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這次她是去定了。
試用這招后再看去鏡中，夕恆都難以再認出自己，只能從一些動作細節稍稍窺見。
存有靈氣的白霧也有著迷惑心神的作用，可輕易使尋常凡人產生幻覺，也算是種適合於在傳教中顯跡的法術。
靈石表面沒有分毫血色，也不如血靈石那般會隱隱散出古怪邪氣。
這座巨船，看起來倒確實是能夠渡過大洋的模樣。
夕恆淺笑了聲：「說不定崇海對岸真的是仙境，去過的人就都不願再回來了。」
隨著她遙遙遠去，遠端被越拉越遠的陸地，受到層層薄霧似的淡白色籠住。
若不知道這是飛劍，夕恆大概只會認為是把老舊破劍罷了，掃過一眼就不會再看。
在海上實在是沒什麼事情能做，上傳后選好艙位，並簡單了解了船上人員各自職務之後，她就閑了下來。
夕恆將靈石貼上，頓時飛劍劍刃即有烈火燃起，原本粗糙樸素、只有硬度高而並不足夠鋒利的劍刃粘上火光，立即就變得鋒利無比。
被她俘虜的赤天神女，正在促進此事，即日就將啟程。
為此事小小忙活了一段時日後，夕恆今日閑了下來，回到前凈明宗總壇的書房當中，默默翻看起赤天神女的熾靈天法。
指尖輕輕將鬢髮拂至耳後，腳尖輕挪，回望過來。
練習時，夕恆記起被她所俘虜的赤天神女。
轟隆聲隨後傳來，天災偉力令眾人都心神一顫。
順便，同住在一起，也能讓對方教教她飛劍之法與種種火法的用法。
實在不行，等之後成了皇帝，就再造幾艘更大更穩定的巨船，重新渡海一次。
「如果能有個地圖和gps定位就好了……」
小雨過後也並非風平浪靜，而是又增了一陣狂風呼嘯的磅礴暴雨。
陰鬱過頭的天氣也感染了人的心情，夕恆仰頭望著無邊天色，只想著如果自己有能力將這團烏雲擊散就好了。
「自然。」
「諸多匠人也載在船上，無論是撞了礁石、或者遭到海獸，皆可立刻派人前去修補——一切為安全跨越崇海為要。」
夕恆站在艙房當中，透過舷窗望著甲板上的繁忙景象，聽著因船隻晃蕩不斷響來的吱呀聲響，嘖了聲：
她身為化勁武者，不怕這個筋骨受傷，無法施展法術之人。
不過她也看出，師姐自從復讎之後，不知為何，身上的武者屬性氣質就漸弱了許多。
「師妹，果然還是要去尋仙嗎？」
「不過，我也知曉此途可能相當危險，所以，師姐這次就不要跟著了。」
「……」陳鳳火沉默許久，望著對方一身凌然殺氣，終究還是沒有多言，順從地講述起有關飛劍與法寶之事。
夕ｈtｔｐs://ｗwｗ.hetubook.cｏm•ｃom恆用自己的演算法換算了一下。
因她們都並非修仙練氣之人，自身體內沒有靈氣，只得以靈石作為遙控器般的中介，慢慢練習。
「……」
對於其他人而言，這方面的危險著實是要仔細考慮一番。
海域圖上也沒什麼標識，只能由舵手憑藉經驗估算船隻已經行了多遠。
試過火法后，她又將目光對準了那柄飛劍。
火光所觸之處，哪怕堅石也可直接斬破。
「船艙之類都布置好了么？」
赤天神女也正留在這盤坐冥想，自從夕恆返回，就開始找對方不斷詢問熾靈天法的種種要訣，好似審問質詢般問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自己差不多全部領會，才繞過對方一段空閑時間。
萬一火勢止不住了，整座船沉下去，她的尋仙計劃可就泡湯了。
若是航行途中沒能找到島嶼之類的補給之處，船上物資也差不多能用半年多。
她不會被師姐勸下，前來此地要說的，也並非此事。
「她當時所說的能夠接連放出一百多招法術，倒也並非大話。」
紅妙師姐面對起夕恆，氣質只是柔婉靜秀的樣子。
