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很快就從絕望里恢復過來，雖然手裡握著的武器還在微微發顫，但立刻便意識到最後一絲機會。
隊員們七嘴八舌地說道。
「只有我……是絕對無法逃出去的。」
「難不成『嫉妒魔女』是專門過來幫我們的？」林誠的神情有些古怪，「我們以前有沒有『原初惡魔』勾搭過？祂好像……是在保護我們？」
他們是……
西南側防線……守住了。
但……反過來呢？
另一邊，破曉小隊試圖進行最後的掙扎。
「經常聽花綺玲主任提起您，但一直都覺得沒什麼。」林澤輕笑著說道，「但在今天，我卻發現……我錯了，洛煙小姐。」
只走到第二步，就已經進行不下去了。
領域里亡靈可以英靈化，但活人……可就不一定了。
在最後一刻，他與身後的士兵，齊齊地向洛煙行了一個最高規格的禮儀，神情肅穆。
這怎麼可能！
甚至連第一道防線都沒能跨越……
……何止是反撲。
隊員們強忍著內心的悲痛，趁著麥爾斯爭取出來的空間，立刻向西南側防線的方向遁去。
很快，這個消息便傳到了林誠和厲平耳中。
麥爾斯輕聲說道。
「是我！」
實際上，秦雯現在的傷勢比麥爾斯要嚴重多了，只是「火種能源」支撐著她，繼續把第四小隊拖在這裏。
「什麼！」
在炎城的包圍里，一直孤立無援的小隊，被徹底吃下不過是時間問題。
以麥爾斯的實力和現在的狀態，可以逃出去。
或許這樣，「原初惡魔」才會擁有生靈的情感，而並非只是單純的概念化人格。
就連「笑」這樣與生俱來的動作，都需要後天的學習。
話音未落，英靈已然消散。
但問題是……
「炎城！劍宗秦雯！聽好了，你們的對手——」
沒錯，由他來牽制炎城的伏兵，其他隊員突圍。
即使這樣的冷靜……對他來說，未免有些殘酷。
「最新的戰報還沒有傳www.hetubook.com.com過來，不過據之前的情報而言，秦雯帶領的伏兵已經滅掉了對方一半以上的有生力量，正在面臨其『殆』級能力者最後的反撲。」
而周圍的脈衝炮更多的是在威脅其他隊員，對麥爾斯來說無足輕重。
為這場似乎永不停息的暴雨里，帶來了一抹絕望的光芒。
所有隊員齊齊露出震驚的神情。
再耽擱下去，最後一絲機會也就沒了。
他們是已故的亡靈，以信念而凝聚最終的意志，只為完成生前未繼之事。
他們的堅持有了成果，士氣大漲，更加堅定了把整個破曉精銳小隊堵死在這裏的意志。
雖然有「火種」的無盡能源協助，但也足夠驚人了。
既然花綺玲都已經把近乎不可能的任務完成了，自己這個輕鬆不少的任務，可千萬不能失敗啊……
與背靠城防系統的花綺玲不同，秦雯可是憑藉著個人實力，與一名「殆」級能力者交手。
「對不起，隊長……」
秦雯負劍而立，攔在破曉小隊的去路上。
「不要讓我的犧牲，毫無意義。」
一瞬之間，絕望的氛圍籠罩在第四小隊的全員身上。
他抬起頭，望向炎城守軍里唯一一柄劍，凌厲與鋒銳幾乎將他的雙眼刺穿。
而成就這些「英靈」的，正是站在他們面前，單薄瘦弱又嬌小的銀白少女。
林澤的身形緩緩化作虛無，「英靈」的意志即將消散。
就連秦雯，也立刻做好了把劍陣送過去的準備。
麥爾斯深吸一口氣，點燃了自己的靈魂。
林誠的情緒也絕不能失控，必須隨時保證冷靜。
區區一個炎城，竟然能做到這種地步！
厲平看了一眼任務檔案，沉默了一會。
麥爾斯輕聲說道。
當然，這隻是題外話，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記載。
「西南側防線發現了『原初惡魔』的氣息……不，更準確來說，是『嫉妒魔女』。」
……
前方的炎和_圖_書城伏兵沉默地看著他們，無數的脈衝炮正準備著再次迸發。
突破西側防線，會合西南側防線，再逐一瓦解炎城的內部防線……
