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恆又砍下一顆暗勁武者的腦袋,旋身沖向敵軍密集處。
「觀想此紋。」夕恆隨之將催動法術的要點講出:「心念烈火,口吐呼音,感應紋路發熱,推掌即可將法術放出。」
「可以奇襲。」夕恆只說:
火焰被身法震起的衝風推開,劍光一閃,血線先是斬斷了高高燃起的烈火,便來到敵軍的脖頸與胸膛。
夕恆踏起輕功,如雲下輕燕般竄出軍陣。
這招劍動聲不似破風之吟,更像海波呼嘯狂風席捲。
轟——
「放出火法之後你們立即逃離此地,等敵方做出反應,你們也大都已逃得足夠遠了。」夕恆提醒道。
「那便一起滅了。」
「三座城池一同被圍,看來大趙是有些弱勢……」
心如止水之間,逐漸變慢的視野當中。
漸漸,紅日落入地平線下,那些僅存於世間的絲縷紅光也隨之慢慢消失。
呼——
地火持續朝前,統共點燃了十數座大帳,綿延接近百米才堪堪停住。
而其中身影,無論馬匹還是人身,都已成了散亂的破碎肉塊,難以分清哪是馬屍哪是人屍。
「此物便是說書人口中仙人吐焰之法,化為符咒可貼于身上,供凡人驅使。」夕恆簡單講解。
這裏又沒有化勁武者或者成堆的暗勁大成能將她牽制。
黑暗燭火光亮照的透徹。
簡單講解過後,夕恆變魔術般伸手,自人們視野死角抓出了一顆拳頭大小的血靈石。
夕恆輕聲念出。
夕恆離開途中只聽得後方軍部傳來一個模糊高吼,大軍便轉向去了另一方向。
原來是當初那批士兵……
旋即,呼聲間地上湧起烈火熊熊,以席捲之勢奔湧向前。
紅線逐漸裂開變成傷口,逐漸又成血肉分離的截面。
「殿下乃是仙人轉世啊。」
「東側糧道就距離不遠,也與歸途順路,便將此地滅了再說。」
腳步踩在軍陣外的丘陵,再飛躍掠過一片灌木叢林。
火紋亮到極端,紅黃光點播撒地面。
這名騎兵隊長面上表情複雜,看不出是激動還是震驚亦或者迷惘,好一會才緩過來。
在茫茫黑夜當中,人們會本能地恐懼突發意外,比白日反應更慢,也更容易變得恐慌潰亂。
無論對於大趙還是顏朦國,化勁武將都是極重要的戰力,要麼身為大將軍于最前線作戰,要麼守在最重要幾片後方領土。
下一刻軍陣被整個衝散,上百雜兵宛如被車撞開拋得四散。
後方騎兵沒想她行動如此迅速,呆了片刻才接連催動馬匹跟上。
聲音一響,整座營地立刻變得極為騷亂混亂。
便https://m.hetubook.com.com在樹林外的一片小塊平地,重新見到了那些大趙騎兵殘部的身影。
不多時,夕恆已追上了陣型散亂的騎兵隊伍。
劍刃斬斷寬厚朴刀,尖頭紅線劃過,又將對方整個胸膛直接斬成兩半。
「此地乃是後勤糧營,牛羊眾多,其中藏兵人數至少上千,可能數千……」
近百單位的靈氣催動,使手上火紋搖曳起來。
雖然無人知曉道道火球究竟從何而來,但喊出敵襲二字總是沒錯。
再震化勁崩開來襲箭矢,夕恆將左手劍刃放回了只有自己能看見的物品欄里。
夕恆就站在火焰末端,靜靜看著已被驚醒的軍營。
揚起前足的馬匹落地,上方將士連忙在馬上簡單抱拳行禮:
……
劍刃貼上多層濃郁的紅暗色調。
但實際行走,卻是用了一整個下午,才到達目標地點。
她也不打算繼續與這群顏朦軍隊耗著。
「今日天色極暗,入夜必定伸手不見五指,只需繞過巡邏守衛點燃糧倉帳篷即可引亂敵軍,之後衝殺敵營,敵軍慌亂之際可能直接潰亂。」
以她一人之力,說不定就足以擊潰整個營地的軍部了。
