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拓荒時期之後，炎城休養生息這麼多年，可不只是在虛度歲月。
「嗯……很重要的任務，到時候你就清楚了。」
單純的外傷，在這個出現能力者的時代並不算棘手。
「從現在開始，兩支小隊為一組，散開進攻……至於麥爾斯的第四小隊，跟我、格里夫雷斯還有亞莉克希婭一同，作遊離戰力，尋找機會集中突破。」
只不過……
或者更應該稱為……男子。
戰線更加狹隘的第二防線。
秦雯嘆了口氣，她腦子確實是一根筋，但不代表著什麼都不知道。
除去眉眼之間隱約能看出些許弗里克的影子，其他不能說一模一樣吧，只能說毫不相干。
更別提……
「……神神秘秘的，」秦雯撓了撓後腦勺，「科主任應該不會在搞什麼鬼吧……」
龜縮在核心區域的炎城並沒有很深的戰略縱橫，而破曉在如此短的時間內集結力量已經很不容易了，能夠佔據上風完全是依靠超強的能力者小隊。
可現在……
主動放棄和擊潰完全是兩個概念。
一枚印章。
與其說洛煙的能力類似於邪魔，不如說邪魔們是在拙劣地模仿著洛煙的能力。
但很顯然，隨著時間的推移，破曉的優勢會越來越小，炎城的劣勢也會愈加緩和。
再加上秦雯的強大體質，不到半個小時，她就恢復了基本的戰鬥力。
在這個似乎伸手不見五指的雨夜之中，這些不起眼的灰色身影在炎城核心區域里迅速穿梭，逐漸靠近「火種」的所在。
「出發吧。」
頻道里響起一道陰柔森冷的嗓音，聽得秦雯不由得冷顫了一下。
「魔女」只會選擇女性作為使徒，這個奴僕註定被拋棄。
「眼下先替炎城打好這一仗吧。」
但另一方面……洛煙所擁有的惡魔權能卻無法忽視。
城區阻擊第四小隊的戰鬥結束之後，秦雯被送到了醫院治療。
「總之，到時候就知道了。」
如果洛煙小姐純粹只是一個普和*圖*書通的少女，甚至不像現在這樣漂亮，秦雯反而會覺得更加輕鬆……
她無法封印自己親手釋放的「諸世之惡」，原初惡魔們的蘇醒，只是時間問題。
所以，萊因決定先隱藏實力，把自己當成一個常規的「殆」級能力者戰力來使用。
既然已經做好了戰死沙場的準備，一些無法避免的陣亡……
此時的她嘴裏還在不斷呢喃著「洛煙小姐」「快走」「不要走」之類的話……
不過，洛煙權能進階提前刺|激了本就最為活躍的「嫉妒魔女」意識，讓祂得以將目光投向了炎城。
還有五位死裡逃生的第四小隊成員，神情堅毅地跟隨著幹部們，眼底燃著怒火。
秦雯扭了扭剛剛接受治療能力略微痊癒的胳膊，看向隔壁昏迷的花綺玲。
她的左手食指微微散發著猩紅的光芒，周圍瀰漫起小範圍的血霧。
他們都是身經百戰的精銳戰士，雖然像這種進攻一個巨型城市核心區域的戰爭並不多見，但和自由聯邦小規模的衝突卻相當頻繁。
幾個破曉小隊都不約而同地想到了這一點。
就像剛剛與麥爾斯的戰鬥一樣，重傷的秦雯在藉助「火種」能源的情況下，依舊能夠攔住竭盡全力的麥爾斯。
「歡呼慶賀吧……是主的恩澤選擇了你……」
有各種各樣的治療能力者存在，而且現在還完全開放了「火種」能源，讓他們的治療能力更勝一籌。
纖細的雙手放下通訊，一襲被血色染紅的長袍翩翩。
歷來的節儉讓炎城擁有著充足的能源儲備，撐到這場戰爭結束完全不是問題。
所幸她的傷勢大部分都是外傷，精神和靈魂都很飽滿。
只是現在……
「惡魔感染者……呵，現在的人類竟然是這樣稱呼神眷者的嗎？」血衣女子發出略帶嘲意的嗓音，但她卻沒有開口，「也罷，總比這種蟲豸更適合吾主的降臨……」
「原初惡魔」，即便再虛弱，即便再微小，和_圖_書也不是區區人類所能抵抗的。
