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輪輪轉至神形具妙,倒錯陰陽相磨。」
夕恆答覆:
夕恆只是最近幾年通過對混元之氣的研究,逐漸摸索出了這一猜想,倒也未曾想效果能如此顯著。
「所以朕乃是以天人之境將使心神歸於一處,后以內氣強硬衝擊,聚成混元。」
……
「鄙人于化勁階段徘徊數十年,直至今日才終於見得一條道路顯在眼前,多謝帝皇陛下傳道!」
「雖確實是化勁之上,但還未至抱丹,此兩者相差極大,如我所想,化勁與抱丹之間應當再添一層境界,名為混元。」
「他已成了化勁之上?」夕恆出言作問。
「相傳修鍊此法之人可以吞噬人怨增長修為武功,可吞自怨、亦可吃食他怨,自身之怨食心,他人之怨食人,乃大奸大惡之法。」
「便講上一番吧。」她說罷,起身離開此間客棧。
「陛下,何謂『三輪同執,一氣朝元』?」
但她,正巧有能力壓制住整個武林。
「首層乃是聚氣合扣丹庭,以此與眾多內息紛擾,聚成混沌之形,嘗試此法之前必要練成金剛不壞之軀,不然內息紊亂,血肉難穩……」
告示上稱:存有大量武學、珍寶與他們東黃眉山數十年來積蓄的黃眉山主峰已被入魔之人所佔。
於是以輕功躍過數百米,身影落於其上。
向上望去,各類草木開得繁茂,鬱鬱蔥蔥,山頂隱有幾片雲霞遮住,日光灑在雲霞,映照得格外明亮。
她要延續這個傳統。
不過,她如今對混元之氣的了解已經愈發深入,摸索出了另一種可能的成就之法,打算於今日講出。
「天地自然儘是『本源一氣』化成,一氣落於人體散為諸氣,如血肉筋骨之血氣,如支應供生內臟肺腑四肢百骸之元氣,如思慮靈魂之神形之氣。」
大多化勁只冷哼一聲將此事略過,他們用盡一生修鍊至如今境界,自然不願輕易動手。
白痕邊緣產生爆炸似的白圈擴散,以突破聲音的速度,猛地擊在那黑袍人的胸間。
夕恆不恥下問:「有何見教?」
她本身所用的、凝練並容納混元之氣的方法,根本不是旁人可以複製。
不過,因整個天趙國的化勁武者也不過寥寥數十,武者們又多是單獨行動,這座小城倒也未顯擁擠。
「混元……」老者呢喃:「這麼說,黃眉山主所走的路是對的?」
寥寥幾個脾氣粗暴之人,也只是將此人模樣記下,暫且沒有多言。
聚集於此的武者們于江湖當中皆有名號流傳,掃去一眼即可認出幾人。
「……阿彌陀佛。」和尚閉眸。
在東黃眉山經過了這麼多諸多村鎮城池,明顯可見得其中氣氛與天趙國其他省份有著相當明顯的不同。
夕恆輕哼著歌,好似周邊其實根本沒有發生過什麼奇特之事。
講道之時,她所想的只是把這些老牌化勁用作
和*圖*書人體實驗,先幫她探索一遍這般新的化勁道路究竟是否可用。
東黃眉山發展數十年,匯聚了海魯之地的大量資源,其中珍寶無數,能量人脈更是相當強大,於此世間很少有做不到的事情。
下方眾多化勁聽得懵懂,但也並不見怪。
海魯之地的菜品口味都較為厚實,鹹味濃厚,大多菜品都添了些腌菜腊味。
「練功期間,三者必要緊挨緊靠,如途中有分毫分散鬆弛,立即功虧一簣。」
周邊忽然起了諸多悄聲細語,卻也都不敢放肆。
「日月二輪共轉,再以天人之境牽起心神參与其間,構成混元雛形,心神持續供給,可以凝成三元三輪。」
「黃烈本就是天下武者前三,如今又於此山肆虐、吞噬人怨,如今功力定然增長至了尋常化勁都望塵莫及的層次。」
這次出宮遠走,夕恆只帶上了紅妙師姐。
「諸位,今日晨光甚好,吃好喝好。」
然而,客棧當中其他人顯然並不這樣想,目光一起匯聚在了夕恆身上,只覺這位遮了容顏的少女實在深不可測。
因當年那環境實在惡劣,海魯之地自發展之初,就比其他地域更具尚武之風,其中多有不務正業之人,往來天趙國的雜技戲劇班子與唱調隊伍,大多也就來自於海魯。
各大武學宗派也大都在此紮根,最近數十年于匯聚天下武者的東黃眉山的領導下,更是即將此地發展為武者之國。
