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境界高過對方之後，她絕不會只讓各自盡興，反而要佔據上風，讓對方也好好體會一番自己今日此刻的滋味。

將腦子裡的種種思緒慢慢散開，閉上雙眸癱在床面，嗅著室內較為特殊的奶香氣息徐徐入眠。

對方抬頭看來，想分辨出她們之間是否曾相見過。

夕恆見此，淺笑著調侃了下：「記得在大趙你也是聖女吧，赤天神女殿下。」

「不然，還是讓一切遵循之前的軌跡，待到怨天魔火出世，我上去送個人頭然後讀檔好了……」

用手心揉了揉這隻怨火狐狸的小腦袋，便將構成它的火焰收回體內。

「……這麼忙的嘛。」

由此，一股動力也隨之自心底暗暗闡發出來。

上一世的怨天魔火應該就繼承了凈火的階位，所以才能將她秒殺。

「差不多，就是今日吧？」

大門于吱聲當中打開，露出了其後方正恭敬站穩的一名女子身影——其人披散著顯眼的金髮，身穿白金長袍。

漸漸，奇異的熟悉與陌生互相交疊，環在了心間。

夕恆經過小段休息，疲憊的身體與意識已經緩解了些，應話道：

夕恆指了下自己潤濕的臉蛋，眼睛眨巴眨巴。

再沉默了幾秒，夕恆才冷哼一聲，以不抱好意的態度說起：

「之前種種外事糟亂都已處理完好，如今要做的是有關凈火的後續之事——研究竊得的小團白焰，測出將其凈火熄滅的辦法。」殷萬鸞在講正事時，轉為了平日間的認真模樣。

夕恆將雙修得到的許多修為，都用在穩定境界方面。

於是，當夕恆想要抽離時，殷萬鸞卻還總覺沒能盡興。

「除非，你我能夠直接佔據整座鎖靈陣。」

如此雙修，比之獨身一人的閉關修鍊效率更高。

只是那份人性，根本就不是今日這般的溫和模樣。

「不知。」對方搖頭：「我前些天已經試過多種方式，凈火卻始終沒有分毫減弱跡象，更別提熄滅二字。」

由此事情才沒有發展到極端。

看著外界光色，又道：

「順其自然吧。」夕恆有點困。

做的夢，又與那隻金髮聖女有關。

許多言語與動作環在夢境情景，殷萬鸞的發色從淡金轉為令人心慌的赤金，又轉成淡色。

但夕恆卻沒被說服。

兩人並未能按照約定那般，將雙修停在第四日。

門外，確實是自己所念想的人。

最終只嘖了一聲，沒有多言。

這人的態度也時而柔和，時而又惡劣。

床頭柜上擺著花瓶，其上枝葉與花瓣穩穩招展。

大概……這兩人在天道未損、兩界相通的www.hetubook.com.com古時，有著相同的祖先？

少女猶豫片刻后講道：「涉手怨念者，多會被怨念吞噬，而身化修羅妖魔。」

過了幾分鐘，身體狀態才漸漸回歸到了平時模樣。

梳發時，殷萬鸞朝後向仍癱軟著的少女鼓勵道：「這次比之前好多了，你我身軀皆因之前儀法相連相配，所得修為也更多了不少吧？」

不過只要帶走，都算是實現了對方的目標。

她說到這點，目光好似透過了層層天花板與屋瓦房梁，透過白日天穹，看到了藏於這諸多表象之後的月色。

「上次試驗時，我發覺怨氣可對凈火產生影響，從這方面入手應當能有些收穫。」

日色透進木窗后的白紗，落在白皙肌膚。

直到第七日……白髮少女才在雙修終於結束之時，撲一聲躺在床面。

「這幾人都只在做些雜事，沒什麼特別的……」

室內。

夕恆很想直接拒絕『下次』這種說法。

而後回身，講起：

少女取出凈火紋章，敞開房門前的封印。

「所以需要繼續研究凈火，說不定能從中尋得某處漏洞，才有機會達成我與幽魆門的目的。」對方起身施展了一番潔身之法，從木架抓來衣裳，徐徐穿戴整齊。

