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二十六章 與女夫子論道

身形高挑,相貌傾城,渾身上下帶著一股子脫俗傲然的劍仙氣質。
她確實不甘。
姜守中笑道。
「丫頭,可要好好跟那臭小子過日子。下次我再來的時候,希望能看到你生下一窩大胖小子,大胖千金也行。」
「好。」
「江師叔,你真的確定了?雖然昊天神運可以助你破碎虛空,但過程必然是有兇險的。」
姜守中說道:「要不我們論道一場?」
「心游萬仞,靜念若海……」
姜守中這邊雖說順利將這位傲氣凌人的妖尊收服,但這一舉動無疑是捅了馬蜂窩,引得其他幾位妻子紛紛心中不滿。
瘋了吧。
江綰在對方臉蛋上親了一下,調笑道。
畫中魚兒好似活物一般,游曳于白紙之上。
她輕輕推開姜守中:「我過不去自己心裏這道坎,對不起。」
「各位姐妹,就此別過,都好好把小日子過滋潤了,咱們後會有期。」
在她原本的設想中,這次相助姜守中,不過是從曲紅靈體內汲取一部分紅雨妖氣,再為自己所用罷了。
還沒等她心中的怒火徹底燃起,姜守中又笑著開口:
陣台周圍刻著無數神秘符文。
但她覺得,自己是可以壓制的。
加之她本就身為龍妖,有著特殊的體質。
就這樣,在罵罵咧咧中,妖尊只能窩在皇宮裡養胎。
「你還是不甘心?」
曾經奉為圭臬的道德禮節、引以為傲的清高自持,在這一瞬間,統統被剝得乾乾淨淨。
……
獨孤落雪獃滯在了那兒。
平日心高氣傲的妖尊,對葉竹嬋這個女人是徹底服氣的。
「人活一世,若總是畏畏縮縮,那又有什麼意義呢?總該是有些追求的,不是嗎?」
我就等著,看什麼時候能和師妹一起與夫君滾床單,到時候本宮一定好好笑話她一番。然後,讓輕塵在後面助助力。」
「曾經一心想著讓你禁慾修身,如今看來,終究不過是我一廂情願罷了。不過經過這些事,我也算是明白了,世間的慾望本身https://www.hetubook.com.com並不可怕,真正可怕的,還是人心。」
「怎麼?你真不願承認?」
更何況那丫頭之前還跟我說,那個人偶里融合了姜守中的所有記憶,基本上,就跟一個真實的姜守中沒什麼兩樣。
畢竟,哪個女人不想自己能誕下姜守中的頭胎呢?
獨孤落雪將視線從那幅畫上移開,深吸幾口氣,努力平復著內心情緒。
這小子竟然這麼直白的向她求愛?
姜守中漫不經心地順手撩起獨孤落雪的一縷髮絲,湊近輕輕一嗅,帶著絲絲輕佻又調侃道:
好在不知葉竹嬋究竟用了什麼法子,最終成功安撫住了這位盛怒的妖尊。
妖尊掐死姜守中的心都有。
羞愧如潮水般將她徹底淹沒,茫然與無助在心頭交織翻湧。
「我若貿然出手幫忙,保不準不僅不能排憂解難,反倒給她添亂,倒不如趁此偷閑,多多陪伴媳婦們,增進感情。」
江綰朝著眾女揮了揮手。
在這段時間里,春夏秋冬四女成功幻化為人。
葉竹嬋微微一笑,輕輕彈了一下人偶。
就在此時,陣台周圍的靈力光芒大盛。
女人拿筆的手禁不住一陣輕顫,雙腿不自覺地輕輕摩挲起來。
光芒如潮水般湧來,將女人的身影逐漸淹沒。
畫中親昵互動的男女,赫然便是她與姜守中。
姜守中露出了笑容。
等到她察覺到異樣時,她的腹部已經微微隆起,一切都晚了。
在她心底,總覺得如今這般被慾望左右的自己,是對過去那個堅守原則、清心寡欲的自己的一種背叛,一種辜負。
姜守中的這一番話,猶如一根尖銳的刺,瞬間扎進了獨孤落雪好不容易維持的心境之中。
江綰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收了起來:「行,這份禮物我收下了。」
獨孤落雪神情迷茫。
對方太能辯論。
整個天地間變得格外安靜。
「落雪,或許你覺得這不過是我弄出的障眼法,可真相如何,唯有hetubook.com.com你內心知曉。畫隨心走,由道心而定,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我說的句句屬實。」
小巧精緻的額頭上,漸漸沁出了細密的香汗。
獨孤落雪輕輕瞥了他一眼,眼眸之中藏著一抹嗔怪:「凡事皆交付給你葉姐姐處置,也不怕累著她。」
「我與你論道一場,若你贏了,我便做你的妻子。此道不為禁慾,而是……沉淪!」
萬壽山川,靜謐得仿若與世隔絕。
對曾經那個一心執著于禁慾之道的自己滿懷愧疚。
姜守中說道:「我明白你的心情,但你有沒有想過,其實這才是你真正的道呢?真正的道,就是『隨心』二字。」
又來?
