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這下全完了……我以後怕是再也不能偷窺隔壁村的王寡婦洗澡了。」
染輕塵耳後碎發掃過他鼻尖,暈開一抹沁香。
抬頭望去,只見一片黑壓壓的沙塵如洶湧的浪潮般滾滾而來。
柳尋花掛著鼻血訕笑。
柳尋花面色不改,神色坦然,侃侃而談:
「對了,曲紅靈身邊不是還有一位叫申聖元的護法嗎?他難道沒幫忙?」
姜守中眉頭緊鎖。
蟹妖女人語氣冰寒。
柳尋花雙腳懸空,四肢亂晃,眼中滿是驚恐,忙不迭地說道。
突然,一道銀光閃過。
待沙塵湊近,姜守中才愕然發現鋪天蓋地湧來的並非沙匪,而是一隻只密密麻麻的蝎子。
然而,沒跑幾步,他身下的馬兒像是耗盡了最後一絲力氣,突然口吐白沫,前蹄一軟,一頭栽倒在地。
「這……」
柳尋花解釋道:「秋婆婆死後,曲宗主就趕回去了,不過好像是被囚禁起來了。具體細節,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這事兒透著古怪。」
姜守中問道:「你是天妖宗的人?」
「夫人又吃醋了?」
一聽這話,柳尋花臉都綠了。
染輕塵朱唇輕啟,無數蝎群突然僵直如石。
這讓姜守中很無奈。
原本打算當吃瓜群眾的姜守中聽到這個名字,心下一動。
「可不是嘛,誰能想到呢?平日里看他對曲宗主忠心耿耿,沒想到關鍵時刻,他竟然倒戈相向。要不是他在背後助力,大護法想要奪權,哪有那麼容易啊!」
柳尋花倒飛出去,重重摔在沙地里,半晌才爬起來。
「行啊,給你個機會。」
棗紅馬嘶鳴著竄出,驚得姜守中差點被顛簸下馬。
隨著染輕塵指尖輕叩,萬千毒蝎同時爆裂成血霧,在烈日下折射出妖異的紫紅光暈。
姜守中收回飛劍,笑道:「不好意思蝎子姑娘,我有點事想問問這位柳兄弟,可否先放過他一馬。」
我這麼做,都是為了家人,為了救我那可憐的老母親啊!我跟天和_圖_書妖宗那可是血海深仇,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
蝎子如同潮水一般,數量多得讓人頭皮發麻。
姜守中吸了一口涼氣,目光轉向那個把頭埋進土裡,試圖躲避的男人,不禁驚嘆,都忍不住想豎起大拇指。
姜守中將柳尋花丟在自己的馬匹上,冷聲說道,「帶我們去天妖宗。」
蝎子女妖陰惻惻盯著姜守中二人:「怎麼?要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嗎?」
柳尋花跪在地上,對著染輕塵磕頭,上前就要去捧女人的繡鞋親吻。
尾鉤裹挾著腥風破空而至。
男子癱坐在地上,一臉絕望。
只見四面八方全是涌動的蝎群,圍成了一個巨大的包圍圈,正緩緩向他們逼近。
柳尋花抬起埋進土裡的腦袋,苦笑道:「阿珍,我沒想著抹乾凈走人啊,我只是有點事要處理,過幾日就回來。」
見識到姜守中厲害的修為後,柳尋花眼眸發亮,連忙說道:「這位兄台,你想問什麼我柳尋花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只求你救救兄弟我,我一定報您的大恩大德。」
「怎麼?之前在床上不是挺能說會道的嗎?」
柳尋花神色一滯,眼中閃過一絲猶豫。
熾熱的驕陽高懸在天際,將整片沙漠炙烤得泛起扭曲熱浪。
「前輩威武!」
姜守中笑道:「你八十歲的老母不是還在天妖宗嗎?怎麼?不要你老母了?」
柳尋花弱著聲音試圖辯解,但看到那朝他揮來的蝎尾,嚇得抱頭求饒。
申聖元可是曲紅靈最信任的人,怎麼會叛變呢?難道是中了邪術?