無論村還是城,只要是有人駐紮的聚落都設立武館。
可身旁顯然有著明了之人,先前于客棧中吃齋飯的和尚皺眉問道:
夕恆走入鎮中最大的酒樓,讓店家小二照料馬匹,進樓點了幾份餐食。
眾人皆知,此次講壇必然是武林江湖至大之事,比之即將前往討伐的黃眉山之事,都更重數倍。
整座客棧當中,一時間竟無人敢言。
「山主沾染妖邪,試圖以此突破化勁,可結果入魔——同時其一身實力也與日俱增,平日我們三四名化勁即可在對練當中與其爭鋒,一旦入魔之後,哪怕八人化勁一齊出動,也是攔不下它,只得逃竄。」黃眉山中一名衣裝規整的中年人講道。
「……」黑袍人這才意識到自己習慣性的威壓掃視,引來了大麻煩。
武者之間有位老者徐徐起身,朝夕恆鄭重抱拳直言問道:「陛下如今境界,可否已是化勁之上,那傳聞當中的抱丹之境?」
直到夕恆將手中半碗粥點用空,才忽有一人站起。
「平身吧,朕來此是為了解決持續已久的黃眉山之亂,順便斬了那入魔之人,你們做好自己的事就好,不必因此身份大作禮儀。」
眾人還未反應過來,白痕就已鏈在了對方胸間。
夕恆在此時刻意停頓片刻,目光掃過氣氛凝重焦急的眾多化勁武者。
夕恆只在餐桌www.hetubook•com•com邊緣坐著,捏著一塊綠豆糕似的點心品用。
繞過倒地的新屍體與地上血泊,踏過門檻,左右環顧一瞬,即見得不遠就有一片被桃花林所圍、好似祭祀所用的石壇。
「只需三元緊貼煉化,即可得三元歸一嗎?」下方求知者問道。
無論誰,只要能斬殺黃烈,助他們這些倖存者們重新奪回主峰。
而作為始作俑者的夕恆,卻只正在用筷子捏起小塊菜品,送入唇中。
隨著一句句講述罷了,其餘人等同樣致謝。
同時,也用一些詩譜對其步驟進行仔細描述。
「而就算皆有覺悟,百人之中興許也只一人能成,其餘九十九盡死。」
身體不受控制地失去平衡,朝前傾倒,啪一聲摔倒在地。
回眸望去,才見得對方倒是個熟人——正是數年前被她招上皇宮朝會當中的道人之一。
下方武者聽出到了重要之處,立即凝神細聽,一旁甚至有人摘來桃花樹枝,趴在地上飛快記錄夕恆先前之語與此後之語。
「希望如此。」黃眉山的化勁恭敬道,便起身說:
想要將此地重新收復,對於趙國歷史上絕大多數的皇帝而言,都相當困難。
但即便如此聽聞,那老者還是半跪下來,呼道:「請陛下講道!」
只要是如今的東黃眉山能辦到的事,盡數可以答應。
離京,向東遠走千里。
周邊其餘十數名化勁武者也反應過來,連忙一同恭敬重複此語。
一番禮儀過後,用餐期間,他們才提及起所需提前講解的情報——
「再過一座城便是。」
于黃眉山入魔之災當中倖存的化勁只剩下寥寥四人,此刻正於城中府邸設宴,招待遠道而來的各地武者。
「混元一氣,乃是人體三元合一而成。」她平和講述:「心與意合,意與氣合,氣與力合。」
「……」
嘭。
下船踩在沙地,便就抵達海魯。
「陰陽產在虛無處,虛無處里見真元,如此便得以成就一縷化勁之上的混元氣,持續溫養此氣,即得抱丹。」
「收復此地,易如反掌。」夕恆在遊走了大半個海魯之地后,做出評價。
隨心品用期間,忽有一名身穿黑袍,散著白髮的化勁武者也來到此地,剛踏入門檻,就以鷹隼般銳利的眸光,朝店內眾多客人掃去。
「我還不知其中會有多少性命之危,生怕日後師姐也走火入魔。所以不願貿然交於……而講給這些與你我無關的化勁武者,可以讓他們開拓前路,等到這條路完善了,師姐再慢慢練吧。」
她也由此,眼底更添了一兩分的殺意,稍稍瞥眼,回眸望去。
曾經膽敢對她用威壓的人,基本都已成了一具死屍。
想必天趙國內大半的武林傳奇,今日都齊聚在了這座臨武城。
講道罷了,她便走下石壇返回師姐身邊,一起離開這片滿是粉紅hetubook.com.com的桃花林。
「混沌形出,陰陽自然顯化,內功大成者可將陰陽分為日月二輪……」