「我如今雖有分割並竊取凈火之法，可每一度竊火都會冒著巨大風險，並且多竊幾次又必然會被凈火教發覺，即便我也難以掩蓋……根本不可能慢慢搬走。」

一陣接著一陣，讓夕恆不知如何是好。

「接下來，就該準備晉陞練氣九層了吧？而後是練氣十層、築基……」

也只有自己這個四不定因素，能對這一切二做出影響了。

指尖滑過每一寸每一縷，伴著窈窕身形，劃出優雅曲線。

殷萬鸞只以苦笑回應：

又把臉蛋重新埋進鬆軟的枕頭。

而殘剩的四人，也被七宗盟暗藏在盟中，只處理宗內雜事，接觸不到什麼有效的消息。

夕恆稍稍蹲下身子，控制著十米開外的火狐活潑奔跳著返回。

清炎功已經可以做到將怨火變換成任意形態，只是形體越複雜，就越難以穩固。

在她潛意識匯成的夢境之中，對方發縷與眼瞳的色彩，好似霓虹燈般不斷漸變。

默默閉上雙眼，輕嗅著枕頭上兩人的氣息，隨意體會著床面奇異的潮濕感，逐漸進入休息狀態。

她嘖聲道：「陷入僵局了呢。」

……殷萬鸞要以怨氣，尋覓凈火的漏洞。

即便此刻還未親眼地看到陳鳳火的身影，但靈識已在下意識間助她勾勒出了些許輪廓。wｗｗ.ｈｅｔｕｂｏok.ｃｏｍ•ｃｏｍ

將自己黏糊糊的身子從床邊坐起，踩著地上木屐，隨意抓了件浴袍，便去了浴房當中。

夕恆站在門后，下意識想以相當親和的態度面對，甚至直接與其相擁。

「抱歉，此事實在難控。」殷萬鸞早就想好了說辭：「下次不會了。」

最終如上一世般投身凈火，再度變成那名受大怨侵染，丟失本心的魔火化身。

上一世，殷萬鸞沒能做到這點。

轉眼，又已到十日後。

腦子裡，仍默想著殷萬鸞離開前，最後所說的幾句簡單言語。

她常用火焰做出模糊的小狐狸形狀，伴在腳邊，或掛于肩頭。

一根根手指掰起，在水面輕輕畫圈，盪出波紋。

這個目標也許會花費很長時間，但夕恆已經下定決心，一定要達到。

穿梭在花壇中時，好似真正的動物般輕快。

看著，總覺其五官與殷萬鸞有著不少相似之處。

「確實如此。」殷萬鸞正困擾此事：

「閣下認得我……？」

夕恆想著時，從指尖聚出怨火。

而此刻身在身在異域外世，卻見到意料之外的曾經親友……感覺更是格外深刻。

……

但言語落在唇邊，還是停了下來。

這方大院還算寬闊，莫說只多一人居住，哪怕再來十個也不會顯得擁擠。

雖然潔身之類的法術，也能恢複發縷狀態。

「凈火在火獄的所有靈火當中，也是極為特殊之物……能夠熄滅其他靈火的辦法，對凈火卻都全無效用。」

可……此刻室內的兩人卻做不到這點，她們的練氣境界相差極大，體力與精神同樣難以匹配。

隨著長久的凝聚，這隻有著野貓大小的狐狸，動作體態已經變得愈發生動活潑。

模糊的意識只想放鬆，不肯多想其他。

而後，又起身轉眸，看向院落的大門。

夕恆下意識挪動腰肢，躲避陽光的映照。

如今已打好基礎，可以繼續精進。

並且，感受也更為充實圓滿、舒適可人。

「想來，之後隨著你境界繼續提升，我們都能好好盡興。」

……

按照如今態勢，凈火教與七宗盟的衝突雖然在高層的操作之下暫且平息，但雙方可都沒能服氣。

只要有著足夠的力量，想對凈火做什麼，都是易如反掌。

即便沒有被濃烈怨憎轉化成純粹無意識的瘋狂惡鬼，卻也成了會獻祭生靈來促進自身的魔頭。

她曾擊敗的七宗盟修士當中，三名練氣修者已被上層交於凈火教，投入凈火擔罪。

接著，她作為陣道初學者，又提出了另一個疑惑：

