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皮膚黝黑的中年男人走過來問道。
田胤不太自信地看了眼無邊大海,總感覺這人的話有些不靠譜,按照之前的推算,當時游輪已經快到熱帶了,位置大概在東南亞正東的太平洋和夏威夷以西。
血液浸染海洋,女孩的周圍完全被血紅覆蓋,在田胤漸漸模糊的意識里他好像看到對方拉著他的手順著洋流的方向遠去。
司憶寧被這冒犯的話說了一頓先是有些不高興,緊接著用力搖了搖頭。
我倆都挺弱的,這怎麼補足短板?
「木桶理論是縱向對比,它比的是你自己,橫向對比加反向思維,抽掉對方的一塊木板不就行了?」
「這裏離華夏近嗎?」
司憶寧微笑道:「沒有,我安安穩穩地待在房間里,哪也沒去。」
晚上三人邀請他們共進晚餐,田胤謝過好意后委婉拒絕,帶著司憶寧到船邊吐了好幾口。
田胤躺在地上抬頭眯眼迷茫地看向天空,那日頭高掛,一時間他竟www•hetubook•com•com失憶斷片了。
「咳咳咳!」
田胤扶著額頭:「這種事哪有別人代勞的?仔細想想看,要是你沒有足夠的信心直接殺他們,那該怎麼辦?」
司憶寧當即解釋道:「現在在漁船上,至於實際在哪我也不是很清楚。」
對對對,導彈,有人掀棋盤了!
「那幾個漁夫好像不是什麼好人,雖然他把咱們救上來我很感激吧。」
這可真不怪田胤,第一次上船無論是誰,身體總會出現多多少少的不適。
「你還知道木桶理論?」
司憶寧幫忙拍打後背,擔憂道:「你這身體素質也太差了。」
無邊無際的窒息感到來,死亡的恐懼即將壓倒他,然而在此之前一雙手卻提前抓住了自己。
她的回答有點答非所問,眼角閃爍著點滴淚水,手掌在外套上捏了捏。
我怎麼在這兒?發生什麼事了?
「不、不是……」
男人眼中忽然閃過一絲不爽的目光和圖書,不過他還是笑道:「不用麻煩他們了,我把你們送回去就行。」
「太客氣了。」男人擺了擺手,眼睛不經意間來回往一邊的司憶寧身上瞟。
田胤反問道:「那你現在想怎樣?」
這句話說的田胤直接啞火了,他目光震驚地看著眼前女孩。
田胤吐完以後,回頭的餘光看到駕駛室門縫裡有人正在盯著他們,兩人目光相對的瞬間門縫中那人立馬離開了。
炸了?
聽到女孩苦思冥想想出的最佳答案只有「色|誘」,田胤無奈解釋道:
「額這……」
田胤點了點頭:「謝謝你們救了我。」
他們只有一個是東亞人,但彼此之間交流的語言是漢語。
「能幫忙聯繫一下華夏那邊嗎?」田胤回頭向三個男人問道。
司憶寧面露沉思之色看著他,理論懂是懂了,可實施起來是另外一回事。
田胤腦海中閃過昨晚的完整記憶,被海水差點嗆死的感覺退散。
司憶寧沉默許久開口道:「木和_圖_書桶理論,當抽掉最短的那個短板,木桶才能裝最多的水。」
田胤這才發現她身上穿著自己的外套,應該是昏迷的這段時間扒下來的。
田胤靠近了她一點,低聲道:「我讀了二十年的書,學到的最大知識是在麻煩來臨前解決麻煩,麻煩到來后的殺伐果斷一無是處。」
「田胤,咱們有麻煩了。」司憶寧十指交叉,雙手被壓得有些發白。
這應該是一個女孩,田胤不太確定,因為對方的身體上下燒傷太嚴重,她的半張臉被燒得血肉模糊,穿著短褲的雙腿也是面目全非,在爆炸產生的餘光下顯得猙獰恐怖。
面對他這副樣子,司憶寧陷入深深的猶豫,十指發抖道:「果然還是太……」
田胤頭痛得厲害,又問道:「發生了什麼?」
田胤一巴掌拍在她肩膀上,臉色難得一見的嚴肅:「為什麼不殺,是殺不了嗎?」
司憶寧牙齒咬了下嘴唇,不太確定道:「其實……我想殺了他們。」
這場hetubook•com.com爆炸來得太突然了,好在田胤所在位置很好,靠近輪船邊緣的他雖然沒及時反應過來,但好歹強過那群還在娛樂區搜查和躲在房間不敢外出的人。
「喂!別低估我的智商啊!」
田胤深深地看著她:「你居然看出來了?」
等到恢復意識,田胤感覺嘴唇上多了點柔軟的東西,緊接著自己狂咳不止,連著咳出了好幾口水。
環顧四周,田胤發現這是一艘不大不小的漁船,周圍隨處可見從網中漏出來的小魚小蝦,三個叼著煙的中年男人正在不遠處邊看今天的成果邊打量著從海中打撈上來的兩人。
「我哥教的。」司憶寧得意道。
田胤在女孩耳邊小聲說了什麼,女孩聽后恍然大悟,拍手叫絕。
「不遠不遠。」
「你醒了!」司憶寧雙手按在他的肩膀上,興奮地搖了搖。
司憶寧最初上船的時候衣服破破爛爛的,當時她忙著救人去了沒注意,救到一半才發覺三股熾熱的目光在盯著自己,時間有限m•hetubook.com•com她只能穿上從田胤身上脫下來的外套遮擋一下,以免他們做什麼事打斷救援。
司憶寧深吸一口氣扭頭就要去船艙,可剛走出去一步又回來了。
能在這片海域打魚,很可能是澳洲以北諸國的漁民。
田胤站起來擋在女孩前面背對男人問道:「你受傷了嗎?」
「不行,我得從長計議,第一次殺人沒什麼經驗。田胤,要不你給我想個辦法?」
「殺戮利益最大化一定是在麻煩發生之前。」
落水后他看到陸明軒為了減輕負擔扔掉了背包,於是田胤伸手拚命去抓它,只可惜他的體力太差了,在水中頂多保持淹不死。
「額……簡單來講就是……就是船突然炸了你知道吧?就是很突然的那種。」司憶寧兩手比劃著。
「那你在猶豫什麼?非得到他們攤開一張猥瑣的樣子去扒你的衣服你才能還手嗎?」
睜開因海水變得通紅的雙眼,田胤從未感覺空氣如此甘甜。
「那接下來呢?」
「這……這是哪兒?我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