她平平淡淡地講罷,周圍眾多武者盡露苦澀之情。
渡過一條常年波濤亂涌的大江,駛到遍布金沙的對岸,即可見得前頭兩側樹木蔥鬱茂密,中央一條長路寬闊平穩。
而這海魯之地本身就是武者勢力,自然不顧這點,會任由種種武學在此地野蠻生長。
數百年前這片地域還是一片蒼莽,直到大吳後期,一位魯姓領袖于飢荒年間領帶數十萬流民來此,披荊斬棘並建起聚落,使人們能夠靠山為生,靠海為食,保下大量性命,才逐漸有了海魯這個稱呼。
若是直接教於眼前這些化勁武者,和教唆自殺沒什麼區別。
夕恆慢慢講述間,時不時顯化絲縷混元之氣,做出與言語貼合的類似效用。
就宛如身中斷命之劍那般,人體間極為重要的心臟被轟成一片碎肉,淋漓的鮮血朝後噴洒,落出一地血泊。
越靠近海魯之地中央,所遇到的強者氣息也越來越多。
一名佛家中人念了句善哉,便繼續持筷夾起酒樓掌柜專門準備的齋飯。
因此次外出目標乃是斬殺黃眉山首領,哪怕化勁武者都可能遇到危險,自然不能讓僅僅只有入勁修為的師妹也一起跟來。
講述之後,夕恆便開始與下方眾多化勁武者互相問答,將種種方才所言的眾多不清之處一一明晰完善。
聲勢之間,碗筷皆停,空氣好似被滲入般平添了幾分冷意。
入城后,即可見連路邊小攤賣早點包子的地方,都聚著三兩名化勁武者。
那人搖了搖頭,遲疑片刻后道:「山主所修武學,乃是『恚恨之劍』。」
那麼答案只剩下一個……
「對,卻也不對。」夕恆搖頭:「以混元之法突破化勁極為困難,稍有不慎便是走火入魔,而哪怕極認真仔細,也必要有大機緣大氣運才可能練出一絲混元之氣而不死,就算凝練出了,想將其送入丹田仍是困難重重,沒有足夠覺悟,便無成就之可能。」
夕恆輕易彈指將腳下石壇表面灰塵震散,于桃花林中盤坐。
旁邊黃眉山中人也輕嘆一聲,接話道:「不止如此,黃烈還曾接觸過真正妖邪,修鍊恚恨之劍心神也未紊亂,只在接納妖邪之力后才走火入魔,如今實力已不知境界有多高深,因此我輩才相邀天下眾多豪傑,一同進山嘗試將其圍殺。」
此地江湖習氣泛濫,熟人之間招呼都常用武者的抱拳禮。
只有最為隨心所欲的夕恆反應不同。
於是手指捏成蘭花,一如飛鏢迸射般迅速轉動,朝側猛彈——
此間樓中可是相當卧虎藏龍,諸多化勁武者遇了如此無禮注目,自然齊齊回望過去。
之前于北疆助力的刀客劍客兩名化勁,連同之前攔她斬殺黑凌刀主的白眉和尚,也同樣身處https://m.hetubook.com.com於此。
如此巨大的利益相許,使得大趙國內、連同周邊各國的其他化勁武者一起蜂擁而來。
武者們互相呼喊各自同伴,連帶著一些聽力觀察力敏銳些的武者也一起跟來。
回身,即可見得有二十余名化勁跟隨。
遠超化勁武學的劇烈衝擊並未將其撞飛擊退,而是直接在其胸間穿透出了一顆拳頭大小的空洞。
於是,完全不將其放在心上。
騎著白馬本在身旁的紅妙已經習慣了這類話語,神情平淡。
不過一陣細語傳聲之後,也無人真正退離。
「師姐,應該快到黃眉山了吧?」例如,可以隨心作問。
山腳有大片桃花盛開,粉紅點綴于城鎮街道兩側,顯得春意盎然。
夕恆講道:「此法共有四層,分為:練形納氣,陰陽顯化,三輪齊轉,真元顯神。」
如果夕恆沒能掌握化龍,大概還需多看一眼這類人士。
只有看去較側邊的主峰,遙遙見其上有座高閣樓台被攔腰斷開,才得以窺見幾分告示中所說的潰爛之景。
方才那招只用了短短一瞬,他甚至還不知曉究竟是誰的攻擊。
夕恆也只仔細聽了這一段。
空氣猛烈震蕩,好似被這一輕輕彈指擊碎了般,打出猶如雷鳴與爆炸似的轟鳴。
雖然天趙國內的武者們大都也享有特權,但朝廷與官府始終都在以種種方式壓制抑制著武者們的勢力。
夕恆乘著赤紅駿馬,與師姐一起旅遊般徐徐前行。
後方,客棧之內的十數名化勁武者盡數跟隨而來,同樣不顧地上死者,只想著窺得化勁之上的幾分機緣。
