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森羅賽博
第051章 斑斑點點

將這段話多選轉發,便了結了請柬與邀約之事。
如今堪堪幾百的靈造體,在這空間之中只顯得零散孤獨。
或許只有在外面的無盡荒原,才能試著用出全力。
收縮,又化回人形。
「有嗎?」少女側頭嗅了下自己肩膀,沒覺得同之前有什麼不一樣。
另一道火光直朝下方墜落,閃電般突破雲層。
「請問世主可否知曉,如吾等這般造物,身死之後可否還有自我殘留,若有之,死後又將去往何方?」
窈窕身姿陷在鬆軟棉被,夕恆晃著腰帶上被子,把自己捲成毛毛蟲形狀,小腦袋摸索到枕頭就閉眼入夢。
擺了擺手后,少女周身有火光忽現。
她繼續將右手伸出,手臂忽地化成伸長的小型龍爪舞向前。
少女轉過身,朝平台的邊緣行走。
遙遙遠端,樹冠高處的首層平台府邸之內,模樣枯老的化身修士見晉陞結束,也閉上雙眼。
按理說,軀體素質這麼高的生命體,活個幾百年都並不意外。
「在下替覺醒靈造體們多謝世主。」對方像人類似的行了個禮。
「倒是該解決一下。」夕恆嗯了一聲。
「若用上全力,一劍或許可將外面其他城池的神樹打出窟窿……」夕恆抬頭看了眼長平京的神樹默想。
接著又有死氣叢生,覆蓋在旁邊花壇一角,令壇中花朵凋零。
肉身模樣隨之變得更加純粹,能力維持均勻,不生分毫衝突。
紅黃鱗色的鯉魚聚在一堆爭搶,圓嘴巴在水面不斷張張合合,試圖吞下更多餌料。
片刻後站起,剛靠近兩步,卻又停頓下來。
流轉感隨之浮現,推動她前往靈火空間高處。
單手輕握抓住劍柄,輕輕伸向前去。
空間範圍直徑達到數千米,已算是座小世界。
雲流滾動,如海上波濤起浪,伴著長風捲起呼嘯之音。
不過內心仍可察覺到,另有其他力量仍隱藏於體內,似要在特殊情景才會浮出水面,產生效果。
已死靈造體的屍身被擺進棺材,在寂靜場域下受眾人緬懷—www•hetubook.com•com—顯然是種送葬儀式。
哪怕只露出百分之一,都足夠將這片庭院燒成灰燼。
她隨之聯想到——或許靈造體們的靈智便是大修士以靈光仿造而成。
「龍氣也被融于元嬰之中,之後無論是要化龍化鳳,只念想一下即可。」她將右手抬在眼前。
她還是首次見得仿生人的葬禮,下意識停住腳步在外多看了會。
瞬間,眼前便盪出嘭響,空中綻起橫置雨傘模樣的白障,擴張數米才漸漸消失。
對方回答:「回世主,不是因何危險,也並非意外,我們的身軀比之凡人更強許多,即便從高處墜下也不會落下嚴重傷勢……此人離世只因壽數已至。」
醒來時,已是三日之後。
環望四周,只見一片空曠,平台之上除了她自己之外,只剩金光飄來散去。
此刻,夕恆也已瞬身來到神殿之中,見得最初進入此界的兩名覺醒者打理起殿內事務。
殷萬鸞正坐在一旁石凳,見她突然出現呆了一會。
「眼前這是首位身亡,或許往後還會有更多。」身穿白衣長袍的靈造體女子說起:「我與家妹的壽命也不過只剩四年……」
前面播放著相當日常的影片,主角是自己,每日同幾位好友互動,外出玩樂或上學放學……
此刻,夕恆已回到自己的庭院,敞開廣域陣網,聯繫起比自己更關心覺醒靈造體的大靈。
「說吧。」
比如,自己現在的性情過於平淡了。
見到殷萬鸞時,卻沒像是之前一樣,產生想要攬住對方腰肢的慾念。
她意識到這是夢境,望去周邊空無一人,卻硬是自己獨自在夢境的電影院里呆了許久。
夕恆一一試用過這些成就元嬰后,能清晰感到的力量,已覺得相當多彩。
「魚好像比以前多了不少呀……」夕恆見得,自語道。
「好像更純粹了許多,並且不只是肉身。」殷萬鸞輕聲道:「成就元嬰之後,會有如何變化么?」
