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莉絲的神情認真了些許，「神眷者」的危險性不言而喻，尤其是即將步入死亡的神眷者。
你管這叫撬門？
塞茜莉亞模仿著主教爺爺的語氣，悄悄地對著自己說著：
可是……真的好可怕……
克莉絲眯著眼睛往洛煙目視的方向看去，看了好一會都沒看到什麼東西。
洛煙和克莉絲立刻向後望去，又是同樣的一雙琥珀色眼眸出現在她們的面前。
但不同的是，這一次她們終於可以看清對方的模樣。
看著空空如也的房間，她的神情帶上了些許落寞，又抬起頭望向窗外的天穹，浩瀚的星空在落日之刻已經漸漸顯現。
兩人毫不猶豫地向後撤退……或者說撒丫子狂奔，這條走廊並不長，很快就可以到門口。
卻劃了個空。
與此同時，萊尼特斯其他地區的情況。
總之，她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洛煙對「終焉」的運用在愈發嫻熟之時，開合的瞬間虛空氣息甚至來不及湧出。
「梆！」
不到十息時間，之前被洛煙撬開的大門就出現在她們的前方。
終於，克莉絲還是喊出聲來，她看到轉身看向自己的洛煙小姐，背後忽地亮起了一雙琥珀色的眼眸。
但塞茜莉亞不喜歡星空，雖然很漂亮很漂亮，但每當她望著天穹的時候，星空總是會給她帶來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退！」
「有點古怪……」
洛煙望向滿臉錯愕的克莉絲，認真地說道。
但是……看起來還蠻帥的？
不過此時……
令她迷惑的是，在外面感受相當清晰的神眷者氣息，在進入居民樓之後，反而變得模糊不清。
「但……主教大人，不止一位客人？」
按照萊尼特斯的標準來說，這棟房子是十足十的危房，但這種危房在外圍的城區比比皆是。
在這個充斥著神眷者氣息的建築里，對氣息感知最為敏銳的洛煙反而比克莉絲要遲鈍許多。
一開始洛煙確實以為這就是萊尼特斯的童謠，雖說歌詞是詭異了一hｅｔｕboｏｋ.cｏm•ｃoｍ些，但童謠不都是這樣的嗎？
沒有任何猶豫，洛煙手上捏起一片空間之力凝成的利刃，直接向後劃去。
「你能看到什麼嗎？克莉絲小姐。」
哈米德眯起了雙眼，語氣帶上了幾分虔誠，「現在最重要的是，我們最尊貴的客人究竟帶來了什麼神諭。」
彷彿這棟居民樓，就是神眷者本身。
塞茜莉亞一步一步，仔細地邁著步伐，嬌小的身影在逐漸漆黑的房間里穿梭。
隨即，洛煙便聽到自己的耳旁響起了這首旋律最後的歌詞：
克莉絲：「……」
周圍昏暗的光線無法看清對方的模樣，只能隱約感受到它的軀體相當嬌小。
「她就是結界本身，結界沒有出問題，她也不會有問題。」哈米德淡淡地回道，「即便塞茜莉亞一不小心與這位客人見面，我也相信她們的相處會很融洽，因為她們是同一類人。」
「哦？」哈米德有些訝然，「還有誰？」
她……也聽見了。
由於巨型城市的一切能源都是由「火種」供給，包括燈具等一系列家居用品，但終亡眾神教會的教徒不能接觸來自火種的能源。
「原來是逆行者的眷屬……不速之客而已，順手清理了就是。」
但問題是萊尼特斯並不落後，火種陣的技術發展相當成熟。
克莉絲仔細地觀察著居民樓內部的情況，微微皺起了眉頭。
「十個守衛發了瘋……」
「據點的結界被觸發了，但對方只是被困住，並沒有因為結界的眾神氣息而崩潰。」
「五個守衛都死了，六個守衛在嘲笑，七個守衛哭唧唧，八個守衛同心協力，九個守衛都出來啦……」
不是撬門，而是對惡魔權能的掌控力，基本沒有神眷者能夠做到這種程度。
「洛煙小姐，不會是你出現幻覺了吧？」
至於惡魔爪牙和惡魔使徒們，他們借用惡魔權能的時候都是儘可能地加大破壞力，根本不會用在如此……接地氣的場合。m.hetubook.com.com
