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能怎麼辦呢,只能親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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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查什麼,我就查什麼。」
她心裏瞭然,原來是局裡有人。
這起案子果真在三天後控訴到法院,姜思念接手后沒有直接面見當事人,而是找去了案發現場。聽說現場在城郊荒廢的山頂公園裡,有很多好事者想方設法溜進去打探,為了保護現場,警方迫於無奈派了警隊駐紮在現場超過大半月的時間了。
「當然也是來查案了。」
「好,我答應你。」姜思念答。
「你來幹什麼?」她問。
她聞聲回頭,看到路邊剛剛停穩一輛黑色轎車,從駕駛座車窗探出來半張臉,竟然是鍾書。
「您先別著急。」姜思念眉頭舒展開,坐回椅子正色道,「如果檢方控告到法院,我肯定會查清楚警方的證據是否存在疏漏,也一定會幫您兒子把罪責減到最輕。」
這……
姜思念在網上看到推送的新聞,死者二十來歲,死於顱腦重度損傷。她還看過張舒怡發回的現場照片,枯和圖書井蓋上有大片的血跡,應該是兇手殺害女孩兒之後又拋屍在井底,直到死亡三天後才被上山踏青的兩位老人發現。
看兩人都在深思,那婦人又說:「不管最終勝訴還是敗訴,款項我照付給你們,只求你們一定要為我兒子做無罪辯護。」
她不說話,鍾書一邊關上車門,一邊又接著說:「主任不放心,要給你配一個搭檔。」
「不,不是最輕。」婦人著急道,「你們負責一起案子能拿到的費用是多少?」
如今輿論的攻擊力是不容小覷的,如果警方那邊破案進度稍微有滯留,整個事件就會不斷發酵,網上對整個案子的情況眾說紛紜,情殺仇殺的推論一大堆。原本這件事怎麼都不會和姜思念,甚至是和她就職的律所有半點關係,因為案子就算是上升到訴訟,上升到法律援助的地步,也輪不到他們律所,可出乎意料的是,案子發生后還不到半月和-圖-書,一位打扮雍容的婦人就找來天英律師事務所,指名要見她。
姜思念看著那抹開始往山上走的挺拔背影,一時間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我也很無奈……」鍾書徑直往前走,擦過她身側時,轉過頭來,墨黑的眼睛鎖住她,「為什麼,偏偏是我。」
到了下午,整個晉寧鋪天蓋都在報道城郊荒廢的公園枯井裡發現了一具女屍。短短半年時間,這座生活節奏緩慢、寧靜安逸的城市裡就發生了兩起特大命案。張舒怡讓她找周羡多要些案件情況,周羡卻只回了她四個字:焦頭爛額。
一直走在她身前兩步的人像是體力不支,步子逐漸慢下來。姜思念兩步並作一步,擦過他身側時,瞥了一眼他略微蒼白的臉色,她連忙收回視線,大步朝前走去,沒多久就遠遠甩開了後面的人。
姜思念心裏已經猜到了七八分,但還是又問:「查什麼案?」
山路過半,兩https://www•hetubook.com.com人一前一後再無交流。
此時的主任在辦公桌前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如果讓他知道兩小時前在自己辦公室放話「難道主任有比我更合適搭檔姜律師的人選」的人此時把鍋都推到他身上了,估計他分分鐘就能氣短。
「這個案子辯起來不容易,律所里有很多老練的律師,為什麼偏偏是你?」
主任眼睛一瞪,這種事情決定起來這麼草率的嗎?
姜思念心裏也沒底,這個案子她只是聽張舒怡念叨過,按她了解到的,警方不久前通報為情殺。既然這個婦人說嫌疑人是她兒子,那她兒子就是死者生前的男友,聽張舒怡說,有目擊者見到死者生前和男友激烈爭吵,甚至男方還動手打過死者。
姜思念連忙扶住面前的人。寥寥溝通幾句后,姜思念才知道這人原來是慕名而來,指名要她去給自己的兒子做辯護律師。
可想而知,警方的壓力有多大。
她反和*圖*書應有些跟不上,疑惑地說:「就我所知,目前這個案子還在調查階段,並沒有聽說要訴訟啊。」
「我給你們三倍價錢,為我兒子做無罪辯護。」
「姜律師來查案,都不通知搭檔嗎?」
姜思念微微蹙起眉頭,像是看出她心裏有疑問,婦人又補充說:「我丈夫在警局任職,他剛剛得到的消息,警方已經決定控告我兒子了,他這才讓我來找你,所以,求求你……」
在會議室里還沒說上兩句話,那婦人就哭倒在桌子上,險些跪在她面前,哽咽道:「求你們,救救我兒子,他不可能……不可能會殺人。」
「不,」婦人緩了緩情緒,「很快……很快就要移交法院了,求求你,姜律師,你一定要救救我兒子。」
主任有些猶豫,這種刑事案件要做無罪辯護不容易,只有證據充分了,辯護才有保障,才能從根本上否定檢控方起訴的事實和理由,使辯護律師的無罪意見被法官採納,要成功的www.hetubook.com.com確很難。
打車到山腳下時,已經過了正午,山上不通車路,想要到達山頂只能順著山間小路往上爬。姜思念抬頭看向綿延望不到盡頭的山路,慶幸自己穿了長褲來,否則想爬上山頂就難了。
抬手把紮好的半馬尾在腦後挽成丸子頭,再把手提包換上肩扛帶往身上一掛,姜思念剛抬腳走出兩步,身後響起的聲音就讓她頓住了。
一旁的主任嘴快,回:「不多不多,這種刑事案件,也就六位數。」
隔天一大早,張舒怡打來電話說城郊出大案了,匆匆兩句就掛了電話。
姜思念卻無視身旁射來的眼神,就像張舒怡說的,只要有案子,她能接都得接。況且有這句話在,她就更沒有不接的理由,不管最終結果怎麼樣,就律所的收入來說,只增不減,就她而言有利無害。
她恨他嗎?想來應該是恨的,就算她心裏告訴過自己他再不欠她什麼,可她還是恨,否則又怎麼會每一次見到他,都想遠遠推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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