一道道金紅交織的靈力如同靈動的綵帶,環繞在陣台周圍。
「嗯,畫的挺好。」
獨孤落雪身形微微一震,手中停頓的筆尖卻又緩緩落下,繼續描繪著池中的魚兒,臉上也恢復了如寒潭般清幽無波的清冷。
若是討厭,又怎會一次次任由情緒蔓延,心意沉淪?
獨孤落雪神色依舊波瀾不驚,淡淡的語調宛如山間幽泉,平靜道:「你如今已是萬萬人之上的皇帝,怎麼如此隨心所欲,到處遊走?」
姜守中說的沒錯。
姜守中問道。
她的臉色一片蒼白,嬌軀一陣顫慄,連手裡的畫筆也掉在了地上。
獨孤落雪冷冷瞪著姜守中,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從齒縫擠出:「姜守中!現在、馬上,你給我快滾出去!」
這般親昵且孟浪的舉動,讓向來清冷自持的獨孤落雪蹙起了秀眉,眼中閃過一絲不滿。
她彷彿被人當眾扯下了遮羞布,一向清冷的面容上第一次染上了憤怒的色彩。
女人雙腿一軟,癱坐在冰冷的地上。
而江綰也順利離魂,重新塑造了屬於自己的身體,將姜二兩的身體歸還。
我喜歡。
她神情專註的畫著池中的魚兒。
「我如今好歹也是萬壽山川的山主,喊你落雪也沒什麼不妥吧。再者說,我以山主的身份命令你當我媳婦,好像和圖書也說得過去。」
「這是什麼?」
剛才還畫工細膩的魚兒圖,突然發生了變化,呈現出一幅幅男女房事圖。
討厭?
「你若是連這一步都不敢邁出,又怎麼能找到屬於自己真正的道呢?落雪,不妨就拼這一次,如何?」
江綰站在陣台正中。
天空中,一顆星辰閃爍了一下。
葉竹嬋笑道:「我利用昊天神運做了一個護身符,以後你若遇到危險,它會救你。另外,你孤獨寂寞的時候,也可以跟它聊天。世界這麼大,也算是有個伴吧。」
即便為此犧牲一下身體,她也覺得尚可接受。
獨孤落雪想都沒想,立即搖頭拒絕:「不行,我不是你的對手。若是論道,我必輸無疑。」
這時,葉竹嬋從袖中拿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玉雕人偶,遞到江綰面前。
她可以騙過別人,卻無論如何也騙不了自己。
等得就是這句話。
她身姿踉蹌向後退了好幾步,眼神始終落在石桌上的畫。囁嚅著想要辯解,可喉頭卻似被無形之物哽住,吐不出一個字來。
突然,一道帶著磁性且無比熟悉的男人聲音悠然從背後響起。
她走到染輕塵面前,張開雙臂,將染輕塵抱住。
正飄遊之時,獨孤落雪忽感一股暖流從體內湧出。
也無怪乎妖尊暴怒。
遠處,小腹微微隆起,身材比之曾經又豐腴了幾分的妖尊看到這一幕,忍不住撇嘴,小聲嘀咕道:
儘管有些時候,那股自內心湧起的奇異情愫與難以言喻的渴望會突然襲來。
一片雪花輕輕落在獨孤落雪的睫毛上,晶瑩剔透,宛如一滴無聲的淚。
姜守中輕輕敲了下桌子。
葉竹嬋輕聲問道。
江綰眨了眨眸子,一臉好奇。
一座精緻的涼亭內,女夫子獨孤落雪正端坐在亭內的石桌前,靜靜地觀賞著池中魚兒,同時手中畫筆不停。
姜守中伸手點了點獨孤落雪的心口:
獨孤落雪喃喃自語。
姜守中一屁股坐在桌子上,笑道:「有葉姐姐在,我也沒啥事做。」
這句話和-圖-書,如巨石般砸進了女人心湖。
雖說妖尊嘴上還不停地叫嚷著要打掉這個孩子,但她終究還是狠不下心來。
這是一座陣台。
獨孤落雪正捏著畫筆的手指一頓,緩緩抬起頭,冷冷直視著他:「你又想討罰不成?」
隨心?
