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日本這一次也派了一個少將，關東軍的副參謀長，不知道他跟那位張少將對上之後，會產生怎樣的火花？」

「你們有沒有在我們待過的地方發現與之相同的鞋印？」裘安道，「據我所知，每一個人的鞋印是不同的，尤其是舊鞋，根據每個人的重心，行走的習慣，還有鞋底的磨損程度，就算是新鞋，穿在不同人的身上，走出來的鞋印也是有細微的差別的！」

「一般這種情況下，林探長會想到什麼？」

「是，但製造一氧化碳氣體對普通人來說非常難，對於懂化學的人來說就非常容易了，儘管這也非常的危險！」林探長道。

宋明軒的這點兒心思，裘安豈會看不出來。

「對，對，我馬上回解剖室……」郭法醫官大叫一聲，直接就沖了出去。

「猶太人，那個已經被滅了國家的民族？」

「哪裡，哪裡，裘少校能夠來幫忙，那是我們的榮幸！」局長熱情寒暄道，「我們巴不得呢！」

艾雷德居然提到了趙子和，這讓張一吼感到異常的驚訝，這個情況非常重要。

「這不難推測，咱們宣化是什麼地方？」裘安凝視兩人問道，「皮革之都，皮革處理的過程中，需要用到草酸鈉，而草酸鈉加熱后，便會產生一氧化碳，不過一氧化碳容易燃燒，這個過程中危險性也非常大，而一氧化碳必須達到一定濃度之後，才能至人死命，所以，應該是先把一氧化碳製造好了，壓縮存儲，然後再投放到詹姆斯的卧室當中！」

「一氧化碳中毒死亡不一定要達到多大的濃度，當然，濃度越大，死亡的可能性越大，從屍檢的結果看，詹姆斯死亡的時間很短，據此判斷，兇手釋放的一氧化碳氣體在詹姆斯卧室的濃度是非常高的，使其在極短的時間內昏迷，然後迅速死亡！」

