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吧，我單獨帶著你們進去，程宏遠不能進，他得留在外面。」

「當然，我的感知絕對不會出錯。」

程宏遠立刻咳嗽了起來，打斷了秦雯的疑問。

這位幾日前才淪落風塵的紅衣女子，可是最近「銷金窯」里炙手可熱的存在。

但是這終究是「多數」，還是能有少數人享有特權的。

……

「沒，沒事……」

「夠的夠的，她可強了。」

只有屏氣凝神，集中注意力，才能勉強把目光停留在洛煙小姐身上。

主似乎已經等不及了……

黛維絲冷笑著說道。

「不過，洛煙小姐，走進這種地方，您穿這種衣服，是不是有些太顯眼了……」

可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在這一刻，似乎有一種力量強行讓她忽略了這位大小姐。

旁邊黛維絲的目光瞬間灼熱了起來，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恐怕不會是什麼好地方。

紅蝶兒很不幸地成為了被追殺的目標。

除了破曉的格里夫雷斯以外，基本上所有精神系能力者都是走這種詭異莫測的路子。

「多半是柳家的大公子吧，能用得這種排場的，只有他會這麼張揚，也只有他會來這種地方……」

「為什麼有種不好的預感……」

殘陽還未落下，耷拉在天際線邊，幾抹昏黃灑落在街道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能夠藏得住的，都不一般。

但就在這時，她卻感覺到一種強烈到幾乎窒息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一瞬之間就像是制住了她的心臟，呼吸都困難了些許。