「只是……因另一部先鋒傳來情報有誤,吾軍兩百餘人襲擊糧道而不知敵軍就在附近,因此只剩了數十殘部。」
「一己之力難敵數千顏朦軍,哪怕身為化勁,那位閣下恐怕卻也堅持不了多久。」
「好,隨我保家衛國,抵禦外敵。」
夕恆再問:「如今北疆戰事如何?為何你們會受敵軍追擊?」
這處營地當中才終於有人以粗糙的口音高喊出來:
斬了這名明勁大成,夕恆再一橫掃。
時間挪動許久,正當夕恆要下令使眾人靠近營地縱火時。
本就烏雲濃密的天色愈發黯淡,好似那層層疊疊的烏雲更向下壓了幾分。
而此刻,縱火主使夕恆已經抓出長劍,朝敵軍聚集之地踏步突刺。
火光照亮了其隊伍當中蓋著層層粗布,模樣鼓鼓囊囊的糧食拖車。
要走還是要留,那都只是一念之間。
又等這一道運糧隊伍進入營地忙碌起來,營地中巡邏衛兵也減少一半前去卸糧,她問起身邊的騎兵軍官,敵軍運糧隊伍可能的架構。
敵人僅存的一隻手繼續揮斧,而夕恆的劍穿透下巴皮肉,刺透口腔鼻腔與整顆頭顱,再自其頭頂透出。
「我前段時日外出尋仙,在一座海島之上尋得了仙蹤仙法。」
但她的劍本就可以斷鐵,加上氣血增幅,紅線延在劍尖可以削鐵如泥!
「別說這些沒和*圖*書用的,過來每人劃上一道火法,等入夜深了便動手毀了這片營地。」
夕恆見側邊有抓著雙刀的暗勁武者來襲,整個身體只好似下意識地一轉,劍刃上挑便帶飛了對方胳膊。
下一瞬,條條形狀各不相同的金紅火紋貼上。
說罷,他將長槍背在身後,甩動馬匹韁繩加快行速。
後方騎兵隊長下馬望去遍布著圓包帳篷的軍營,在紙上以炭筆記錄。
她自己不打算逃,她體內還有大半的化勁可用,並且又有三顆靈石。
後方數十騎兵反應過來,首次見到只曾於說書人口中聽過的帝姬,顯然激動了一兩分:
接著,她讓此人在眾人眼前演示以便。
這幾人根本沒有任何察覺,紅線劍氣自夜空忽顯,三人腦袋一齊砍落,鮮血噴洒,身軀墜地。
「記得找好足夠分散的隱蔽位置,等我先動手再一起催動火法……」
「我以為有軍部援助,揚旗求援,未曾想來人卻是位大趙的武者。」前頭騎兵長官回首,勸說著仍在後望的屬下們:
途中遇得三名持著火把的敵軍巡邏小隊,夕恆拔劍加速。
自己捏起指法念起咒語,以靈石好似打火石般,向著對方手背皮肉一劃。
這一瞬,足夠她蓄滿劍勢。
周邊其他將士同樣如此,看著那邊法術所為,又看向夕恆帝姬,幾番輪轉后竟有人說道:
滾滾黑色在天穹間繪出種種古怪模樣,西方紅陽墜落,只有最後幾縷紅輝還灑在人間。
夕恆來到北方,目標就是為了增長自己的聲勢,也順便結束這場戰爭,為自己接下來將要接手的大趙定幾分安穩。
前頭掛旗的騎兵已經捲起旗幟,勞累過久的馬兒也隨之緩下速度。
騎兵咬牙搖頭:「回殿下,並無。」
「殿下難道已成仙人了嗎?」對方大驚失色。
所以,既然順路,自然要對敵軍造成些打擊。
夕恆於是沒去在意,只要沒化勁前來,就無人能打亂她的計劃。
「一月前北疆各地同時遭襲,顏朦十萬大軍南下遍布邊境各地,如何堅守也難免有缺漏之處,現今玉門已破!敵軍南下已至齊名、磕州、刑州三城,大軍正在堅守,而我等作為踏白衛正偵察敵情破壞敵軍糧道!」
隨之,左手忽地向上往劍刃一抹。
夕恆沒有多言,催促手下嘗試。
一團血色沉黑的海,砸在了敵軍中央。
若是這般軍勢能夠一直保持下來,而大趙再因國內亂象漸弱……恐怕過不了幾年十幾年,顏朦國就能取得大勝,將大趙北方的大片疆域佔為己有。
等到一連串聲響和-圖-書落罷,塵埃揚起,數十道烈火自營地各處點燃。