狠話未竟,便化作沙塵暴向西逃遁。
與此同時,無數蝎群蜂擁而上。
叫阿珍的女妖尾鉤突然刺入柳尋花耳畔沙地,濺起的毒液瞬間將沙礫腐蝕出青煙,「你是不是天妖宗派來的姦細?特意讓你來萬獸林打探龍族的消息?」
「前輩誤會了,在下只是想表示一下仰慕之情。」
這時候柳尋花已經明白眼前這人是曲紅靈和_圖_書的朋友了,回答也不再像之前那般小心翼翼,變得隨意了些:
心虛的姜守中乾咳了一聲,剛想開口說些什麼來掩飾,忽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遠處傳來。
柳尋花啞口無言。
巨大的蝎尾被濺出一團火星,震偏了數米。
「叛變了啊。」
片刻后,後方的蝎子開始瘋狂涌動,伴隨著一聲沉悶的轟鳴,沙丘轟然炸開。
我柳尋花雖然沒什麼本事,但也懂得知恩圖報。為了報答天妖宗這份恩情,我甘願深入萬獸林,為他們辦事。所以說,從這個角度講,天妖宗跟我算得上是朋友。」
原本遮天蔽日的蝎潮中央,硬生生被清出十丈方圓的真空地帶。
沙匪?
「什麼?連他也叛變了?」
話音未落,染輕塵反手一鞭抽在他胯|下駿馬臀上。
染輕塵輕輕握住男人環在她腰間的手,輕聲說道:「倘若紅妹受到一點傷害,我便把整個妖族都屠了。」
姜守中微微皺眉,心中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你放心,他若真傷害了姑娘你的感情,我一定親手綁著他送到你身邊處置。不過在此之前,我還要確認一些事情。」
「問,問,大俠儘管問。」
姜守中順勢摟住女人纖細的腰肢。
染輕塵玉指捏出一道法決,周圍湧來的蝎子群瞬間感覺到危機,全都停下不動。
姜守中掠至對方身前,揪著柳尋花的衣領提到半空,淡淡道:「我問你幾個問題,希望你能回答出來,否則……你的下場不會好多。」
唰!
姜守中沒理會他,躍上染輕塵的馬兒。
「天妖宗雖然抓了我老母,可他們對我母親那是真的好。不僅好吃好喝地伺候著,還治好了我母親多年的頑疾。
「曲紅靈還未回到天妖宗嗎?」
劍鞘重重拍在那張油滑面孔上。
蝎子女妖甩出的尾尖僵在半空,毒液滴落沙地騰起青煙。
姜守中一怔,笑道:「是敵人又如何?」
汗,女人的直覺咋這麼准?
姜守中自和圖書然不會承認,搖頭笑道:
天妖宗?
「沒錯,沒錯。」
「冤枉啊!」
柳尋花接著說道:「哦對了,我就是秋婆婆派去萬獸林潛伏的,我是曲宗主的人。奶奶的,若非小的我修為不精,早就宰了大護法那些狗東西,救曲宗主出來了。」
「這件事跟你們沒關係,我有意放過你們,你們可別不知好歹!」
這傢伙做了啥,惹來這麼多的蝎子精?
剎那,沙漠凝結出一粒粒碎晶。
雖說耶律妙妙不像江漪或者染輕塵這般醋罈子,但吃了窩邊草,那丫頭還是會炸毛的。
曾幾何時,他和耶律妙妙也是這般情景。
「碎。「
「說!」
姜守中感覺有些奇怪。
緊接著,一個蝎尾人身的美艷女子出現在眾人眼前,高高地俯視著下方的白衣男子。
「媳婦,你要謀殺親夫啊。」
就在他思索之際,白衣男子已經狂奔到了他們面前,馬蹄急促地敲擊著沙地,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嘴裏還在不停地大喊:「快跑啊,妖精殺人啦!!」
在這種情況下,姜守中二人卻始終鎮定自若,顯然不是普通人。
姜守中一臉愕然。
欠下了一屁股的風流情債,感覺這輩子都還不完。
姜守中皺了皺眉頭。
柳尋花看呆了眼。
蝎子女妖怒火中燒,冷笑道:「想當大俠,就看你又沒本事了!」
姜守中對蝎子女妖笑道:「我對負心漢也一向很痛恨……」
姜守中神色一凜,繼續問道:「我再問你,聽說天妖宗宗主易主了?」
姜守中又問道。
她死死盯著染輕塵眉心若隱若現的黑色紋路,突然收勢後撤,壘砌的蝎群高台轟然坍塌:「算你們狠!萬獸林不會放過你們……」
說到這話的時候,姜守中有些臉熱,沒好意思看染輕塵的表情,輕咳了一聲,繼續說道:
這都能上,夠猛。
蝎子女妖不是傻子。
「住口!」
姜守中低笑一聲,下頜抵著她雲鬢輕蹭。
