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怒吼著暴起，剛一起身，陳尚延身旁的青年人一步向前將其絆倒，膝蓋死死頂在他的後頸，任由對方用多大力氣都無法掙脫。
嚴隴東道：「嗯，你的代價是『淚腺功能喪失』，這種代價看似沒什麼大不了，但眼淚是人類發泄情緒的窗口，淚腺的喪失會讓你在陷入悲傷時無法調解。」
青年人果斷搖頭，直言道：「不喜歡，冷。」
一個小女孩牽著一個大人的手，目光落在幾塊墓碑上，神情平靜。
陳尚延和青年人走出基地，來到地面。軒轅劍的總部位於一片深林中，不過如今的季節早是萬籟皆寂，樹榦上光禿禿的，無一著綠。
該哭泣的女孩失去了哭泣的權力，該被敬仰的英雄成了兩座孤墳。
「如今說這些有什麼用？別再浪費時間了，殺了我吧。」男人再次重複道。
隨著這條命令的下達整個軒轅劍開始了年末的忙碌，不眠人在聽到這個消息時更是連著好幾天興奮地睡不著覺。
她全身上下有多出被燒傷的痕迹，臉上有一塊面m.hetubook.com.com積巨大的疤痕。
雁山之戰結束，國際恐怖組織囚徒宣布對此事負責，自由聯邦與東瀛等國發來哀悼，全世界為此次爆發的恐怖襲擊默哀。
最深處的單獨牢房裡，一個面色慘白的中年男人虛弱地倚靠在牆角，牢門被打開時透進來的光嚇了他一跳，驚恐地遮住雙目，往後擁擠，像是要鑽進地縫。
男人粗狂的呼吸在狹小的房間內波動，他面如死灰道：「殺了我吧，這是我的報應。」
青年人不知該說些什麼，索性閉嘴不語，可過了一會兒，他又認為老人的話是對的。
陳尚延點燃一根香煙，深吸一口道：「說實話，我懷疑過任何人但從未懷疑過你。」
嚴隴東平靜地盯著記者很久，扭頭走向在陵墓前站崗的軍人，向其說了些什麼。
作為雁山之戰的受害者，被綁架的人質站在最前方鮮花。
陳尚延閉目一段時間，聲音沙啞道：「執行者加軍人，總共十一條人命。」
「對不起，我知www.hetubook.com.com道我該哭的，可是……我已經流不出眼淚了。」
等人群散去，嚴隴東帶著程雪準備離開，卻被一個記者擋住了去路。
嚴隴東怒氣上來了，質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記者壓住表情上的略帶不滿，道：「先生，我認為孩子應該對英雄報有崇拜，何況他們是為了人民犧牲的。」
離開前，程雪扯住了記者的衣角，帶著歉意道：
「你也是陰影世界的老人了，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天真了？」
嚴隴東蹙著眉頭，把程雪護在身後：「抱歉，我們拒絕接受任何採訪。」
事後，兩個守衛確認其死亡，把他拖出了牢房。
各大網站的記者站在一邊拍攝畫面，不過也僅僅是拍攝，哪怕是整日里為了流量不擇手段的他們也不敢在這種場合公然作妖。
記者理所當然道：「我只是看到這個女孩面對英雄沒有表現出情緒，一絲悲傷都看不到，按理來說她這個年紀不應該情緒寫在臉上嗎？」
男人聽到他的聲音，身體一顫，背和_圖_書
過身子，面朝牆壁：「你來做什麼？我能說的都說了。」
咔！
……
（第一卷：陽光下的陰影，全卷終）
陳尚延含笑道：「你膽子真不小啊，敢當著執劍人第四席的面對我動手。」
這位軒轅劍統括長臉色變得極其淡然，把未抽完的香煙扔在地上踩滅，冷聲道：
既然鷹之翼能從夜行人高層嘴裏套出關於源腦的消息，那軒轅劍一樣能做到，只是缺少個機會。
男人痛苦掙扎，青年人抬頭眼中有詢問之意。
自此，疲憊的陰影進入永眠。自此，陰影的意志有了繼承。
「你個畜生！這跟他們有什麼關係？他們什麼都不知道！」
「喜歡冬天嗎？」陳尚延忽然詢問道。
時隔兩個月，英雄們的姓名等消息被公布，無數人民來到陵園為他們送花，一時間網上憤慨不斷，要求各國對囚徒組織進行圍剿。
嚴隴東握緊女孩的手，聲音沙啞道：「基因強化者死後會產生基因污染，你因禍得福，基因被激活了，靠著細微的自愈優勢撐到救援隊趕到。」
不一會https://m.hetubook.com.com
，正在採訪其他人的記者就被軍人帶走了。
程雪乖巧地頷首，問道：「給我檢查的姐姐說，我的力量有代價？」
「殺了吧。」陳尚延平靜頷首。
「對了，還有一件事忘記告訴你了。」陳尚延即將走出牢門前回頭微笑道，「我下達了暗殺令，你逃去自由聯邦的家人現在已經死乾淨了。」
男人驚駭回頭，雙眼頓時變得空洞無光，雜亂的頭髮像是從垃圾堆里爬出來的乞丐。
「呵呵，也不要太傷心，很快你就能跟他們團聚了。」
雙手交錯，骨骼錯位，僅輕微用力，男人的脖子被扭斷了。
「侮辱烈士？不！我沒有，我只是正常採訪而已！」
薛子碩一離開，陳尚延和一直以來沉默不語的青年男人走出辦公室，來到軒轅劍總部地下監獄，這裏面關押的全是有重大違紀的執行者和危險的他國基因強化者。
男人苦笑一聲，臉上多了絲解脫。
「既然如此那就滿足你吧。」
「你們準備一下吧，大年三十之前，啟用『落櫻計劃』。」
記者含笑問道：「和-圖-書你好小朋友，請問你是這次恐怖襲擊的倖存者嗎？」
時間來到正午，離開烈士墓，走進一片普普通通的陵園，那有兩座孤零零的墳墓，他們墳前沒有鮮花和吃的，唯有一棵常年遮住陽光的松樹。
陳尚延看著他的背影許久，開口道：「自由聯邦許諾了你什麼東西，讓你肯為其賣命？」
「我華夏向來有仇必報，他們的血不會白流，那群敢踏入我國疆土的人，一個都不要放過。」
東海市某處大型陵園，無數人集結在幾個墓碑前哀悼，他們扯著「英雄不滅」等標誌性旗子，然而這群人絕大多數不是死者的家屬。
陳尚延又說道：「只有活過冬天的樹才能頂住大災大難，不然，即使你給它施再多的肥也沒用，一棵因人而活的樹註定沒有自由。」
程雪歪著小腦袋：「沒關係，我沒什麼可悲傷的東西了。」
陳尚延吐出一口白霧，笑道：「說了就真的完了？你竊走一份甲級檔案，讓我華夏十一人喪命，僅僅是交代一下過程就沒事了？」
九個墓碑屬於九個軍人，屬於……九個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