「沒有，昨天晚上吹的南風，兇手應該是覺得詹姆斯死後，偷偷的打開房門和北面的窗戶wｗw.ｈｅtｕboｏｋ.ｃｏｍ.cｏm，將裏面的氣體全部散掉了！」

「是的，經過我們的仔細比對，沒有發現任何一個與我們在仁記洋行發現的鞋印一摸一樣的！」林探長道。

「既然從我們這裏找不到突破口，自然要朝另外一個方向找突破口，毒氣是最明顯的！」裘安解釋道。

「起初我們推斷是燒炭，但如果是燒炭，現場一定會留下一定的痕迹，比如煙熏，或者灰塵顆粒等等，但是，經過我們的仔細勘察，現場非常乾淨，沒有任何我們想要的東西！」

「對，這極有可能是熟人作案，詹姆斯才沒有防備，才會被輕易毒死！」裘安道。

「我也很期待！」

「美國人呢，他們總是不太關心這個，每一次都是遲到，真是的……」

「還是宋主席考慮周到！」裘安點了點頭，這個時候他們穿這一身進入警察局，勢必會引起外界的關注，還是低調行事比較好，也不容易產生麻煩。

熟人作案，又在那個時間段，還留下鞋印陷害他們，會是誰呢？

局長將辦案的兩位骨幹跟裘安相互介紹和認識了一下。

郭法醫官道：「所以我們判斷，這是一個精通化學知識的人作案！」

「可這人釋放毒氣，豈不是連他自己……，難道他還帶了防毒面具不成？」

「快請他進來！」宋明軒剛用了午飯，小休一會兒，聽到副官報告，馬上吩咐道。

「裘少校，你來了，坐！」宋明軒招呼一聲，「你們陸總司令已經給我來電了，他請求我給予你們一切方便，並全力支持你在最短的時間內偵破這件殺人案，換你們一個清白！」

「這是東抗的裘少校，暫時以警察的身份配合我們辦案！」

「局長，現在時間緊迫，我也不跟您廢話了，我想了解最新的案情進展！」裘安直接了當道。

「可是我們沒有在詹姆斯屍體上檢查到任何其他的致使他昏迷的傷痕！」郭法醫奇和-圖-書怪地問道。

「請宋主席放心，我們一定會查清楚的！」

「不錯，裘隊長，你是怎麼知道的？」

不過這功勞不功勞的，裘安並不在意，他在意的是怎麼證實自己人身上的清白，還有抓到那個殺人的兇手。

「說案情吧！」

「一氧化碳雖然無色無味，但是人體吸入之後會有輕微的不適，一般不容易察覺？」

「不用這麼客氣，我跟你們陸總司令還是同鄉，我年長，算是他的老大哥，何況我們都是中國人，這件案子發生在我的治下，又跟軍人有關，如果不把兇手抓大，我的臉上也是無光的，而且你們的聲譽也會受到巨大的影響！」宋明軒道。