若是在崇海當中沉了船，哪怕她身為化勁武者，也無法憑藉輕功返回大趙……
只是在這巨大木船上，夕恆不能多試這種火焰的殺傷效果。
日光，雲朵，還有海。
現在大船已經建好，就差落水了。
因陳鳳火自造反的目的本就是利用手下幫助自己尋仙覓道，所以成勢之後，就立刻命人建造起一艘大船。
捏著劍指轉了又轉，最多也不過讓劍刃抬兩下頭，劍柄依然垂著，連飛都飛不起來。
赤天神女在旁閉眸，安然不動地冥想著，似乎毫不在意外邊雷鳴暴雨。
「那我興許便是第一個嘍。」
夕恆望著船隻模樣，看著前凈明教的諸多舵工與班匠、水手，船工等等人員登上大船。
夕恆猶疑一瞬，隨後慢慢靠近。
「只要你我真心相待，無論時間長短皆可。」紅妙師姐反駁。
夕恆帶著幾十名自願與她一起跨越崇海的大黑暗天信徒，來到了明珠城沿海部分的巨大港口處。
大趙國內，從未聽說過有人能渡過崇海，甚至有不少書籍都講崇海沒有盡頭。
此行也不只有一艘巨船，旁邊另也有兩座不小的商船，與較小的多帆船隻相伴。
夕恆回想起先前俘虜時，對方所言。
修鍊之間，日子一天天過去。
「不過，先前那女人能夠發揮出匹敵化勁武者一擊的威力，還是因每一招都用了上百單位的靈氣……」
這本法術書相比于血海大法，其中法術的用途明顯更為全面。
夕恆和_圖_書前來此地目標就是為了尋覓仙蹤，自然也會跟隨前往。
出海第一日。
「更可能的是，那些願要渡海之人，皆已死在路上。」紅妙搖頭提醒。
「師姐是武者，應當能明白的吧？」夕恆反問過去。
所以說，倒還確實是有些危險。
大船在波濤中上漂下沉，無法與天地的威力抗衡分毫，只得隨波逐流，任由飄搖。
大海，好似永無邊際的大海。
翌日，正午。
紅妙師姐就在那邊，為她尋找著此地有沒有藏起來的靈石符咒，或是仙法書冊。
「這般天氣也會拖累進程欸……」
那片地方，靈氣不會向上飄忽流逝，而會長存於世間。
她自己也聽過一些傳聞，例如：崇海上有著七座相連的仙境島嶼，其上所居凡人都知曉天仙之事，都有機會拜入仙門，求仙問道。
號角響起，船錨被數十人一同拉上，巨帆隨之展開。
於是，夕恆已經同意對方所言，讓她去追尋那個崇海對岸的傳說仙域。
雨勢雖然不小，但迎面刮來的長風卻也沒那麼大，船下波濤並不劇烈，只會略感船體晃蕩。
夕恆站在甲板，靠在船舷，回望後方。
「你真是妖魔嗎？」赤天神女看著夕恆，總覺對方雖會法術，但在很多常識問題上，卻全是一點都不懂的樣子。
「在陸地上簡單尋了一遍，我還想去趟海上，不然難以安下心來。」
「雖說如此……卻。」紅妙輕嘆道：「仙人究竟有什麼好的？連你也非要去尋那縹緲無影的仙。」
不過今日，這些在常人眼中本就足夠龐大的船體，對比起其中央一座六十余米長，可承載數百人、高掛著十多面收攏著的厚實帆布的嶄新大船，顯然黯然失色。
休息了會後，夕恆又掏出飛劍，捏著劍指使其撐在地上左右搖擺，問那赤天神女要如何才能將之完好催動，之前那飛劍又為何能夠燃起火光。
若是將方天德以千人血肉灌注的血靈石中靈氣稱為一千單位，這青藍靈石當中的靈氣密度，至少也有三千。
夕恆回到艙房坐下，靜靜觀看起自己帶來用於消遣時間的一些書冊。
另外便是變化法，能夠將自身容貌、五官體態等等發生明顯變化，一次使用可以維持數日。
如陳鳳火先前所用，能夠擋下一兩招化勁武者攻擊的白氣護罩，便是一種保身法。
不過她現在用著，倒是分毫都不熟練。
但詢問一番之後，夕恆原本對其抱有的期望也已漸漸消去。
總之，終究會有個盡頭的。
不過，在海上總會遇到諸多麻煩，如海嘯風浪等等。
不知赤天神女造出的大船，能否撐住。
「希望暴雨能快些結束吧。和-圖-書」
