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陰影外的陽光
第六十八章 一個囚徒的自述(下)

「可悲,對任何人而言,但我們必須打。」
跑?他們要跑?
這都什麼跟什麼?!
我知道真相,父親他太累了,自戰爭爆發以來他一直泡在實驗室,一直在那麼壓抑的環境中面對實驗體和無盡的工作,換誰都得瘋。
仔細想想我這大半輩子都在勞累中度過,兒時父親不允許我平庸,讓我學了各種知識,成年戰爭爆發窩在實驗室不停做實驗。
第三天……我哭了。
「呵呵,對,所有人都這麼覺得。」我感覺蓋爾比剛剛更疲憊了。
哪怕是肯定的語氣也隱藏不了父親眼中的驚慌和恐懼,他……在為自己犯下的罪找借口。
自此我精神出了問題,走路有了暈眩感,飯量減少了,明明很累可就是睡不著覺,當上司讓我回去工作時這種情況最加明顯。
父親累死在了實驗室,聽人說死前嘴裏一直重複一組實驗數據。
「維爾娜,你能明白吧?在實驗室的那種壓抑。」他雙手死死按在我肩膀上,雙目血紅著逼問我,和_圖_書「一個男人對女人的愛絕不可能持續十年以上!」
「可你有沒有想過,戰爭到現在,意義還是之前那個意義嗎?」
西蒙反問:「你有?」
「前線戰士吃緊,我們多工作點戰士們就多一份安全。」
那天情感羞澀的我和西蒙沉浸在了初次見面的愉悅氛圍,只是這個榆木腦袋除了說我很漂亮外沒什麼形容詞了。
我尷尬地把伸入包里拿書的手抽了回來,心裏很不服氣。
他很貼心地補充了一句:「你不用擔心我,我的病好得差不多了。」
我們見面的次數越來越多,我意識到自己喜歡上他了,開始旁敲側擊地詢問他對自己的情感。
我不知為何要哭,就是單純感覺很傷心。
「不重要。」西蒙打斷我,「以你的才華輸了大可移民,所以……去休息吧,不會有人怪你。」
第二天,我感受到一股從未有過的疲憊,睡了一上午。
被他這麼一說,我頓時覺得困意襲上心頭:「好像是有點和_圖_書。」
「聽我的,去休息吧。」
我聽不太懂他的話,把話題轉移到了他手上的那本漢語書籍,但對方似乎很失望,簡單聊了幾句就走了。
蓋爾不同意我的說法:「維爾娜,你如何評價這場戰爭。」
他是我僅剩的依靠了,我在此時也終於明白這些年我是怎麼接受高壓還沒瘋掉。
得知來意,蓋爾深深看了西蒙一眼,沒說什麼走出了實驗室。
當我馬不停蹄地闖進病房,發現蓋爾正和他說著什麼。
我撞開房門當場質問他們,蓋爾見我精神狀態異常不穩,索性告訴我了。
不知不覺我睡著了,睡夢中不知何時被外面的吵鬧聲吵醒,父母在客廳爆發了很大的爭執。
「愛情怎麼了?難道你沒喜歡過什麼人?」
「最開始他很偉大,心裏是怎麼讓日耳曼人吃上飯,可當戰車洪流輕易清洗整個世界時他變了,慾望從一塊麵包到了生吃人肉。」
矛盾爆發了,兩人想也不想果斷離婚,哪怕我極力勸說解m.hetubook.com.com釋,他們就是聽不進去。
蓋爾神情複雜地看著我:「你不也是嗎?維爾娜小姐。」
「可前線……」
「我說讓你注意休息吧,你偏不信。」他溫柔地揉著我的太陽穴。
「我最近看了本書,是戰爭年代夫妻寫書信的故事,要不要借你看看?」
呆瓜西蒙很嫌棄道:「情情愛愛的多沒意思,寫戰爭就好好寫戰爭,一看就是三流作家。」
「每個人智商不一樣,別這麼說他。」西蒙側頭不再看我,「對你來說普通人可能和弱智差不多,你得學會包容,以後可以多抽時間跟他聊聊。」
真是的,難道我就剩這一個優點了嗎?
戰爭的走向從來不是絕對的,任誰也沒想到所向無敵的帝國軍隊有一天陷入被動,盟軍在極短時間內逆轉了戰局,元首的催促電話打了一個又一個。
在戰事緊張時期,我放棄了一切縮在家裡,不問過去未來,做自己想做的事。
你……你……你個腦子進水的王八蛋!
我不懂和*圖*書,我不懂他們在說什麼。
原來他們想離開帝國,去用基因技術根除人類劣性,從而創造個沒有罪惡的世界。
沒等我開口他自動回答:「你沒看出來嗎?元首的目的早就不是帝國這點土地了。」
我臉微紅,把頭低下點了點。
好累,太累了,戰爭的疲勞、實驗室實驗品們的疲勞、父親失去帶來的疲勞,這些疲勞加在一起快把我累垮了。
我又一次去見西蒙了,但這次我在門外聽到了他和蓋爾的談話。
誰知道這個呆瓜竟然……
面對質問,父親底氣十足:「我每天忙到死地工作才給了你現在的生活,她會陪伴,你呢?你只會坐享其成!」
「那……那我呢?」我流著淚站在原地顫聲問道。
西蒙,對,我要去找西蒙。
我?
不會有人怪我?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沒人怪我,但那一刻我真的好想拋下一切休息。
「不是有點。」蓋爾說道,「人的適應性很強,你一直處於強壓環境下當然感受不到累,我建議你沒事休息休息放鬆一hetubook.com•com下。」
我病了,長時間的高壓做工和實驗室的慘狀讓我患上了心病。
建立一個無「惡」世界?
世上怎麼會有這麼蠢的男人!
「我天天和他聊天,偶爾會去看看他,只可惜那人是個白痴。」聽到這問題,我沒好氣地哼了聲。
低頭看著鏡中的自己,我終於知曉為什麼一直對自己的妝容不滿意了,那張臉上興奮與激動下藏著抹深深的疲憊。
在得到滿意的答案,父親又開始自言自語:「這才是我乖女兒,我怎麼會錯呢?把藥用在那群吸血鬼上是報復他們對日耳曼人做的惡事,他們在痛苦中掙扎到死當然不賴我。」
令我感到驚訝的是兩人吵架的理由居然是父親找了婚外情人,對方是我認識的科員,她是父親的助手。
第一天,我沒多少觸動。
而母親每天都會把家打理乾淨,她氣在丈夫帶著女兒從不歸家,這些年見一眼親人都成奢望了。
「誰啊?」
「您最近沒休息好?」
休息?多麼陌生的詞。
我氣沖沖地走了,回家反鎖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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