畢竟,那是自己身上的一塊肉啊。
姜守中悄無聲息地湊近,目光落於石桌上展開的畫,讚歎道。
獨孤落一臉驚愕。
此刻的她,只感覺自己彷彿被人無情地扒光了衣服,像個罪大惡極的犯人般被押解著在街上遊街示。
「夠了!」
不知過了多久,一片片潔白的雪花從天空飄落。
哼,等著看吧,最多三五年,江綰這女人就會屁顛屁顛地跑回來。」
她想要說什麼,可話到嘴邊,最終還是咽了回去。
她將那縷青絲輕輕從姜守中手中抽回,冷淡道:「既有這般心思與時間,你也該和你的妻子們培養感情,跑來這裏做什麼?」
女人無奈地搖了搖螓首,語氣雖清冷,卻又透著一絲別樣的複雜:
獨孤落雪終於下定決心,直視著男人的目光。
「落雪,你又何苦總是這般固守自己的內心呢?其實你心裏明明對我已有慾念,為何就不願坦然承認呢?」
只見人偶旁邊瞬間顯現出姜守中的身影,乍一看,就像是一縷魂魄,栩栩如生。
就在輸送妖力的過程中,姜守中竟悄然藉助昊天神運,在她毫無察覺之際,于其體內種下了生命之種。
這聲音猶如一道乍起霹靂,震碎了女人好不容易才重拾幾分的心境。
「禁慾之道,非寡心也。」
在姜守中與獨孤落雪論道的時日里,另一邊,江綰終於開啟了自己的「旅遊」計劃。
姜守中來到獨孤落雪身邊,蹲下身子將她輕輕抱在懷裡,柔聲問道:「落雪,你討厭我嗎?」
姜守中望著眼前這位向來寡慾清心的女子,心中泛起一絲憐惜,忍不住輕嘆一聲:
江綰臉上露出一抹淡然的hetubook.com.com笑容:
陣法正式啟動。
獨孤落雪怔怔無言。
此刻的她已經恢複本來真身。
女人依舊是那身粗布荊釵,氣質出塵,仿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本來還有些傷感和怨言的染輕塵聽到這話,不由笑出了聲,嗔怪地嘟囔道:「我又不是豬,還一窩大胖小子呢。」
可千算萬算,她怎麼也沒料到,姜守中這小子居然跟她玩起了陰招。
在道心隱隱有著愈合跡象的當下,她十分享受這份安謐寧靜、獨享清凈的時光。
「我這不是正在培養嗎?」
旁邊身姿婉約的洛婉卿聽到這話,嬌聲淺笑道:
獨孤落雪被他這一番歪理氣得哭笑不得。
姜守中臉皮極厚,不但沒退步半分,反而身子前傾,幾乎要貼著女人臉頰:「落雪啊,考慮考慮,給我生個娃如何?」
「江綰體內有姜守中的昊天神運,從一開始就註定他們會綁定在一起。
這些畫看似是被外力改變,實則正是她內心深處,那些連自己都不敢直面的隱秘渴望的真實寫照。
當然不討厭。
她急忙深吸一口氣,極力壓制心潮起伏,試圖讓思緒歸攏沉澱回空靈平靜之境,穩住逐漸混亂的靈台方寸。
獨孤落雪猛地抬手,奮力拍開姜守中的手。
獨孤落雪默然不語。
在她看來,葉竹嬋想讓誰當姜守中的媳婦,那這個人絕對逃不掉。
江綰捏了捏對方臉蛋,抬頭看向天空,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其實吧,對姜守中那小子……」
如此折騰了幾天下來,他連走路都得扶著牆。
「葉竹嬋這女人又在使壞了。人啊,最怕的就是孤獨寂寞。身邊要是有個伴陪著,時間久了,感情自然而然就會加深。
姜守中輕撫著女人細膩的臉頰,柔聲說道。
面對這群爭風吃醋的「大小醋罈子」,姜守中亦是頭疼不已,無奈之下,只能挨個溫柔安撫,軟語哄勸。
獨孤落雪算是怕了這男人了。
在這一片好似百花競相綻放的熱鬧之時,卻有一個人悄然隱匿於姜守中的視線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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