夕恆已將此地凈明教總壇佔下，門匾上的凈明教三字也已被她換成了親自書寫的黑暗天三字。
除此之外，也有些愈合傷勢，祛除病害的法術等等。
只要一直向東航行，要麼就跨過崇海，要麼環繞一圈，重回大趙疆域。
明珠城本就是沿海大城，其中本有不少大型船隻。
赤天神女垂眸說是，似乎已經認命。
凈灰色的明亮眼瞳注目在靠近的夕恆身上，與其淡紅色的眼睛四目相對。
但傳說終究只是傳說。
想到靈氣二字，她轉動目光，盯在了一旁長案上，繳獲的五顆靈石。
上午稍微忙了一會，再站在船舷望了會幾乎就不會有任何變化的海景，聽過海鷗鳴叫，吹過海風，就無趣地返回了自己的大艙房。
先前戰勝對方時，她不過只隨意將其翻看了一遍。
「但我想要的，卻是這一份長久。」
她不想夕恆走太遠，走去危險的地方。
現在的她，更像是名溫香艷玉的女子。
第十日，天色暗沉，烏雲密布。
在船甲板上站著，所能見到只有這三種東西。
「究竟要多久，才能跨過這片大海呢。」聽著微微的海波與浪濤聲，夕恆自語道。
據說，只要向東跨過遙遙崇海，就能夠抵達凈火明尊與大黑暗天他們所在的界域。
熾靈天法當中，也記有著驅使飛劍這一類法寶的術法。
「原來如此，催用飛劍的全部能力還需直接以靈氣灌入，並觸動其中某一部分才可操控……像是按鈕一樣。」
「不論如何，我總是要去的，師姐。」夕恆擺手道。
熾靈天法當中大多是些火法攻招，不過也有小部分的保身法、變化法。
青藍靈石除了外表更漂亮之外，其中所存的靈氣也更為純粹濃郁。
因已經完成復讎，長久未曾動用氣血殺戮，紅妙身為血線劍傳人的凌厲殺意已經漸漸淡去。
「走吧。」夕恆領帶此人，與自己身後數十名黑暗天教的雜兵登上大船。
「這些傳說基本也都是假的吧……不過就算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也要過去看一看才行，不然連個目標都沒有了。」
夕恆每日記載著自己的修鍊心得，對所謂的法術逐漸有了些新理解，也隨之慢慢進步。
再然後便是五枚完整的符咒，其上文字歪歪扭扭，看不出其各自都有何效果用處。
只是……
因為對方雖有法術、靈石飛劍等等有關仙人的物品，但在尋仙這方面卻也同她一樣，只是曾聽到過一些傳說。
夕恆慢慢翻看著書本，自語道。
少女幻想起了自己練氣修仙之後的事情。
「之後，會是多久？」紅妙抿了下唇。
日光揮灑，落在縫綴貼死的各處船板上和圖書，將其整幅船體顯現完整，僅僅只是靠著大小，便已經威武非常。
「你猜？」夕恆賣了個關子。
「可是飄揚航海，總是險象環生，更莫說要渡過萬里崇海……此世間還從未有過誰能跨過崇海，還能再返回來。」紅妙勸說。
「不錯。」
若非的腰間長劍與身上勁裝撐起了一點氣質，大概不會被人看做是位武者。
少女目光微轉，重新回望向主屋書房。
夕恆將手中的熾靈天法翻過一遍又一遍，一整個白天的時間幾乎全用來嘗試其中法術，耗費了三百單位的靈氣，將這片教壇後院中的一塊巨石都給砸成了一地碎塊，才堪堪停下。
赤天神女以協助她尋覓仙蹤這個條件，換取了她短暫的性命。
「也許可以讓她教我法術和御劍，進度也能更快些。」
……
現在，此人對她已沒了任何威脅。
「師姐就先回江寧吧，我這一途很可能也會如以往那般什麼都尋不到，等之後若能安穩返航，我會去找你的。」
……
此外，另有將三昧火團圍繞周身，等敵人前來時可以隨心以火團攻守的保身法。
而外面都過了五天，周邊景象還是那種一成不變的平靜海洋。
「也許百日，也許一年，也許更久。」夕恆也拿不準。
「這種操縱之法大概需要長久練習才行，幸好其消耗不大。」
現在才是真正開始修習起上方法術。