外界時有清風拂過紗窗，送來和*圖*書幾分花香氣息。

門開后，陳鳳火禮貌躬身，講述道：

少女將其敞開。

殷萬鸞在旁慢慢梳好發縷，重新紮好。

若是能清晰把握這個程度進行雙修，倒還沒什麼問題。

來時編好的單側麻花辮已在雙修期間完全散開，以木梳拂過，才徐徐恢復柔和輕順的狀態。

並且陳鳳火是她上一世的親友，夕恆不會有半分排斥。

「它作為靈物的階位境界相當高，比我曾想象的還要更高。」

幾日來，日夜間常有細微的低吟淺唱，環在院落深處。

但她實在不願在結束之初，就洗掉自己身上與對方交匯融合的氣息。

只隨著時間流逝，意識逐漸清醒，從夢境當中脫離，在現實里顫著眼睫睜開雙眸。

金髮少女將目光從眼前的鏡子，轉向仍蓋著層薄紗的窗戶。

「歡迎回家。」

夕恆認為未來的自己應該能行，不過這一世肯定做不到。

「這大概，又需要幾年的時間。」

「只是聽聞過一些事迹，不必拘束，我很歡迎你來。」夕恆說罷，又在心中補充：

首次是在大趙藥王山上墜崖隕落，初次讀檔之後。

未來，她絕對要將現在的種種難忍難受，全都好好償還回去。

所以在許久之前，她就已經開始準備能幫她制住怨念的後手，認為自己以此不會輕易被怨恨吞噬，能夠長久保持人性。

「如此強橫的火焰，以我們幽魆門的實力……不，哪怕用上火獄所有修者的力量，也無法熄滅。」

她的清炎功，也在此途中愈發精進。

請她收拾爛攤子這種話，只是開個玩笑。

少女將怨火收起，躺在浴池看熱氣徐徐上漂，放空心神。

其中，白髮與淡金色的發縷互相交纏。

因怨火本就存在體內，夕恆跳過了將火焰煉化入體的第一階段。

床上少女聽聞，意識宛如被吹了股冷風，逐漸清醒。

院門第二度敲響。

這期間，在法術的修鍊方面，她也取得了一定的進展。

到最後，大概還真需要她來試著收拾這片爛攤子。

白日閉合的紗窗外會透進柔和光芒，而夜中，則有朦朧靈氣熒光將這片室內照亮。

即便想要幫助殷萬鸞，她也不知應該從哪裡開始才好。

她曾有過數次這類感受。

所以雙修之法大都難以長久，並且每次雙修之後，都必要緩衝一段時間。

眼前，院外已有沙沙的腳步聲響來。

「畢竟是維持整座大鎖靈陣的靈寶，位格應該相當於金丹境界吧？」

最為清晰的一次，大概是第三次讀檔，以暗勁實力重回紅線劍院時。

不過，此時此刻的和*圖*書陳鳳火與她終究還只是同鄉的陌生人，還是算了。

未來只要稍有波盪，衝突還會再起。

而那，也許不是唯一一次。

「嗯。」少女嘴巴還陷在枕頭裡，聲音沉悶。

「那我便先回幽魆門了，若有事務，直接以紋章傳言即可。」殷萬鸞講。

渾身好像融化了般，沒有半點動作。

比起上一次完全失神，她這次結束時確實還留有力氣和心神。

上一世對方化身魔火之後，確實保留了幾分人性。

床上少女悶哼了一聲。

學學凡人好不好，至少雙修功法期間應該多給些休息時間。

深邃到，哪怕練氣修者也難以對此平靜以待。

大概是因夢境太過離譜，導致睡得不太好吧。

咚咚——

微弱的吐納氣聲響動時，靈氣會隨之自發流入體內。

夕恆回想起對方同她一起前往外界時，曾吸納過一名樹妖怨鬼的怨憎。

殷萬鸞一開始就知曉，觸碰怨念很可能會化成妖魔，殘害世間生靈。

夕恆微笑了下。

殷萬鸞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在說著什麼奇怪的話，只將其作為平常：「我期待著哦。」