如黃眉山地域劃分、是否有倖存之人一類的雜事暫且不論,其中最為重要的信息,自然是入魔之後的黃眉山主實力如何。
如此高深功法武學,未曾接觸過混元之氣的他們聽不明白也算正常,只先牢牢將其記在心底。
受擊之人被擊穿心臟之後還保留著一兩分意識,獃獃向下低頭,看到自己胸間血洞,茫然無措。
因此人其語氣恭敬,少女也正常回答:
她們最近所經的村鎮城池當中,大都貼有關於黃眉山主入魔、請四方各地的高人前來援助的告示。
「雖確實可能在長年消磨之間互相融成。」夕恆搖頭:「但如此緩慢煉化,等待自然反應,恐怕經過百年也練不出絲毫混元之氣。」
擊發時打出了戰鼓之聲,擊中的一瞬也同樣如此。
「這混元之法,師妹好似還從未對我講過。」師姐途中提及。
一兩個時辰輕快溜過,諸多武林人士分散之後又在此城中匯聚一同,但原因已經並非聽言講道,而換做來到此城的目標之事。
並且帶師姐還有另一個好處——她曾來過,能夠作為嚮導。
三日後,夕恆伴隨師姐來到黃眉山下的小城之前。
長久品用會引人反感,偶爾吃上兩口倒還算不錯。
一道白痕劃破長空,久久不hetubook.com.com消。
化勁武者們互相觀望,交換眼神,聽聞至此,少數已有幾分退意。
而周邊眾人卻心有靈犀般,懷帶著期待神色,注目過來。
「正是。」
「時候已經不早,諸位請隨吾一同上山吧。」
若不能以實力強硬壓制住此地強橫的武者勢力,就算勉強收復了,往後必然也會生出諸多隱患,對統治造成威脅。
幾秒后,便有人以敬聲催促:
……
問答之間,武者中忽有一人頓悟,當場便開始盤坐內視內觀,運轉內息嘗試復刻此法。
……
「嗯。」夕恆輕輕點頭:
「怨念融心,孽火縱生,人化妖鬼,吃食怨念愈多,功力便隨之愈發增長。」
「……」
她於是也理會了下,作下承諾:「只要黃烈不跑,此等妖邪之事,今日即可完結。」
那和尚說:「這恚恨之法乃是百余年前,貧僧的莆林寺中的一位禪師還俗之後于江湖著就,與佛家也有些根源聯繫。」
「混元,即是將此三者歸於一元,近乎『本源一氣』。」
哪怕化勁頂尖者,也不敢說自己能打出方才那一擊。
夕恆打了個響指,將右手收回。
「求援信中言說初七午間于黃眉山下臨武城聚會,今日倒是正巧趕上……」她輕聲自語。
不過多久,此人從內息運轉當中回過神來,面露精光,高聲言謝:
就只覺,自己的生機正在迅速退散。
這麼多年來,每日不斷地溫養滋養混元一氣,也逐漸令夕恆領悟了一些尋常武者難以窺測的知識。
但如今,其他化勁武者在她眼中,也就比普通人更多了層護罩,更耐打一點。
孩童只要四肢健全,到一定年紀就會被送去武館修學。
夕恆頭戴帷帽遮住面容,手下韁繩輕甩,進入模樣不大,但布置相當完善的小城。
於是立即認慫,抱拳俯身賠禮:
她的名望也隨著這場講道,于老牌化勁心中更上一層。
在此地,能讓人翻身的不是通讀經書科舉,而純粹以武學境界決定身份高低。
她沉得住氣,可下面眾人卻已急不可耐。
夕恆看了眼外面天色,距離黃眉山倖存之人正午組織眾多化勁進山,還有一兩個時辰時日。
少女歪了歪頭,不太明白。
「此法對壽元性命消耗甚大,不宜你等修學,朕今日於此講學,講的是『三輪同執,一氣朝元』之法。」
可在她動手之前,對方先一步半跪在地,俯身行禮,顯然認出了她的身份:「拜見陛下。」
武者之間實力為尊,哪怕夕恆不是皇帝,就憑方才所使出的那一招式,就足以震懾全場。
「難不成便是傳聞中以怨融心之法?」
多是因,今日清晨有高人展現出了化勁之上的實力,而黃烈以魔功修鍊,再如何強大也只是化勁巔峰的層次,應當難與化勁之上抗衡。
說不定路上一個帶著蓑笠的漁夫老頭,就是一位已將化勁凝練至深的強大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