擅長關心安慰別人，只好岔開那麼一個話題，「許落那傢伙的戲本子你看了嗎？」
「嗯？」
「當然記得。」
花瑤霧輕輕的點頭。
等她傷勢好了以後，便總是尋覓機會去湊到她的身邊。
「當初說喜歡我的是你。」
而姜錦看著杯中殘茶。
「當初說只要我願意，你可以不顧一切的也是你。」
姜錦的口氣明明也很溫柔，可她這麼一說，花瑤霧就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了，她猶猶豫豫，伸出手在自己的腿上輕輕地掐了一下，她抬起頭，看著姜錦。
花瑤霧回過神來，看向姜錦，猶豫了一下，她笑了一下，「是啊。」
直到有天花瑤霧流著眼淚，和她說喜歡。
「瞎說什麼？」
花瑤霧的眼神或許有了一個瞬間的慌亂，但是許落沒有，他的表情還是那麼平靜，微微帶著謙卑，接著他笑了笑，「花宗主來得正好，多謝您的靈舟。」
姜錦輕輕地嘆息了一聲，閉上了眼睛。她將杯中那一壺殘茶倒去，沒有言語，只是再沏了一壺新茶。
姜錦的腦袋亂了整整半月，她沒有見花瑤霧，再見花瑤霧的時候，她點了頭，輕輕的把花瑤霧給摟在了懷裡面，她其實分不清內心究竟是不是真的對面前的女孩動了心，只是想著，看見她眼淚掛在臉頰的樣子，心底稍微有些疼。
還不是之前https://www.hetubook.com.com
有花瑤霧這麼個先例在那？
其實上次從北域回來的時候，花瑤霧已經鼓足勇氣，想要和姜錦好好聊一聊了，可那時在劍宗呆的那兩天，在看到姜錦眸子的時候，她卻又怎麼都說不出口。
院子里。
花瑤霧獃獃地望著她，而姜錦站了起來，她將桌上的茶杯倒滿，接著便轉過了身，「我去練劍了。」
許落心底總覺得怪怪的。
「那你要是不那麼花心，姐姐肯定愛死你了。」
「我娘還在這呢。」
「你以為我會生氣？還是說，你以為我會怎麼難過？」
「那姜宗主這麼多些年來，一定很辛苦吧？」
「姜錦。」
「哎呀，這還不是說明折鏡姐姐眼光高。」
「也沒有那麼花心嘛。」
她越是說著越是哽咽，眼眶變得有些紅。
花折鏡原本想避躲開，可猶豫一下還是站在原地沒有動，她的臉頰被許落親過的地方暈染起點點的緋紅，小拳頭捶打在許落的肩膀一下。
「我看了。」
「沒事。」花瑤霧搖搖頭。
「花宗主和我說了不少當年您和她的趣事。」許落順嘴提了一句，姜錦微微愣了愣，撇撇嘴，別過臉，「那傢伙真是，什麼都往外說。」
她小聲嘀咕一句，接著就牽著許落的手往外跑，許落和她一起跑了出去。
姜錦有給花瑤霧倒茶，花瑤霧卻一直都有些許心不在焉的樣子，姜錦能看出來她這副模樣，輕聲問，「怎麼了？」
她的臉頰微微有些紅著，伸出手戳戳許落的小臉，「別以為現在誇姐姐，晚上懲罰你就少了。」
戲本子寫的很好，https://www.hetubook.com.com讓人歡笑，有讓人暖心的瞬間，也有讓人提心弔膽，讓人潸然淚下的時刻，戲本子還差最後一卷結局，那一卷的故事，現在瑾雅閣還沒有開售。
「就當是給小輩講故事嘛。」許落這麼說著，又輕輕地捏了捏姜錦的足踝，接著他就收回了手，替姜錦穿好了那雙高跟鞋，剛站起身打算往外走，卻瞥見花瑤霧就站在門口，她的身後還站著花折鏡。
誰荒唐？誰深愛？誰勇敢？誰懦弱？
花折鏡幽幽怨怨地嘆息一聲，「你要是不那麼花心，你來花宗就不會再撩撥我了。」花折鏡伸出手在許落的腰間狠狠的一掐。
她的這句話說出口的瞬間，花瑤霧再無言。
「還好。」姜錦淡淡的回答。
湖邊，許落正碎碎念著，花折鏡的雙腿幽幽怨怨的併攏，而許落的手正在花折鏡裙擺下的黑絲輕輕地摩挲著，花折鏡的雙腿纖細，全然少女的姿態，沒有那般豐盈有肉感，但卻有不會纖細的毫無美感，比例又修長無，骨肉勻停。
兩個人對視了一秒鐘。
姜錦察覺到了她這點小情緒，笑道，「女兒長大了，就總要嫁人的嘛，怎麼，捨不得？」
姜錦深呼吸，「那我看見你現在掉眼淚的樣子，我就不會難過了嗎？這麼多年，其實你和我，其實心裏一直不都在想這件事情嗎？我總想有一天，如果你不說出口，或許我也會說出口，或許我們都需要一段時間去好好的冷靜，你是這麼想的吧？花瑤霧。」
她想著那個戲本子里的故事，沉默了好一會兒，她忽然輕輕地說。
「怎麼了？」姜錦輕聲問花瑤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