剛從床面坐起,以靈識看了眼窗外的春www.hetubook.com.com日綠景,又察覺到自己陣網賬號收到消息,便先點開看了看。
轉而又動用起血海修羅的能力,抬手從平地挽出一汪血色噴泉上涌,在她的念想下凝成各種模樣。
「都去開荒了嗎……」她想。
時間流淌,太陽漸漸落向西邊,光彩染上橙黃。
「凡人也是如此啦,所有人都不清楚死後會去哪裡,有人說是天堂樂園,有人說是地獄陰間,還有人認為會化為鬼魂留下。」夕恆講道:
「這是個很大的問題呀。」夕恆多看了幾眼對方模樣,想了想道:「死後的自我殘留,應當算是……靈魂?」
看遍陣網消息、最近新聞與公司發展后,少女默默將其關閉,如凡人般伸了個懶腰轉移心神,下床施展法術潔身便離開卧室。
火光消失時,身影也隨之不見。
過了會才將手中事務放下,敬稱『世主』二字。
「空間能力也得到不少加強,不止多了傳送之法,另有許多用處可以慢慢發掘……」
「現在這隻狐狸還只能被我操縱著做出動作,但想賦予其靈智,倒也並不困難。」
前踏走入,即刻就傳送回了自家庭院之中。
她歪了歪頭,回憶起那座白金建築算是靈造體們的神殿或祭祀之地。
「這是……葬禮?」夕恆看出。
雷劫終消,黑雲皆散。
「唔,大概?」夕恆歪了歪頭,倒也察覺到一些奇怪。
落在神樹周邊,順便摘下一枚樹果撥開外皮慢慢品用,便沿著旁邊小溪朝下方行去。
靈造體若有何事祈禱,或想要呼喚她這位世主,都是在眼前這白金神殿之中舉行它們的特殊儀式。
第一條是大靈發來的新誕覺醒者的位置信息,接下來十幾個消息提醒卻是長平京內部的各方勢力發來——他們不知從何處得知了她這位鳳籙公司的老闆便是前幾日成就元嬰的大修士,按照修士們的慣例出言恭喜,併發出邀為客卿的請帖。
靈識展開並投去注目,可見建築內部,有大量靈造體們皆和-圖-書正無言閉眸,在兩名最初來到此地靈造體的引導下,朝上方木棺鞠身。
「回小姐,經過幾次產卵期,魚苗的確更多了幾倍。」無論小姐在旁邊說什麼都會好好回應的雲桐應道。
轉身三次,行走十幾步便來到卧室窗邊。
她靜站在此,任由長風吹動發縷與身上明紅衣裙。
「也許你們的魂是以另外一種別樣形式存在,死後的靈會回歸那一形式當中。」
今日倒是特殊,到了村落,卻不見幾個覺醒靈造體的身影。
專用於高境修者晉陞的平台之上只剩下一位白髮少女平靜盤坐,上方不存紫電雷光,靈氣潮汐的波盪之感也漸漸消泯。
身影在另一空間再現,只見晉陞之後,靈火空間的直徑擴張了數倍之多。
夕恆踩在空中,錦履下方現出點點漣漪。
再行幾步,靈識被動發現許多身影正聚在一片金白色的大建築里,排成隊列不做動作。
「人們常說生死之事重大,人們卻也說生死不過幻夢,面對生死一事,你們還需自己領悟。」
狐狸站起有三米高大,聽令安穩坐下也是不小,後面九根蓬鬆尾巴不斷搖曳,抬手揉了揉嘴巴,又眯著眼低頭看向白髮少女。
「哦……」夕恆看著棺材,輕念道:「倒是可惜,這方空間還是挺缺人的。」
夕恆將右手一轉,巨大火狐重新化成深紅烈焰回到體內。
手背皮膚逐漸顯出紋路,紋路中央則亮出一塊赤紅色的鱗片。
葬禮並未持續太久,短暫的一兩分鐘默哀后,衣著模樣各不相同的靈造體們慢慢散去,回到自己的地方做事。
「嗯。」白髮少女清淡點頭,腳步略過池塘,來到花壇前的大片空地。
龍氣擴張,整隻手便成了龍爪模樣。
身子停住時,感應起體內糅雜的多種力量,默默試驗起來。
她朝前揮手,深紅怨火忽地綻放遮蓋視野,隨後又在眼前凝成九尾狐的模樣。
夕恆手指微顫,劍尖一抖。
「白鳳血脈也得到激發,之後在火屬強大的場域作戰會有奇效。」夕恆看hetubook.com.com著自己如今的身段自語:
「靈造體有數百上千萬具,只讓此世元嬰修者們手動製作的話,哪怕用上一千年也搞不定,也不會只有十年壽命……更可能是以相似原理搞出了量產之法。」