畢竟之前每每面對軍陣,只要殺掉一兩成,敵軍總會飛快潰敗。
倖存的長官應聲道:「遵殿下命令!」
莫說一把朴刀,哪怕由天上隕鐵所鑄之神兵亦可斬斷。
一灑鮮血帶著血中元氣,浮在劍上。
「多謝帝姬相救。」
營中敵軍被移動著的火球吸引,仰頭看去,就見火球如同天上墜下的隕石般轟轟砸下。
「火法?」而顯然,周邊士兵也不知法術為何物。
說罷,夕恆要對方取出地圖,翻找出如今所在,並指明周邊幾處情報當中確定的糧道。
有人掀開燃火的倒塌帳篷營救,有的拔出長劍四處巡視,救火高喊自各處呼出,部隊集結的號角聲也同時呼起……
又等了一會,算著手下應該已經佔好位置,她捏起指法,輕聲呢喃。
「法術……?」然而這名騎兵隊長還未緩過神來。
而眼前這顏朦國的大軍,模樣好似即便死去三四成也不會潰亂。
濃烈殺意帶著威勢宛如海波浪潮寸寸向外翻湧,劍心影響外界,使得周邊抬弓射箭,或將策馬衝來之人都不由自主地一愣。
捏起的指法輕巧轉動,朝前一推。
她陷入了一種極為專註的狀態,根本不必心想,只需放空心思,殺戮就能一直繼續。
「敵襲!敵襲!」
有著這麼多不畏死的士兵,怪不得他們能和大趙的常勝軍對戰,還能打得互有勝負……
「不必踏入營地。」夕恆估算了一下距離:
遠端忽有一道敵人隊伍繞過小山,自千余米外顯出數十根火把的光亮。
重新握劍之時,化勁與氣血也注入其中。
「只需隔上五十米,在各方向一同施展火法,便足以使他們軍勢混亂,不知襲擊來自何方,又該護救何處。」
「可殿下,此地有一敵營在此,周邊或有數千大軍保衛。」
士兵聽令,只是表情有些黯然。
「那便先歸我麾下,做些戰果再返回去。」夕恆簡單說罷:「為受困城池緩解幾分壓力。」
爆炸震聲響徹入耳。
她隊伍中間空隙穿過,紅影落在這一部騎兵前頭。
有夕恆牽引敵人,逃竄的大趙騎兵已經離遠。
「殿下,此地乃是存糧保障之地,可能有著諸多暗勁或一名化勁武者駐守,哪怕您同樣身為化勁武者,若被千軍圍住,又受敵方化勁所纏,難以取得勝果。」
緊接著,營地周邊忽現一顆顆腦袋大小的火球,飛起之後,如顆顆星辰般點綴在長空當中。
漏氣的肺瓣、斷開的隔膜,仍在跳動的心臟、收縮的胃部和乾淨的肝和圖書臟,都顯得好似剛剛成熟的果實般格外紅潤。
最後得知,運糧隊一般也不過五六百人,其中大多只是雜兵,最多有一名暗勁武者守護。
眾人感嘆了一會,被夕恆打斷:
雙手漸落,劍刃橫斬。
只要眼前這營地里沒有化勁武者,遭襲之後的混亂時期,她可進入其中衝殺數遍,直到營地內敵軍失去秩序潰逃。
若在高處向下望來,可見似是有仙神以整片戰場作為宣紙,以沾有血墨的寬厚毛筆,往顏朦軍隊最為密集之處繪上了一道濃墨重彩。
「帝姬殿下能受仙人指點仙法,前來北疆必然承接天意,上天助我大趙!」有人應和。
到達北疆戰場,夕恆才知原來真的能有軍隊可以不顧己方傷亡與士氣,用上千條普通士兵的性命,來慢慢消磨死一名化勁武者。
而是將烈火披蓋地面,猶如浪濤般席捲向前,範圍最大的地火之法。
她有著超自然的法術,自然要靈巧運用這點優勢。
「今日我們襲掠糧道卻遇敵方大軍乃是情報有誤,並非你我之過錯……」
劍刃劃過的方向,每人身上都現出了一道紅線。
「敵軍日夜戒備森嚴,大人身為武者雖能進入,但我們卻難以混入。」
「開門。」
「但……」旁人卻說:
再掠過一片枯樹林,穿過河流溪水,沿著大趙官兵的馬蹄足跡,奔跑許久之後。