「歌聲。」
「只要塞茜莉亞乖乖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洛煙扭頭向後望去，只見克莉絲面露驚駭之色，嘴巴一張一合，無聲地說出了兩個字：
這些邪教徒固然潛伏得很深很廣，但稀少的人數還是不足於遍布整個萊尼特斯，他們手上能引發的災厄也並非無窮無盡，只能儘可能地挑選最重要的地方。
大部分平民都沒富裕到可以重建房子的地步，即便偶爾幾個富裕一些的，都跑去更深的城區了……至於萊尼特斯上層，也不會關注到這種細枝末節的小事。
「沒關係的，塞茜莉亞，別害怕，塞茜莉亞……」
不是感受不到，而是……到處都是。
洛煙劃過的位置，本應該是這隻不知名怪物的胸腔，但卻沒有任何血肉的實感，彷彿只是一道虛影。
最後，塞茜莉亞回到了自己的卧室，蜷縮在床上。
這是一棟老式的居民樓，不僅僅在款式和戶型的設計上頗有上個世紀的風格，同時大部分地方都出現了老化的跡象。
「不知道為什麼，看清模樣之後，感覺好像也沒那麼可怕了。」
「雖然我的虛空行走是有些不靠譜，但撬個門還是沒什麼問題。」
「『女妖之歌』緹娜的女兒克莉絲，同時也是萊克伊斯塔家族的嫡次女。」
琥珀色眼眸的形體是猙獰的鬼影，可怖的獠牙與誇張的利爪令人望而生畏，渾身上下都是尖銳的骨刺。
黃昏落日之後的夜晚總是來得很快，當兩人走到這棟居民樓前面的時候，天色已經昏暗到難以看清門牌號的情況了。
在這場戰火之中，一名農民打扮的老人，以一種不起眼的方式離開了核心區。
又聽見了。
不，不是。
但問題是……即便是虛影，也不可能免疫空間裂縫的傷害。
塞茜莉亞笨手笨腳地從高腳椅上下來，光潔的小腳丫小心翼翼地踩在地板上。
像是害怕，但是又有點不太像，塞茜莉亞還做不到準確描述ｈetｕboｏk.ｃom•com這種感覺。
「一個守衛發了瘋……」
「主教爺爺還沒回來……」
洛煙稍微抬起頭，看向前方建築的上空。
克莉絲有些緊張地看向洛煙，就算拋開身份而言，這位掌控著「嫉妒」權能的姐兒出現幻覺也算不得小事。
再加上元老院的封鎖，整個萊尼特斯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動蕩。
這怎麼可能呢？
克莉絲忍不住說道。
一道空間裂縫悄無聲息地裂開，不過一瞬之間，這扇大門被裂縫吞噬，永遠地失落在虛空之中。
但在下一刻，洛煙和克莉絲卻齊齊愣住了。
不……或許真的可能，新紀元里難以理解的事情太多了，涉及到災厄和惡魔更是不能用常識來揣測。
直到對方與自己近在咫尺的時候，她才有所察覺。
諾里安做出這樣的舉措實屬無奈，一名最高層的叛變對局勢的影響是巨大的，如果不及時封鎖，邪教徒們能利用的資源就更多，對萊尼特斯的危害也更加嚴重。
「一個守衛發了瘋，兩個守衛在撕咬，三個守衛孤苦伶仃，四個守衛手牽手上天堂……」
傳訊的神言給哈米德帶來了一條至關重要的消息，他點了點頭，回道：
這隻鬼影的外貌固然可怕，問題是這種可怕……得看對的是什麼人。
不過，鬼影沒有動手，它只是靜靜地注視著洛煙和克莉絲，冰冷駭人的眼神似乎帶著嗜血的殺意，但還是什麼動作都沒有。
就在這時，洛煙忽然聽到了一絲絲相當輕微的旋律，伴隨著空靈的哼唱聲。
作為終亡眾神教會的三位主教之一，哈米德·蘇里安當然不可能一直待在這個小屋子裡，更無法一直陪著塞茜莉亞。
看不見的恐怖才是真正的恐怖，而能看見的怪物就跟亮了血條一樣，瞬間就只剩下攻略了。
「洛煙小姐，小心！」
「不，就在前面了。」洛煙搖搖頭，指向前方那棟老舊的居民樓，「在我的感應里，那名神眷者就在裏面。」