可她不想動用，只嘟了嘟嘴，悶悶地把自己臉蛋陷進鬆軟的枕頭上。

「熄滅……能做到嗎？」

「唔。」少女嘟了嘟嘴。

態度顯然有點緊張？

模模糊糊地念想著這些時，殷萬鸞仍動作輕快地起身踩回地面，來到室內鏡前，歡愉地梳理起自己稍顯紊亂的長發。

她於此慢慢講述起自己先前的試驗：以種種秘寶同凈火反應，已經可以做到將其分割，或使凈火從火焰化成其他形狀，甚至能花費一定代價，將其擴大增幅。

不過有著殷萬鸞的庇護，這些衝突對她的影響，應該只是微乎其微。

畢竟，很香來著。

而如今，在對火焰的精細操縱這第二階段，也已有了小成。

「怎麼了？」對方看出了她的神情變化。

說到後面，殷萬鸞平靜講出自己最近試驗所得的答案：

畢竟接連七日相伴，腦子裡除了修鍊，就只有這個人。

夢境同樣是意識朦朧的時候，自然也延續了之前的慣性。

使用術法催出溫水，浸入其中，放鬆全身長舒一口氣。

如果真有辦法熄滅，她也沒必要落得身化魔火的結果了。

「非要去做？」她只問。

「……」確實如對方所言，但夕恆暫時不想說話。

繼續發展下去，她就將知曉凈火當中有著相當滿溢的大怨存在。

怨火當中浮現出了些許畫面，正是夕恆之前所控制那幾名七宗盟修士此刻所見之景。

只不過，這一切或好或壞的感受，都會隨著https://www.hetubook.com.com時間的流逝而變得愈發深邃。

意識清晰時是這樣，模糊時也是如此。

「要睡了么？」

少女擁著床上輕薄的絨被，在與殷萬鸞互相道別之後，靜靜聽著腳步聲逐漸遠去，身影也脫離她靈識的範圍。

靈光宛如夏日田野湖邊的螢火蟲般悠遊，將兩人的身姿模樣映在側邊牆面，影子相貼輕擺。

雖然對方做了違她心的事情，但她不會排斥對方的身體。

「怎麼睡了一晚之後，卻還如此疲憊呢？」

「非要。」眼前人點頭，而後好似開玩笑般輕佻道：「往後若出了差錯，就勞煩你幫我收拾一番爛攤子了。」

少女眨眨眼，接話道：

「我？」

但腦子裡只又浮出一句：『你們修仙者玩得真大……』

「可凈火畢竟是大鎖靈陣陣眼，應該很難將其剝離吧？」

「所以我想，倘若不能將其熄滅，便只能嘗試轉移……我需要將凈火的本體與分體全都聚成一團，挪至飛舟，命其駛向星空，航向圓月。」

雖然雙修尾端比較難受，至少整體看來還是痛並快樂著的。

而旁邊的夕恆只在想——天空之外是虛空而非星空，飛舟應該到不了月亮。

只是陳鳳火的發色更深，瞳色也並非金色而是淡灰。

「但幽魆門的事終會敗露，也許幾年後，就不能繼續在地面安穩修行了。」

但無論用上怎樣方式，都無法做到將其熄滅，哪怕減弱也不行。

「至少是金丹後期，恐怕還會更高些。」殷萬鸞輕嘆：

靠近時，木門被輕叩敲響。

夕恆還想摟著對方在床上好好睡一晚上呢。

深紅焰色浮在浴水之上，擴展為蘋果大小。

她哪裡能打得過怨天魔火呀……

「可誰又能做到這點……哪怕如今的凈火教也不能說完全佔據了火獄。」

「開始都說好了只要四天，你卻硬生又拖了三日。」

恍惚了一會後，輕嘆道：

體會著溫熱水流，在體膚徐徐波動。

夕恆搖了搖頭，試著在床面盤坐吐納靈氣，運轉周天。

如果可以的話，她之後要優化一下這會令人過於疲憊的雙修法門。

……

等到過了幾次讀檔，實力真正足夠的時候再去救下對方。

準備離開時，又講起了最近的進展：

夕恆算了算，接下來幾年火獄會發生什麼大事。

「小女姓陳，名為鳳火，今日奉聖女殿下之願前來拜訪同為崇海出身的閣下。」

她前些時候收到了殷萬鸞的訊息，稱過幾天會陳鳳火會前來拜訪她，與她同居於此。

「……我知道。」殷萬鸞認真回應：「但我體內早就有了許多外界之怨，已不是能停息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