「宋主席，您放心，我們會配合好調查的！」裘安點了點頭，人家是主場，自己過來協助調查，喧賓奪主了不好，何況，這案子破了，領功的也是人家！

「你們有沒有問過她，開門的時候聞沒聞到什麼味道，有一種昏昏的感覺？」裘安道。

「草酸鈉！」裘安緩緩地說道。

「笑話，一個連自己國家都被滅亡的種族，有資格成為最聰明的族群嗎？」

「於是我們就從另外一條線索追查！」

「局長，不好意思，給您添麻煩了！」裘安客氣地道。

「這個該死的日耳曼人，居然跟黃皮猴子的中國人聊的那麼投機？」

「局長，乙醚是一種麻醉劑，只需要用毛巾沾上，在一個人的口鼻處幾秒鐘，就可以讓一個人徹底昏迷，然後為所欲為！」裘安微微一笑解釋道。

「局長，這是裘少校，他現在的身份是一名警察，參与聯合辦案，這是宋主席意思！」有了宋明軒的命令，警察局長哪敢不配合，他巴不得有人能夠分擔他肩膀上的責任呢！

「這位是林探長，這是郭法醫，這件案子現在是他們兩位牽頭辦理，你們認識一下……」

換上了警察的衣服和裝備，在警察局來人帶領之下，裘安等人進入了警察和_圖_書局！

「是的，他們是這個世界上最聰明的族群之一！」

但是他還是強行壓下了心中的衝動，繼續跟艾雷德閑聊，但是艾雷德再也不提「趙子和」在德國的情況了。

「裘隊長居然也精通痕迹學！」那位林探長震驚了，裘安的話完全不像是一個軍人說出來的，倒像是一位精通痕迹學的破案高手！

「裘少校，這邊請！」

「裘隊長，郭法醫這是？」一旁的局長聽得是雲山霧罩，看到郭法醫的情況，感覺不可思議。

「我也就是這麼一說！」裘安訕訕一笑，痕迹學很了不起嗎，狼牙特戰旅必修科目！

「是他的女僕貝爾！」林探長回答道。

「行了，東西到我這裏，就算是一個紐扣都不會少的！」看庫房的老沈不悅地一揮手！

「那就沒有人聞到這一點點的氣體？」裘安奇怪地問道，難道詹姆斯卧室距離其他人住的地方很遠？

「熟人作案！」林探長狠狠地甩了自己一個耳刮子，「老林糊塗了，這麼重要的線索都給忽略了！」

「對，對，我糊塗了，這樣是可以的！」林探長一拍腦門，自己都快忘了還可以上門問案了。

「少校，聽說德國人最近跟中國人走得很近，他們簽署很多合作協議！」皮埃少校身後一名法國少尉道，「軍事和經濟上的都有，德國人賺了很多！」

「不過德國內部也不平靜，新上台的阿道夫是個極端民族主義者，有跡象表明，德國在不久的將來會對猶太人下手……」

「詹姆斯中毒氣體的來源？」裘安道。

「好，好，裘少校快人快語，跟我來！」局長也知道這個案子要緊，裘安是帶著宋明軒全力配合的命令來的，他哪敢在這上面推諉？

「沒有，當時我們還沒有確定詹姆斯的死因，也沒有想到這個！」林探長搖頭道。

「兇手在事後很快將毒氣利用南北的門和窗戶之間的串風給排乾淨了，這或許就是我們在現場感覺不到一hｅｔｕboｏｋ•ｃoｍ•cｏm絲詫異的原因！」

「這，我們已經將人釋放了，再帶回來？」

「裘少校客氣了，這是我們分內的事情！」兩人都是並不計較裘安插手進來，事實上，這件案子難度不是一般的大，就算東抗不插手，那到最後還是會查到那上面去的。

「距離詹姆斯住得最近的是什麼人？」

早已準備好警察制服，裘安等人將換下來的裝備暫時存放在二十九軍軍部的槍械室內，清點數量，並且予以封存。

「多謝宋主席體諒，裘安銘感五內！」

「兩位，你們都是專業人士，辦案的事情兩位呢多費心了！」裘安道。

「……」

也許這就是他在中國學習到的「東方式的智慧」吧。

「不需要，先把詹姆斯弄暈了，然後不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裘安道。

「馬上將這個貝爾帶回來再問一次？」

「貯存一氧化碳氣體得一定要考慮安全性，所以首選是鋼瓶或者壓力瓶子什麼的，但是這些容器比較笨重，攜帶和搬運比較麻煩，如果只是短時間的存儲，可以使用簡易容器，比如氣囊或者皮筏子之類的，只要密封好了完全可以！」裘安繼續分析道。

「叫我裘隊長吧，免得被人察覺！」裘安道。

「日本武官代表還沒到，他們現在跟中國人是敵對的，等著看好戲吧！」

「該死，風頭都讓日耳曼人給搶走了！」

「但如果是中毒，詹姆斯應該會有所反應，而從現場看，沒有掙扎或者被移動的痕迹？」

「謝謝宋主席了。」裘安感激道。

「裘少校……」

「裘隊長，現在基本可以肯定詹姆斯先生是遭人謀殺，死於煤氣中毒，也就是一氧化碳中毒，我們現在最大的發現，就是距離詹姆斯卧室外走廊窗檯下的腳印以及在其他幾處地方發現同樣的腳印，經過我們的仔細比對，發現它是同一個人同一雙鞋留下的，在仁記洋行，我們沒有發現跟鞋印花紋相同的任何一雙鞋，但是我們仔細觀察和-圖-書后，我們發現，這些鞋印的花紋居然跟裘隊長手下的士兵穿的軍鞋鞋印非常相似，我們去裘隊長你們昨天待過的地方，悄悄的取了鞋印進行比對，發現鞋印的花紋是吻合的，裘隊長，你看，這就是我們現場採集的鞋印花紋，還有從你們留下的鞋印花紋，這還有鞋印倒模……」

張一吼明白，素來嚴謹的德國人也不是笨蛋，他們也是可以很狡猾狡猾的。

裘安帶著一支小隊，一路疾馳進入宣化城。

「案情現在進展還算可以，但就是一些線索還沒有突破，你們來，就是幫我們突破的！」宋明軒道。

「一氧化碳是易燃易爆氣體，一般情況下不會有人故意製造和儲存，而且弄不好還會傷及自身！」裘安道。

「裘隊長連這個也知道？」

「宋主席，你好！」

「明公，東抗的裘少校到了！」

「我沒有見過詹姆斯的屍體，但如果對方是一個精通化學的人，很簡單，只需要一點點乙醚，就可以將人迷暈了，而且乙醚具有揮發性，幾個小時的通風，恐怕早已檢測不到了！」裘安道。

張一吼在一瞬間有一種想把這個情況立刻上報的意圖。

「廢話就不多說了，我們兩家合力，徹底將這個案子查清楚，還受害人一個公道，也證明我們的清白！」宋明軒道。

「你們先換上警察的制服，這樣比較好，免得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宋明軒道。

是英國人賊喊捉賊，還是日本人在背地裡使的陰招？裘安一時間心裏也沒有一個準確的答案。

「老沈，別嘮叨了，看好這些東西，少了一件，咱們都吃不了兜著走，咱們二十九軍窮，可窮的有骨氣不是……」

「不帶回來，難道不可以上門詢問嗎？」

「這東抗就是有錢呀，你看，這清一色的三八步槍，八成新，一個小兵蛋子就隨身攜帶六十發，還有這軍鞋、軍服，嘖嘖，怪不得人家能夠跟小日本火拚呢……」

只要抓到了真兇，那危機自然也就化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