「主教爺爺什麼時候才會回和圖書來啊……塞茜莉亞會聽話的……」
而且，為什麼感覺無論多麼高大上的能力，一到洛煙小姐手上就總覺得接地氣起來了呢……
「可塞茜莉亞小姐……」
至於其他地區，在核心區和其他幾個要塞淪陷之後，破滅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即便黑暗很可怕，沒有人陪著也很可怕，但主教爺爺說過，塞茜莉亞必須學會獨立和堅強，不然病情會越來越嚴重的。
只要是存在於這片空間之內，就算是精神體，精神領域，意識體，甚至是概念體，在超空間割裂的情況下全都一視同仁。
只見洛煙的前方出現了一雙琥珀色的眼眸，正冷冷地注視著她。
更多的是，塞茜莉亞都是一個人孤零零地在家，等待著主教爺爺回來。
她們的手段都無法對這裏的怪異現象奏效，最好的保全方法當然就是立刻離開。
洛煙的表情露出幾分古怪，旁邊的克莉絲也差不多如此。
洛煙可不頭鐵，克莉絲同樣如此，遇事不決走為上計。
……
油燈……
她們現在走在居民樓的走廊里，狹長的走廊很是乾淨，但兩邊卻出現了這個時代不應該有的東西。
洛煙走在前面，率先進入了這棟居民樓，克莉絲緊隨其後，如影子般附在洛煙的身邊。
曾經在進入萊尼特斯的時候，洛煙似有若無地聽到的童謠，此時又一次在她的耳邊響起。
塞茜莉亞把小腦袋埋在被子里，周圍是不同往日的寂靜無聲，沒有鄰居家的吵鬧聲，也沒有窸窸窣窣的蟲鳴聲。
對普通人來說恐怖自不必說，但洛煙和克莉絲早已身經百戰，不知看過多少更恐怖更噁心的怪物。
……
空靈的歌聲從這隻鬼影的身上發出，與它的形象有點截然不同。
「咿呀咿呀，十個守衛從此幸福地在一起，咿呀咿呀，大家一起創造出最美的世界……」
明明什麼都沒有，但洛煙卻總覺得有什麼正在注視著她。
直到後面洛煙才從花青玲口中得知，只有她聽見了這些歌聲，而且和-圖-書萊尼特斯也沒有這樣的童謠。
洛煙和克莉絲輕手輕腳地走在居民樓的木製破舊地板上，寂靜的環境里沒有任何聲音，即便細微的呼吸聲都被克莉絲使用「女妖之歌」掩蓋了過去。
所以，一到晚上，如果哈米德沒有回來點上燭火，塞茜莉亞就只能待在漆黑一片的房間里。
隨著旋律的進行，歌詞逐漸清晰，而歌聲的源頭也越來越近，這一次不再是只有洛煙能夠聽到的囈語，而是在現實世界里回蕩的怪誕童謠。
歌聲再次響起，但卻來自於後方。
這是鞋子踩在木板上的聲音，她們再一次邁進了這棟居民樓，前方是似乎漫無盡頭的走廊。
這裏又不是下城區，根本用不著這種幾百年前能源短缺時才會使用的油燈，火種陣直連的能源乾淨又簡潔，而且價格相當便宜。
上面還留有一些清澈的燈油，看起來前不久才使用過。
什麼都沒有。
她立刻沉下心來，仔細聆聽。
吐槽歸吐槽，不得不說洛煙給克莉絲露的這一手，確實足夠讓她驚嘆。
看著面前結實的大門，克莉絲眉頭微皺，盤算著該如何不驚動裏面而打開的時候，洛煙稍稍抬手，一道幽藍的光芒劃過。
是錯覺嗎？
由於內鬼的存在，萊尼特斯方面的應對相當不堪，不斷有邪教徒表明卧底的身份，對萊尼特斯聚集起來的守勢毀於一旦。
「不必擔心，只是一名命中注定的客人提前到訪而已。」
如同寂滅的黑暗之中，一雙琥珀色的眼眸熠熠生輝。
「嗯。」
兩道相似的倩影直接奪門而出，完全沒有理會後方發生了什麼情況。
失控的權能比大部分異能失控可要危險得多，更何況萊尼特斯現在正處於一場自顧不暇的危機之中。
洛煙並沒有注意到這些，她的注意力都放在神眷者的氣息里。
「這是……鬼嗎？」
終末眾神教會引發的災厄大多都是在比較重要的地區，例如核心區和依附著核心區的幾個重要城區，至於下城區和老城區則幾乎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