「紅燈區？」

而且，並不是稱為「局長」或者尊稱「厲老」，而是直接使用另一個略帶敬意的稱呼，「厲平老先生」。

儘管在絕大多數情況下，炎城不允許隨意動用私人交通工具。

尤其是被盯上的，如附骨之疽一般的追殺更是惡魔爪牙們的噩夢。

但是，確實很少能見到像她這種地位的，脾氣會這麼好。

總算是把這一茬給糊弄過去了……

這還是黛維絲提前知道洛和_圖_書煙站在原地的緣故，如果沒有提前知曉，根本無從察覺她的存在。

秦雯雖然有把握斬殺，但並不能保證把影響與損失控制在能夠承受的地步。

秦雯扭頭看向忽然停下腳步的洛煙，她矇著白布條的眼睛挪向了某個方向，卻似乎是在愣著，一動不動。

但是，在花街的布局規劃里，這個地方卻又是完全不存在的。

「對是對的……」

「未成年少女進去會有處罰嗎？」洛煙問道，「或許我應該向厲平老先生申請許可權，他會同意的。」

「嗯。」

紅蝶兒坐在閣樓最頂層的房間里，這裏獨屬她一人，就算是老媽婆想進來，都得經過她的同意。

老媽婆更是嚇了一跳，不過當紅蝶兒好好地站在她面前時，又鬆了好一口氣：

「難道是劍宗秦雯發現我了？」紅蝶兒眉頭緊鎖，「不，如果她發現了我，不可能按捺得住性子……」

黛維絲沒咋聽懂，但很快她便明白了。

程宏遠叫苦不迭，但扭頭卻看到了一道無辜的眼神和滿是疑惑的表情。

不知為何，她挪向洛煙的目光，竟然不由自主地偏移開來。

「到底是什麼地方？」

正當程宏遠頂不住，就要把這個地方說出來的時候，旁邊忽然傳來了一陣騷動。

只見一隊神情嚴峻的黑衣人小跑著過來，一邊驅趕著周圍的人群，一邊列成一排。

紅蝶兒期待地舔了舔指甲，淺笑著回道，「好媽媽，我這就下來了……」

她之前不是沒想過躲在巨型城市裡，只是一般的惡魔爪牙都是藏不住的。

老媽婆見狀，慌忙問道。

「真是猴急……也好，儘快解決他，好恢復我的力量。」

「可剛剛不是未成年女性不適合……」

「……沒錯。」

程宏遠只能回以苦笑，然後讓開身位，走遠了幾步，示意自己不會跟進去的。

「至少『禍』級左右的能力者，都沒辦法發現我。」

「因為……這種地方不適合你們。」程宏遠吞吞吐吐ｈｔtps://m•hetubook.ｃｏｍ•ｃoｍ地說道。

「紅燈區是什麼？」

而在他們身後，是一輛黑色的私人轎車在緩緩行駛。

黛維絲和程宏遠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慎重的神情。

黛維絲揪起他的耳朵。

說起話來溫聲細語，很有禮貌，而且還特別漂亮……

幾人被這陣動靜驚動，齊齊扭頭望去。

「怎麼了？」

瞧這大小姐興緻勃勃的模樣，黛維絲和程宏遠只能暗嘆一聲，這個任務可真不好執行。

黛維絲和程宏遠搗蒜一般點頭道。

「沒事就好，」老媽婆鬆了口氣，然後拉起紅蝶兒的手，「快走吧，柳大公子已經等不及了。」

黛維絲放下揪著程宏遠耳朵的手，認真地問道。

「因為這是個不好的地方，正經人都不適合進去。」

花綺玲不過是自己放棄了這種特權，但並不代表別人也會放棄。

「不行，我現在還不夠強，根本不是她的對手……『主』啊，請原諒卑微的信徒……」

不過此時紅蝶兒卻有一種沒來由的心慌，似乎有什麼威脅正在接近。

例如……柳大公子，就是這種「民眾」。

「這是誰呀？」秦雯奇怪地問道，「這麼大排場……」

不過，這種感覺只有一瞬之間，便消弭于無形。

「洛煙小姐，您一定要進去嗎？」

「沒關係，我有一些生活小妙招。」洛煙回道，「如果這種程度不夠的話，我再加大一些就行了。」

總不能說這邊是……花街最廣為人知又不為人知的地方吧……

「既然是這樣，我就放心了。」黛維絲定了定神，走向前幾步，「秦雯小姐，洛煙小姐，請跟著我吧。」

秦雯眨了眨眼，問道。

黛維絲白了他一眼，然後說道：

「以她的性格，早就應該殺上門來了！再不濟，也會千方百計地接近我……」

在新紀元之中，有人在負重前行，有人就是那個重。

洛煙神情肅然，低聲問道。

「嘶——連厲局長都說得上話！」

頂著幾個htｔps://ｗｗw.ｈｅtｕｂｏoｋ.ｃｏm•ｃom女人詢問的目光，程宏遠壓力很大。

看來這位大小姐的身份，比他們想象的更加重要啊……

要是洛煙小姐這一個電話打過去，跟厲局長說她想申請進「銷金窯」，估計局長他老人家能把鬍子給氣歪了。

黛維絲望向程宏遠，嚴厲地警告了一眼。

「……啥？」

像這種以人為本的娛樂方式，最受有空娛樂的「民眾」們喜愛。

「……也不太適合。」

「這就是她的能力么？精神系能力者，果真是詭異啊……」

「既然如此，這樣也行。」洛煙點點頭，「就麻煩程宏遠先生在外面掠陣，我們和黛維絲女士一同進去冒險吧。」

但當她動用分散開來的小肉蟲去偵查的時候，卻又是一無所獲。

紅蝶兒微微皺眉，抬頭看了一眼天色。

「紅蝶兒——」

「所以成年男子就適合？」

洛煙停下腳步，好奇地問道。

「只有你的話……」洛煙微微皺眉，「戰鬥力足夠嗎？」

不過話說回來，雖然這位大小姐古怪得緊，一直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里，還特別固執。