而且麥爾斯的這句話也意味著，第四小隊……恐怕是要全軍覆沒。
「持續五分鐘三十六秒……此前最長持續時間為三秒。」
……這場戰鬥，已經打壞了她二三十柄劍了，若不是提前在炎城預備了不少，秦雯到最後怕是無劍可用。
「……就算有勾搭，那也是勾搭著來破壞炎城。」厲平無奈地說道，「『惡魔』可是破壞的代言詞啊，比起保護，祂更希望看到的是一個殘破的炎城吧？」
「亞莉克希婭最後的進攻已經失敗了，請你儘可能進行突圍吧，如果無法突圍……我們會為你沉痛哀悼。」
但與他相處多年的厲平，卻知道林誠此時內心的痛苦。
「現在被圍困的破曉小隊情況怎麼樣？」林誠鎮定地問道。
但是，在這一刻……
即便只是「毀」級，就已經初具鋒芒。
「因為每一位家人，對我們的破曉來說……都至關重要。」
已經走到這一步，他們清楚，自己如果執意留下來，只會讓隊長白白犧牲而已。
雖然此時炎城的情況依舊惡劣，其他防線同樣有精銳小隊在進攻。
以麥爾斯的實力，如果打算以生命作為代價，把這支伏兵拖在這裏並不算難。
「絕對，不能放跑任何一個人！」
耳機里的萊因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他才會提前表達哀悼之意。
而此時洛煙的背上昏迷的花綺玲，臉龐也緩緩地滑下了兩行清淚。
結果……卻失敗了。
只是，作為一城之主，在生死存亡的危急時刻，即便是親孫子戰死沙場……
英靈士兵們看著洛煙，眼神之中充滿了感激。
一名破曉隊員低聲說道。
而且，與第四小隊的絕望不同，炎城守軍已經得到西南側防線保衛戰勝利的消息。
「該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和圖書才對啊……明明說好要把所有人都好好地帶回去的，而我卻食言了。」
破曉第二十三位幹部，「殆」級能力者麥爾斯。
「隊長，比起我們……你……」
即便背靠著「火種」能源，在對戰麥爾斯時也相當吃力。
赴死。
「算了，守住就是好事，而且花綺玲也還活著，不過……」
「麥爾斯……沒有援兵，抱歉，讓你堅持了這麼久。」萊因哀傷的聲音在他的耳機里響起：
燃燒的靈魂帶來的前所未有的精神強度，他竭盡所能地壓榨出這具軀體最後的靈能。
僅存的五名隊員緊緊地靠在麥爾斯的身邊，清楚地聽到了這句話。
剎那之間，昏暗的天空像是迎來了一枚小太陽。
秦雯浮現出些許不甘心的神情，但嘴角還是稍稍揚了起來，「不過，做得很不賴嘛。」
「讓我們殿後，你比我們對破曉更有用，哪怕只有一絲存活的希望……也必須給你！」
他默默地說道，似乎只是把這些話說給自己聽。
有炎城守軍的，也有他的小隊隊員，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任由這場暴雨沖刷。
炎城方面立刻便發現了突圍的五名破曉隊員，所有脈衝炮在一瞬之間全部對準了他們。
「你們突圍，我來殿後。」麥爾斯簡短地說道。
如果僅僅只是打算離開的話……炎城僅剩的守軍是攔不住一位「殆」級能力者的。
看著他們的背影，麥爾斯嘴角浮現出些許笑意：
——「英靈」。
要不然的話，她也不敢直接使用「嫉妒」權能的領域。
「而且，你們說錯了。」
「我們留下來拖住這些炎城人……你別管我們了，直接突圍！」
正因為如此……
前方炎城阻擊部隊下一波的攻勢即將來臨，炎城西南側防線現在恐怕也在加緊重建中。
隨著「嫉妒魔女」氣息的消散，又傳來了一個好消息。
這種哀傷，她似乎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經學會了。
聞言僅剩的幾位隊員對和*圖*書視了一眼，神情悲憤。