不完整陣型當中,有一高大身影反應過來,朴刀橫于胸前試圖擋住她的一記揮斬。
帳下敵軍因因劇熱發出慘叫,卻被裹在布中動作視野不便,難以拿起武器破開帳篷,最終只會被活活悶死。
眼前這個小型的後勤營地,應該不會有化勁駐守。
她本以為這種事只有理論上可行。
記載罷了,他便勸說道:
大片的烈火將地面燒成煉獄,粗吼與慘叫不斷。
場面愈發混沌,只有少數幾部能真正聚集成軍。
無法理解的襲擊,更能令敵軍慌亂。
橫截面平整光滑,好似能直接用於醫學研究。
夕恆完整記下地圖模樣,轉身行去。
「我們寥寥殘部也難以回首,繼續返回軍部吧。」
幾秒后,籠罩千人的墨色,自外向內一點點消去。
對方眼眶飛快溢紅,布滿條條血絲,立即失去意識迎面倒下。
夕恆帶著後方儘力跟隨而來的軍部,也終於到了地圖上所標記的敵軍軍營周邊。
騎兵下意識拉起韁繩止住馬匹沖勢,她先一步現身報出了自己名號,大趙帝姬趙夕恆。
人們張口瞪目,結舌不知何言。
她沒多理睬,繼續加速脫離。
聽罷,方才還有些猶豫的士兵積極靠和_圖_書近,手背上被她劃出了一道道火紋。
前頭長官又講:
火浪帶著難以抵禦的衝勁將帳篷沖塌,其中十數人被砸出痛呼不斷,坍塌的圓帳又被烈火點燃。
聽對方語氣,似乎早知她會前來,夕恆就此詢問了下,而對方立即回答:
仍活著敵軍停下動作,望向那片浮現出黑紅之地,那邊方才還是整齊的軍隊陣列,此刻就變成一地的爛血爛肉。
騎兵連忙順從,按她提醒僅僅只試了一次,便有道人頭大小的火球自他手心噴出,浮空片刻,又如隕石般砸向遠端地面。
夕恆掠過這三個身影,無聲無息地環繞營地,幾分鐘之後,便到定好的位置——兩隻羊皮圓帳後方,未受火光照明之處。
見血噴洒,夕恆雙眸染上赤紅,嘴角不自覺地勾起。
敵軍之後反應了過來,卻好似被震懾住了般,沒有繼續深追。
凡人的肉身實在相當脆弱,只要刺穿胸腔、頭顱、腹腔的脾臟,就會在短暫片刻死亡。
她抬頭繼續問道:「你們可有要緊情報或戰果要返回軍部彙報?」
不過,當她到此之後,此事大概便不會發生了。
「不到化勁,你們連接我一劍的資格都沒有——」
簡單講述之後,這位騎兵頭領面露愧色:
閉眸,劍心與心如止水催動。
夕恆抬手,示意屬下先按兵不動。
他們呆了十數秒,怔怔轉頭回看向始作俑者時,夕恆卻早已脫離了此地。
最後提醒了一遍后,她以幾乎無聲的腳步,最先一步靠向營地後方。
種種命令互相雜糅,剛從帳中爬起的尋常士兵根本就難以分清到底該做什麼。
在這幾乎伸手不見五指的夜中,常人墜地的輕微撲聲,根本沒能掀起一點波瀾。
等了片刻后,夕恆再抬手忽地朝前揮動,示意眾人動手。
夕恆念想著三座城名,記得那是北境三座堡壘城池,易守難攻,位置相近。
她手上這一道法術,並非給尋常士兵那般的遠程火球法術。
散亂的內臟帶著鮮血與種種黏液潑灑一地。
靈石貼在手背,喚出道好似燭火似的扭曲紋路。
多數巡邏著只是愣愣盯著突起的烈火,未能注意到她。
她命騎兵隊長伸手。
「恭迎帝姬殿下到來,多謝帝姬相救!」
火球砸落,震起雷鳴之聲。
幾顆頭顱被斷裂脖頸湧泉般噴出的鮮血高高拋起。
「當日金石城之戰在下也曾參与,聽聞帝姬會到來北地,只是不知何時何日,如今終於到來!」
地圖上看,這裏距離敵軍糧道跨度不過一兩厘米。
錯覺般的紅光顯現,受此映照之處,忽地遍布一層濃鬱黑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