反正秦雯大部分攻擊手段都是使用能力進行遠程御劍攻擊，只要傷勢帶來的疼痛不影響她的精神就行。
秦雯活動了一下身體，雖然遠不如巔峰，但至少走動跑路沒什麼問題。
一襲血紅長發飄飄，嘴角掛著一絲似笑非笑的狡黠，猩紅眼眸里是一枚散發著邪惡氣息的瞳孔。
秦雯從病床上爬了起來，把通訊頻道接通：
距離阻擊戰結束不過半個小時左右，第二道防線已經建立起來了，現在炎城人力相當緊缺。
「如此重傷的情況下，還都在想著『洛煙小姐』，這傢伙……」
更何況弗里克只是「殆」級而已，他的靈魂和意識只一眼便被徹底改寫，化作「嫉妒魔女」的奴僕。
「嫉妒」權能的終點，改寫意志和靈魂。
但在下一瞬間，她的目光卻被一樣東西吸引了過去。
……
「歸於無上之主……才是世間最終的道路。」
萊因決定參戰的事情已經告知了全體破曉成員，雖然大家還是有些反對作為指揮官兼底牌的萊因在這個時候就親自上陣，但畢竟這是命令。
秦雯。
不過鑒於現在這具肉體已經被扭曲到與原來幾乎毫無關係的程度，姑且稱為「女子」和「她」也沒什麼關係。
當時春滿樓事件，秦雯可是近距離地接觸了洛煙的能力。
反正精神和靈魂都正常，還有充沛的「火種」作為能源，使用能力進行戰鬥的話，她的實力不會下降太多。
但似乎只是錯覺一樣，嗓音再次響起，卻沒有了之前令人後背發涼的感覺：
鮮血夾雜著雨水，匯聚成河。
全體破曉都會選擇為他們進行默哀。
實際上，在這場戰爭里，實力與實力的碰撞才是關鍵，計謀能夠發揮的空間相當有限。
其實秦雯自己……對於「洛煙小姐」的感覺，都有些複雜。
弗里克的聲音聽起來與平時並沒有什麼差別，但秦雯依舊記得那一絲冷顫hetubook.com.com。
「這就是師傅所說的惡魔感染者嗎？可我卻總是莫名其妙地覺得不太像……總感覺老爺子似乎隱瞞了不少東西啊。」
這是與洛煙截然不同的用法，被扭曲的意志已經發生了變異，他們生前的軀體開始出現無法逆轉的怪物化。
不是他們持久的攻勢讓炎城崩潰，而是炎城主動放棄了第一防線。
……
「秦雯……」
血衣女子緩緩地站了起來，可怖的雙眸掃過周圍，確認這個空曠的緝查科辦公室已經沒有其他氣息之後，才緩緩地抬手施法。
比上次洛煙在意識殘渣里窺見的一絲真實意識更加完整……
不過現在處於炎城戰時狀態，弗里克又是她的指揮者，有秘密任務必須當面交代似乎也能夠理解。
之前準備好的劍幾乎在那一戰里消耗殆盡，現在秦雯手上只剩下六柄劍，後遺症也讓她的傷勢進一步加重。
萊因邁開腳步，格里夫雷斯和亞莉克希婭跟在他的身後。
更何況……時間要緊。
秦雯啞然失笑，但很快臉色又惆悵了些許。
「任務……而且還是當面？」秦雯微微皺眉，「有什麼任務不能用通訊頻道交代嗎？」
「看來打完這一架，得好好休息一陣子才是。」
「緝查科秦雯，歸隊。」
總有種不好的預感……到底是來自於哪裡？
「秦雯隊長，請立刻來到異能調查局緝查科總部，有特殊任務需要當面交代。」
這一點完全不需要擔心，即便是在重傷的情況下，秦雯堅韌的精神依舊能夠保證她的戰鬥力處於巔峰。
剛剛與秦雯通話的，就是他。
——落到竊取「惡魔」權能的弗里克身上。
而拋在這些身影後面的，是滿地的屍體和破碎的城防。
「如果不是有人動用了『噬魂銷骨』，被迫沉睡的主就無法蘇醒。」血衣女子笑了起來，「正因為如此，我才能夠接觸到主真正美妙的力量啊……」
洛煙小姐是一個可憐卻依舊善良的少女https://www.hetubook.com.com，而自己是她一位蠻要好的朋友，這就夠了。
雖然只能算是翻了個身，睡眼惺忪而已，但其意識卻已經足以降臨在這個世界。
