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被大範圍染成藍色的T恤，只有胸前的位置分佈著白色光點，看起來璀璨明朗，倒還真有幾分星星點點的模樣。

傍晚她回民宿時，房間的空調出了點兒問題，剛打算下樓找老闆問問，周羡就從樓下迎面上來了。

姜思念這才注意到時間，太陽已經在掛到正頭頂的位置了，影子也短短的縮在腳下。

「阿婆，請問這些都可以自己動手扎染嗎？」姜思念站在小攤前指指展示在檯面上的純白T恤和很多小件的白色圍巾。

姜思念一時沒什麼頭緒，只能拿著桑秀生前的照片沿古鎮的入口順著商鋪挨家挨戶問過去，古鎮的青石板路踩起來很舒服，路上的遊人三三兩兩，不過一上午的時間，她就已經問到了古鎮的中心地段，路邊有一處扎染的小攤讓她多駐足了一會兒，她記得張舒怡很喜歡這種素雅卻不失大氣的工藝品。

下午來m•ｈｅｔｕbooｋ.coｍ•ｃｏｍ取東西時，阿婆已經把晾乾的衣服和圍巾收了起來，還幫兩人做了簡單包裝。道完謝，姜思念繼續拿著照片挨戶詢問，周羡中間接了電話后離開了，她沒多問什麼，畢竟大家都有事要忙。

周羡一身便服站定在她旁邊，左右瞅了兩眼說：「警察也有吃飯時間的呀，總不能餓著肚子工作，那多沒效率。」

坐在低矮椅子上的佝僂婦人抬起頭來看她一眼，笑眯眯道：「姑娘，是想送男朋友？」

溪洲是個古鎮，雖然地方不大，人流量也很小，可要在這個地方找一個人半年前的足跡，也不簡單，況且就算找到桑秀在古鎮遊玩的路線，想要在這些路線里找到她費力藏起來的東西，更是難上加難。

姜思念弄完后舉著手機給張舒怡拍張照片發過去，還沒等照片發送成功，一旁難得安靜好和-圖-書半天的周羡說話了，他喊：「姜律師。」

「念我嗎？」周羡一臉壞笑。

「不是不是，」姜思念連連搖頭，「是送給我一個很好的朋友，如果能親手製作，她應該會很喜歡。」

話音剛剛落下，身後突然冒出一個聲音：「哪個好朋友？是我嗎？」

「先不說這個。」周羡把手裡的袋子遞給她，是今天扎染的圍巾和T恤，白天放在他背包里的。

說話間，周羡的目光似乎是往她身後看了一眼，她條件反射地跟著回頭。身後行人不多，岔開的小路上也沒什麼奇怪的東西，她疑聲問：「你看什麼？」

一整天下來，姜思念幾乎問遍了大半個溪洲古鎮，一無所獲。雖然這樣找起來效果微乎其微，但目前她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她被嚇了一跳，但也只是兩秒的時間，因為她一聽聲音就知道，又是和*圖*書周羡。

周羡大步跨過來，站定后說：「是啊，溪洲的同事發現程曉的蹤跡了，你這幾天小心點。」

「不是怕，我在想他為什麼要來溪洲。」

姜思念無可奈何，也繞了過去。

「好嘞。」周羡忙繞過檯面，跟在阿婆身邊。

已經過了正午時分，兩人都還沒吃飯，告知阿婆他們晚些回來取晾乾的衣服后，周羡跟著姜思念，兩人一前一後去找吃飯的地方了。

「去吧。」她點點頭。

周羡聽完就不打算走了，興緻沖沖地去挑了件純白T恤就要開始動手，姜思念懶得再管他，挑好一條質地算柔軟的圍巾后和阿婆討教起來。

「我去了呀，這不是剛好就碰見你了嘛。」

姜思念笑了兩聲，誇讚道：「手藝不錯啊，周警官。」

姜思念忍不住輕嗤一聲沒接話，鑒於扎染的圍巾和衣服都是送人的，所以兩人分開付了錢。看在他辛苦染的衣和圖書服是送給自己的，姜思念邊收拾東西邊說：「走吧，請你吃飯。」

她接過袋子，無語道：「為什麼要穿，這種東西難道不是用來留作紀念的嗎？」

「姜律師不打算試試我親手給你做的新衣服？」

程曉果然跟來了。

「那你不去吃飯？」她問。

她聞聲轉頭過去，見周羡手裡捏著扎染好的衣服，看她回頭，他手一松，衣服「嘩啦」一聲就往下展開：「送你一片星空，喜歡嗎？」

「周警官，你們警察辦起案來都這麼閑嗎？」怎麼整天有事沒事總在她眼前晃悠。

周羡收回目光，笑嘻嘻道：「看漂亮小姐姐啊，還能看什麼。」

「那當然。」他抖抖衣服，手一揚就晾到竹竿上去了。

姜思念面色凝重幾分，周羡看她這樣，立馬輕鬆道：「當然，有本警官在你身邊，地獄閻羅來了都不用怕。」

扎染的工序很煩瑣，從扎花到漂洗，姜思念花了和*圖*書一個多小時，成品晾曬在竹竿上后，她才認真看了看樣子，圍巾的兩端因為扎結而避開了顏料浸染，所以漂洗后形成一朵圓形的花狀以作點綴，其他部分是深淺不一的漸變色，整體看起來簡約清麗。她是第一次接觸這項工藝，做出來的成品模樣算得上很成功了。

走到檯面的後方，她看見不大的擋板后竟然放著好幾桶染料，都是藍色的。詢問阿婆才得知，扎染之初，最基本的就是藍色，而這些染料的原料都是板藍根。

姜思念吃完早餐，換身衣服就出門了。

姜思念反手把門合上，看著來人問：「才回來？」

阿婆見兩人對嘴不停，滿臉祥和，笑著朝姜思念招招手：「來來來，姑娘，帶著這小夥子一起過來。」

姜思念這下徹底無語了，正愁找不到話來回時，周羡兜里的手機又響了。掛完電話，周羡說：「我得再出去一趟，接兩個局裡派來支援的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