只是不知為何，這本熾靈天法當中所記，都是些較小法術，沒有如同血海翻天那般，足以一下平定一場大戰局勢的強大術法。
書房裡，散著長發的紅妙將手中尋到的一本仙跡傳說放下。
崇海不知有幾萬里也，乘船遠渡，不知多少時日才能跨越。
「明知危險，為何還非要去呢？」
之前她自己鑽研法術時沒人可以請教詢問，不過現在卻不一樣了。
消失在天海邊際。
紅妙猜到夕恆會說這樣的話，不怎意外，只是仍想勸下：
「不過若是注入的靈氣多了，地火之法興許也能做到一招殺死數百人……」
夕恆在自己的艙房裡取出備好的宣紙細筆，靜靜寫起自己的海上日記。
恐怕，都已經很久沒拔過劍了。
因此，夕恆沒在船上練習火法，習練飛劍也只是操縱方向劍擊，不會催用靈氣使其燃出火焰。
而在夕恆眼中，無論船隻走得或快或慢，周圍都是同一副模樣。
她之前從未接觸過這種靈器，所用的都只是些凡人兵刃。
……
夕恆拿在手裡一枚。
這幾顆靈石大小形狀皆類似，模樣細美精緻，好似最為極品的青藍寶玉。
不過一條命罷了，大海想取走就取走吧。
……
將其握著，能隱隱感到其中濃郁靈氣。
https://m.hetubook.com.com……
夕恆本來想著，在途中也找找那所謂的崇海仙島，但莫說什麼仙島了，周邊連一個小島都看不見。
對方沉默時，夕恆拋出了自己的建議：
夕恆淺笑：「成了仙人的話，我就能和師姐在一起很久了。」
那個女人被她奪走了靈石與符咒，並以化勁傷到了手腕筋骨，就算她還在哪藏著靈石或符咒，也已無力催動。
如今，數個傳教的隊伍已經分派于城池各地。
巨船被波濤席捲晃蕩不斷，夕恆這幾日來用於消遣的棋盤都已散亂不定。
「嗯……」夕恆輕輕點頭：
傳說中，練氣修仙不只能夠得獲長生，同時也有著騰雲駕霧，呼風喚雨的力量。
但身為穿越者的夕恆認為，這世界應該也是個圓球。
西風呼呼刮動船帆，引著大船向東方遠航。
就好像夕恆先前游過的所謂仙山一樣，那都不過只是些虛無縹緲，毫不實際的傳言。
而是……
船工不停將墜在甲板上的雨水用木桶裝起潑向外邊，不斷的呼喊聲遙遙傳來。
「為了防止你搞什麼小心思，你我住同一艙房。」
她並未領手下們風捲殘雲般將此地有關於凈明教所有標誌神像都給砸碎燒毀，而是使其徐徐圖之，潛移默化地引導此地民眾觀念，轉變向大黑暗天宗的信仰。
「火法的威力比起血海大法的血箭血爪確實更強一個層級。」夕恆自語道。
三日後，明珠城。
大船之上水手相繼呼喊將船帆收起，回到兩舷和船艉架起長櫓，多人一齊搖擺，繼續為大船提供動力。
「哥倫布橫跨大西洋也就用了不到四十天……我這邊橫跨一次崇海，應該也不會過百日吧？」
「不知這些青藍色的靈石，又都是如何煉出的……」
「嗯。」夕恆自然應道：
另外一件戰利品是把飛劍，只是現在夕恆還沒學會如何驅使，難以評價其優劣。
「此船設了隔艙分水，哪怕有一處漏了，也不會如尋常船艦那般直接淹沒。」旁邊被她俘虜的赤天神女講解道：
還有播散出濃郁白霧，將自身隱於其中作為防護，或是封閉敵人目力的法咒。
人們可以吐納天地靈氣，練氣修仙。
層疊的烏雲將陽光遮蓋，忽有大雨墜下。
天上炸起一道閃電，映得世間通亮。
五日後，大雨仍然未停，至多隻會時不時會漸小一會。
「一共五顆靈石，其中三顆完滿，兩顆已被用了過半……統共一萬兩千多單位。」
畢竟太陽是圓的，月亮也是。
飛劍表面看起來粗糙古樸，好似許久都未曾磨刃打理，劍柄處甚至還留有些微弱銹跡，劍刃更是連帶著無數細微痕迹，並不鋒利。
……
但對於夕恆來說，卻沒什麼多想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