現在的局面，雖然破曉還佔據絕對的優勢，炎城被壓制在核心區域以內無法動彈。
當洛煙在西南側戰場覺悟，並把「嫉妒」權能進階到近乎終點，獲得讓亡魂「英靈化」的能力時，沉寂上千年的「嫉妒魔女」終於得以復甦。
「算了算了，」秦雯拍了拍臉頰，想得太多讓她的腦袋有些不清醒，「反正洛煙小姐只是洛煙小姐而已……想再多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掙扎瞬間消散。
底氣當然是來自於……
「然後，便是宣告你徹底失敗的時候了，洛煙。」
隨後倒下的工作人員肢體逐漸開始扭曲痙攣，最終歪歪扭扭地站起身來。
準確來說，是「弗里克」的印章，象徵著他的身份。
正如祂上次向洛煙發出嘲弄的話語一般——
瀰漫血霧逐漸縮減，最終凝成了一幅畫像。
在弗里克的記憶里，秦雯就是隱藏的惡魔感染者。
看到這個東西的時候，血紅女子眼中閃過几絲掙扎，嗓音從嬌嫩嫵媚變成了咬牙切齒的陰沉：
但在徹底拋棄之前……
一方面，她對這位善良又令人憐惜的少女表示同情，儘可能以關切的角度去看待洛煙小姐。
他或者她現在的意識，已經完全不屬於自己了，連同著軀體也因為這種改寫被扭曲。
當年的「洛煙」，徹徹底底地失敗了。
只要精神撐得住，在「火種」能源使用達到上限之前，能力就是隨意使用的。
「不……」
周圍全是慘死的工作人員，而中間坐著的是一位風姿綽約的嫵媚女子。
而萊因也知道這樣有些不妥，一旦炎城發現他的存在，很有可能會直接針對他動用「火種」爆發，或者投放「大先生」的遺體。
頂多反應力慢一些而已。
甚至……包括禁忌術式。
其他破曉小隊沉默地散開，迅速
hｅｔuｂｏok.coｍ•ｃｏm地向各自的戰略位置奔去。
一位強大的「毀」級能力者還是非常珍貴的，必須儘可能地投入戰場。
「但並不全是壞消息，」萊因站在暴雨之中，但落下的雨水像是刻意避開了他，沒有淋濕哪怕半點，「對方戰線緊縮，我們當然也可以稍稍集中起力量。」
在把最後一句話說完之後，弗里克便掛斷了通訊，不再留給秦雯質疑的機會。
至於「火種」能源上限的問題……
她看著低下頭，看著滿地血泊里倒映出的影子，痴痴地笑了起來。
「主賜予吾的……絕艷……」
他們要為犧牲的隊長麥爾斯復讎。
怕是弗蘭克的親爹娘來了，都不敢認眼前的兒子。
當從各處攻城的破曉小隊發現自己能夠輕而易舉地突破第一防線的時候，幾位隊長都意識到了不妙。
當然，代價也是有的。
「接下來，才是我們最為艱難的戰鬥……」
在離開之前，她看了花綺玲一眼，眼神微沉。
想到這裏，秦雯不再遲疑，起身走出了病房。
在麥爾斯震驚的眼神里，秦雯整整動用了三次禁忌術式「戮仙劍陣」，硬生生扛住了他的進攻。
他關心破曉的家人，但並不意味著優柔寡斷。
一道紅光閃過，印章徹底被毀。
這還是秦雯第一次體驗到背著蓄電池打架，完全不需要節省靈能的使用。
她就是曾經的「弗里克」。
炎城從容地撤退，意味著對方擁有了更強的底氣，不再需要堅守第一防線。
這是弗里克的聲音，弗里克現在算是秦雯的直屬上司，之前秦雯的小隊也是他安排的。
只是很難從各個角度去思考一件事情而已，就像一開始認為洛煙是邪魔，腦筋就轉不過來了。
……如果是為了避免犧牲卻耽誤了此行最終的目標，瞻前顧後之下沒能奪回「大先生」遺體，別說兩位兄長，就連萊因都會對自己處以最嚴厲的責罰。
與邪魔（也就是惡魔爪牙）打過不少交道的秦雯，自然能夠辨認出來……能力的本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