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東西?」她裝傻,「我什麼時候拿過表哥的東西?」
一旁反應過來的周羡跺著腳,怒道:「程曉這個王八蛋!」
姜思念雙手被綁在身後,整個人使不上力,只能任由他捏著。她含了笑意的眼睛緊緊盯著他,說:「這麼多年,變化總是有的,比如當年的我對你們程家造不成威脅,如今我卻有能力拿到充足的證據把你父親送進監獄。對了,」她想起什麼,停頓之後又補充,「還有你,原來我一直在想要用你哪樁破事才能讓你一輩子出不了監獄,沒想到最後竟然是你自己撞來槍口上,你說這是不是天要滅你程家?」
看來桑秀是從程曉那裡偷來的那些資料,姜思念暗暗想。
「你沒殺她,那她為什麼死了?」
鍾書一聽,心驀然緊了起來,他兩步跨過去敲門,周羡也跟過來,問:「怎麼了?」
姜思念冷冷地看著他。
姜思念心裏冷然,笑道:「那https://www.hetubook.com.com你比殺了她還讓人可恨,眼睜睜看著你的女人死在你面前,最後還有能耐偽造現場,嫁禍給別人。」
程曉這個人一向沒什麼耐心,看她裝傻充愣的樣子,他就已經按捺不住,揚手朝她臉上揮了一巴掌。
程曉的話被打斷,空闊的廢棄加油站里,迴響在四周的這道聲音讓姜思念突然繃緊了身體,她看見昏暗倉庫里,唯一能照射進光源的地方立著一道頎長身影,那個人背著光,就像很多次出現在她夢裡的場景。夢裡,還是那年十六歲,足夠她依賴並追逐一生的少年並沒有拋棄她,而是朝她踏光而來,在那些她經歷苦難和煎熬的日子里,都能和他並肩而立,他還是那個她能依靠一生的鍾書。
「她……她自己倒下去,磕了一地血……」程曉竟有些結巴。
聽到嗤笑聲的人回頭,見她醒了,就把手裡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
煙掐滅。
鍾書朝隔壁緊閉的房門看了一眼,才發現掛在上面的小丸子不見了,可一收目光,卻看見原模原樣掛在自己房門上的袋子。他蹙起眉頭又看一眼隔壁燈光大亮的窗戶,說:「她應該在房間里。」
「沒有,跑得影兒都沒見著。」周羡答。
她昨晚剛出門就和張舒怡通了電話,還沒等她把得到的新線索和好友細說,一旁的衚衕里就閃出一個黑影,手裡的手機被奪走前,她驚叫一聲,隨後就失去了意識。沒想到這次還是程曉,他估計已經盯她很久了吧,否則怎麼會,她白天才拿到桑秀的遺物,晚上他就對她下手了。
她不服軟的氣勢徹底惹惱了程曉,他單手揪著她的衣領就把她從地上拽起來:「怎麼說咱倆也是表親關係,你乖乖把東西交出來,今天我不多動你一根指頭,否則……」
只要他當年不離開她,她就還是那個他說
hetubook.com.com什麼都會信的傻姑娘,他說事故和鍾家無關,她會信,他要她不要一個人瞎闖,她會聽話照做,他要她不防他,她就會上前擁抱他。
他在溪洲古城裡見過兩次程曉的身影,可兩次都沒把這傢伙給抓住。
「否則,你還能做什麼?」
聽到回答的人甩甩頭髮打算下樓,他剛跨出步子,兜里的手機就響了。一接通,張舒怡就急匆匆問:「鯰魚跟你在一起沒?」
「與你無關,那你逃什麼?況且就算你沒有親手殺死她,可她卻因你而死,你和她之間有些什麼,難道你不清楚嗎?」
第二天,天空剛蒙蒙亮,溪洲城郊的一個廢棄加油站里,姜思念才從混沌中清醒過來。很多時候,可怕的事情人在經歷第二次時反而會更加平靜,她有些吃力地掀開眼皮,看見不遠處斜挎著外套抽煙的人,她輕笑出聲。這笑聲落在旁人耳朵里像是嘲笑,可她自己知道,是諷刺,諷刺她和-圖-書這一生里,竟然足足三次都落在程曉手裡。
「巴掌是沒有當年的利索,可我看你倒和當年沒什麼兩樣,還是死鴨子嘴硬,不懂變通。」他俯身捏住她的下巴。
木製的房門根本不需要撞,周羡兩隻手用力一推就推開了,房間里的燈都亮著,她的包包也在桌上放著,看起來像是人暫時離開的樣子,張舒怡卻著急道:「剛剛鯰魚給我打電話,說著說著,她突然驚叫一聲,之後通話就斷了,我以為她可能不小心摔了手機,但現在恐怕沒這麼簡單……」
像是意識到今晚的重心險些被她帶偏,程曉立馬變了神情,盯著她惡狠狠道:「別跟我瞎扯,把東西交出來。」
一個成年男性甩出來的巴掌,說不疼那是假的,姜思念的頭順著那個巴掌往一邊偏移過去,她頓時覺得耳朵里嗡嗡直響,臉上雖然火辣辣一片,但她還是嘴硬道:「看來表哥越活越退後了,這巴掌甩起來,可比不上當年利索。」
可m.hetubook.com.com是啊,夢裡的他,偏偏現在才來。
「你一個殺人犯,有什麼資格讓我跟你談條件。」姜思念聲音不大,語氣卻篤定得可怕。
兩人對視一眼,鍾書頂著半乾的頭髮先開口問:「抓到了嗎?」
說話間,人已經跑出去了。
程曉緩步朝她走來,邊走邊說:「怎麼樣,我的好妹妹,就算有他鍾書在,我照樣也有能耐把你綁來。你可以考慮一下,跟我談談條件,條件達標了,哥哥我就放過你,如何?」
程曉表情有些變化,他似乎很怕提起這件事,略微激動道:「我沒有殺人!」
周羡回來時,碰上剛好洗完澡出門的鍾書。
鍾書掛了電話,又重新撥了一個號碼出去,匆匆交代兩句后,他也隨著周羡跑出去了。
「你快去看看,她不在房間就趕緊去找,出事了!」
「是她偷拿了我的東西,是她自己要死,與我無關!」
兩人在門口敲了兩遍都沒人應,電話那頭的張舒怡急得不行:「敲什麼敲,撞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