他們同樣沒能想到，曾以一人迎戰一城的亞莉克希婭竟然會折戟於此。
秦雯抑住體內翻湧的氣血，背後漂浮著六柄劍。
她再如何強大，現在也只是一名「毀」級能力者。
洛煙最後出現的時候，周圍沒有其他普通士兵在。
「怎麼會這樣……」
「你直接說吧，我知道林澤在那邊。」
能進精銳小隊的隊員們，哪個不是身經百戰呢？
連「移動堡壘」亞莉克希婭都無可奈何……
「兄弟姐妹們……」他低聲說道，嗓音里強抑著絕望，「已經……沒有援軍了……」
旁邊的隊員們報以死志，就是為了給他爭取時間，為了等待援軍爭取時間。
麥爾斯緩緩地站起身來，渾身浴血。
以隊員們的死，來換取他的苟存……
……
「不，不能這樣……」
聞言隊員們都瞪大了雙眼，沒想到隊長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是啊，這可是劍宗的劍……
麥爾斯才清楚，他是唯一一個無法突圍的人。
這裏離西南側防線很近，而西南側防線雖然守住了，但卻已經殘破不堪。
「沒時間了，你們突圍吧。」
可就是……
但在經過這一波之後，算是穩了下來。
「原初惡魔」們不是沒有人格，但祂們的人格向來都是扭曲的。
麥爾斯握緊了武器，眼睛裡布滿了血絲：
對於現在的情況而言，這是個壞消息。
換而言之，炎城奇迹般地挫敗了破曉的第一階段戰鬥計劃。
即便戰場的詳細情況因為人員損失慘重，而難以得知。
洛煙緘默而立，為這些普通平凡，卻又獨一無二的生命逝去而默哀。
天空的烏雲在翻滾，暴雨仍舊在連綿。
血水漫地。
目前為止，破曉最有可能與入侵城區的精銳小隊進行會合的機會……沒了。
至此，破曉第一階段的行動計劃宣告失敗。
除非……祂們也變成了生靈。
因為祂們的存在是概念化而並非生靈的實體，以生和-圖-書靈的角度來理解祂們顯然是錯誤的。
厲平看了一眼，說道：
但耳機里傳來的消息，卻讓他的眼神失去了高光，信念瞬間崩塌。
黯淡，堅韌。
「隊長，你的實力最強，你自己逃出去吧！」
林誠低聲說道。
在如夜晚一般昏暗的炎城陣地上，無數道散發著溫和白光的身影筆直地站著。
要不然，丟臉可就丟大發了。
雖然直到這一刻，麥爾斯依舊有一戰之力。
她向來感情淡薄，很少能感受到什麼情緒。
「一路走好。」
秦雯絕無可能放過他，即便隊員們願意犧牲自己，同樣無濟於事。
「他死了，」厲平低聲說道，「而且，現場沒能找到他的屍體。」
但就在這時，一道熾烈的身影卻驟然出現在炎城伏兵的上方，麥爾斯歇斯底里的咆哮聲隨之響起：
自己必死無疑。
前所未有的滔天威勢從麥爾斯的身上浮現，甚至把炎城伏兵逼得後退了幾步。
「看來讓你稍贏一手了呢，花綺玲……」
「洛煙小姐……謝謝您……由衷地……」
「不，」麥爾斯搖了搖頭，「我不能這麼做。」
洛煙獃獃地看著這一幕，內心深處似乎有什麼在涌動。
「有人突圍了！」
「……預料之中。」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代表仁慈的『神明』，我想……或許就是像你這樣的吧。」
更準確地說，祂們的人格，在人類看來，是相當扭曲的。
隊員們還想繼續勸說一二，但現在的時間非常緊迫。
「可是……」
麥爾斯半跪在地，周圍前前後後躺了不少具屍體。
但唯一可以確定的一點，負責進攻西南側防線的「移動堡壘」亞莉克希婭已經因為重傷而遁離了防線。
「對於破曉而言，我並沒有比你們更加重要。」
並且，重傷原因與「嫉妒魔女」有關。
而且他知道，如果炎城只能在殺掉他或者殺掉他手下的隊員之中二選一的話……
聽到這個消息，林誠的語氣很輕淡。
「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