他們看到洛煙電話號碼都按到了一半，差點沒把魂給嚇沒了。

「嗯。」

頂著黛維絲要殺人的眼神，程宏遠只想抱頭鼠竄，可又不得不硬著頭皮繼續在這裏給洛煙解釋。

卻不知道，在嚴密的管理下，依舊存在著一處被刻意忽略的漏洞。

熙熙攘攘的人群一如既往，沒有任何異常出現。

程宏遠稍稍避開了目光。

「別別別，」見洛煙真的要打電話給厲平，黛維絲和程宏遠瞬間慌了，連忙攔下了她，「不用申請，可以直接進去的。」

「好孩子，你這是想嚇死老媽媽啊……」

紅蝶兒笑了笑。

一棟東方復古風格的閣樓里，陣陣靡靡之音傳出。

「紅燈區……不適合我們進去？」洛煙沉吟稍許，說道，「是不適合『女性』，對吧？」

虛無縹緲的聲音響起，時遠時近，彷彿沒有來源，又似乎來自於四面八方。ｈｅtuｂooｋ•ｃｏm•ｃｏm

黛維絲從程宏遠的表情里嗅到了一絲不對味的氣息，語氣提高了些許。

「秦雯，你能確定裏面有惡魔蹤跡嗎？」洛煙扭頭向秦雯問道。

誰能想到逛街逛著逛著，給逛進窯子了呢……

這時紅蝶兒也只能按下內心的悸動，任由老媽婆牽著她向前走去。

「沒來過沒來過……本地人都知道的，但我真沒來過……」

幾乎所有炎城本地人都知道，花街裏面有這麼一個地方。

秦雯愣頭青的風格在無盡荒原里有口皆碑，幾乎讓所有惡魔爪牙都聞風喪膽。

紅蝶兒僵硬地稍稍低頭，眼神里殘餘著些許驚恐。

秦雯疑惑地問道。

眾多追捧之下，想看她的舞蹈都得花上不少的價錢，陪酒更是天文數字。

旁邊的程宏遠扯了扯嘴角，這位大小姐入戲也太深了吧？

而黛維絲和秦雯也向程宏遠投來了疑惑的眼神。

秦雯拍了拍很大的胸脯說道。

「這麼快？」

紅蝶兒輕按心口，一種強烈的殺戮慾望正在蠢蠢欲動。

黛維絲拍了拍程宏遠的肩膀，說道。

「哪種地方？」

她的心底隱約有些猜測，估計也八九不離十了。

與此同時，萬眾矚目的柳大公子終於下了車，在一眾黑衣人的擁躉下，大搖大擺地走進了「銷金窯」。

「不過你們堅持要進去的話，就只能由我來陪著你們了。」

無論怎麼說，這種地方總歸見不得光，不應該是大小姐這種人物應該踏足的。

萬一要是被問是怎麼知道的——

「具體來說……未成年少女……更不適合……」

「是……」

回去之後會很麻煩啊……

閣樓外面，老媽婆吆喝了起來。

黛維絲遲疑了一會，問道。

雖然這種娛樂方式得追溯到舊紀元的古代，不過新紀元資源匱乏，根本沒有多餘的資源去研發娛樂設備。

「是……」

……

可是這位大小姐又如此堅持，從現在的情況看來，想攔住她應該是不太可能了。

銷魂蝕骨，紙醉金迷……的窯子。

「是因為發現這裏和圖書的惡魔蹤跡嗎？」

鶯鶯燕燕輕拂舞動著，迷醉的香氣絲絲入鼻，嬌音四起，不絕於耳。

程宏遠連忙搶過話頭，這種詭異的氣氛他一刻都不想待下去了，只想著儘快結束掉。

可在把這種事情直接說出來，程宏遠又覺得不太好，更何況黛維絲還在這裏呢。

秦雯另當辯論，洛煙看起來就跟「成年」完全搭不上邊。

她能夠感覺到，主在催促著她，儘快去殺死那道纖細的白衣身影。

黛維絲畢竟是異邦人，跟弗里克一樣，都只知道花街是一條管理嚴格的商業街。

「嘻嘻。」

紅蝶兒要不是靠近炎城，偶然間獲得了部分「嫉妒魔女」的權能，從而把氣息抑制到難以察覺的地步，現在恐怕已經暴露了。

「看來是必須進去一趟了，」洛煙拿起通訊器，「我跟厲平老先生說一句吧，雖然有點麻煩他老人家——」

「你在看什麼，洛煙小姐？」

紅蝶兒撥開窗帘，看到老媽婆擠著滿臉油光的肥肉，一顫一顫地喊著：

「咳咳咳……」

「快快下來，柳大公子已經在『春滿樓』里等你了！」

——能用得起私人交通工具，很明顯，這是個大人物。

要是不這麼會整活就更好了。

他嘆了口氣，說道：

程宏遠想跑路了。

黛維絲眯起了眼角，眼神危險了起來。

至於春宵一夜……只有柳大公子才付得起。

紅蝶兒驚疑未定地四處張望，但同樣找不到任何異常。

「為什麼？」

到時候要應付的，可不只是惡魔爪牙的本體，很有可能得加上由她操控的血肉傀儡。

另一方面，程宏遠又一直在遮遮掩掩……

「你是不是來過？」

話音落下，她撥開窗戶，一襲紅衣在半空中輕盈飄落，引起路上行人好一陣驚呼。

只是在擁擠人群的遮掩下，洛煙等人沒能看到柳大公子的模樣。

本地人習慣性地把這個地方稱為——「銷金窯」。

黛維絲很清楚，洛煙小姐就在她的視野里。

花街，「銷金窯」。

她思索再三，也只能是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