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夕恆回過神來點頭。
「入勁。」她小聲細語：「此世拼上全心全力，只為入勁！」
又記起，正是對方領她來到院中，並將她交給了紅妙師姐。
她按了按自己的上臂、小腿、腹部，肌肉煉了出來，不再像是曾經那樣軟糯。
她打開手中草紙，從裏面取出一顆蜜丸送入口中，以溫水多次送服。
這期間，她與同期的天才林鶯有過交手數次，無一例外是被輕易擊敗。
夕恆用這些話安慰著疲憊的身心，嗅著周圍花香，左右環顧看起周邊各色花朵的模樣。
但林鶯的劍式實在太過凌厲迅速，夕恆還未能將破綻把握，破綻便瞬息即逝。
「言盡於此。」紅妙起身，與夕恆道：「我攜你去對劍場，與其他師姐相認。」
只要自己是在前進著的，那麼早晚有一日能成就所希望的目標吧。
她的想法與招式在與對方的劍斗時根本無法施展，不由得心感挫敗無力。
一旁，顏紅磯與李安雪兩名女子如今都還未成招，聽聞此語不由得心生寒意。
「鍛鍊出肌肉簡單，可內臟又該怎麼鍛煉呢？」夕恆搖了搖頭。
通過每日演練劍招、學劍與一遍遍舞劍，再加上規律完善的飲食，夕恆原本孱弱嬌瘦的身軀得到鍛煉，比起來時硬實了些。
她的咳嗽一直沒有好轉，說話也是難以大聲，身體雖有肌肉，但又不能做到長久持續發力。
似乎，大師姐叫這老婦人為……長老？
即便體內病症被貴重的藥物暫且抑制住www•ｈetuｂook•ｃom•ｃｏｍ了，自己仍無法與這些天賦者相比。
今日晨練時，前來察看她們練劍的大師姐紅妙也看出了夕恆身體異樣，指出這些癥狀是因體內臟腑虛弱而起，一直外練筋骨肌肉對這些雜症少有幫助，要用藥材進補調理。
在劍院的學徒當中，她的天賦只算是中等偏上一點，最多也只是比她人悟性更好些。
……
她早已立下決心這一世必要習武，哪怕在途中死去也無所謂，怎麼可能會善罷甘休。
如果自己只是個普通人，恐怕比較好的結果，也就是作一個藥罐子靠各種補藥多活幾年，默默等待死亡的降臨了。
按理來說，身體應該已經算是健康了。
夕恆將這話記在心底，在午休時間獨自去了劍院隔壁的健生堂，請教藥方抓藥，最後以一兩銀子的高價買得了幾顆黑色的大蜜丸。
如此這般重複，一日日順然流逝。
她如今已經改變了自己的命運，開始習劍練武。
因此在演練劍招時，她的動作準度與穩定性都不如別人。
夕恆掩唇輕咳兩聲。
夕恆輕輕嘆息，轉移注意繼續感受起身體的變化。
甚至，洗浴時都能看到自己身上有了些微肌肉線條，不再是蒼白無力一身軟肉。
「一生一世。」對方簡單補充。
……
「希望能有些提升吧。」路上夕恆小聲自語。
她的劍法也在不斷的演練之間，愈發平穩流暢，乾淨利落。
短短五日之後，夕恆便將紅線劍的基礎ｗwｗ•ｈｅtuｂooｋ.ｃｏm.cｏｍ的劍招動作練得規整合格，被大師姐說已經可以跨入下一階段。
「天賦如何也沒關係了，至少身體確實健康了些。」
夕恆望著對方背影，那老婆婆也好像感知到了她的視線，慢慢回身望來。
壇中正有一名駝背的老者，正穩穩端著一件大肚細頸擴口的瓷壺滴水澆花。
這片花壇不大，種的花束卻是五彩繽紛，粗略一看，入眼的花類便有十幾種。
兵敗后，她又只能無奈地回到原位休息，又重複練起劍來。
住房中，夕恆拍了拍平坦的胸口，輕聲說服著自己。
「二十日明白招式，還算不錯。」紅妙言道。
「你們同期四人當中，我只看好林鶯能成。」紅妙最後道：「若是認為自己並非武道種子，也不只有武道一途能走……早日離開也並非一件壞事，剩餘時日的銀兩也可奉還。」
「趁著有葯吃的這段時間，儘快入勁吧。」夕恆默默鼓舞起自己。
夕恆逐漸認出，這名老者便是她前來紅線劍院之時，在劍院門外所見到的掃地婦人。
「就如那幾人，她們都已在劍院練了兩年以上，至今未能入勁，不知何時才會放棄。」她少有地嘆息出聲：
「武道，終究還是要看天資的。」
長老卻好似沒聽見夕恆說什麼，只是看著她，以沙啞聲喃喃自語：
接著，這名老者皺了皺眉頭，又揉了下眼睛。
……
少女左手按著自己酸痛的肩膀與胳膊，右手無力地抓著一把木劍，從劍院離和圖書開，經過一片雅緻整潔的花壇，正要返回自己的住所休息。
