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打算走了。」

她心不在焉，接到捧花的一瞬也只是牽強地勾扯了下唇。

未萊一時無語：「你的身份要從小跟班一躍成為男朋友，總得給人適應期吧？還不興等人考慮一下了？」

「你剛才上手的時候可沒徵求我的同意。」她氣呼呼，「別再過來啊，我怕……」

褚序眼裡含笑，昏黃的光線落在他的眼眸中。未萊一抬眸便看見，總覺得他哪裡變得不一樣。原來他早已不是從前那個成天跟在她身後做她小尾巴的少年了。

「褚序！」

「那你是喜歡我了？」

「你這次回來很倉促吧？什麼時候走，我送你。」

「所以你喜歡我嗎？」

「你說，宋醫生是真醉還是裝醉？」褚序突然問。

她轉身要走，褚序跟上去：「你是不是有點喜歡我？」

「我和_圖_書怕我忍不住揍你。」

想了會兒，未萊又補充道：「我們一起吃過飯，他現在的酒量不至於幾杯就倒。大概是嫌我們這些人打擾了他們的二人世界。」

有意避開一個人的方法有太多種了，他再也沒出現過同窗會，甚至春節也謊稱加班而不回家。只有他的手機號一直沒更換，卻從沒在未萊來電名單里出現。

「別一口一個喜歡，問得我頭都暈了。」

「嗯？」她回頭。

「要吃東西嗎？」

「褚序，你竟然……」

「你怎麼突然……」

「我能抱抱你嗎？」

褚序順勢截住她的話：「怕什麼？怕你喜歡上我嗎？」

「是你趕的我。」

晚宴進行到深夜，男主人醉得東倒西歪，陸北梔為了照顧他去了卧室，未萊一看主人公都不在了，這才找和_圖_書了個理由催促著大家出去，在客廳里收拾了半天，跟留下來的褚序一起出了門。

「不是突然。」褚序打斷她，表情鬆動了下，「我一直很想你。」他走近，扳正她的肩膀，讓她直視自己，像一個等待判刑的囚徒，「我不信你不知道，我喜歡了你很多年，很多很多年。」

「我什麼時候？」

「你《十萬個為什麼》看多了吧。」

「未萊？」褚序喚住她。

兩人走走停停，漫無目的。

四目相對間，褚序一下無從說起，臉漲得通紅。

她偷偷看過去一眼，男生的肩膀比以前更加寬厚了，眉眼裡寫的全是堅毅。

這些發現就像在平和的湖面上丟進了一顆小石子，她心裏無法平靜，而褚序也知情識趣，自覺退出她的生活，畢業之後去了北京一所醫療m.hｅtｕｂook•cｏm.cｏｍ公司。

她扭頭要走，餘光瞥見那人直奔上來，將她箍緊，她猝不及防，只覺得額間酥麻，一陣電流從頭頂直灌下來，她僵在原地。

褚序笑了，她分明在說謊，從認識她那天起，她脾氣上來的時候哪裡還有忍得住的時候。

那是夏天，知了沒完沒了地叫著。她抹了一把淚，將那顆糖捏在手心裏，笑了。

深夜的街道沒什麼人，路燈將兩個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她氣不打一處來，從他懷裡掙脫，繞著他的身側來回踱步：「當初你把我一個人留在這兒，現在想回來就回來，門兒都沒有。」

未萊眼睛瞪了瞪，這傢伙打哪兒學來的撩妹手段，真夠直白。

陸北梔的婚宴未萊留意了半天，才知道褚序沒來。

凈白的球鞋停在她面前，男生攤開掌心，上面ｈeｔｕｂｏoｋ.cｏm•ｃom躺著一顆糖。

她想起跟褚序結下樑子的某一天，她因為調皮搗蛋闖了個大禍，最後在放學后被留下來罰站。打完籃球的男生帶著一身汗水路過她身邊，走了一段距離后，突然回頭，叫她的名字：「未萊。」

婚禮結束后，不知道誰提議的鬧洞房。

未萊見狀，忍不住嘆氣，愛情讓一個人的轉變可真大。

「你的眼神里全部寫上了。」

她淚汪汪地看了他一眼。

未萊心亂了，想要躲開，他的目光立即追緊了她。

褚序笑了。

這個男生帶著她所有的青春記憶走在她的身側，竟然還在，有點甜。

這一鬧到天黑，未萊念了一天的人才風塵僕僕地出現在門口。他抱著一束花按了門鈴，看到開門的未萊，愣了一瞬，隨後將目光轉向後面的陸北梔，將花遞了過去，嘴上說和圖書著恭喜，進了門。

她話沒說完，被他摁在懷裡動彈不得，男生變得霸道無比，語氣卻是寵溺的：「你再叫我小渾蛋，我親你的就不止額頭了，嗯？」

未萊用看透一切的語氣回他：「裝的。」

未萊悄悄勾一下唇，咂摸著往事。

是從什麼時候察覺到他喜歡自己的呢，也許是得知他瘋狂打工，不過是因為在某次逛街的時候路過某電子產品，她隨口誇了句好看。也許是在他為自己出頭，寧願進公安局的時候。又或者，他拒絕了太多女生的示愛，讓自己取笑他是不是有問題的時候。

宋醫生的臉色不太好看，按他的脾氣恐怕會直接趕人，大家都是來添喜氣的，他不好翻臉，硬生生地將脾氣憋了回去，被喊去敬酒也含著絲笑。

大學同學加上醫院同事加起來近二十號人，堵在酒店套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