姜守中不禁覺得好笑,挑hetubook•com•com眉問道:「哦?那如果我是天妖宗的朋友呢?」
柳尋花慘白著臉舉起三根手指。
蝎群迅速壘砌,眨眼間便堆成了一個丈許高的人形。
「呸呸!」
敏銳的察覺到男人心思的她,湊到對方身前,似笑非笑:「眼尾都要飛出桃花了,總該不會是那位草原公主吧。」
餘光瞥見染輕塵指尖泛起詭異血光,嚇得他渾身一顫,連忙說道:「大俠,我能先冒昧問一下您,您是天妖宗的朋友,還是敵人?」
蝎子群緩緩包圍而來。
方才飛劍出手,更加肯定了她的猜測。
「兄台有所不知啊!天妖宗這群混蛋,竟然抓了我八十多歲的老母親當人質,逼我潛伏在萬獸林,去探尋龍妖大族的下落。
染輕塵微微咬住櫻唇,含嗔帶媚的眼波泛起些許迷離:「騎著馬兒都這麼不老實,以前沒少和其他姐妹玩鬧吧。」
姜守中正欲拔劍,染輕塵衣袖翻卷,素手捏出一道法印。
「應該……會信吧。」柳尋花訕訕道。
這一看,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
他瞥了眼渾身帶著寒意的染輕塵,小聲商量道:「大俠,要不我把天妖宗的具體|位置告訴你,你們自個去吧。」
「這麼厲害?」
白衣男子狼狽栽進了沙漠里,揚起一片沙塵。
蝎子女妖陡然暴怒,蝎尾捲起沙暴將男子掀翻三丈遠,「若非小蘭告訴我,昨夜你潛入了聖殿翻找地圖,我還真被你這混蛋給騙了!」
看到姜守中二人後,男子急忙大喊:「快跑啊,妖精殺人啦!快跑!」
「與其哄我,不如去追你那位草原明珠?」染輕塵後仰著倚進他懷裡,青絲間暗香浮動,「畢竟她可是在為你打天下。」
熾熱的沙風掠過蝎群壘砌的高台,蝎尾人身的女子居高臨下盯著瑟瑟發抖的柳尋花,尾鉤泛著幽藍寒光:
在蝎群的前方,一位白衣男子正騎著馬拚命逃竄
染輕塵並未追擊。
姜守中望著女人翻飛的衣袂,恍惚間,與記憶里那位草原公https://www.hetubook.com.com主策馬揚鞭的身影重疊。
好嘛,變臉無敵了。
「我……我是半夜尿急,不小心走錯地了。」
「在想哪只小野貓呢?」
「現在後悔可晚了。」
男子艱難地起身,一邊吐著嘴裏的沙子,一邊抬頭張望。
「你覺得我信嗎?」
姜守中滿臉詫異,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可能是對方本來就是在追殺薄情漢讓她很共鳴,這才放過對方。
柳尋花點頭說道,「就是一個月前,老宗主秋婆婆去世,而少宗主曲紅靈又長時間不在宗門之內,天妖宗的大護法忽然發動了策變,成為天妖宗新的宗主。」
女人周圍的蝎群發出尖銳嘶鳴,涌動不止,彷彿下一秒就要撲上來將柳尋花撕成碎片。
染輕塵忽然側過臉,黛眉微挑。
被囚禁了?
「柳尋花,睡了老娘,就想這麼抹乾凈走人嗎?」
可能是因為靜靜姑娘的緣故,多少有些心虛。
姜守中笑道,說話間手掌已順著女人衣襟滑入。
以紅兒的修為,哪怕不是大護法的對手,逃跑的能力還是有的吧。
柳尋花一聽這話,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義憤填膺,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痛心疾首地說道:
難怪能爬到蝎子床上去,就這厚臉皮多少是有些泡妞技術的。
「這……」
啪!
其實這段時日聽到耶律妙妙的消息,他原本想著去找那丫頭,但最終還是沒去。
「除了你還能有誰,我在想以後咱倆無憂無慮,策馬于這天地間,必然很是逍遙愜意……」
蝎子女妖寒聲道:
女人沒好氣道:「若早知道自家相公是這樣的花心大蘿蔔,當初就不該讓奶奶同意這門親事。」
男人凌空翻躍,穩穩落在染輕塵身後白馬鞍間。
姜守中與染輕塵騎著駿馬,在茫茫沙漠中狂奔。馬蹄揚起的沙塵,瞬間被風沙捲走,消失在無邊的沙海之中。
他最多也就玩蛇,這傢伙蝎子都敢玩。
「我柳某人視萬獸林為自己的家,對阿珍你真心實意,怎麼可能是敵人派來的姦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