現在，這些藥丸就被她抓在手裡。
「這個速度，能入勁嗎？」但夕恆想知道的只有這個。
之後想要跨過入勁的門檻，明顯會相當困難。
與那人對練時，夕恆基本都是被對方的劍招壓著打，只能不斷防禦，自己的招式無從施展，最終就被輕易擊潰。
「拜見長老。」夕恆於是隨意行了個禮。
夕恆眨了眨眼，這是開武館做生意的人該說的話嗎？
夕恆深吸一口氣，繼續演練劍舞，直到肉體能承受的極限。
「再往後，便沒有了。」她平平淡淡地道出這個事實，回看向後方劍院角落處不斷修鍊的幾人。
而令人苦惱的則是，她們這新入院的四名新學徒之間，還真的有一位天才——便是那位不喜言談，對劍法武道最為專註的林鶯。
「若是用了六月還未入勁，仍要留在院中繼續修行，入勁可能便只剩半成。」
她一直盯著夕恆，兩顆眼珠子一動不動，臉上皺紋也同時僵住。
夕恆最後常被林鶯盪開擋劍，隨後一劍停在喉間，勝負由此分辨。
而夕恆與其他兩人，都還在繼續磨練最基本的劍法套路，不知何時才能稱得上完善。
能持續舞劍的時間更長，使劍時也能更添幾分力氣。
只要今日的努力只要能化為明日的進步，她就能很滿意了。
七日之後，夕恆習得了紅線劍法的諸多變招，與其他劍院學徒對練劍術，但少有勝績。
不再像一開始那般，只抓ｈtｔｐs://www•hｅｔuｂｏｏk.ｃoｍ.cｏｍ著劍刃左揮右揮幾次，就會氣喘吁吁渾身酸痛。
這十幾日的練武途中，夕恆已經清晰明白，自己實在並非什麼練武奇才。
不止如此，時常還會有口乾舌苔、潮熱盜汗、五心煩熱，耳鳴眼澀等等癥狀產生。
可是……
這幾顆大補丸對她而言只能補足一時。
夕陽下落，天色昏沉。
轉眼，便已是半月之後。
「呵……」夕恆搖了搖頭：「如果是普通人，我早就在藥王山山崖摔死了。」
也幸好自己能夠讀檔重來。
「武者不打虛言。」大師姐目光掃過三人，自然盤坐下來，面對她們講道：「在我們紅線劍院中，能交上銀兩入院習劍之人，十人中只一人能在三月內入勁。」
可無論再怎麼練，她的劍也做不到如林鶯那般凌厲猛烈，身體的速度與力量也跟不上對方。
如今才過半月，林鶯便已經稍稍領會了紅線劍意，並已經走過了演練劍法的階段，開始與其他的師姐一起學習種種劍術變招。
對方的招法極快，哪怕兩人所用的都是同一劍法，互相之間知根知底，夕恆知道對方劍術之間有那些破綻可以利用，可以嘗試著批亢搗虛，攻敵之弱。
而她自己，卻只有兩三次靠運氣獲勝的勝場。
「而在三月之後選擇補交銀兩繼續留在劍院者，入勁幾率同樣只有一成。」
自從服藥了后，夕恆身上大多癥狀都漸漸消退。
因此，她每日演練劍法時，也無需練上幾遍就歇上一會，至少在頻率上跟上了同為學徒的顏紅磯、李和*圖*書安雪兩人。
「真像……」
「嗯……」大師姐細想一番，搖頭說了實話：「二十日成招者，十人中不足一人能夠入勁。」
「十不存一？」夕恆微微蹙眉，再問：「指的是在院中修鍊的這三月之內不能入勁，還是說……」
而當這心感一旦浮現，就是她敗落的時候了。
那位武道天才林鶯如今都已經擊敗了大半師姐，即將步入下一階段學習身法去了。
她先天氣血兩虛經脈不暢，斷了葯后不過多久，身體大概又會重返虛弱。
相比起真正的天才相差甚遠。
「……」三名聽者皆陷入沉默。
不知是因時來運轉還是苦盡甘來，壓抑住病症影響后的幾日夕恆進步相當迅速，逐漸勝過同伴。
只有經過大師姐認定，將基礎劍法練至規整合格，才能轉去學其他擴展的變招，並與其他未入勁的劍院學徒對練。
「武道入勁對內臟有裨益嗎？若是沒有，又找不到鍛煉內髒的方法，這一世還是要做個藥罐子……」
少女也停下腳步，疑惑地與其對視。
「也許要用上兩三世，才能真正成為武者吧？」她默想。
顏紅磯眼中露出迷茫，輕咬下唇。
接下來再將命運向好的方面努力努力，也許就是海闊天空了。
「各種方面都輸於人呢……」練劍時，夕恆小聲自語。
清晨起床晨練，之後飲藥用餐，再從黎明初醒煉至夕陽落日。
雖說這些癥狀都不會直接妨礙習武，但對長久持續下來，對體能上限與武功進步的幅度還是有著不小的影響，總會弱別人一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