她慢慢現身,引得正挪動木棺的兩女子愣住片刻。
晉陞后,以元嬰本體可以看到魂體並加以操縱觸碰,哪怕用靈光製造出一種仿生魂體也可。
十年的壽數限制,應該不會很難移除。
對方點頭:「我們這般人造之物,是否也有靈魂呢?」
覺醒體女子卻是露出悲傷模樣:「就連世主大人也無法確切回答嗎?」
任由身子朝前傾倒,撲一下便趴在床上。
自空中肆虐一番,又收回成了少女手臂模樣。
成了元嬰后,夕恆內心的波動少了些許,就好似突然看透了許多東西般,心靈一片平靜,甚至都不怎欣喜。
「氣息……好像有了變化。」她下意識說。
夕恆到如今境界,已經不可直接在院落當中試驗自身實力。
「世主神通廣大,修為超凡入聖,比之吾等尋常造物,更似傳說神人。」她問道:
右手伸向前去,彈指間火光再現,自眼前構出橢圓形火圈。
過了兩三秒,眼前橢圓火光中央,浮現出庭院的景象。
夕恆降向下方,視野已經相當開闊,不再有世間一隅之地的感覺。
「生死方面難下定論,不過壽命方面我會稍作幫扶,你們這般軀體不至於只有堪堪十年的壽數。」夕恆以靈識掃了眼棺材內部,只見期間身軀皮膚依然潤滑,體內藍血仍在緩慢流淌,不像是死人該有的樣子。
想到此處,夕恆身周繞起靈火。
夢中又浮現出晉陞期間的幻境,自己一個人坐在電影院里,捏著爆米花送在唇邊。
過了一日,夕恆將體征終於平穩,徐徐站起。
雙翼輕撲,身形徐徐浮起。
「能過七紫雷劫,才華不弱,在三百年前或許可成化神,可惜未來黯淡,世域無光……」
手腕一轉,利刃化為火光重回體內。
夕恆揉著眼睛蘇醒,身邊卻沒有和-圖-書殷萬鸞的熟悉身影相伴。
「不必。」夕恆只是養寵物的心態,寵物能活得更久,對她來說也是件好事。
這是她過往時候所有的力量,經過晉陞期間的見性劫后,這些過去力量也被容納在了體內。
中央神樹的影響還未能來得及伸延,整個空間只有大抵佔據四分之一的中央部位有著生機,其他死灰之地還在等待生機蔓延過去。
遠邊的少女則已來到平台邊緣,停步望向下方。
片刻后,又搖了搖頭:
哪怕用以容納數萬、數十萬人也無礙。
「不管了,晉陞耗了好多心神,我先去卧室休息一會,抱歉抱歉。」她掩著唇小小打了個哈欠,眯著眼進入府邸。
一旁白袍靈造體知世主已經離開,轉身看向旁邊棺材,如人類般的低沉地嘆息一聲:「為何世上有生之物,都終究身死呢?」
庭院當中,靈造體雲桐正在池塘邊上撒餌餵魚。
今日,這裏好像也正做些祈禱。
「我在這能看到靈,卻見不到『魂』。」少女觀察過後,隨便找了說法安慰:
「……」靈造體聖女沉默片刻,而後恭敬道:「多謝大人講解。」
「世主,可允許在下詢問一事?」身旁覺醒體意低聲問起。
血泉降下,留下一攤血色。
望過,老者繼續陷入沉睡,不理世間萬事。
自高處俯視雲層,可見其模樣宛如白色海洋一般。
夕恆擺了擺手,只好奇問:「這隻靈造體是如何身亡,發生意外了?」
搖曳的頭顱恢復平穩,口中輕念:
夕恆隨意編了幾句,稱自己已與西平城城主已有聯繫,目前沒有變更身份勢力的打算。
在此只得憑藉氣息感應,施展些簡單術法以小見大。
成型元嬰正撫平著她體內靈力,也順通其他各種新生的力量。
心念一動,火光便自手心展開,化成長劍模樣。
夕恆仰頭與對方對視,自語道:
她隨手一晃,赤紅火焰燃出並從手心游到身後,在背後構成燃有灼熱烈焰的雙翼。
之前還不過千米,如今卻已有五千米寬大——幾乎可與外面的小城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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